烽火男儿行 第331节

接下来的两天里，所有人都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中渡过，晚上不敢睡白天又高度紧张，精力透支相当厉害的唐城他们完全是凭借着心中的坚持穿行在丛林里。大雾弥漫起来，林子里的湿度更大了，林里空气有一种格外的清凉。白丝丝的雾气，压下进林里每一个人的身边，趁着浓雾，唐城他们在吴山的带领下在林海深处的一个谷地洞穴里升起来火，也趁机稍事休息一下。

林子里起了大雾，所以捡来的枯枝都是湿的，点火之后烟很大，好在这里有浓雾作掩护，大家也并不怎样的担心会被可能存在的日军发现。洞口外长草丛生，白雾气丝丝不停涌进来。唐城往外看了看，说：“好了，莫要再只顾着说闲话了，轮换着把衣服烤干，再抓紧时间休息一会，雾气散了，咱们就出发。”

围坐在篝火边，大家休息了一阵，吃了东西烤了军装，等雾气散了一些便出洞沿着莽莽丛林中的山谷往上走。走出不远，唐城发现前面的雾气依然很大，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们还是没有遇敌，走走停停，安全过了大半个白天。雾气曾经散过一阵，但很快又起来了，上了一个斜坡之后，林深雾大，视线不好，就连前出探路的吴山他们也不知该往哪里去了。

一直跟在吴山他们后面的骰子叫大家原地待命，跟岩龙看了指北针，又爬上一棵树，想去察看方位。可这样大雾天气，爬上大树的骰子哪里能够看到什么，下树来后，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下，决定返回去把情况告知给唐城定夺。跟着骰子看过之后，唐城也没了主意，雾气如此的大，稍有不慎就会迷失方向，在这样的丛林里走冤枉路便意味着要付出几倍甚至几十倍的体力。

回头看其他人全都很疲惫的样子，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靠在树上，有的端着枪正作休息，有的在警戒着四周。还好，虽然身在热带雨林，但这几天并不如何炎热，丛林荫翳，雾气极大，早晚还很凉快，甚至在林中夜晚还很冷。这要是大晴炎热天气，汗出如雨，没有水喝，人可能就不行了，受伤人的伤口也容易发炎化脓。见此情景，唐城只能下令原地休息，等雾气散了再确定方向。

他们现在占据的是个斜坡断岭，东面截断面下方是片开阔地，大家此时一身透浇湿疲倦不已，又处在异域丛林，生死两端之时无论怎么讲，大家的内心里还是有点忧心的。稍稍向前走出一截的骰子半蹲在草丛中，一双眼睛格外的警惕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透过身前不远处的林缝，骰子突然看到岭下雾气中醒目的一丛红花摇动了一下。他一下子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把手中的狙击步枪端了起来。

随后跟进的岩龙和骰子在一起久了，已经有点默契，眼见着骰子突然把手中的枪端平了，岩龙不用细想就晓得有了情况，于是第一时间沉声向身后的唐城他们简洁的传递了敌情，“有情况！”有情况这三个字在此时足以让所有人在一秒钟内紧张起来，马上转换为临战状态。

大家不经唐城吩咐，便迅速散开抢占有利的地形和掩护，唐城向岩龙扫了一眼，然后提着自己的卡宾枪猫着腰往前移动到骰子身边。唐城眯缝起眼努力前望却什么也没有看到，端着枪的骰子只好用左手为唐城指了前面的那丛红花，然后比了个危险的手势，唐城这才把目光落在那株红花的位置上。

一阵风吹过去，两人前方的雾气被稍稍吹散了一些，草丛中混杂着的红色花朵在风中摇摆晃动，显出一种别样的诡异。唐城伸手轻拍骰子的肩膀，两人连同身后的岩龙慢慢后退，直至退回到唐城认为足够隐秘的雾气深处，“不管有没有日军，我们都不打，先等着，最好能绕过这里。”唐城低语着，聚拢过来的侯三等人先是一脸愕然，随即连连点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在转向去侧翼的吴山他们没有回来之前，唐城和他手下的士兵都静静的蹲守在雾气之中，但大家的枪口和双眼却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终于，一直遮人视线的雾气开始消散，大家的视线开始便的清晰起来，随着唐城连续打出的手势，侯三等人带着手下的士兵开始隐藏身形。

打仗不仅仅凭的是凶猛，有时候拼的也是耐心，这是谢波那本战地笔记里的一句话，正是因为刚才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唐城才会决意死等在这里。如果骰子刚才的预感没有出错，那可就要比试一下自己和日军之间谁的耐心更好。雾气散了，久违的阳光照射进林子里，今天阳光真是不错，唐城一直冰凉的身上，越来越有了暖气。

和大家一样，唐城身上衣服在阳光的照射下也开始冒出蒸腾的热汽，如果这是中午，如果一直是这种太阳，也许很快军装就能被晒干。在阳关的照射下，整个山谷四周似乎都在升腾着雾气，白丝丝的蒸发着，脱离开林梢直升天空。白雾空隙中的天空，也因此变得一片湛蓝，使人看了格外惹人喜爱。

一直蹲坐在没动的唐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激动起来，抄起望远镜向刚才骰子发现异动的方向看去，那处有很多红色花朵的草丛也升腾出很多湿气，心思缜密的唐城却从那些湿气中看出了些许的不同。没错，人体在太阳照射下升腾出的湿气和植物升腾出的湿气会有所不同，在唐城的望远镜中，已经发现了十几处湿气明显不同的地方。

还真的有日本兵在前面，轮流用望远镜前望的侯三等人大张了嘴一阵后怕，刚才如果真的趁着雾气向前移动了，一准会落进日军的枪火中，幸好是停了下来。唐城只是断定了前面有日军埋伏，可他却不知道前面会藏着多少日本兵，脑子里飞快的盘算了一番，唐城决定继续等在这里，看看前面埋伏的日本兵会不会主动现出身形来。

唐城这边拿定了主意要死等日军先露出马脚，早已经发现了唐城他们的日军却坐蜡了，收到指挥部的命令，这支本该移动去印度边境的日军小队掉头南下，真好在这里遇上唐城他们。日军的前锋早已经发现唐城他们，只是不想唐城他们却突然停下缩了回去，迟迟未见对方的动静，埋伏在这里的日军士兵都以为这伙支那军是发现自己继而转道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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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突击和反突击

唐城是下定决定要和对面可能存在的日军比拼耐心，看看手表，太阳落山也就只剩下不到2个小时，唐城打算在这里继续耗到天黑为止。刘山羊说过，有一些老兵仅凭自己的本能，就能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危险，现在的唐城就是这样，老是觉得对面满是雾气的林子里藏着日军，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是不是刘山羊所说的那种老兵。

所有的士兵都在军官的严令下不得随便乱动，埋伏在雾气中的日军也同样不敢冒头，只是雾气越来越稀薄，形势明显对地势较低的日军不利起来。“三木长官，实在不行就派几个尖兵过去查看一下吧，这样继续等下去不行啊，眼看着雾气就要散了，到时候被动的就是咱们。”少尉成田小心翼翼的靠到了小队长三木成雄身边，建言用尖兵上前去查探情况。

指挥这伙日军的三木成雄也正犹自恼火，听了成田的建言，当即点头同意，随即伸手指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三名士兵，“你们三个，摸过去看看，看看支那军是不是已经走了。”被三木成雄指着的三个日军士兵楞了一下，虽然知道这次尖兵任务会很危险，但早已经侵入他们骨子里的服从还是令这三个日军老兵毫不犹豫的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为了便于移动，三个日军老兵取下了身上多余的东西，只端着步枪猫腰向前移动，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三人已经落入对手的视线里，尤其拿着望远镜的唐城和侯三看的最是清楚。向前移动的三个日本兵渐渐走出雾气浓郁的地带，他们身上那土黄色的军装在翠绿杂草的掩映下甚是显眼，虽然他们此时都在猫腰运动，可他们头上戴着的钢盔却早已经让他们暴露在侯三等人的枪口下。

“长官，咱们打吧？再不出手，吴山他们可就要被鬼子兵发现了。”三个日本兵的移动速度很快，眼瞅着已经接近唐城他们最靠前的斥候身边，走在最前面的日本兵只要再过来五米，一准能看到趴伏在草丛中的吴山他们。一直瞄着日军尖兵的骰子有些耐不住了，侧头询问唐城是否开打，吴山他们现在可是唐城他们北上的保证，骰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吴山他们出事。

唐城自然也不能坐视吴山他们遇险，但对面冒头的只不过是三个尖兵，唐城在思量击杀对面的尖兵之后会遇到什么其他的状况。“一会，看投弹手扔手榴弹，手雷脱手，你们就开枪打掉他们的尖兵，其他的不用那么管。”召集了身边蹲着的几个士兵拿出手雷，唐城半蹲起来，一脱手向开阔地中央扔了一枚手雷下去。与此同时，已经等不及的侯三也扣动了狙击步枪的扳机，狙击步枪的枪声响了，唐城扔出的手雷还没落地，前面草丛中那三个日军尖兵已经接连中弹倒了下去。

“投弹，投弹。”唐城大喝一声，已经做好准备的几个士兵大力把手雷扔了出去，手雷划着弧线向日军的方向飞了过去。隐藏在雾气中的日军遭到突然的枪击后，呼啦啦一下子纷纷趴低了身形，不等他们举枪开火，唐城他们投掷的手雷就在草丛中落地爆开了。“走，走了，撤退。”谭飞兔子一样蹦跳出去把吴山他们几个拉了回来。散布在周围的士兵也跟着向后撤退。

趁着对面雾气中的日军在手雷爆炸中的那一阵混乱，唐城大喊着撤退，却对侯三他们打出准备迎战的手势。军医和谭飞带着一些枪法不大好的士兵先行后撤，只20几个人却弄出好似一大群野猪在林子里奔行的声势，唐城把从日军手里缴获来的两挺轻机枪摆在了正面，自己却带着一群冲锋枪手悄悄移动到了侧翼，现在就只等着对面的日军杀过来。

被对方抢先开火，三木成雄很是恼火，可这个时候，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有经验的指挥官都知道战场上的战机稍纵即逝。听到对面有大批人后撤的动静，三木成雄不顾成田的劝说，当即下令手下的士兵出击，他想要捡个大便宜，却不知道正好掉入唐城不下的陷阱里。

“杀给给”三木成雄抽出自己的指挥刀命令手下的士兵冲锋，在雾气中等待多时的日军士兵们嚎叫着冲出藏身的地方，跟着三木成雄一窝蜂似的向前冲出。前冲的日军进入机枪手的视线之内，“哒哒哒哒哒哒”迸射的枪火突然出现，没有丝毫防备的日军士兵纷纷中弹倒下，到了这会，指挥手下士兵前冲的三木成雄才明白自己这是中了支那军的诡计。

“八嘎”一颗子弹从三木成雄下颌边擦过，热乎乎的鲜血立刻流了出来，疼的三木成雄伸手捂住自己的下巴忍不住骂了一句。“长官，撤退吧，他们的火力太强了。”脸上满是血点的成田伸手拉住三木成雄喊叫着，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成田的脑袋就被一颗子弹击中，温热的血浆溅在三木成雄的脸上，后者这才回过神来喊叫着下令后撤。

“开火，开火。”已经绕行到战团侧翼的唐城扣下了扳机，突如其来的侧翼枪火压垮了三木成雄心中的最后那一点坚持。眼见着日军似乎有后撤的迹象，绕行到侧翼的唐城随即沿着山坡向下移动，没等前队的日军后撤，唐城就已经冲到空阔地带边沿，并对着草丛中的日军连连开枪射击。

岭上枪声响成了一片，紧接着这块空阔地的右边也响起来密集的枪声，唐城一扭头，看见谭飞正带着那几十个先行离开的士兵向着下面开火。还没等唐城回过头来，只听草丛中的十几个日本兵嗷的一声叫，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后退去。“干掉他们”唐城顾不得那许多，眼见着日军正的开始后撤，弯腰捡取了脚下敌人尸首上的几个手雷，飞快的拉掉保险向日军扔了过去。

左边草丛中突然站起来一个日本兵，离着唐城只几米远对着唐城就是一枪，心中大急的唐城下意识的偏头扑倒。子弹没真正集中唐城，却在唐城左肩上擦除一道血痕，拿对着唐城开枪的日本兵再次扣下扳机，结果步枪竟然没打响，敢情是没子弹了。那日本兵一面这唐城哇哇怪叫着，一面从弹盒里摸出子弹填压进弹仓，不等对方拉动枪栓推弹上膛，唐城已经先啪的一枪先结果了对方。

战斗进行的异常火热，双方士兵打的都很勇猛，几乎算是胶着住了。激烈的枪声中，伴随着手雷一连串的爆炸，双方还在激烈搏杀着。浓雾中，双方士兵都杀红了眼，都要将该死的对方消灭掉。等枪栓持续了能有二十多分钟，浓雾快要散去时，已经死伤过半的日军终于承受不住了开始真正的溃退。

三名成雄所在的左翼因为人手太少，是最先抵挡不住的，不等剩下的人后退回到刚才那片开阔地来，身为指挥官的三木成雄就已经回升逃进了林子里。对方的指挥官已经逃了，剩下的日军士兵自然是也没了斗志，在侯三这边的强势进击下，人数较多的日军左翼也终于开始溃退。

“追上去，干掉这些小鬼子。”也不知道是谁趁乱大喊一句，大批士兵端着自己的武器追着溃散的日军冲进了满是雾气的林子里，已经消弱很多的枪声又在林子里密集响起。被子弹擦伤的唐城已经跑得气喘不止，只是随手抹了一把汗，却弄得满脸鲜血，低头看时，整个左肩上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他妈的，我中弹了！”唐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受伤了，军医凑过来要为他检查伤口，却被唐城一把推开。“滚蛋，又不是啥重伤，等会再说。追，给我把这些小鬼子彻底撵进林子里去，要让他们不敢再冒头出来。”大队人马开始乘胜追击，大家在丛林中一阵奔跑，觉得肩上伤口火辣辣疼痛的唐城这才叫过军医为自己检查伤口。

被子弹擦出的伤口不算很大，但血却不断从那里流出来的，而且流势很猛。军医撕开唐城军装左肩仔细检查过伤口，撒过止血粉之后厚厚的包裹了几层纱布，就目前而言，军医也只能先这样处置唐城肩上的伤口。受伤的可不止唐城一个，军医手上那点药品却还要省着用，要不等真正出现重伤员的时候就要面临无药可用的境地。

“该死的，又是这个十八师团，他们究竟派了多少部队进野人山里来？”从手下士兵从阵亡日本兵身上翻检出的日记本中，唐城确定了这伙试图伏击自己的日军的来历和番号，从靠近马高开始，唐城他们遇上的日军便多是隶属这个十八师团的，一想到继续北上又可能还会遇上这样的日军小股部队，唐城就感觉一阵头疼，这样的日子啥时候能算是个头啊。

第四十八章 追击

现在身后的枪声是完全听不到了，几乎所有人都按照唐城的命令追进了林子里，刘子啊这里的早就只有军医和一些受伤的士兵。接受过军医的草草包扎，唐城从一个受伤士兵身上去过几个卡宾枪弹匣，便一鼓作气冲过那片开阔地杀进林子里。开阔地的位置要高一些，朝下边看全是树林，可真等唐城进了林子，却满是看到的都是未散去的雾气。

翻到这个山沟尽头的岭上时，四顾之间只见浓雾白茫茫一片，看不到远处的什么。这是在异域丛林中，不知该往哪里去才能跟上、找到自己人。虽然不是很慌乱担惊，但焦急却是难免的。他又回头看了一下，来路仍旧白雾茫茫，沟里上岭来的长草倒伏了一片。这很不利，自己暴露了行踪了。

想是追击日军的人潮已经远了，唐城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得到林子里雾气凝结之后的露珠下落的那种啪啪啪声音，单调而寂寞。偶尔弯着腰承受不住了凝结露珠的长草会哗一下抖落连串晶莹剔透的珠子，直起来时将人吓一跳。唐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小心点搜索这可能藏匿起来的日本兵，却忽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的枪声。

听到枪声，唐城一直高度集中的精神变得有点兴奋，这是一种军人好战的本能和兴奋。疲惫瞬间似乎一扫而光，唐城正想要过去看个动静，从他所处位置的左翼却啪的响了一枪。这一次唐城听清楚了，刚才的枪声是日军三八步枪击发后的声音，而且枪声来得不远，就在自己左侧不到30米的地方。

此刻唐城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的，已经被雾气打湿的军装真的可以挤得出水来，在亚热带丛林中就是这样，没有下雨，也会打湿一身衣服。唐城调转了头向自己的左翼移动着，这样大雾天气，其实非常不利于丛林追击。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浓雾却是最好的掩护，对追击者或是被追击者都是很好的掩护，在这样的环境里，只能拼双方的反应和运气。

唐城很是小心的向着自己的左翼走出不到二十米，可就看到下面山谷里的雾没有了。原来这里雾气只是在山岭上，悬浮在空中，地势较低的地方却很少会有雾气。跨过地上的一具尸体，唐城看到离着自己不远右手方向山谷口里，有很多的日本兵正在顺着一条小溪流岸边奔跑着。他想看个仔细，可距离太远，他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他能确认那些应该全是日军，从人数上看，大约有一个班的样子。

看着那些敌人在匆匆忙忙的赶往山谷里去，唐城心里紧张焦急起来，随即加快的速度往下直赶。走得急了，弄得草丛声音响亮，自己倒不在意了，突然有一个日本兵从岭上浓雾边沿的草丛里站起来了，正好和向下移动的唐城撞了个对脸。唐城倒是也不迟疑，抬手就是一枪，一枪就打中拿日本兵的脸部，中弹的日本兵啊的惨叫一声，哗啦一下，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这时山谷里已经交战开火了，激烈的枪声由那条山谷尽头的岭上传了上来。看来前面已经有人在堵截那些日本兵。唐城听到枪声，急忙加大了步伐，继续的往前奔跑着，转瞬之间就已经快速奔下山坡到了那条溪水边上。现在情势对日军而言已经相当危急，前面已经有追兵挡住了去路，如果身后再来堵截的火力，他们这些试图逃入山谷的人就会非常被动。

顺着溪水向上看移动的唐城也没有过多的瞄准，只是凭着本能向着一个奔跑在自己前面的日本兵开了一枪。“啪”唐城这一枪并没有打中被他瞄着的日本兵，却将拿日本兵身边的另一人击中打倒在地了。腹背受敌的日本兵们们愣了一下，马上就有一些卧倒在草丛中对着唐城开火射击，有一些则迅速往他们的右边运动，想要占据稍稍有利的地形。

唐城开了一枪便隐藏了身形，所以从背后教育袭击的日本兵们并没有人知道子弹来自何方。唐城透过草丛的缝隙看到他们中的一些人在草丛中调转过身子来向着自己这里连连射击，就更是躲藏的严密，在没有明确把握的情况下，唐城决定不再冒冒失失的开枪，只要在这里缠住这伙日军便是。

大家僵持着，过了一会，不见唐城这边开枪，终于有几个大胆的日本兵又开始了向山谷口爬行。他们一边爬，一边回头张望。唐城没有办法，只能举枪开火。果然，向山谷口移动的日军害怕来自背后的枪火，可唐城的接连开火却也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给对方。被暂时拖延在山谷口的日军不仅要和身后的唐城交火，还要顾忌来自山谷口上方的火力，场面变得有点不可控制的混乱起来。

发觉自己所处的位置不是很好，视线也受到很大影响的唐城准备装换位置，拎着自己的卡宾枪，唐城猫着腰向一侧的山脚下移动这，唐城的速度很快，在被那些日本兵发觉之前，拎着卡宾枪的唐城已经安全奔至山脚下的一株大树后面，只要再向上移动一截，居高临下的唐城便能看清楚这些日本兵中的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