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男儿行 第370节

破败的寺庙，穷困的僧侣，唐城见到寺院里好几个僧侣的衣服上都缀满补丁。寺院的大殿也不大，高不过两丈，委屈的佛祖都只好头蹭着屋顶，身上的金漆更是斑斑驳驳仿佛害了皮肤病。这样一个破败的寺庙，僧不过五人，殿不过一座，佛不过三尊，占地也只有十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唐城把这里和佛祖保佑联系起來。唐城沒心思跟着一群夫人们对着泥塑磕头，便找了个借口出了寺院和侯三他们围聚在一起闷头抽烟。

烧香还愿是个费钱的事情，尤其像唐红衣这样在寺院里还供奉了油灯的，最后临了还要给寺院一笔不菲的香油钱。果然，从古到今烧香还愿都有一个不变的过程，那就是给钱。唐红衣这次带來了麻布、僧鞋、僧衣，还有一些香烛和素油。寺院里的老僧古井无波的面容上出现了兴奋的颜色，估计他在欢呼像唐红衣这样出手大方的香客來的可是不多。

唐红衣终于了却了一件心事，丈夫兄弟安全返家，一对子女也环绕身边，唐城红衣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能过下去。“知道你是个不信佛的，可今天來这里还愿的都是昆明城里数得着的人家，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当兵这么多年该是好好在家里待着的时候了，我就琢磨着是不是该给了讨个媳妇了，这男人成了家才算是大人。”回去的路上，唐红衣终于说出今天非要拉着唐城出城还愿的缘由，敢情是來给唐城讨媳妇來的。

讨媳妇，被唐红衣拉着乘坐同一辆吉普车的唐城立马就傻眼了，他可根本就沒有想过这件事，离开上海之后，就一直在生死线上不停挣扎着。即使渡江南下暂居昆明和停留在密支那的那段日子里，唐城想的也是如何让自己和手下这些弟兄们吃得饱过的好，至于讨媳妇的事情，唐城还真是沒有想过。

“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姐夫就是再管你，你身边也要有了知冷知热的人跟着你，陪你过完下半辈子，莫非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混下去，”见唐城不说话，唐红衣來了火，伸手揪住唐城的耳朵好一顿教训，让负责开车的黄汉举暗自笑的不行。“怎么着，你还想娶个洋婆子不成，”唐城的求饶让唐红衣也觉得自己有些孟浪，随即扯出一个更加令唐城准备以头撞墙的理由來。

好一阵求饶，举手发誓再加上保证，耳朵被扭的通红的唐城这才逃离了唐红衣的魔掌。“我以前沒觉得，现在才发现原來阿姐这么可怕，我好歹也是个大人了，还是个堂堂的上尉军官，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扭耳朵。”回到黄家连屁股下的椅子都沒有坐热，唐城便借口去蔡家办事带着侯三他们匆匆离开，他已经准备带着麦克他们搬去城外板桥镇的临时军营入住，留在黄家，天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丢脸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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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蔡家的小心思

陪着唐红衣去了城外的寺院烧香还愿，唐城便去了蔡金城那里核对账目的明细，自己手下还有百十号弟兄在等着这些钱，唐城是一点也不敢含糊。他们从缅甸弄回来的那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蔡金城在缅甸的时候也只能估个大概的价，一切都要等蔡家养在昆明城里老宅的那几位老朝奉们看过之后，才会有一个最后的结果。

蔡家是开当铺起家的，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在当铺里坐堂掌眼的朝奉，唐城他们带回来的几车东西看着是不老少，可架不住蔡家有的是能人，唐城他们赶到蔡金城家的时候，那些东西的最后估价已经算了出来。“唐连长，咱们亲兄弟明算账，这起子买卖是咱们事先说好了的，我们蔡家拿三成，剩下的都是你们的。”换过了长衫的蔡金城完全就是一副商人的嘴脸，只给唐城他们上了一盏茶，便直接把事情给挑开了。

“咱们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以翡翠矿石居多，这些东西已经被我家里的老先生们看过了，全都加起来的市价大约在30万大洋左右。”蔡金城这话一出口，侯三他们几个立马笑了出来，30万大洋啊，就是分给蔡家三成，他们最后也能落下20万来。在场的只有唐城没有和侯三他们一样喜形于色，蔡金城刚才的话语里说了个市价，唐城便知道蔡金城可能是话里有话又或者还有话没有说完。

果然，没等侯三他们乐完，蔡金城却突然皱了每天做出一副苦恼的摸样来，“几位别高兴的太早，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刚才说的那只是市面价，这么一批翡翠如果同时出现在市面上，价格是一定会往下掉的。我们蔡家虽说也算殷实，可突然一下拿出几十万现大洋来，也是有些困难，尤其我们蔡家吃下这些东西还不能一次性全都出手。”

“怎么？姓蔡的，莫非你还想黑吃黑吞了我们的东西？”由兴奋转为失望的侯三腾的一下起身站起来，同来的谭飞和刘石头此时已经起身封住了大厅的门，一直没说话的骰子更是连腰间的手枪都抽了出来。侯三他们的反应令蔡金城骇的满头是汗，和唐城他们一起的时间久了，他可是知道侯三他们这几个的性子，一个不小心，这几个家伙可真是会在蔡家的宅院里大开杀戒。

“唐连长，唐连长，你快帮着劝劝啊，我这话都还没有说完呢。”侯三等人急眼了，蔡金城立马就怂了，不住的哀求着默不作声的唐城出来说话阻止侯三他们。唐城给侯三摆头示意了一下，怒气冲冲的侯三这才反身坐下，可骰子已经抽出来的手枪却已经暗自对着了蔡金城。

“唐连长，咱们也算相处了不短的时间了，我蔡金城虽说贪财了一些，可我装进口袋里的一定是该我得到的，不是我的钱财，我是绝对不会拿的。”蔡金城给唐城几人陪着笑脸，暗地里却已经把家里那几个主事的长辈们骂了个半死，要不是他们弄出这个馊主意想要压唐城他们的价钱，哪里会弄出眼前这样的僵局来。

“那些跟我们无关的事情，你就不用多说了，你只要告诉我，我们从缅甸带回来的那些翡翠、木材、宝石和金子拢共值多少钱就行。”唐城摆了摆手没有去接蔡金城递来的香烟，不过对蔡金城说话时的语气却没有先前那般的和煦。这件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唐城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无外乎就是蔡家的人眼红了，想要从中谋求更多的利益罢了。

得知从缅甸带回来的东西一共能值近50万大洋，唐城只是嗯了一声，和同来的麦克和兰尼低声用英语嘀咕了几句，唐城这才做出了决定。“这样，东西都在这里了，价钱我们也知道了，如果你们蔡家觉得吃不下这么些东西，那就能吃下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我们带走自己想办法出手。”唐城对话让蔡金城心里咯噔一下，蔡家并不是拿不出这笔钱，长辈们也只是想要压价而已，这批东西就是按照市价吃下，指定也是蔡家占便宜的。

把唐城等人留在大厅，一脸官司的蔡金城急吼吼跑去了后院，蔡家那几个主事的长辈一直在后院等着自己的消息。“大伯，不行啊，唐连长那边不松口，还说如果咱们蔡家吃不下这些东西，他们可以自己另想办法。”到了后院的蔡金城老老实实转述了唐城的原话，心里却极度的鄙视自家这几个一心钻进钱眼里的长辈，唐城背后靠着美国人的关系，哪里会像一般**低阶军官那么好对付。

“不行，绝对不行，如果是按照市价吃下这批东西，咱们蔡家就要多给出去差不多10万现大洋，10万啊，这可不是10块大洋。”蔡金城的大伯还算有脑子，已经从蔡金城转述的话语中听出了唐城的意思，可其他几个蔡家的主事长辈却不是这么想，在他们看来，唐城只不过是个在缅甸走了狗屎运道的小小**上尉，蔡家想要对付这样芝麻绿豆小的**军官，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现在就去给行署的马处长打电话，就说那姓唐的从前线私带军用物资回昆明，叫马处长派宪兵直接把这个新唐的抓了去，咱们干脆一分钱都不给那姓唐的，我看他能怎么办。”蔡金城的五叔更是叫嚣着要把唐城关进行署大牢，彻底吞下这批东西，只把试图劝说自家长辈的蔡金城气的直跳脚。

“五叔，你知道唐城背后靠的是什么关系吗？人家靠的是美国人，唐城他们别说穿的军装都是美军给的，就连军装上的臂章和军衔都是美军发的，你说的马处长他敢抓美军的人啊？”蔡金城冲着自己的五叔喊了一嗓子，“唐城的姐夫是行署的黄汉举，姓马的不过只是个处长，黄汉举这会被调回行署绝对也是个手握实权的，这样的人家，咱们蔡家得罪得起吗？”

蔡金城这些长辈都是久走江湖的人，没有笨蛋傻子，听蔡金城这么一说，立时就明白过来。先不说黄汉举这会被调回行署是否会升官，就只是唐城背后靠着美国人这一点，就不是他们蔡家能得罪得起的，即使是行署的马处长来了，他手下的宪兵也不敢对唐城他们怎么样，人家现在可是挂的美军的旗号，行署现在可是在没命的巴结美国人呢。

唐城他们并不知道蔡金城都跟蔡家的主事长辈们都说了什么，等蔡金城再从后院回到前厅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箱子。“唐连长，这里是一张花旗银行的本票，拿着它可以随时在昆明城里的花旗银行汇兑出30万大洋。这箱子里还有20根小黄鱼和500现大洋，是这批东西的尾数。”蔡金城把银行本票和箱子推到唐城身前，后者却看都没有看，就让侯三把箱子和本票收了起来。

麦克认得那张银行本票，却不知道金条和大洋之间的兑换率，不过看唐城脸色的表情，麦克知道这些东西加一块的价值应该是能令唐城满意的答案。“老谢，咱们也算是有交情了，我们弄这些事情不过是想给手下的弟兄们找条活路，就这点钱你他娘的都要过一手剥层皮，你他娘的也太黑了吧。”侯三可没有给蔡金城好脸色，临了告辞离开的时候，伸手揽住蔡金城的肩膀低声教训了几句，蔡金城不敢发作，只能连连点头。

“这些钱够每个弟兄落下200块大洋了，200块大洋虽说不算很多，但回到家乡盖房子置地娶媳妇是足够用了，要是可能，说不定还能再倒腾几头大牲口回家。”回去的路上，侯三见唐城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便有意拉着刘石头说笑，试图让唐城的心情好一些。

“石头，你下午回家带上小宝去黑市走一趟，小宝不是吹嘘他现在是黑市里的小霸王嘛，你去寻摸这看能不能找人把咱们多余的武器弹药还有那些药品都给卖了。”上了吉普车就一脸沉思的唐城终于开口说话，可说出来的话却令得开车的刘石头手一抖，差点把吉普车开的撞到路边的大树上去。

见坐在前排的侯三正回身诧异的看着自己，唐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200块大洋对那些能走能跑的弟兄是够用了，可咱们不是还有些受伤致残的弟兄嘛，彩礼钱要是不多备一些，这些伤残的弟兄可能都娶不上媳妇，何况这些钱里面还有人家乔治和麦克他们的份子。”

“我没想要养他们一辈子，只是想在有能力和办法的时候帮他们一把，如果是等着政府给的抚恤养家糊口，怕是这些弟兄会早早饿死。都是和咱们一起打生打死的弟兄，咱们的后路算是已经安排好了，可也不能不管他们不是。”唐城的话令侯三和刘石头沉默下来，既然唐城都已经决定了，那他们就只有照做就是。

第二十一章 熟人相亲

麻烦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出现，这是谢波在千灯镇教导唐城的时候常说的一句话，谢波的本意是要唐城不管身处何地何时，心里都要带着小心，往往一个很小的疏忽可能就会引发一连串的麻烦。唐城并不知道唐红衣在城外的寺院前把自己引荐给那个姓刘的女人意味着什么，如果说只是因为刘姓女人的丈夫是行署的实权人物，唐城倒是可以劝说唐红衣大可不必如此，黄家走美国人的路子远比行署管用。

从蔡家拿到了钱，唐城第二天就叫麦克和兰尼带着那张银行本票去花旗银行把钱提了出来，30万现大洋让侯三他们一伙子人都看花了眼，这可是实实在在摆在自己面前的30万现大洋。“二爷，太太吩咐了请您回家。”唐城这边还在跟麦克他们计算该分出的钱数，一脸喜色的黄三却突然来了板桥镇的军营。

“我阿姐说了教我回家是什么事了吗？”唐城先扔了一包美军显眼给黄三，然后示意谭飞接替自己继续清算钱数，这才和黄三出了自己的屋子。唐城知道唐红衣对自己执意要搬来军营很是不满，这才刚刚一天不见，就叫黄三喊自己回家，指定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叫自己回去吃饭而已。

被唐城问道的黄三摇头不语，言称不知道唐红衣喊唐城护家是为什么，心思全都放在屋里那堆钱上的唐城却没有留意到黄三摇头时眼底里的笑意。没再理会欲言又止的黄三，唐城不紧不慢地穿过前院来到了黄家会客的大厅，这才转过门前的屏风，入眼便见黄夫人正舒舒服服地靠坐在椅子里，身边还坐着一个贵妇人打扮的女人，赫然竟是那天在城外寺院前遇到的刘姓女人。这是个什么意思？唐城不由地便是一愣，可也没多想，疾步便抢到了近前，规规矩矩地朝着黄夫人和那刘姓女人问了好。

“嗯，免了罢。”见唐城来了，黄夫人并未坐直身子，仅仅只是无甚表情地轻吭一声。这一听黄夫人声色有些不对味，唐城心里头不禁微微有些打鼓，愣是搞不懂阿姐对自个儿到底有甚不满的，随即只是端坐在丫鬟搬来的椅子上默不作声，作出副恭听训示之乖巧模样。

见唐城摆出瑞昌的衣服做派来，强忍着笑意的黄夫人只是撇了唐城一眼，随即拖腔拖调地问了一声，“嗯，你军营那边的事情都忙完了？”

“回阿姐的话，手下的弟兄有不少伤残的，这几天正想办法招募军医整治。”黄夫人阴阳怪气的这么一问，唐城的心立马便是一沉，已然猜到了自家阿姐叫自己回来的用心之所在，敢情是这是生气自己搬去军营。一念及此，唐城的虚汗可就不由地便冒了出来，赶忙陪着小心地应了一句道。

“叫你回来还是为了前几天跟你提过的事情？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姐夫相熟的一些军中子弟年纪都还没有你大，孩子都好几个了，我说，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找个媳妇帮你掌家了？”尽管唐城表现的很是乖巧，可惜黄夫人却并没打算放其一马，这会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城，哪壶不开提哪壶地点了一句道。

得了，该来的总是会来，还真就是躲都没处躲了去。唐城的年纪虽说不大，可自小就跟着罗伯特走南闯北的跑，见识过的场面和三教九流的人可要比黄夫人多的太多。黄夫人能当着那刘姓女人的跟自己说这些，明显这件事的根底是要着落在这个刘姓女人身上的。“回阿姐的话，你也知道我们刚才缅甸撤回来，手里还有好些事情都没有理顺，再说美国人那边现在还打着想把我们调回缅甸的心思，你说的这些，我现在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啊。”

一听唐城这般回答，黄夫人只是嘴角一挑，笑着戏谑了唐城一句道。“没事，我和你姐夫都知道你很忙，不过再忙也不差吃一顿饭的功夫。这是你刘婶，她家正好有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侄女，和你一样，人家也是上过洋学堂的。我就想着你们这上过洋学堂的之间应该有的聊，就趁着今天请你刘婶子带着她家侄女来咱家做客，正好你们也见个面。““阿姐，我现在还小，这件事姑且顺其自然好了，再说，我这阵的确是抽不出时间。”饶是唐城城府深，却也被黄夫人这么一闹，还真有些吃不住劲了，赶忙起身苦着脸躬身婉拒道。

“那可不行，你刘婶子家的侄女我已经见过了，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的，佩你这样的憨货绰绰有余。人家姑娘这会正带着朵朵在后院玩，我可给你丑话说到头里，你要是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了，那你就尽管会你的军营去。这件事情，你姐夫也是知道的，你今天要是敢脚底抹油偷着跑了，等你姐夫回家来，小心你的皮子。”也不知晓黄夫人这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了，哪怕唐城都已是诚恳地出言婉拒了她的“好意”，可黄夫人却还是没打算轻饶了唐城，一番夹枪带棒的训斥下来，当真雌威大发，生生令唐城的背心好一阵的发凉。

虽是搞不懂黄夫人这等火气究竟由何而起，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唐城自是不打算在这会儿跟黄夫人理论的，也就只是老老实实地应承了下来，至于心里头到底怎么想的，那可就不好说了。眼见着唐城终于老实下来，黄夫人快速的和坐在自己身边的刘姓女人对了个眼神，两人便翘起嘴角同时露出一丝笑意。

唐城不说话，打定了主意看猴戏的黄夫人和那刘姓女人也不说话，大厅里一时间除了几人的呼吸声，便再没有了声音。“舅舅，你快看我的这些花好看吗？”唐城正坐立不安之际，黄朵朵攥着几朵花从外面蹬蹬蹬的跑了真来，一眼看到多日不见的唐城，便直直扑了过来，被唐城张开手臂抱在怀里。“这朵红色的是我采的，剩下这几朵好看的都是肖姐姐帮我采的。”黄朵朵伸手指着大厅的门口，唐城也随着黄朵朵的动作向门口看去。

“肖亚兰？”“唐城？”待唐城看清楚从外面进来大厅的女人之后，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对方自然也是同样一脸的震惊，他们可是老相识了。一心想做月老的黄夫人见状立马来了精神，“小城，你们是认识的？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啊？”

黄夫人的声音让神色有些恍惚的唐城清醒过来，不觉抱着黄朵朵又重新坐了下来，“嗯，我们是在上海就认识的，那时候我还没有当兵，我们都是学生。”

黄夫人显然不怎么相信唐城这等明显有些搪塞味道的回答，不过么，倒也没再训斥唐城，仅仅只是横了唐城一眼。只是笑盈盈的一伸手，将已是有些面红耳赤的肖亚兰拉到了自己身前，笑眯眯的跟身边的刘姓女人打趣道：“刘姐，你的这个侄女长的正是俊俏，别说是个男人，就是我这么个女人看到了，心里面都喜欢的不行呢。”

黄夫人这么一说，不止是肖亚兰羞不可遏，就连唐城也同样是老大的不自在。尤其是想到当初在上海偷着喜欢肖亚兰的事情，唐城的心里便不由得一阵激动。奈何老姐当面，唐城便是有着再多想说的话，那也只能是忍着，若不然，只怕就得跟黄小虎一样去品尝一下黄家戒尺的滋味了的，没奈何，他只能是无趣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唐城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低眉耷眼却已经全都被黄夫人看在了眼里，如果是个不熟悉唐城的人，还会以为唐城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可黄夫人不是那种不熟悉唐城的人，她可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个心里有大主意的人。就刚才肖亚兰从外面进来，唐城失声叫出来的时候，黄夫人就已经觉得唐城和肖亚兰之间一定是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黄夫人的眼神在唐城和肖亚兰之间来回的绕了几圈，和刘姓女人对过眼神之后，黄夫人呵呵一笑，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个玉镯给肖亚兰戴上。“这东西还是小城从缅甸带回来孝敬我的，你既然和小城是旧识，这就是缘分。你别看小城是个丘八，可人却不坏，一切都有大姐为你做主呢，这家伙要是敢欺负你，就说来与大姐知晓，大姐到时候赏他一顿竹笋炒肉尝尝。”

“嗯……”肖亚兰原本就羞得抬不起来头来，再被黄夫人这么一调侃，当即便羞得耳根都红透了。想要退还玉镯给黄夫人，却被对方强行戴在了自己手上，当即只好弱弱的回答了一声，只不过回答的声音自细微得有若蚊子吟唱一般。

无言以对的唐城伸手覆面不语，这都哪跟哪的事啊，怎么就又扯到竹笋炒肉的事情上去了，不过看肖亚兰的表情，好像并没有讨厌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