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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196节

  想想先前自己为了三两银子,就让这等宝物得而复失,这一刻他简直后悔的肠子都要绿了。

  抢过来!把那宝贝抢过来!他直直的盯着那面铜镜,眼珠子都微微红了起来,脸上也不觉透出股狰狞疯狂之色。

  但就在脚下刚一动之际,猛抬头却迎上苏默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儿,顿时犹如兜头一盆凉水浇了下来。浑身激灵灵打个寒颤,满脑子的火热和疯狂,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自己魔怔了吗?竟然想着从这家伙手里抢东西。心头再次浮现出先前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恐怖,不由的头上当场沁出汗来。

  “苏……苏公子,在……在下那个……”他颤颤的讷讷道,一张脸在苏默的注视下越来越苍白,身子也抖得如同寒风中的鹌鹑也似。

  苏默嘴角微微勾起,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不说话。直到老半响,郝真整个人都快瘫倒地上了,这才哈哈一笑,将镜子往怀里一揣,拉着何莹扬长而去。自始至终,却是半个字都没再说。

  郝真弯着腰,就那么目送着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了,这才大大的吐出一口气来,噗通一声软倒在地上,霎时间只觉得浑身尽皆湿透了,连一丝儿力气都没了。

  直直半响之后,两只空洞的眼神儿才渐渐有了焦距。就那么坐在地上定定的想了一会儿,又再转头看看那仍残留的神迹,脸上神色变幻,最后终是坚定起来。

  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高声唤来一个小厮,低声嘱咐了几句。小厮愣了愣,但随即恭声应了,一溜烟儿的去了。

  在小厮转身而走的一霎,郝真脸颊猛然抽动了一下,下意识的张口想要喊住他。但却终只是没发出声来,站在原地脸色阴晴变幻了几下,随即咬牙狠狠的跺跺脚,一转身也奔出大门,直往江边而去。

  到的江边,直接登上岸旁停靠的小舟,沉着脸摆摆手,那小舟便轻轻一点,迅捷的往河对岸而去。

  这延水渡口乃是西北之地极重要的一处咽喉要隘,所有进出关外的客商都要从这里经过。所以,延水镇上一些稍有些势力的家族,都会在延水渡对面的岸上设立货栈酒铺之类的。一来自是为了敛财,二来也可顺势成为外围的耳目。所以,几乎每个在岸上有铺子的大家族,都会有这么一艘小舟往来两岸。

  郝真服务的这个杂货货栈,便是延水关一个镇守偏将小妾关氏家里的买卖。

  关氏的老子行二,因着女儿这层关系,又加上他颇有些手腕,很是笼络了些人脉,便被人顺势敬称为“关二爷”。

  这个时代三国演义早已深入民间,这个关二爷的称谓,也可见其在这个延水关的江湖地位了。

  所以,有着这种地位的关二爷,做点生意发点财什么的,也就是再自然而然不过的事儿了。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整个延水关方圆几十里,从没人来撩他的虎须。

  甚至可以说一句,在这延水关地界儿上,除了像延水关镇守将军和其他几位偏将外,再就是极个别的底蕴深厚的大户,关二爷已然算是最有势力的人了。

  郝真,就是关二爷名下延水货栈的主事人。

  而此刻,关二爷正一脸的震惊,死死的盯着下面的郝真,气息都有些微微急促。半响,才涩声道:“你所言可真?真有那么神奇?”

  郝真重重的点头,苦笑道:“老爷,这种事儿,小的天胆也不敢乱说啊。”

  关二爷便身子往后倚了,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良久,狠狠的一握拳,轻声道:“一定要弄来!这个魔镜,老爷我要定了!”

  

第288章:送走

  

  苏默当然知道一定有人会惦记他,因为那是他特意营造出来的结果。 ?唯一不清楚的是,他的假想敌从一个他认为的奸商变成了一方豪强。

  不过这没所谓,重要的是有人会给他送来银子就行。他现在要头疼的,是眼前的事儿。

  打从早上从河岸回来,一直到中午了,何二小姐就只是围着他转圈,上下左右的打量他,却一句话都不说。

  俩大眼睛亮的跟探照灯似的,毫不掩饰对他这只小白鼠的兴趣。苏默甚至脑补了无数种实验室中的镜头:白大褂、白口罩、胶皮手套还有光寒寒的手术刀;手术台上被固定住四肢的目标,一会儿是他苏大官人,一忽儿又变成一只小白鼠…….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我跟你说啊,哥可不是个随便的人……好吧好吧,随你便吧,只是就算你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苏默双手抱胸,一脸悲愤的道。

  何莹脸上笑容一僵,蓦地涨红了脸,但转瞬却又笑靥如花,两手互掐的逼近了过来。

  苏默大叫一声,蹭的跳开两步。随即两手抱头蹲下:“先说好,不准打脸!不准掐……啊,呀卖呆——”

  凄厉的惨叫声蓦地响起,外面正路过的小二吓了一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托盘扔了。惊恐的看看传出惨叫的房门,随后跟中箭的兔子似的,一溜烟的逃下楼去。

  他可是记得清楚着呢,昨个儿这房间可是住进来俩神经病呢。神经病啊,多吓人啊,佛祖保佑,快些让他们走了吧。

  小二哥脸色苍白着,双手合什,虔诚的祷告着。

  房中,苏默眼歪口斜的倒在椅子上,两手抱着脚直哼哼。太毒了!太指了!太没人性了!居然踩人家小么指头,闹着玩下死手啊这是,不跟你好了啦。

  对面,何二小姐笑吟吟的看着他,一张脸愈红的跟块大红布似的,眼中不时的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魔镜哈?哎呀,你刚才是不是也对人家施法了?我可是听的清楚,你又念咒了。”轻轻挫着一口糯米牙,说到念咒两个字,那眼儿媚的似要滴出水来一样。

  苏默激灵灵打个冷颤,随即一脸正气的道:“胡说八道,什么魔镜念咒的,都是封建迷信的糟粕。本公子堂堂正正的圣人门生,有道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何二小姐笑的更欢畅了,下面蹬着鹿皮小蛮靴的俏足俏生生的翘了起来,微微晃动着。

  苏默眼神一直,使劲的咽了口口水,一脸的正气迅即化作满满的谄媚:“哎呀,我真是嫉妒死这靴子了。它上辈子不知修了什么德,这辈子竟能穿在这么漂亮迷人的一只脚上。瞅瞅,就因着这么美丽的脚,连这只靴子都变得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光彩夺目……”

  哎呀我呸!何二小姐顿时大羞,筱的将小脚缩回了裙下。这个年月,女孩子的脚可贞洁着呢,那是决不能随意给丈夫之外的男人看的。她一时忘形,却被这登徒子又抓住机会口花花了,何二小姐简直是又羞又窘啊。

  苏老师耍流氓成功,也忘了脚上的疼了,得意洋洋的口角含笑,恣意的欣赏美人儿的羞态。只是当迎上美人儿那欲要扑上来咬死他的眼神后,登时省悟过来。

  眼珠儿转转,急中生智。咳咳两声后,颓然道:“好吧好吧,我说我说,我告诉你那镜子的秘密还不成吗?”

  何二小姐双眸一亮,果然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

  “其实吧,那不过只是一个魔术。啊呃,就是幻术、障眼法,这么说你懂了吧。”苏老师转着眼珠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何二小姐一愣,随即撇撇嘴,不屑的嘟囔道:“我就知道,果然是骗人的法门儿。”想了想又加上句:“你最擅长的就是骗人,大骗子!”

  苏默大怒:“不许污蔑我!什么骗不骗的,那么难听。人家都叫我诚实可靠小郎君的……”

  何二小姐就又撇撇嘴,嘁了一声。随即歪着小脑袋思考,下一刻忽然小手一拍,欢声道:“啊,我知道了,你是想用这镜子骗他们的银子对不对?哈,本女侠果然是天生聪慧。快说快说,你准备骗他们多少?哎呀,等下,我算算先。有了银子咱就不买一般的剑了,一定要买把最好的,嗯…….那个至少得一二十两…….吧,我记得大师姐说过的,她那把银霜可是足足花了十八两哩;嗯还有还有,还要买个最好的革囊,要苏州丝绣面儿的,怕是要五两银子吧;要不,再买个披风?最好是大红段子的那种,我三师姐就有一件,可好看了…….哎呀,这会不会太奢侈了?哎呀,不管了,就……就跟他们要三十…….不,四……,还是五十两吧。呃,会不会太多了?”

  何女侠想到了银子,霎时间进入神算模式。两只大眼睛眯的弯弯的,掰着白生生的手指,巴拉巴拉的算着。

  苏默看的瞠目结舌,张大了嘴,老半天才合上。不其然的想想家里韩杏儿那傻妞儿,最终喟叹一声:尼玛,女人果然和巨龙是同一种物种,千万别跟她们提什么金啊银啊,还有亮闪闪什么之类的东东。那种境界,凡人真心是不懂啊。

  只不过又想想眼前这妞儿,咬牙跺脚的一通狠,最终却蹦出个五十两来,不由的让他又是好笑又是欣慰。

  这妞儿平日里彪悍娇蛮的一塌糊涂,却仍不失天真善良的本性。五十两?嘿嘿,敢欺负老子的女人,五十两就想完事儿吗?不让丫的心疼上一年半载的,哥都不好意出手。

  不过好在是这么一打岔,终是把何二小姐的注意力成功的转移了,不必再为生命元气的事儿找理由解释了。因为性情有些粗疏的何二小姐,将一切不可解释的现象,都全数归为大骗子的骗术范畴中了。

  对于骗术,自诩为侠义中人的何二小姐是颇为不屑并且鄙视的。当然,自家爱郎用这种手段为自己谋些福利,那又是另当别论了。

  所以,当何二小姐终于放过某人返回自己房间时,脸上满是喜孜孜的颜色。一脑子都在盘算着,除了既定的剑和革囊外,那大红的披风究竟是买呢还是买呢,还是买呢…….

  楼梯口处,何妞儿一脸的迷糊傻笑样儿,好死不死的再次落到又接到客人召唤的小二眼中,彻底坐实了小二对两个神经病的判定。

  可不是嘛,这俩人要么是忽然大呼小叫,要么就是无缘无故的脾气乱骂的,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这要不是神经病那什么才是?

  于是,打从这一天起,两个神经病的故事,便渐渐在延水关流传开来。一传十十传百的,最后演变成其实是两个神仙下凡,游戏风尘的故事,那自然是后话了。

  这边厢,好歹是将神经大条的何妞儿打了,苏默大喘了口气儿,噗通坐倒椅子上,捧着水碗连连灌了两大碗,这才匀过劲儿来。

  起身走到门边侧耳听听,又走到窗前四下瞅瞅,这才回到桌前,伸手从怀中掏摸了下放在桌上。

  甲虫明显有些不乐意,两片硬翅抖了抖,出一阵嗡嗡之音。头前两根触须左右抖抖,随后便又向苏默爬过来。

  苏默叹口气,伸出一根手指顶住,无奈道:“壳郎兄,所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我缘分已尽,大家就此各奔东西如何?”

  壳郎兄被阻挡了去路,显然闹不明白状况。这人神神叨叨的念叨什么啊,跟个神经病似的。壳朗大爷还要赶着去睡觉呢,没事别来烦我。

  于是,壳郎兄换了个方向,拐个弯儿,继续孜孜不倦的往前爬。

  苏默就有些蛋疼了。这养猫养狗、养鸟养鼯鼠那叫养宠物,没人说啥。可要是养只屎壳郎……这尼玛得是多奇葩啊?不就是指使丫的办了件小事儿吗,但咱不也让你沾了些元气的光了嘛。大家两清了,不待这么赖着不走的啊。

  做人,啊不是,做郎,呃,也不是。那啥,屎壳郎也得有屎壳郎的骨气不是?兄台,您老还是走了好不?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啊。

  苏老师孜孜不倦的教诲着,试图摆脱这只没有节操的无耻者的纠缠。可是结果,好吧,借用一个网络用词:然并卵。就是然而并没什么卵用的意思,壳郎兄显然很坚定的表达了它的忠贞不渝,继续向苏默的身上攀爬着……

  苏老师耐心渐渐耗尽,终于怒了。一把抓起这个无耻的家伙,大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就给扔了出去。滚丫的吧,憋以为这样就能打动俺的心,俺的心是属于小杏杏和小莹莹滴!

  啪嗒,窗户狠狠的关上了。

  远处,甲虫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那个身上散着好闻气息的人给扔出来了。

  这是为什么咩?甲虫想不通,毕竟它的脑容量实在是太小了。好吧,或许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吧,它闷闷的想着。然后,不舍的围着窗户盘旋了一阵儿,这才振翅向远方飞去。

  躲在窗户后的苏默,从窗缝里看着它终于走了,这才长长的吐口气出来。妈蛋,终于是走了。这破虫子要是一直跟着自己,还不得让人笑死?偏偏他不知为什么,实在是下不去手弄死它,真真是奇了怪了。

  嘟囔着甩甩头,将那古怪的感觉赶出脑海。他却没觉,这只被他生命元气灌注了的甲虫,其实已经生了某些改变。至少,比起其他同类来,至少足足大了一圈儿。而且,前端那两只啮齿,也在开始渐渐的变的更加坚硬和阔大起来……

  

第289章:哥哥说了什么

  

  应付完了何妞儿,又把那只粘人的甲虫打发了,世界总算安静了下来。

  苏默倒在榻上,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放松。这连日来,可以说自打被嘉曼那个老和尚抓走后,直到今日才算真正安宁了。

  那个老和尚能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追来,苏默大约猜到了是身上那块阿修罗之石的原因。而今随着石头已经彻底溶入体内,终于心头那种惊悸的感觉彻底消失了。

  接下来,便是骗上,呃,是赚上一笔银子,赶紧出关去跟使者团汇合的事儿了。

  这段日子以来的经历,算是让苏默彻底警醒起来。之前那种闷头过安生日子的天真想法再也没有了,有舍才有得,想收获就必须先付出!安生日子可以有,但前提是积蓄足够的力量,至少要震慑住那些魑魅魍魉,不敢轻易对自己呲牙。

  盘算下自己如今的力量,面上看似强大,隐隐有着三位国公站在身后,但实则除了英国公真正肯出力外,其他两位却最多只能在适当的时候,从侧面敲敲边鼓。

  后面再结识的如谢铎、毛纪、孔闻韶之余的,苏默压根就没任何念想。都不过只是一面之缘,期望他们会出力,苏默自己都会笑死的。这些人是这样,也就更不用说那位徐溥和大学正了。

  所以,官方力量最后盘点结果是:几乎没有。

  而除了这些,民间的力量不能说没有,但却太过松散。何家或许因为何莹的缘故,也会尽最大的力量帮助自己,但诸如武清张家、马家什么的,怕是有好处时必定是最好的朋友。但若一旦自己处于不利的一方时,他们准保躲得比谁都远,这些人可为辅助却不能成为依仗。

  至于他自己呢,在武清的一系列动作,最后大部分的好处都成全了别人,除了每月捞点银子外,便只剩下一帮子庄丁了。或者说,四海楼孙四海那边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只是如今孙四海那边刚刚开始起步,要想依仗他却是远水难解近渴。

  唔,认真说起来,或许只有道门,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算是最坚定的同盟了。当然前提是,苏默这个仙师的身份不能穿帮。否则,怕是最坚定的支持者瞬间就会变成最犀利的敌对者。

  但是苏默对此并不担忧,尤其是现在有了生命元气在身,估计就算天下所有人跟苏默敌对,道门也会坚定的站在他一边。这无关什么信义忠诚,纯粹是利益使然。共同的利益,才是最牢不可破的关键。

  也不知道天机那个牛鼻子现在到哪了,有没有找到那些西方人。还有在京城查察的结果如何,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这个回头有机会的话,必须要想法联络一下。若是能联络上道门的人,至少能让他少费一半的精神。

  哦,对了,还有赵奉至老爷子,这老头儿去了山东,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要往回返了吧。老爷子这趟山东之行,推本朔源,可以说是因自己而起,就是不知道最终结果是好是坏。

  说起来,苏默对这个真心关爱自己的老人,实在是亏欠良多。日后必要找机会好好孝敬下老头儿,唔,或许身上的生命元气能不能对老人家有些补益?这个必须要找机会尝试一下。

  这般盘算一番,苏默不由的嘬嘬牙,力量还是太单薄了啊。既如此,想要保证自身的安全,就必须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元素了。

  这么想着,忽的心中一动,伸手从脖颈间扯出一块牌子。这块牌子正是那面什么恩盟的信物,据说在西北很有些势力的样子。

  苏默以手抚着牌子,微微凝思了一会儿,毅然将牌子扯下,转而将其系到腰间,明示出来。

  眼下的局面,他没的选择。后面将要面对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有丝毫头绪,这块牌子露出来或许会产生一些危机。但正所谓危机危机,有危险的同时,也必然会有机缘,说不准这机缘就是死中求活的关键呢。

  门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将他从思索中惊醒。起身打开房门,重新洗漱一番的何莹一步跳了进来,精神焕发的催促道:“歇息的差不多了吧,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取了银子走吧。”

  苏默的脸就黑了下来,这傻妞儿脑袋里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构?这话说得,好像那银子就堆在那儿,只等着她弯下腰捡起来似的。要是那么简单,自己用得着费那么多手脚吗?

  要想顺利的把银子弄到手,当下首要的是沉住气,等对方自己上门来。这般明火执仗的冲上门去,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是在钓鱼?这傻妞儿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确实也没必要多呆了,倒不如趁此机会直接过河,去前面的镇上转转。一来可以打探下消息,二来也省得对方找来,还要往来过河浪费时间。

  想到这儿,便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简单收拾了一下,由着何莹拖着下了楼,往柜上结账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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