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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233节

  传播小道消息什么的最讨厌了,一点儿公德心都没有。

  之前在程恩屋子里,当终于弄清了内中的隐情后,苏大官人心中的阴霾尽散,得意之下不自觉的又开启了嘴贱模式。那一声娘子的称呼,换来的结果就是程恩彻底羞恼了,连何莹都不顾直接逃回后房去了。

  由此,屋里最终只剩下苏默和何莹大眼瞪小眼,傻坐无语能不无聊吗?咋办?只能走人了。

  只是蒙鹰还在前面厅上跟杨一清说话呢,按说苏默也大可再过去一起的。可惜没了程恩的招待,何莹也没地儿去了。总不能带着何莹一起进去吧?那样的话,不说何莹别扭,也等若是对杨一清赤果果的挑衅啊。

  若说和程恩谈开之前,苏默说不定还真会那么做了。可在跟程妹妹明确了关系后,这会儿再要那样做的话,那可真就是欺负人了。

  程恩这里没人招呼,大厅里又去不了,没奈何,只能往门房这边等着了。好歹这边还有胖子和草驴儿一帮兄弟们相陪不是。

  只不过苏默忘了,作为主家的客人,他忽然独自在门房这边出现,实在是太诡异了。胖子和草驴儿一帮手下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可是人家杨家下人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吧。

  本来旁边还有个何莹应该能提醒下的,只可惜何妞儿此刻受的冲击更大,直到现在脑子还在懵圈呢。

  这一路争一路闹的,最后终于是整明白了,却发现原来自个儿才是小三,相争的对象还是正宫娘娘……

  好吧,实话说,何二小姐这会儿其实比程恩更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才好。太羞耻了,太丢人了,此中种种,让何二小姐情何以堪啊。

  于是,杨一清很快就得到了通报,然后跟蒙鹰两人就面面相觑了。蒙鹰活了大半辈子了,却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样难受过。那真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啊。

  苏仙师啊,您这是要闹哪样呢?来人家府上做客,原来还是位娇客,结果愣是最后给人家小姐赶出去了,然后又跑门房那种地儿待着去了,这简直不要太玄幻了好不好?您这是怕难听的话传播不开吗?还是觉得这样打杨大人的脸比较开心啊?

  难道说,这就是仙人与凡人的区别之处?果然是吧?这可真应了那句俗语了:土地爷放屁,不同凡响啊。

  可您老人家不做凡响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下咱们这些凡人呢?作为跟着您老一起登门的人,面对如今这场面,您老让咱们这等凡人何以自处?

  蒙鹰两眼呆滞,感觉整个三观都崩毁了。

  杨一清面无表情的让人带着蒙鹰先过去,自己则提起衣襟就往后面去了。结果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程恩都羞成什么样了,怎么可能跟他说什么?

  无外乎就是身体不适,想要休息这样的话,就把杨老头儿打发回来了。

  杨一清快要抓狂了。这不明不白的,传扬出去还不定变成多难听的话儿了。更重要的是,苏默那小王八蛋究竟做了什么?莫非这小畜生轻浮放荡,对丫头有什么无礼之处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两人一路同行这么久了,真要发生点什么早就发生了,又哪用等到这会儿?

  扯过安锡禄问了,安锡禄也是苦笑着摇头,觉得应该不可能。不过杨一清随即又想,自家丫头那是生的多么美丽啊?难说那小畜生不会生出什么心思来。要知道,之前程恩可是一直扮作男人的,可这次相见因为是在家里,已然换回了女装啊。

  “这畜生!”越想代入越深,杨一清想到了最坏的场面,哪里还耐得住,当即就怒不可遏了,提着袍襟就来寻某畜生。

  “你怎么能这样!畜生!枉你还是个读书人,真禽兽不如也!”老头儿满脸涨红,须发戟张,靠近某畜生低声咆哮着。那脸都快贴到某畜生脸上了,顿时某畜生便觉得甘霖普降,那叫一个狂风骤雨啊。

  “停!”苏默也怒了。抹一把满脸的甘霖……我靠!这味儿……老头儿中午吃大蒜了吧,太不道德了。

  “杨大人,为何出口伤人?学生怎么就枉称读书人了?又怎的禽兽不如了?”话到这儿猛的一窒,忽然想到后世这“禽兽不如”的典故,心中顿时不由古怪起来。莫非……

  不得不说,这货的思维有时候确实够操蛋的。都这会儿了,他居然还能有如此奇葩的联想。要是杨一清能知道他这会儿的想法,怕是什么也不会说,当场就能活活掐死他。

  “你!”老头儿当然猜不到他的想法,怕是神仙来了也猜不到,只不过老头儿总算还有着顾忌,怒吼出个你字便打住了。然后左右瞄了瞄,伸手一把拽着他往一边走去。

  旁边一圈观众也都回过神来,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状四散分开,只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每个人都把耳朵竖的高高的。八卦之火熊熊,杨府门房都快成老君的炼丹炉了。

  蒙鹰有心向另一个当事人何莹求解,却发现这位当事人根本就是一副神游天外、魂不守舍的模样,当即不由心下咯噔一下,脑门上汗就出来了。

  没错,他跟杨一清有了同样的猜测。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在听到这种状况后都会不可避免的产生这种联想。只不过蒙鹰一直不敢往深了想,也不敢去信。

  可是瞅着这位何姑娘的模样,苍天啊,这完全是一副心丧若死,被伤到了极致的表现啊。

  对于何莹,他接触时间虽然短暂,但却很是了解其人的性子。那是一个极为豪爽开朗的孩子,一颗心只系在苏默身上,其他任何事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么,什么事儿能让这位姑娘如此模样,还用再问吗?蒙鹰想到这儿,不由的一手叉住老脸,恨不得就此昏过去才好。

  胖子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眼角瞅见蒙鹰的模样,心下一动,不动声色的靠过去,将他扯到一边低声嘀咕起来。

  那边,杨一清拽着苏默,直走到无人处这才停下。扭头两眼通红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低声道:“说!把事情从头到尾给老夫说清楚!胆敢隐瞒丝毫,老夫便拼却了这条老命,也必不与你干休!”

  苏默吓了一跳,脚下不由的退了一步,心道这老头儿莫非被狗咬了,怎么跟发了狂犬病似的。

  这般想着,急忙转头左右看看,直到确认没有什么可疑的动物,这才略略松了口气儿。

  杨一清满脸的鄙视憎恶,讥讽道:“原来你也还知道羞耻,也怕被人听到吗?哼,放心吧,这里没有人了。”

  苏默这郁闷的,自己到底怎样的罪大恶极了,用不用这么恶毒啊。憋屈之际不由嘟囔道:“确实没人了,只有一个倒霉蛋儿和一个神经病。”

  杨一清没听清楚,皱眉喝道:“大声点!好歹你也是个男人,敢做不敢当吗?”

  苏默气往上冲,他真是受够了。这无缘无故的,劈头盖脸的就挨上这么一顿,还一直不依不饶的,便泥人儿也有三分土性不是。

  “老头儿,你有病吧,果然是有病吧。有病就治,药千万别停。不论是狂犬病还是神经病,没治好前就随便跑出来,对自己对他人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嗯?不承认?啊,想起来了,你是管着什么马政的差事吧……我去,难道是口蹄疫?不是吧,口蹄疫这么恐怖吗?没听说啊。要不,属于变异性的,啧啧,这下麻烦了……”他手托着下巴,皱起眉头认真思考。

  杨一清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畜生在说啥?他……他他,他是在骂自己?他怎么敢?!

  “你……你你……”他哆嗦着指着苏默,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默皱眉看着他,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撇嘴道:“我什么我,我好着呢。倒是你,突然跟发了疯似的,不是有病是什么?你不是问我刚才的事儿吗?那成,说说就说说,只是我还真没想到,您老这一把年纪了,原来竟还有挖掘小辈间的隐私这种癖好。杨大人,您有这种嗜好,你的家人知道吗?”

  杨一清不光嘴唇哆嗦了,整个人都开始哆嗦了。胸膛急遽的起伏着,一张脸先是涨的紫红,然后又开始转白,再然后发青,最后渐渐有往黑里转变的趋势了。

  苏默一通发泄,总算是心中气儿顺了些。只是看着这老头儿眼下的模样,不由的又有些后悔。老头儿总是一番好心,这要气出个好歹的来,怕是程恩那里不好交代不说,自个儿心里也不落忍啊。

  这么想着,叹口气道:“得得,算小子怕了你了,您也别这么气,我给您陪个不是就是了。唉,说话儿的,要不是小子身板还算硬朗,就凭刚才你那一通,我早气死八回了。”说着,也不等老头儿反应,就将先前跟程恩间的话,简单的说了一遍。

  杨一清先听他服软道歉,总算是心绪稍平,没当场气死。听他又开始说起经过,哪还顾得上别的,当即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直到苏默一气儿说到程恩羞恼跑掉了,杨一清砸吧砸吧嘴儿,也开始思密达了。

  他是刚烈耿直不错,但也更是老谋深算。听着其中的经过,再如此前后一联系,哪还不明白是自己闹出的乌龙?

  小仙儿…….竟原来一直瞒着他?这小子原来竟一点不知道仙儿就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哎呀,这下……麻烦了……

  “咳咳,胡闹!”老头儿彻底整明白了,也终于明白了苏默刚才为什么说他自己没气死算硬朗的缘由了。只不过明白归明白,老头儿还是很郁闷,很生气。

  混账小子!就算我老人家性子急了些,可你又怎敢那么对待我老人家?那些个话真是,简直是太恶毒了,太刻薄了,太…….哼!一点都不知道尊老敬老。混账小子!

  老头儿最后又恨恨的暗骂一句。只是这事儿终是自己做的差了,偏偏又拉不下脸儿来认错,只得冷冷的叱了句胡闹算完。也不知这胡闹说的谁。

  “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吧。还有,你皇命在身,不可拖延!做好准备,早些出关去吧。”老头儿淡淡的吩咐完,背着手溜溜达达走人了。

  苏默傻眼了,这就完了?不是,那刚才…….哎,我去的!人呢?

  

第352章:忧虑

  

  杨清背着手往回溜达,心中全是片郁闷,也懒得再往前厅去了,直接绕着往后书房走去。︾樂︾文︾小︾说

  也难怪老头儿郁闷难解,想想苏默那条毒舌,换谁谁也受不了啊。更不用说老头儿自承理亏,辩无所辩,解释吧又拉不下面皮,就只能咬牙忍着了。

  那混账小子都说了些什么啊:狂犬病、口蹄疫、挖掘小辈们**的癖好…….

  老头儿想到这些词儿,脑门上就不自禁的青筋直蹦。何以如此不修口德,恁的恶毒!混账玩意儿!

  老头儿忍不住的在袖中使劲的攥紧了拳头,但随即又慢慢放松下来,长长吐出口气,化为满心的无可奈何。

  这般心绪烦乱着,待到走进后院,忽的愣,却见书房门前个娇俏的身影俏立,不是程恩是谁。

  远远见杨清过来了,程恩脸上绽出明媚的笑脸,小手拎着裙摆赶忙迎了过来。

  “叔父啊。”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好似银铃在风中震响,却又满带着孺慕和娇憨。

  杨清眼中露出慈爱宠溺之色,但随即又将脸板,哼了声,任少女轻扶着自己胳膊,斜眼看她,佯作恼怒道:“你倒还记得我是你叔父?”

  程恩就轻轻摇晃着他,脸上露出哀求之色:“仙儿知道错了,叔父莫要生气了,不要责罚仙儿好不好?”

  那话说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却灵活的转动着,透出狡黠之色。杨清就口气憋了回去,瞪着眼瞪她,但转瞬便化作无奈,长叹声。

  他几乎是眼看着这丫头长大的,心中对她的宠溺甚至比程敏政夫妇更甚三分,又哪里舍得责罚她?死丫头精灵古怪,偏做出这般模样来惫赖,却是早摸透了他的脾气来这卖乖呢。

  两人进了房中,程恩乖巧的亲手为他倒了杯茶奉上,这才转到他身后,素手轻轻帮他揉捏着肩膀讨好。

  杨清靠在椅子上,端着茶盏轻嗅着茶香,微微闭上眼睛,心中满是满足欣慰。先前在苏默那儿受了的肚子气,便也渐渐消散不见。

  他年近半百,却仍是膝下无子,时至今日也算彻底死了心了。对于程恩便俨然当作了女儿般,倾注了全部的慈爱。能得女儿这般孝顺伺候,无论是刻意还是真心,都让他难以自禁的沉醉其中。

  屋中时无声,父慈女孝,渐渐氤氲着温馨的氛围。程恩小手轻轻捏着,漆黑的眼珠儿却极快的转动着。只是心思不可避免的有些分神儿,那揉捏便只在个地方,哪里还是按摩,倒似掐拿般了。

  杨清背对着她,微微闭着眼不说话,嘴角边却渐渐浮起丝笑意。

  丫头终于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儿了。他心中轻轻叹息着,时间忽然百感交集,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将手中茶盏放下,抬手轻轻拍拍肩上小手,程恩会意,乖巧的绕到他身前坐下,提壶又给他杯中点了茶水,这才副乖宝宝的模样坐好。

  杨清心中好笑,面上却没好气的哼了声,开口道:“休来弄古怪,你倒是舍得,恨不得把为叔全卖了干净啊。”

  程恩就眼帘垂下,长长的睫毛颤动几下,随后抬起头来,正色道:“叔父不知道不是最好吗?”

  杨清愣,随即默然。

  叔侄俩这话都说的没头没尾的,却默契的都明白对方话中之意。杨清久历官场,半生中不知经历了多少勾心斗角。在忽然知道苏默开始并不知道程恩和他的关系后,立即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怕是被侄女儿给卖了。

  什么让他帮着带带眼审查下苏默,又什么看在她的面上照看下苏默云云,不过为的都是帮苏默找个由头而已。俩小年轻还不知道暗地里谋划着什么呢,怕是多半需要自己这明面上的身份帮他们做个佐证吧。

  而对于他来说,只要能照顾好这个疼爱的晚辈,又何惜那点力量?只是想着这乖巧的女儿终是成人了,会为了情郎着想,却连自己都蒙在鼓里,心里便又是酸楚又是欣慰。莫名的便忍不住讥刺几句,却是话出口后才醒悟过来,自己想想也不觉好笑。

  而程恩果然聪明伶俐,或者说其实这小妮子也心中感觉歉疚,这才在听说苏默走了后,便匆匆跑来献殷勤,无非也是种另类的道歉罢了。

  不过歉意归歉意,为了情郎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却是打定主意不肯罢手的。这句“叔父不知情才好”,即是默认了杨清的猜测,也更是暗示自己的态度。

  杨清心潮起伏,默然半响才苦笑笑,索性放开不问了。既然他们觉得需要自己出面顶这个名头,自己便如了他们的愿就是,又何必再去多问,让这丫头为难呢?

  想到这儿,他重新靠回座椅,将眼睛闭上,却轻轻叹道:“此番,却是瞒着汝父跑出来的吧,真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为叔绑了你回去?”

  程恩听他忽然说起这个,顿时吐了吐小舌头做了个鬼脸,眼中却明显松了口气儿。叔父不生气了,还默许了肯帮那冤家把便好,总算没枉费自己番心思。

  面上露出慧黠之色,可怜兮兮的道:“叔父最疼仙儿的,定是不舍得的对不对?”说着,起身又凑过去,两手抱着杨清胳膊摇晃着。

  只是她此时的模样,若是被苏默何莹看到,定然要惊的眼珠子都掉下来。这哪里还是那个清冷若仙,便是山崩海啸也淡淡然的程恩程公子?根本完全就是两个人嘛。

  杨清就无奈的睁开眼来,头疼的拍拍额头,叹道:“停停停,为叔这幅老骨头都要被你摇散架了。你呀,眼看着这都要嫁人了,怎的还如此任性?你爹爹虽严厉些,终是疼你爱你的,你这般不管不顾的跑出来,岂不要他担心?”

  程恩就嘟起嘴儿,悻悻的回身坐下,两只小手托着下巴,嘟囔道:“仙儿知道啊,可叔父也知道我爹爹啦,他最是古板,若是知道了才会真要气死了呢。嘻嘻,叔父放心吧,此次仙儿是请舅父帮忙,只说去了舅父那儿相聚些时日,爹爹肯定不会多问的。”

  杨清便微微鄂,随即却轻叹声点点头,不再多说了。李天放和程敏政之间的龌龊,他这个多年老友又怎会不清楚?只是这其中纠葛是非,实在说不得谁对谁错,他也只能置身其外不好置喙了。

  至于说李天放对程恩的宠溺,他知道那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其实在他见到安锡禄和铁奴跟在程恩身边时,心中已经了然。他可是知道这两人的份量,那不单单是李天放最信任的人,更是李天放最倚重的心腹。

  此次李天放竟将这两个人股脑的派了出来,想必亦是早知道这个小丫头的心思了。而这两人的出现,也等若是明确表达了自己对此事的态度。

  想到这里,随之就是苦笑。有了李天放的搀和,这事儿程敏政若是同意则罢。但若是想着干涉阻碍的话,那可有的乐子可看了。要知道李天放和自己还不同,虽然都是宠着程恩,但自己终归还是有着立场和底线的。

  可李天放却不然,那是个完全毫无顾忌的家伙。对程恩也是毫无底线的宠爱,别说是她喜欢的男人是苏默这样的才子,便是王子皇裔、天家贵胄,只要程恩说句喜欢,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冲进大内为甥女儿抢了来。

  那小混蛋是上辈子烧了多少香,积了多少德,才能得了仙儿的垂青?唉,也不知那混小子究竟要做什么,只盼他千万洁身自好,莫要胡作妄为,负了仙儿才好。

  杨清这般想着,却是因为知道苏默在武清时就已经纳了房小妾的事儿。而这次来宁夏,居然身边又跟了另外个女子,实在让他不得不忧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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