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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248节

  走不多时,忽然感觉不对。脚下不由的微微一顿,放眼警惕的巡梭四周,一只手也探到了怀中,握住了怀中暗藏的短刀。

  父亲曾是天下有名的刀客,他虽然没得到父亲亲自的教授指点,也一直谨守父亲叮嘱,没将家传功夫教给儿子,但并不代表他真的一点武力没有。

  或许跟真正的江湖中人没法比,但是对上一般的盗匪之流的,豁出命去拼的话,三五个汉子还是绝对能应付的。他一身文人打扮,背上把长刀实在不伦不类,便只能买了一把短刃踹在怀中,以备不时只需。而眼下,似乎终于要用上了。苏宏的手心中,不由的微微有些冒汗。

  巡梭的目光来回扫视了好几圈儿,却始终不见异常,不由的心下渐渐放松下来。正以为是自己多疑,待要收回目光时,却猛地眼神一缩,死死的盯向某个方向。

  “嘿嘿,没想到苏先生一介文人,竟然也有如此高的警惕,佩服佩服。”

  前方一个土包之后,忽然闪现出几个带着兜帽的黑衣人。一阵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心赞叹的语声,从为的那人口中吐出。

  苏宏下意识的使劲攒紧了短刃,慢慢退后两步,盯着来人沉声道:“足下何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来人却并不介意,抬手摆了摆,让其他黑衣人停下,只自己踱步走了过来,在离着苏宏七八步远近才停住,笑道:“苏先生不必紧张,在下没有恶意。相反,在下此来,却是有一个关于令郎苏默的消息奉送。”

  什么?关于默儿的?!苏宏闻听此言,顿时心中大震,哪还顾得上再掩饰,不由的冲前两步,这才猛省,赶忙停下,盯着对方急声道:“默儿如何了?他在哪里?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连三个问题出口,对面的黑衣人兜帽下的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笑容,但随即一闪而逝,叹息道:“苏先生莫急,在下说知晓令郎的消息,并不是说知道他具体在哪儿。只是有消息传来,数日前,京师曾派出一队使团,往湖州府安吉县那边去了。而带头的,除了东厂一位档头外,还有宫中一位外事公公,以及……”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一字一顿的道:“以及定国公的贴身侍卫统领,徐缙。”

  苏宏眼神一缩,没有接茬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方才一时心绪波动难禁,但此刻已然平复下来。这忽然冒出来的一个人,是敌是友尚不可知,苏宏便再天真,也不会轻易的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对于苏宏的警惕,黑衣人似乎并不在意。见他不搭腔,兜帽下的脸似乎微微笑了笑,继续道:“令郎与英国公和定国公的两位世子交好,这已然天下尽知。而令郎又在西北闹出诺大声势,当然会让很多人关注他以及和他相关的人。”

  苏宏眼神渐冷,淡淡的道:“足下所谓的很多人中,怕是便有足下自己吧。”

  黑衣人哈哈大笑,一点也不作掩饰,慨然点头道:“没错,在下确实很关注苏公子。只不过苏先生也不必多虑,在下虽然谈不上是令郎的朋友,但也绝不是敌人。此番之所以前来,其实是还令郎一份情分。至于具体细节嘛,大可不必细究。而在下是什么人,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将要奉上的关于令郎的消息,不是吗?”

  苏宏眼神再次缩了缩,对于这个神秘人说的敌友之论,他只是半信半疑。但是其一再提起的关于儿子的消息,却让不得不认真考虑。无论对方的消息是真是假,眼下的他都不愿放过。

  沉吟了下,他抬眼看向对方,又瞄了瞄后面那几个跟随的人,这才缓缓的道:“敢问是什么消息,在下又凭什么相信你?”

  黑衣人微微一笑:“无妨,信不信都由得先生。在下说了,此来只是为了还令郎一份情而已。心尽到了便是,一切但凭先生自决之。”

  苏宏怔了怔,轻轻点点头,也不再追问究竟是什么情分了,抱拳道:“如此,在下愧受了。”

  那人点点头,低声道:“据我们探知,京中此次派往安吉一事,实是出自令郎之故,似乎是为了一宗三年前的旧案。但具体情况不明,唯一可知的就是,此案牵扯极大,内情更是诡谲莫测。而更重要的是,听闻有人要借这次查案激民变。一旦真的如此,无论此案后果如何,但凡牵扯进去的人,必然罹罪!更不用说作为起人的令郎了。届时只要有人稍一引动,怕是令郎此次出使圆满之功,也难逃牢狱。此来,便是告知先生此事,何去何从,无复赘言,告辞!”说罢,再不停留,干脆利索的转身就走。

  苏宏愣愣的看着几个人瞬间走的不见踪影,半天才回过神来。站在原地脸色变幻良久,这才猛的一咬牙,转身不再往北,而是一路向着南方而去。

  良久,不远处的一处土岗上,几个一身黑衣的兜帽人再次出现。不同于之前的是,那个开口与苏宏说话的人,此时已掀开了挡住脸的兜帽,露出一张中年人的脸。只是脸上一片阴沉,望着苏宏远去的方向,眼中变幻不停,似无奈,又似愧然。

  若是苏默或者唐伯虎在这儿的话,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人不是别个,正是当日曾在武清有过一面之缘的徐礼徐敬谦。

  

第378章:太卑鄙了……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随着掌声,土岗后又转出一人,笑吟吟的漫声赞道:“敬谦兄果然不愧纵横传人,句句直指人心,佩服佩服。”

  徐礼脸颊猛的一抽,霍然回身看向来人,怒道:“闭嘴!”

  那人哈的一笑,也不在意,不过倒也果真不再多言。只是站在那里纵目看向苏宏消失的方向,兜帽下的嘴角边微微弯起,露出一抹诡秘的笑容。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他过去?按照你们的计划,根本就不需要,甚至还可能因此引发不可知的变化。”徐礼盯着他,冷冷的道。

  那人嘴角勾起,摇摇头道:“不不不,敬谦兄,你这话可是有语病哦。不是我们的计划,是咱们,咱们懂吗?包括你在内呢。说动苏宏过去的,可是你敬谦兄亲自出马的,小弟可不敢掠人之功。”

  “我跟你们没关系!”徐礼面上一阵潮红,两手猛地攥紧,似乎欲有所动,但终是又再忍住,咬牙纠正道。

  那人也不争论,只是摊摊手,显得很是轻松的样子。

  徐礼就怒视着他,半响,才渐渐放松下来,冷然道:“田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公报私仇,真小人也!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徐某与你们再无瓜葛!”说罢,森寒的掠了他一眼,嗤啦一声,一把撕开身上的黑袍,恨恨往地上一抛,转身大步而去。

  田钰!原来这人竟是当日出现在兴县的田钰。只怕谁也想不到,此人在西北搅动了一场风波之后,竟然又会在这里出现。

  此刻,他看着徐礼渐渐远去的背影,兜帽下的面庞上终于笑容渐渐收敛,代之而起的是一股铁青之色。

  眼中射出毒蛇般的寒光,低声喃喃道:“你知道又怎样!我就是公报私仇又如何!苏默!苏默!我定要你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嘿嘿嘿,哈哈哈…….”

  他低低的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笑声最终却越来越大,其中满含着疯狂怨毒的意味,仰起头露出的面庞上扭曲狰狞,眼睛中筱的一抹红光闪过。

  大笑声中,迈步下了土岗,再次一挥手,四下众黑衣人齐齐躬身,跟在他身后迅速没入附近的林中,不见了踪影。整个土岗四周重新恢复静寂,便仿佛从没有人来过一般…….

  与此同时,远在西北的苏默,根本不知道正有一场阴谋,针对着自己的父亲拉开了。他也完全料不到,这一切正是因为他自以为巧妙的金蝉脱壳的设计所致。

  此刻的他,正满心的热血澎湃,死死的盯着场中一触即发的双方,准备豁出去大干一场。

  打从把阿修**掉,自己身体诡异的吸收了那块石头,从而再次提升了速度之后,他便总想着找机会试试这种速度,在对敌之中的效果。

  作为被后世被各种小说荼毒的无数怀着侠客梦的一员,他那颗昔日宅男的闷骚之心,已经蠢蠢欲动,急不可耐了。

  吼!

  胖子受了激励,热血奔涌的终于将气势积蓄到了最高峰,便在一声怒吼中,圆滚滚的身躯顿时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狂野的气场带起了漫天的尘土,甚嚣尘上,虽只一人,但却给了塞利奥斯如同面对千军万马也似的感觉。

  “举盾!举盾!合拢!”他微微躬下身子,两眼瞪得铜铃一般,头也不回的大声叫着。

  身后众战士齐齐顿足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的刃盾,迅速的往中间靠拢,将刃盾合成一面硕大的盾墙。

  惨厉暴虐的气息冲天而起,尘土飞扬之中,无论是躲在后面的弗朗西斯科还是在旁准备检漏的苏默,都被这股气势激发的血脉贲张,死死的盯住即将到来的碰撞。

  然而,就在将将碰撞的一霎那,胖子如狂龙倒卷般的身影蓦地一个转向,诡异至极的完全违反了物理定律,在电光石火之间绕过了正面的撞击。下一刻,轰的一声,却是从旁侧最薄弱之处撞了进去。

  “啊——”凄厉的痛呼声乍起。这一刻,胖子作为一个顶级高手的威力,终于彻底迸发了出来。一撞之威,便将正挤作一团的三四个刃盾战士生生撞得飞了起来,手中的刃盾也不由的再也掌握不住,翻腾着向后跌出。

  刚刚聚起的盾墙轰然而散,刃盾斜飞之余,立时带出了一蓬蓬的血花绽放。

  胖子一击得手,却并未继续进击,灵巧的身子如狸猫般蜷缩起来,滴溜溜左右一晃,脚下发力,已是挑起两面跌落在附近的刃盾向着苏默那边飞去。

  “少爷,接着!”他大喝一声,待到刃盾飞起,却看也不看一眼,再次向前一个翻滚,两手探出之际,已是又拾起两根短棒,轻轻一震,顿时抖出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棍花,猛的切入人群之中。

  噗噗噗,砰砰砰,一阵阵令人压根发涩的钝器着肉的闷响之声响起,还不等倒下的人爬起站稳,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打击,旋踵而至。

  “啊——我入你个死胖子的,你要弑主造吗?”正打的畅快淋漓的胖子,忽然被远处一声凄厉的喊叫惊的一个激灵,那股子一往直前的气势霎时间就是一窒。

  急回头去看,却被眼中看到的一幕震的一个趔趄,好悬没一头栽倒。

  远处,两块旋飞着的盾牌下,先前还一副热血激昂的少爷大人,此刻正两手抱头,如同中箭的兔子一般连蹦带蹿的撒丫子逃窜。那副狼狈的模样,再想想之前的那股子英雄风范,完全的画风不符啊。

  少爷啊,您这是要闹什么鬼?胖爷不由的要**出来了,拼命躲过两边刚递过来的盾击,转身抹头就往回跑。

  闹什么鬼?妈蛋!老子也不想的好不好?少爷只是想拿两块刃盾大发下神威的,听明白,是拿!不是接!你妹的,这么两块明晃晃的刀片子飞过来,你当少爷是传说中的金刚葫芦娃吗?

  这你妹的要是被蹭到身上,少爷还发个屁的神威啊,当场就要变成血葫芦娃了。金刚葫芦娃可以大发神威,可谁听过血葫芦也能发威的?好吧,对晕血的不算。可是拿刀子把自个儿弄的血乎淋淋的吓唬人,那得是脑残到什么地步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显然,苏少爷肯定不是脑残。所以,还是赶紧扯呼吧。我躲,我躲,我躲躲躲……

  不得不说,苏少爷的隐藏属性中的奇葩属性实在强大的逆天了。明明一场激怀壮烈的搏命之战,愣是让这突兀的戏剧性的一幕,将所有的血勇之气尽数消散,唯余漫天的二缺气息充斥。

  所有人,包括正满腔怒气,呼喝着指挥众人重新聚拢,欲要和胖子决一死战的奥利塞斯,以及躲到后面老远,瞪大了惊恐的眼睛,被胖子悍勇的袭杀吓的快尿了的弗朗西斯科大人,这一刻,都被这充满了喜感的一幕,搞的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了。

  砰砰!

  接连两声闷响,飞舞着的刃盾终于耗尽了动能,跌落到了地上。紧接着,玩命飞奔过来救驾的胖子同学,也吐着舌头赶了过来。可是……

  “少爷,少爷!别跑了,没事儿了,回来吧…….”望着这一会儿功夫,竟然已经跑出了足足好几百米远的少爷,胖子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鼓足了力气才勉力发出声来,大喊了起来。

  说好的不抛弃不放弃呢?说好的并肩作战呢?结果就在这么两块刃盾下,还是你自个儿要求的情况下…….

  胖子欲哭无泪,那眼神儿幽怨的,简直就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了,桑心的不要不要的。

  嗯?没事儿了?奔窜的苏少爷听到了呼唤,终于是惊魂稍定下来。小心的转头看去…….呃,好吧,果然没事儿了。就是,咦?怎么离着这么远呢?古怪,真是太古怪了。唔,肯定是对方用了术法,记得好多玄幻小说中都有描述过这种情形:空间,空间的奥义!

  嚓嚓的,太歹毒了,闹着玩下死手啊这是,用得着使出这种大招吗?

  苏少爷终于给自己找出了恰当的理由,一脸忿忿的溜溜达达走了回来。

  “这些人太没品了,太不择手段了!”臊眉耷眼的走到胖子身边,将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最后恨恨的给出了最终评断。

  胖子被震的眼歪口斜,俩小眼里全是一圈叠一圈的小圈圈。这得是多无耻,才能找出如此不靠谱的理由啊?这莫不是也是仙家招法?是的吧,果然是吧。

  不过……空间?那是什么东东?听上去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啊,难道刚才真有那种东西出现了?可怎么自己就没觉得任何的异常呢?

  好吧,苏老师又一项强大的隐性属性出现了:伤人先伤己!这有没有把旁人忽悠住尚未可知,倒先把自己人忽悠瘸了……

  嗯?你说啥?人家很可能不信?那关我毛事儿!反正我是信了。苏老师只管无耻,毫无半点心理负担。抬手拍拍仍处于懵圈状态的胖子肩膀,昂然道:“行了,少爷知道你尽力了,不怪你。下面,就看你家少爷的手段吧。”

  说罢,弯腰捡起两面刃盾,掂了掂,唔,不怎么太顺手啊。这么多刀子插上面,发明这盾牌的人,肯定心里阴影面积过大。苏老师百忙之余,仍不忘诋毁了人家一句。

  施施然走到场中,一扬手中刃盾,指向对面奥利塞斯等人,提气大喝一声:“对面的,以多欺少不是好汉。是爷们的,出来一个单挑!”

  这喝声叫一个理直气壮,果然是豪气冲天,气吞万里如虎…….

  奥利塞斯等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都是一副古怪的表情。

  神秘的东方人,果然举止行事都充满了诡秘难言,实在不是咱们西方世界之人所能理解的。就像对面这人,难道刚才不是在大叫着逃跑吗?可为何现在看起来,竟似乎是很鄙视我们的样子?

  西方的战士们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下意识的又把目光看向了后面的主人:伟大的弗朗西斯科爵士。

  这种时候,还是听从主人的吩咐比较好。

  弗朗西斯科爵士面色微变,对于刚才对方毫无廉耻的不宣而战,他觉得自己应该慎重再慎重一些才是。毕竟是在大明混的久了的,刚才他终于想了起来,在东方,这种行为似乎并不被人所诟病,反而是战术中的一种手段。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狡猾狡猾滴!

  不过现在对方要求对话挑战,应该不会再玩这种招数了,况且,自己也已经有了提防了。

  想到这儿,爵士认为这正是该自己这个主人展示风采的时刻了。于是,他郑重的整理了下衣衫,哦,还有头发。然后,大步从后方走了出来。

  “阁下…….哏儿!”刚开口吐出两个字,猛地就觉得劲风扑面,眼前一黑,所有的后话就都随着那风倒灌了回去,只留下一声不明其意的怪声。

  呯!一声闷响,脑门上一阵剧痛传来。在彻底被黑暗侵袭之前,爵士心中唯有一个憋屈到了极点的念头残留:还来?!太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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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小弗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这句话弗朗西斯科一定没听过,所以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一再给予自己打击的东方贵族的无耻。

  卑鄙不是不可以,甚至他自己在很多时候都做过比这个更卑鄙的事儿。

  但是不管再如何卑鄙无耻,都是在避开规则之外的时候,哪像这个东方人这般,简直就是毫无半点下限啊。

  贵族的骄傲还要不要了?贵族的体面呢,都不要了吗?弗朗西斯科又是愤恨又是失落。

  **的打击不算什么,但是苏默一而再再而三的这种背弃贵族准则的做法,完全就是从精神层面的暴击,这让把贵族身份当做自己最后体面的弗朗西斯科,感觉真是太伤心了。

  他逃离了祖国,远走万里之外的异乡,从一个高贵的绅士、贵族,落魄到成为一个受人雇佣的佣兵。他做过盗贼,做过小偷,做过商人,甚至做过海盗,为了生存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他唯一从来没有放弃过的,便是作为一个贵族该有的体面和骄傲。他认为,世上所有的贵族都该如此。因为,正因有了这些,才是贵族与平民的区分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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