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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332节

  不多时,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从后营响起,巨大的烟云腾空而起,形成一团团硕大的蘑菇云。

  马厩那边也燃烧了起来,无数的战马嘶鸣着、惊叫着,四散没命的乱冲着。最大的两个威胁,至此彻底消弭。奥利塞斯等人最后看了一眼前面的乱象,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一挥手,带着众人消失在烟火之中。

  前方,终于彻底湮灭了叛军,刚刚冲到后营边缘的莫里茨,呆呆的看着那一团团冲天而起的烟火,猛然间面上潮红一闪,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第524章:突现东厂

  

  苏默在哪儿呢?嗯,不远,就在离着北大营不过三十里开外的归途中。

  除了魏四先一步押着数次大战搜刮来的战利品先一步离开了,其他诸如魏壹、江彬、佛朗西斯科,以及两次潜入敌营腹心的奥利塞斯等人,此刻都围聚在他左右。

  蒙古诸部的人一个也没有,从巴彦、察罕二部全军冲锋之后,苏默便带着本部人马悄然离开了北大营。在十里外预定的集合点等了半天的功夫,终于将包括奥利塞斯在内散布于外的人马都悉数聚拢回来。

  本次奔袭目标已经完成,可以胜利返回了。所有人都兴奋不已,一路上互相诉说着每一个细节,每每引发起阵阵的欢呼声。尤其是奥利塞斯这帮瑟雷斯战士身边,更是接连不断的惊呼声响起,每个瑟雷斯战士都收获了无数的崇敬赞仰之色,这让瑟雷斯战士们个个都不由的昂头挺胸,得意不已。

  奔袭、潜伏、突击,接连的不断重复着的征程,其中充斥着各种危险和刺激,令一众荷尔蒙高度旺盛的汉子们又是艳羡又是向往,恨不得能以身相代。

  而奥利塞斯等人,在经历了这两次的战役后,也有了脱胎换骨般的进步。从原本一味的只知勇猛直冲的悍将,渐渐的竟隐隐有了几分后世特种小分队的味道。

  显而易见,如果这种势头继续发展下去,不远的将来,这支瑟雷斯战士组成的战队,必将成为苏默手中,在这个时空生存下去最强大的暗手。

  江彬带来的那一队边塞刺头儿,经过了这次奔袭战,也终于彻底的归心。

  要知道,原本这帮子兵痞悍将,其实并不怎么太服气苏默等人的。毕竟对外而言,苏默是个纯粹的文人。他之所以出名,便是靠着一系列剽窃的诗词曲画得来的。

  而大明一朝,文人和武将之间的相互鄙视根深蒂固。文人固然高高在上,鄙视武将的粗鄙不堪,武将又何尝不深恨文人对他们的打压和欺榨?

  可以说,他们之所以义无反顾的跟着江彬出奔,真正的原因绝不是什么慕苏默的名头。实在的是,一来确实跟江彬等人极为投缘,相互间意气相投所致;二来呢,却也是因为在边军中本就被打压边缘化,留在那儿实在是没有任何发展的可能,索性就借着此次机会另谋机缘罢了。

  这也是为何在山谷休养时,总是这帮混蛋搞出事儿来的原因。他们连边关那些大将总督的管束都不肯心服,又哪里会真的听命与苏默这个穷酸书生?

  但是在经过了这次的千里奔袭后,这帮人对苏默的认识却是重新有了定位。

  这哪里是一个文人书生?根本就是一个无耻无下限的混蛋。还是那种连遮掩都懒得做的无耻混蛋。更半点也没有文人那种假仁假义的做派,狠辣决绝,杀起人来简直比他们这些老兵油子还要果断。

  十几个部落的赶尽杀绝,什么高过车轮者才斩根本没有。杀,全部杀光,连妇孺老弱也不放过。东西全部抢光,拿不走的就干脆一把火烧光。那股子狠辣残酷,以至于让这些老兵们想想都感到胆寒。

  尤其是每当下达这种命令时,这位爷总是笑嘻嘻的,半点也不见异样的平静模样,更是让人有种莫名的可怖。

  而之后,毫无心理负担的诱骗小姑娘,让人乖乖的又是带路又是招徕人马为他作战的,临了还一走了之,连个招呼都不打的,这尼玛简直就是古代版的“拔吊就走”有木有?太尼玛无耻了!

  不过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极其低下,苏默的这种无情举动,不但不会被鄙视,反而会被当做豪情大丈夫的表率而钦佩。

  尤其是这些军中的粗汉们,他们更是觉得苏默这种表现,才更加真实,更加与他们相近。

  再加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百般定计,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大胜,这就愈发让他们认可了。

  而最重要的,是在这种认可后,苏默还带着大伙儿大发特发,这番奔袭之后,缴获的物资财货堆积如山。而这些缴获,苏默早已明言不会克扣半分,除了拿出一半留作军资外,剩余的一半将尽数分给每一个士兵。

  这是什么?这就是*裸的利益啊。一半的缴获有多少?天爷的,分到每个人头上,那足以顶的上原先在边军中服役十年的总和还多。

  如此一来,试想还有哪个不长脑子的,会不衷心爱戴这位书生头领?你妹的,这才是值得真个把命卖给他的主子啊。

  所以说,这一次的转战,苏默的收获完全算的上超值。解决了物资匮乏的局促;消弭了军中不稳的隐患;得到了所有人的真心拥戴,使得这支七拼八凑起来的队伍,从此彻底扭成了一股绳儿,成为真正的属于他的力量;

  而后,锻炼了队伍,隐隐打造出了一支特种小队;同时,还布局完成了针对蒙古和俄罗斯的战略规划,并且给自己身上背负的皇命,打下了完美完成的基础。

  这般算下来,简直就是一石无数鸟啊。

  至于说这期间那些手段,尤其是对图鲁勒图的诱骗,苏默才不会承认什么“拔吊无情”的说法呢。大爷的,那个小妞儿自己连小手都没拉,跟“吊”什么的有毛关系?

  好吧,“吊”这个物件确实跟毛有关系,可问题是苏老师压根就没动用自己的那啥不是。所以,苏默绝不认可那些对自己的污蔑。

  当然,这不代表苏默真的对图鲁勒图没有愧疚。但也正是这种愧疚,才使得他最终做出不告而别的举动。

  他是大明这边的,而一直以来,他都是不断的在设计蒙古人,将他们推到牺牲品的位置上去。而这种天然的态势,也决定了蒙古和大明绝不会有真正的和平。

  所谓和平也好,结盟也罢,都不过只是表面而短暂的。无非就是时效的长短,最终将取决于各方势力的变化罢了。

  推本溯源说起来,一旦苏默的计策成功,蒙古人最恨的怕也就是他苏默了。要知道,这次他临走的时候,可还是埋下了更坏的一招呢。而即便是没有那一招,那之前留下的种种恨意,怕是也还要在大明这个国家之上。

  试想这种情况下,他苏默和图鲁勒图会有什么结果?若是继续下去,怕是最终只会让图鲁勒图受到更深的伤害。

  如此,倒不如长痛换成短痛,便自己顶个薄情骗子的名头,让图鲁勒图恨着他反倒是最好的结果了。

  否则,单只是日后在族人和爱人之间的纠结,就会让那个单纯的女孩痛不欲生。这却是苏默绝不愿看到的,为此,他宁可自己背负骂名,背负图鲁勒图的恨意。从这一方面说,他又何尝不是一种长情?

  呼——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下意识的回身望了一眼远方,恍惚间似能看到那个一身红衣的身影摇曳。

  摇摇头,将这些有的没的念头抛开,拍拍身下汤圆的大脑袋,让它提起精神来。

  汤圆恹恹的晃晃大脑袋,完全没有往日的欢快。相对于所有人类的欢呼兴奋,大尾巴熊却很郁闷。

  为什么呢?因为几场大战中,它都没捞着上场。这让天生喜欢热闹的它很是忧伤。是的,在汤圆的心中,人类战场上的厮杀,就是一种有趣的游戏。嗯,是一种猎杀小虫子的游戏。在大尾巴熊的意识中,所有需要被打击的目标都是小虫子……

  “苏苏坏……小虫子多……不许汤圆玩……”大尾巴熊耷拉着耳朵,身后的尾巴也不摇了,就那么拖拉着,发出阵阵模糊的意念。

  苏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笑骂道:“你个笨熊,那是战场,你真当玩耍不成?你虽然皮糙肉厚,可是人家要是用火炮火枪的给你来上一下,那也绝对是顶不住的。老子是为了你的小命着相,你这还跟我耍上脾气了,不知好歹。”

  汤圆不乐意,继续嘟囔:“苏苏……坏,小虫子……杀死……不怕。汤圆…….很厉害…….”

  苏默撇嘴,懒得再搭理这个夯货,转头跟胖爷说话,欲要问问先离开的魏四那边有没消息传来。

  还不等他开口,却忽见远处一骑飞来,不由的眼睛一眯,示意大队暂停下来。

  这里空旷无垠,一旦遭遇敌人突袭,若是没有防备的话,顿时就是全军崩溃的下场。所以,从启程伊始,苏默便派出了数十队的游哨探马,一直放出五十里之外,就是为了预防这种突发情况。

  而此时,忽然有斥候这么急促的回来,显而易见,必然是有了情况了。

  魏壹最是老道,不约而同的和苏默想到了一起。在苏默示意大队停下后,第一时间便纵马而出,指挥着众人变幻阵型,做出防御姿态。

  胖爷和江彬二人齐步上前,冷冷的看着斥候奔近,在离着二人尚有五步外,斥候便翻身下马,躬身禀道:“报,东南方发现一队人马,约有二十多人,自称乃是东厂卯课番子,奉旨来寻公子。是否允许他们前来相见,还请公子示下。”

  

第525章:王档头的悲愤苦楚

  

  王义坐在马上一言不发,神色木然无悲无喜。只是那心中却翻翻滚滚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来。

  当日在京城领了皇命而走,至今已经是半年过去了。这半年来,他带着这一队人越沼泽过草地,翻高山钻老林,深入不毛,足迹几乎遍及塞外大漠。

  从炎炎秋日直直走到酷寒隆冬,期间经历的危难险阻、百般苦楚,让这些素日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番子们,个个都苦不堪言。

  可是没办法,他们只能咬着牙走下去,因为皇帝陛下的旨意可是明白的说了,找不回苏默来,他们也就不用回去了。

  他们是皇帝的家奴,与那些个臣子们不同。臣子们或许还可以找上些这样那样的借口,真完不成使命大不了豁出去夺爵降级,又或是罢官不用而已;

  可是他们呢,一旦不能完成主子的命令,轻则一顿庭杖打个生活不能自理,重则可就是脖子上的瓢儿直接被摘了去啊。

  这就是家奴,平日里或许可以仗着主子的势横行威风,但是若要让主子恼火起来,说杀也就杀了,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就这样,当日从京里出发的百余人的队伍,至此已经剩下不过三成了。三分之二的人员损耗,死于战斗中的连一半都不到,大多却都是死于恶劣的气候和环境。以至于让剩下的人,人人心中都充满了悲戚绝望,几近于麻木了。

  王义初时还会指天画地的大骂,把苏默家里的女性长辈不知问候到了往上多少辈儿。可在经历了种种过后,他实在是连骂的情绪都没有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对苏默喊爷爷喊祖宗,只要苏默别再到处乱窜,立刻出现在他面前就好。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的思索,这位祖宗究竟是属什么的,怎么就这么能折腾?从中原到边塞,从杨家城到宁夏,最后竟然又一头钻进了草原大漠,然后华丽丽的消失无踪,真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奇人啊,气人!还很欺人!只是你大爷的干吗就只认准了我王义欺负呢?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草原上乱了又平,平了又乱,达延的人马、亦思马因的人马,还有各种响马盗匪杀的不亦乐乎;至后来,北边的罗刹人又来插了一脚,以至于引来了各种诡秘的势力也纷纷加入,使得整个草原如同群魔乱舞,让素来被人闻风胆丧的东厂都要夹着尾巴,整日介小心翼翼的,生怕哪一刻一个不对,就把小命儿交代在这儿了。

  在这异域蛮荒的,东厂的名头完全没有任何的威慑力,甚至一旦暴露出来,将会引来无数仇视的目光。毕竟,大明两厂一卫的名声实在不咋的,以往的孽造的太多了。

  就这么凄凄惨惨的一路艰难而行,到了如今已是弘治十二年了,找了半年都摸到苏默的半根毛,王义等人其实都有些绝望了。他们甚至在思考着,是不是要干脆放弃了,然后隐姓埋名,找个深山大泽的度过残生就是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风云再起。有探马探得,蒙古王庭周边众多小部落遭到毁灭性的屠戮,再之后,不知为何,罗刹人和蒙古人也起了龌蹉,很是凶狠的做了一场。

  蒙古人出动了上万人的规模,生生将罗刹人一整座大营给夷平了。而在这其中,传说竟有人打出了大明钦差副使的旗帜,也参与到了这场突兀而生的混战中。

  在刚得到这个消息时,王义足足呆了有半刻钟之久。那种失而复得、死而复生的复杂情感这叫一个酸爽啊。

  那位爷,那位祖宗,他……他他,终于显影了!苍天有灵,感谢上帝、感谢佛祖、感谢三清道君、感谢CCTV、感谢MTV……

  好吧,最后两个感谢纯属胡思乱想。可那一刻王义的心情,真是恨不得感谢漫天诸神,所有他能想到的神佛了。

  还等什么?出发!立即去找到那位祖宗,就算是跪求也得将这位爷求回去。这回,可决不能再错过了,死也要紧紧的跟住咯。

  可是、然而、但是,就在王义带着剩下的小猫三两只,顶风冒雪的一路狂奔,好容易赶到时,却发现那位“苏跑跑”又走了。苏跑跑不愧是苏跑跑,再一次深刻阐述了“跑跑”的释义,招完事儿惹完祸后毫不停顿,一路继续往东去了。

  王义这个欲哭无泪哟。这寒冬腊月的,祖宗您这又要是闹哪样?咱大明可是在南边啊,即便是你要完成皇命,可那蒙古王庭也是在南边好伐?可你这又往东跑的个什么劲儿?

  你老人家干脆给我一刀岂不来的更痛快!这一刻,王义想死。

  不过想法终归是想法,就是那么个怨念而已。谁会真个想着去死啊?没法儿,继续追吧,好歹不是抓住了个尾巴吗,总比之前一点影儿都没强多了。

  为了生存,别说已经有了眉目了,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也是决不能放弃的。

  就这么着,一帮子番子再次咬紧牙关,继续追了下来。这一番急追的苦头算是遭大了,不但要时时躲避着蒙古大军的哨探,还要注意留心着零星罗刹人的溃兵。

  而且从一次冒险捕获的一个斥候嘴中得知,蒙古大军似乎还要继续去攻打往北去的另一个大营,里面牵扯了什么人质以及大明使者的时候,王义等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时此刻,他们已然和苏默的生死绑在了一起。苏默活他们活,苏默若是出了事儿,他们能不能活不确定,但是至少算是彻底绝了回归大明的途径了。

  而今听说蒙古人似乎对苏默立意不明,如何不让王义忧急如焚?没说的,半刻不能停,全力以赴的追吧。至于追上去之后,能不能劝动苏默离开,又或者可能连自己几个都失陷进去,现在却是来不及多想了。再坏的结果,也坏不过苏默死了不是。

  于是乎,连饭都不敢停下吃,唯恐耽误了,东厂人马只是闷头往前追着。不过因为要避开蒙古大军,只能老远的绕个大圈儿,却是直到此时才算是终于追上来了。

  而王义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北大营已经又被苏默玩残了,这已经是走在胜利回归的路途上了。想着即将要见到这个折腾的自己*的爷,王义心中愤怒、怨怼、担忧、激动、踟蹰,种种念头激射往来、七上八下,竟一时凝噎无语了。

  马蹄声得得,拦住他们的斥候再次回返,冷冷的喝令其余人就地下马,只让王义一人前去相见。

  众番子俱皆惊怒交加,却是敢怒不敢言。这许多时候的苦头吃下来,他们早已没了在京里时的跋扈嚣张,倒是多出了些沉稳来。

  狗儿和乔奎两个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护在王义身旁,虽不言语,却是做出了显明的态势。当日王义手下一干心腹,如今便只剩下他们俩了。

  王义眼神动了动,饶是以他冷酷的性子,这一刻也不由的有些感动。

  深吸一口气,对着二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紧张。待二人无奈退下后,这才轻踢马腹,跟着那斥候往前行去。

  此时的苏默可不是当初那个小小的苏家庄庄主了,而是实实在在的身负钦差头衔的官身。他不过只是皇家一个家奴,便是单从身份上,也由不得他再拿大;

  更何况,在如今这个地儿,苏默手握军权,身边尽是虎狼之众,他若再是不识趣儿,苏默只要一个眼神儿就能让他这一队人死的骨头渣儿都不剩,而且还不用担半点干系。这荒郊野外的,那绝对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王义可不会傻到那份儿上。

  随着斥候的引领,王义越走越是心惊。他虽不是武将,但却绝不是没见识的。眼见得那一队队布成阵势的士卒,个个都身上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身上的血腥味儿简直如同实质一般。而看向他的眼神中,也都毫无波动,漠然而平静,就好像在看一件死物一般。

  尤其是几个将领级别模样的,身上铠甲斑驳,深一块浅一块的。那深色的部分,分明是浓厚的血浆尚未干透所致,不用靠近就老远散发着一股铁腥气。

  这绝对是一帮凶神恶煞啊!那个苏家子,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竟能统御如此一帮骄兵悍将?真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再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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