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闲人 第388节
顾衡扫了一眼,然后又扫了一眼,心中只觉的总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再三看了几眼后,忽的猛省过来。
那些个碰撞折断的痕迹,竟然都是在半空处。而这个高度,人的眼睛平视自然一目了然,首先看到,但是诡异处也就在此点。这般高度,岂不是说,无论是什么人来此,都是飞着过来的?又或者,是先有人埋伏在此,然后掳了蒙古别吉后,从这里又飞了出去……
顾衡皱着眉头,一时间怎么也想不通这点。此时他便有心再追上去,却也没那个能耐了。何况他虽能确定大体方向,但谁知道前后这两拨人,会不会中途变向?既如此,反倒不如在此好好思量一番,或许能有所助益也说不定。
不提顾衡在山顶心急忧焚,却说苏默这边。刚一听到穆斯的怒吼声,他便立即反应了过来,怕是图鲁勒图出了什么事儿。
当下也顾不得惊世骇俗,放开速度全力奔跑,若不是这山上全是老树虬盘,瞬间移动无法发动,他怕是连这个技能也要动用了。饶是如此,以他此刻的体能和速度,也不过只是数个呼吸的功夫,便已登上了山顶。
身边一道劲风刮过,转头看去却正是胖爷跃落在身边。胖爷身后再百余步外,瑟雷斯战士们在奥利塞斯的带领下,亦如猿猴一般快速接近着。至于分出的一半蒙家军,以及使徒大人弗朗西斯科,此刻还在最后面看不到影子呢。
“少爷,出了什么事儿?”胖爷脸色凝重,低声问道。
苏默阴沉着脸摇摇头,淡然道:“还不知道,只是听到穆斯的喊叫。走,且顺着踪迹跟上,通知奥利塞斯,让他们沿着咱们留下的标记跟上。”说罢,略一打量四周,便已选定了方向,当先纵身而起,追了出去。
后面胖爷急急跟奥利塞斯交代了几句,也是连忙跟上。主仆二人都是被神石改造过的,胖爷虽是得益极少,但本身原就是罕见的高手,倒也差相仿佛了。
而此时因为心忧图鲁勒图的安危,两人都放开了顾忌,全力施为之下,几乎是踏树而行,真如那后世武侠小说中描述的轻功一般。
而在两人后侧方,大尾巴熊汤圆仗着皮糙肉厚,则是一路横冲直撞,紧紧跟在两人后面狂奔。不过若是此时苏默能留神去听的话,定然能听到大尾巴熊冲天的哀怨:“苏苏,坏,不等汤圆……追……杀死……小虫子……”
这两人一熊放开了跑,那速度简直骇人听闻。不过片刻功夫,首先追上的便是巨汉穆斯。
此刻的穆斯,浑身铁链叮当作响,一路双手挥舞着,但凡挡着前路的大树石块,俱皆纷飞折断,直如一辆人形坦克也似。边跑之际,口中尚自怒吼不绝,发髻凌乱,脸上左一条右一道的,全是血迹淋漓,却是被迎面而来的树枝碎石划破的。但他却全然不顾不管,只是撒开大步狂奔。
“喂,大个子,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你家主人何在?”苏默速度最快,当先落到穆斯身边,开口问道,脚下却是丝毫不停。
穆斯粗重的喘息着,歪头看了看他,叽哩哇啦的连比划带说,说到激动处,更是暴躁的挥动着铁链,将四下里打的碎石尘土飞扬。
苏默听了半天,总算是大体明白过来。只是明白过后,眼中却是杀机大盛,一股子莫名的气势暴涌而出。这甚至让跟在旁边的穆斯,都忍不住露出震惊畏惧之色。
图鲁勒图被人掳走了,用一条绳索套住,直接从半空拉了出去。而穆斯当时就在她身后数步远的地方,变生肘腋之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怒吼,便抢步跃了出去。
只是这憨大个儿,脑子里全是一根筋,完全没想到向人求援,也没考虑自己是否能追上,便全凭着一股血气和感觉,就这么直直追了下来。也幸亏他皮糙肉厚,从那般高的山顶上一跃而下,竟然也没摔断了胳膊腿儿。
问明了情况,苏默只是心中略一打转,便大体想明白了整个事件的始末。
能在远距离使用套索掳人,这分明是草原上人的技巧。那么,对头很有可能是当地的马匪。
草原上不单单是各部落的势力,更是马匪强盗的乐土。各路马匪强盗,多如牛毛一般。
这些马匪往往来去如风,杀人放火、烧杀劫掠无所不为,便如同蝗虫一般。有那些个大股的马匪,甚至连一般的部落都不是对手,一旦被盯上,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达延汗在提起这些马匪的时候,也是一脸纠结的表情。这些马匪不同部落,完全居无定所,谁也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出现在何地,所以连事后的报复都很难。
而今天这事儿,显然有着极为明显的马匪手笔。只是却不知这股下手的马匪规模如何,又为什么会对图鲁勒图一个女子下手。
要明白的是,世上事都是因利而动。没有利益的事儿,便是马匪强盗也不会乱动的。毕竟,打劫也是需要成本的。
至于说是因为图鲁勒图的美貌,苏默认为那纯粹就是扯淡。这次的掳人,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除了表现出极为娴熟的技能和配合,更必须要一整队人的配合。否则,绝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将图鲁勒图一个大活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掳走,然后又跑出这么远来。
而这么一大队人的配合,只是因为一个女子的美貌,那是小说里面才有的事儿。所以,这事儿看似明白,其中却显然另有古怪。
苏默想到这儿,眼中有厉光一闪而没。看来,那边终于还是动了手了,只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对方没在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发动,却选在了云石山动手,果然是老辣狠戾,一击必中啊。
第624章:旋风盗
忽而忽失温,王庭。
右帐汗王坐在烧的旺旺的火盆旁,桌上摆着一壶上好的西域葡萄酒,另一只托盘中,一只烤的金黄流油的羊羔子热气腾腾。
他右手持刀,割下来一块最肥的部分,左手捏着送入口中大嚼,又再端起酒盏饮了一大口,这才惬意的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舒爽的表情。
那个该死的小竖子,这会儿该上路了吧。还有那可爱的别吉,哼,既然我孙儿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在三峰山动手,可是我会那么傻吗?哼哼,我偏偏放在离着大明不远的云石冈动手,你们又谁能想得到。便是想到了,又有谁能抓住我的把柄?
他得意的想着,脸上浮起阴鹜的笑容。
呼--
帐门忽然被人掀开,一阵冷风顿时灌入。他激灵灵打个冷颤,恼怒的一抬头便要呵斥。但等看到来人却不由的一愣,诧异道:“兀当,你怎么来了?”
来人却是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满脸的络腮胡子,眉目严峻木讷,正是和他齐名的左帐汗王,也是兀木尔的父亲。
只不过一直以来,左帐汗王多是个摆设,大部分全力都被达延可汗分给了自己的二儿子济农,存在感实在不大,以至于总是被人不经意的忽略。
但是唯有那些老人们才知道,这位左帐汗王,曾经是多么可怕的一个战士。
“走吧,图桑。”兀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却上前一步将他扯了起来。
右帐汗王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使劲的挣扎道:“走?往哪儿走?你究竟要做什么?”
兀当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声道:“来人!”
帐外随即传来应声,三个人挑帘而入,却是兀木尔和另外两个蒙古汉子。
右帐汗王目光扫过兀木尔,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但是当他看到另外两个人时,却不由的眼眸猛的一缩,霎时间面色大变。
“亲爱的阿乌格,看来你明白了?那就走吧,别费力气了。哼,真当你做的一切没人知道,可以瞒天过海吗?”兀木尔嘲讽着,脸上有着兴奋的红晕。说着,向后摆了摆手,指向右帐汗王。
两个一脸冷酷的汉子大步向前,一左一右架住右帐汗王的两只手,随手将他手上握着的小刀插到桌上托盘中的羊头上。
右帐汗王脸上豆大的汗珠流下来,猛然拼命挣扎道:“不,不,我要见大汗,我要见大汗,你们不能这样!我没有罪,没有罪!”
他刚才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两个汉子的穿着打扮,正是代表着达延可汗最隐秘的力量--黑羽。
黑羽的出身也是怯薛,但与之后转为金顶卫的那些不同。黑羽则以头上毡帽旁插着的黑色羽毛为标志,代表着来自阴影深处的意思,向来是专门对付内部的一股隐秘力量。
而此刻,竟然出动了黑羽,显然是达延可汗终于要对他动手了,他又岂能不惧?
“兀当,帮帮我,帮帮我,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份上。我没有罪,我没有罪,我没叛族,不应该受到这种惩罚。”他大叫着,使劲的挣扎着,脸上露出极惊恐的神色。
黑羽在蒙古军中的声名,不比昔日锦衣卫在大明的声威差。对内最是严酷,甚至比大明的锦衣卫还犹有过之。
“唉,走吧,图桑兄弟。有什么话,还是去对大汗分说吧。你这次……做的实在太过了。”兀当终于有些微微动容,抬手阻住了儿子想要说的话,叹口气对右帐汗王说道。
右帐汗王一窒,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惧色稍退,转而大怒道:“我有什么过分的?难道我的儿子就该白白死去吗?难道我报仇也是错了吗?这不公平!”
兀当深深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根本不明白。算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有,你怎么就知道阿鲁尔一定死了?有人看到了他,就在前些日子。好了,带他走吧。”说着,朝着两个黑羽打了个手势。
右帐汗王听说儿子还活着,猛地身子一颤,两眼瞬间发出极明亮的光泽,还待再问,却被黑羽中一个猛然一掌击在脖颈上,顿时软瘫下去。然后不等彻底倒地,便被两个黑羽架起来,拖曳着走了出去。
身后,兀当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又再轻轻叹口气。兀木尔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神采,大步走过去,抓起插在羊头上的银刀,割了一大块肉送入口中嚼着,一边唔噜着问道:“阿爸,你何必为这种人叹气?要知道,他可是利用了我,差点没让我送了命呢。不过这次大汗可算是下了狠手,竟然派出了黑羽。嘿嘿,看他还敢不敢耍小聪明,竟然还去跟马贼勾搭。哼,不知死活!”
“闭嘴吧!”兀当冷冷的冲儿子喝道,轻哼道:“你当他只是跟马贼私通吗?你还太稚嫩了,可是小瞧了他。还有,你真当大汗会因为这点事儿,就派出黑羽?以后少些毛躁,多学多看才对。智者说,聪明的猎手,绝不会在射出箭矢时发出叫喊,你仔细想想吧。”说罢,再不理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大帐中,兀木尔目光闪烁着,脸上若有所思。沉吟了一会儿,左右看看,这才闪身走了出去。当晚,一只鹰隼腾空而起,直往东方飞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的一处山谷中,一队浑身裹着各色毡毯的汉子正围着篝火进食,篝火旁,图鲁勒图口中被塞着破布,绑的跟个粽子似的,正怒睁着双眸,呜呜的拼命挣扎着。
十几个汉子里,貌似带头的那个瞥了图鲁勒图一眼,脸上露出苦恼之色,摇摇头叹气道:“给她取了塞口,喂她吃些东西。”
旁边一个汉子不忿道:“大哥,何必管她?为了她一人,咱们今日可是损了好几个兄弟呢。要我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让弟兄们乐呵乐呵,然后一刀砍了,倒是省了累赘。”
这话一出,图鲁勒图登时吓的一呆,随即更加拼命的挣扎起来。
“闭嘴!你知道什么!”带头的汉子忽然暴怒骂道,狠狠的将手中一块骨头扔了出去,大口喘息了几下,又道:“不要动她!听到了吗?这妞儿的身份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咱们这次只怕是上当了,招惹上了不能招惹的存在。今个儿后面追来的人你们也都看到了,那还是人吗?妈#的!大明军队中,何曾有过这般怪物?这一次……,唉--”
他说到最后,长长叹了一声,脸上唯余一片苦涩。先前出声之人听他说起白天的事儿,不由激灵灵打个冷颤,脸上露出极惊恐的神气,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儿。
起身走过去拔出图鲁勒图口中的塞布,随即将一块烤的半生不熟的羊肉塞了进去。
图鲁勒图脸上露出嫌弃之色,使劲的转过头去,呸呸的吐了起来。大叫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强盗,你们死定了!我苏默哥哥一定会将你们杀死的,一定会!哼,聪明的,赶紧放开我,让我离开。不然,哼哼。”
她傲娇的扬起小脑袋,若不是身上还被绑缚着,任谁看了都不会以为她才是那个被抓的。这妞儿,一点当俘虏的觉悟都没有啊。
被他吐了一裤子的盗匪脸上露出恼怒的神气,刚要发怒,那个带头的汉子却摆摆手,深深看了图鲁勒图一眼,沉声道:“这位贵人,不知究竟怎么称呼?你口中的那位苏默哥哥又是何人?唔,还有那只白色的怪熊,究竟是什么东西?”
图鲁勒图直爽,但是却不代表她傻。听到这个带头的马匪问话,小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呸了一声道:“哼,你想从本别吉这里探听我苏默哥哥的底细,然后好对付他?你就别想了,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消息的。还是那句话,若你是聪明的,还是赶紧放了我。那样的话,说不定我心情好,帮你在我苏默哥哥面前说项一二,至少还能落个全尸。不然的话,你们就等死吧。到时候,便是整个草原大漠,也不会有你们的存身之地。”
带头的汉子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冷冷的道:“别吉?原来竟是位蒙古的公主。嘿嘿,你蒙古公主的身份能吓住别人,可吓不住咱们旋风盗。这些年来,达延那只老狗几次围杀咱们,可见咱们怕过?还整个草原大漠不会有我们的存身之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旋风盗?你们是旋风盗!”听到马匪头子的自称,图鲁勒图顿时失声惊道,小脸上再也绷不住,不由的露出惧怕之色。
这旋风盗实是草原上最有名的盗匪之一,正如这马匪头子说的那样,曾经达延可汗几次征伐围剿,都未能得了好。最后也只能任其逍遥,只要不去招惹他,蒙古军队也便不再对他们动手,算是双方的一种默契了。
图鲁勒图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落入了这群人手中,顿时又惊又怒,身子都不由的微微颤抖起来。
那马匪头子看的分明,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对旁边那人暗暗使个眼色,那人微微颔首,重重哼了一声,忽然锵的拔出狭长的马刀来,一边大骂道:“大哥,这妞儿好不识抬举,何必和她废话?便直接砍了利索,看她还能硬气个甚!待回头把她尸体扒光了,送回给达延老儿,羞也羞死个他。”
这话说的图鲁勒图面色大变,一个身子拼命的向后躲去,却又能躲去哪里?
正满心绝望之时,忽然就听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悠悠的道:“傻丫头,怕他个甚?看哥哥帮你剁了他们的爪子,放人鸢儿给你出气好不好?”
第625章:救回
“苏默哥哥!”图鲁勒图欢喜的叫着,马匪头子却是瞬间面色大变。这个魔鬼般的声音,白天追了他整整一天,简直让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身边的人和兽都可怕极了。兽就不用说了,那只怪异的白熊,若不是早得到消息,提前给自己坐骑的耳朵堵了,怕是连跑都跑不掉了。
就算是这样,战马也明显有着焦躁不安的状况。而对上人,那熊也极是凶残。浑身几乎刀枪不入,那皮叫一个厚实。可要被它轮上一巴掌,那惨样就不用说了。
老六便是被其一巴掌拍飞,等跌倒地上时,已经看不出人模样了,整个一张肉饼也似,把个众马匪吓的,魂儿都要没了。
他们每一个都是杀惯了人的,从不知残忍为何物,也从未惧怕过死亡。可是死的如此模样的,饶是他们这些心坚如铁之人,也是不由的不寒而栗。
再说那人,我去!那是人吗?根本就是另一只野兽,消息说只是块头大,尼玛,那是一个“大”字能概括的吗?足足高出常人近小半个身子,浑身帮着铁链儿,挥舞之间,真是沾着死、碰着亡啊,连靠身都靠不到。
而且这家伙杀人几乎全是靠撕的,不管扯到那个部位,就是一个撕碎。这一白天的追击下来,除了那只白熊就是他了,一路所过,全是断肢残骸,就没有一具囫囵的。
尼玛,这完全就是两只洪荒怪兽啊。
好吧,两只怪兽就不说了,可尼玛的剩下的两个人也那么变态,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个身手高的离谱,掌拍足踢,每一招都有开碑之力,直如巨斧劈山也似。一身武技神鬼难测,整个马队竟无一合之敌。马匪头子自己也试探着上去过了一招,结果差点没给一巴掌打出翔来,当即便是抱鞍狂窜,直到此时还心腹之间阵阵作痛,显然是伤到了内腑了。
而另一个就更是诡谲了,也不见怎么用力,轻飘飘的似乎不见丝毫烟火气。可是那速度却给个鬼魅都不换,倏忽来去,忽焉在东忽而在西的,简直如同瞬移。
手中一把金色小刀,镶金流银,看上去似是一把割肉小刀,到了这人手中,割的却是喉咙,要么就是直击要害。刀刀飙血,中者立毙,那叫一个狠辣稳准啊。
这一白天的,整个马队上百人,竟活活被一路杀了将近一半儿,让众马匪魂飞魄散,恨不得胯下马再多出四条腿来才好。
亏得许是投鼠忌器,怕自己等人伤到了手中的这个人质,这几个魔鬼虽撵的急,却并没敢太过逼迫。否则,马匪们到了这里还能不能剩下活人都不好说了。
然而,此刻不过才刚刚喘了一口气儿的功夫,这帮阴魂不散的凶人凶兽们就又跟着到了,此番看来,真是天要亡旋风盗了。可恨那来收买自己的人,给出的情报根本就不完整;更可悔的是,自己干嘛要贪那点金银,非要趟这浑水?以至于现在想走都来不及了。
黑暗中,密林里吼声低沉凶戾,惨叫声连连。那是散在林中的兄弟,正在被无情的屠戮。那每一声的惨叫,都代表着一个兄弟的死去,也让马匪头子心疼的直抽抽。
眼见火光下人影忽的一闪,下一刻,刚刚抢到图鲁勒图身边的自家老五,便忽然毫无声息的跌飞了出去。火光的映照下,一道凄美的红线,如同喷泉般从其脖颈处溅射而出,如同绚烂的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