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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391节

  怎么会?这里怎么会出现秦弩?

  然而,他的震惊和不信完全没什么卵用。这个时候,也根本没人会在乎他的质疑。

  震天的弦声如雷震响,刹那间飞蝗如雨。与之前蒙古百人队分批排射明军不同,那会儿明军即躲在工事后面不说,更是分的极散,便是有些被射中的,也大多都是些倒霉蛋儿。与明军的总体实力,根本伤害不大。

  可是眼下,整整一个千人队都挤在了山谷谷口的甬道上,后面推着前面,前面堵着后面的,连转头都困难,更不要说往哪里去躲避了。

  明军就是闭着眼发射,都能随意就射到几个。结果便是这一通射啊,直直让这一千蒙古骑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怎一个凄惨说的。尤其是秦弩的上阵,那穿透力,甚至时不时的能看到有箭矢从谷口中窜出,带着一溜儿的血花窜出插到地上,箭羽兀自嗡嗡抖颤作响着。

  这情形说来话长,然而实际上不过也就片刻功夫而已。整个山谷甬道上,层层叠叠的倒满了蒙古人的马尸人尸,血流成河,血腥冲天。

  阵后,火筛痛苦的闭上眼睛。良久,猛地睁开眼睛,仰天发出一声如狼嚎般的厉啸……

  

第629章:黑手隐现

  

  十分之一!只这一波箭雨,便让整支蒙古军十亭去了一亭。五百人啊,就这么没了,火筛心疼的肝儿都在发颤了。

  秦弩,这里为何会出现秦弩?!那该死的图桑,他到底在对付的是什么人?

  火筛首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感觉到了,自己或许被那位右帐汗王利用了。也是他自己太大意了,只听说是南人便不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先不说那个叫苏默的大明钦差,单是谷中指挥明军的将领,就绝非简单之人。

  火筛抬手阻止了几个千夫长的请战,转头对身旁的亲卫低声说了几句。

  亲卫微微一愣,随即慨然点头,抚胸行礼而去。战马泼喇喇冲到山谷口外一箭之地,听着谷中震天介的欢呼声,马上骑士脸上闪过一抹愤怒和憋屈,大声道:“谷中那位将军听真,某家大汗问你,可敢通名报姓?”

  山上山下忽然一静,随即渐渐平静下来,鸦雀无声。

  山顶上,胖爷皱着眉头,眯眼凝望山下蒙古军阵,低声向苏默问道:“少爷,这鸟可汗什么意思?”

  苏默刚才正逗弄被秦弩一轮攥射,惊的小口微张的图鲁勒图呢。闻言转过头来,哂笑一声道:“什么意思?无外乎是心有不甘,偏又拿不准咱们底细,想要试探罢了。无妨,便让蒙简直言就是,总是要做过一场的,终究是瞒不住的。”

  胖爷点点头,转身扬声冲山谷中喊道:“老蒙,咱家少爷说了,便让这些骚鞑子们死个明白就是。”

  山上山下一阵低笑声响起。山谷中,蒙简自是高声应诺,山顶上,图鲁勒图却是对胖爷怒目而视。

  胖爷转回头来,正好对上图鲁勒图的目光,不由激灵灵打个冷颤,猛然省悟过来,自己刚才可是开了地图炮,连这位主儿都一并骂了进去了,不由的又是尴尬又是惶恐。忙赔上一个大大的笑脸,作揖道:“姑奶奶,小胖可没说您,您给他们自然是不一样的。嘿嘿,嘿嘿。”

  图鲁勒图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给了他个后脑勺。胖爷这个囧啊,求助的看向苏默。苏默却是一耸肩,摊摊手表示无奈。

  胖爷就郁闷了。这尼玛得罪了未来的少奶奶,那可是比得罪了少爷还要严重百倍啊。要怎么才能让这位小祖宗转嗔为喜呢?

  不提山上胖爷的苦闷,山下,蒙简得了苏默的默许,当即大声回道:“某,大明钦差副使苏公子麾下家臣,蒙简是也。汝可回复你家可汗,胆敢冲撞我家主上,可洗净了脖子,蒙简早晚必将去割了他的首级!滚吧!”

  说罢,抬手从旁接过大弓,张弦搭箭,已是一箭射出。那箭快似流星、疾若闪电,不待谷外那蒙古骑士反应过来,已是笃的一声,落于其马前三步外。笃的一声插入地上,箭尾处兀自嗡嗡抖颤不绝。

  蒙古骑士面色大变,踏踏踏,战马连连向后退开几步。再抬头看向山谷中,脸上阴晴不定的变幻着。

  想了想,终是一咬牙,又扬声大喊道:“敢问蒙将军,适才所用可是秦弩?但不知蒙将军与宁夏蒙庄主可曾相识?”

  谷内,蒙简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昂然道:“蒙庄主与我家公子叔侄相称,简也不才,原便是蒙家庄管事。”

  外面蒙古骑士大喘了口气,总算是问明白了。先是恭恭敬敬的对谷内遥施一礼,这才心有余悸的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转身打马飞奔而去。

  待到回得本阵,火筛早在后面听的明白。挥挥手让他退下,目光却闪烁不定的看着山谷口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蒙家庄啊,果然是他们。作为草原上的主人,最大的势力之一,火筛如何会不知道蒙家的存在?只是他真心没想到,蒙家竟然能跟苏默这个大明钦差副使扯上关系。并且还一路护送至此,俨然以苏默家臣自居。

  这却是有些棘手了。倘若就此离去,怕是传扬出去,没人会认为是他火筛给蒙家面子,只会说他怕了蒙家;

  可要是不罢休,继续打下去,实话说,火筛还真是对蒙家有那么三分忌惮。毕竟,大秦的威名可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实打实打出来的。无缘无故的,火筛可不想给自己招惹这么一个强敌。

  若是方才不去问该多好?火筛忽然很想甩自己一个嘴巴子,这尼玛嘴贱啊。倒是问明白了,可问明白了,更让自个儿为难了。

  左思右想之下,最后终是一咬牙,面上露出坚毅之色。蒙家虽为强敌,但他火筛才是真正的草原上的主人。今日若就此离去,传出去什么自己怯懦惧敌的谣言,那日后还将会有什么作为?所图所谋,怕是再想达成,势必要事倍功半了。

  所以,眼下这局面,决不能退!无论日后如何,今时今日,唯死战耳!

  他本就是枭雄之姿,此刻一旦下定决心,登时再不踟蹰。挥手下令进攻,这一次,却是不再试探,一次性便压上五个百人队,将所有能搜集来的大盾合在一起,抵挡秦弩的犀利。

  这一来,果然让情况好转许多。

  再以另五百人下马,各擎小盾短刃,自两边山坡蚁附而上,直往山顶杀来。

  山上山下,一时间忽然全都动了起来。鼓声震天、号角长鸣,双方箭如飞蝗、如雨骈集。战火,彻底点燃,开始呈现白热化。

  苏默轻叹口气,火筛真下了决心,眼看是拖不过去了。眼下之计,唯有死战了。也只有拼死一战,或许还能死中求活。实在不行,也唯有那最后一招了。但愿那一招,现在还能行得通才好。

  他这么默默的想着,转头看向始终依偎在身边的图鲁勒图。略一沉吟,这才换上满脸的笑容,温柔的道:“母兔兔,我要下去跟士兵们一起了。你且去后面等我好不好?这里太危险,你在这儿,始终要分我的心。啊,我不是看不起你,你知道的,我其实……”

  他正说着,忽然一只轻柔的小手挡在了嘴边,将他后面的话尽数挡了回去。

  “是的,我的男人,我都明白的。你放心去吧,去战斗吧。去杀、抢,把他们的牛羊都抢回来,充实我们的羊群;把他们的女人抢回来,让她们为你繁育更多的子孙;把他们的崽子也抢回来,让他们为咱们放牛牧马。去吧,我的男人。我向长生天起誓,如果你战死了,我必将为你复仇。必将用仇人的头颅祭奠你,然后再以自己的血染红嫁衣,追随你的脚步,我起誓!”

  苏默目瞪口呆的看着、听着,眼见这个小姑娘用一种近乎朝圣的神情,庄严的如同吟诵般的说着誓言,忽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尼玛是几个意思?我勒个去的,先是鼓励自己男人去烧杀抢掠,然后就是表明自己的心志,对自己男人的矢志不渝。

  介个,矢志不渝是好的。可咱能不能别说的那么邪乎成吗?这也太不吉利了吧。干嘛啊我就死去了,你要为我复仇了?咱不死行不?咱让对头死多好?

  好吧,这蒙古的女人哪儿都好,就这一点不好。苏默也是醉了,别扭的陪着图鲁勒图庄严的完成了誓言,看着她咬破自己的食指,将血迹抹在额头上,又给他也抹上,这才果断决然的拥抱了他一下,然后大步向后走去。

  抬手抹了抹额头,拿下手看了看手上淡淡的血迹,苏默不由无奈的苦笑着摇摇头。转头看看强忍着笑,正憋得满脸通红的胖爷,不由的气道:“想笑就笑吧,憋不死你丫的。对了,你方才可审问清楚了?怎么处置的?咱爷们就算死,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胖子听他问起正事,当即面色一整,不再嬉闹。沉声道:“少爷,你果然没料错,这后面,还真有事儿。”

  苏默斜眼冲他撇撇嘴,这还用说吗?少爷啥身份,仙童转世欸,你当说假的吗。

  胖子继续道:“不单单是蒙古人,还有大明这边的影子。照那厮说的,右帐汗王许给他的不过只是些金银财货,但真正打动他的,却是右帐汗王出示的一封信函。那信上说,已经为你做好了万全之策,即便你完成此番出使,回去后也决计逃不过一死。而你死了后,右帐汗王答应他,必当为他向那人说项,请那人向大明皇帝请旨,封他为贵族。而蒙古这边,右帐汗王也会请达延可汗同样封他个王爵的头衔。少爷你明白的,那厮为了什么狗屁的贵族头衔,完全魔怔了……”

  苏默静静的听着,脸上若有所思。听到最后摆摆手,打断道:“可问出来,大明那边究竟是谁?”

  胖子摇摇头,又点点头道:“问了,不过他也不清楚。右帐汗王只是给他看了那信的一部分,并没看到落款。不过,右帐汗王言语中透露出,那人绝对是个大人物,在大明朝中身份极高,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我琢磨着,怕不是那位?”说着,手比划了一下。

  苏默不置可否,眼睛微微眯起,有寒光一闪而过。胖子比划的什么他当然明白,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可深想一下,除了那位外,自己还有哪个对头能有那般大的能量?

  若真是他的话,哼哼,他可是不会管对方的身份如何如何,但只要想他死的,他便先下手为强,先弄死对方再说!

  前面有喊杀声响起,奥利塞斯等瑟雷斯战士,已然跟来敌接上了火。便连汤圆白色的身影,也时隐时现,愤怒的低吼声不时响起。

  苏默甩甩头,将这一切俱都抛开。无论是什么人,现在都不是计较的时候,且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至于那位右帐汗王,他早有定计。那边只当他离开了,就奈何不得了,殊不知他的手段,又岂是常人所能料到的?

  只不过为了应付眼下的局面,那一招他轻易不敢动,为的就是应付眼前这事儿。只要应付过去这一关,所有该收的账,他都会一一去收回来。

  该收的收,该讨的讨。血债,便定要血来偿!

  

第630章:血夜

  

  “先……先生,顾先生,不好了,不好了!”五十里外,顾衡正坐在一块大石上捶着有些发麻的腿,却见远处一骑飞快驰近,不等靠前便大声呼喊起来,当即惊了一跳。

  “别慌,慢点说,怎么回事?可见到了苏副使没有?”这人正是他之前派出去追寻苏默等人的探子,眼见他如此慌乱,顾衡当即心就是一沉。

  那探子点点头,又摇摇头,努力喘息几下,这才惊慌的道:“打……打起来了,就在前面五十里外。咱们还是先赶紧走吧,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顾衡这个气啊,怒道:“把话说清楚!什么打起来了?谁和谁打?你到底有没有见到苏副使?”

  “见……啊,没见到。不是,是苏副使被蒙古人围住了,好多蒙古兵,足有数千骑。小人只是远远看到,好险没被蒙古斥候追上。”

  “什么?蒙古兵,数千骑?可看清了旗号没有?”顾衡闻言大惊,再顾不上旁的,连忙不迭声的追问道。

  探子点点头,急声道:“看清楚了,是……是火筛,火筛的旗号。先生,这里久留不得,得赶紧走。不然怕是走不得了。”

  “火筛!”顾衡身子一颤,脸色霎时凝重无比。这些年来,大明累次边关被犯,多半都是这火筛所为。其人骁勇善战,更是残暴至极,朝野内外,早有所闻。不成想,苏默竟然被他给围了,这可如何是好?

  顾衡心下烦躁,摆摆手打发探子一边去。自己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随即狠狠一跺脚,大叫道:“马,快把马牵过来,老夫要亲自去看一看。还有,速回广武镇,报知于大人知晓。请他老人家立即联系关内,请关内发兵来救,迟则危矣!”

  旁边侍卫大惊,急攀住马头叫道:“先生不可!先生不过一文人,如何能靠近大军?还是与我等一并回去请救兵为上,万不可冒失啊。”

  顾衡大怒,一鞭子抽了下去,嗔目道:“我与苏讷言,于私,友也!岂有闻友危难,而自他顾者;于公,袍泽也!若明知临战而弃之,逃军懦夫耳!吾读圣贤书,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今日有死而已!汝等不必多言,我自会小心行事。休得啰嗦,速去速去!”说罢,以马鞭乱抽,将军士驱散了,自己拨转马头,打马飞奔而去。

  众军士无奈,眼见遮拦不住,只得派了两个人随后跟上,余者纷纷掉头,直往广武镇奔去。

  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天的时间,但愿那位苏副使还坚持的住,莫要等来了却只剩收尸了。要知道,作为钦差卫队的卫士,钦差在外战死,他们可也是要被砍脑袋的。

  苏默坚持的住吗?答案是,坚持不住。

  八百对五千,还是步兵对骑兵,就算蒙家铁骑再如何骁勇,这众寡悬殊太大,已然不是用质量便能填补的上的了。

  从打发了图鲁勒图离开,苏默便带着胖子也冲了上去。好在着山顶上占了地利,居高临下,蒙古兵倒也一时爬不上来。只不过火筛既然发觉了苏默的所在,又知道他便是主帅,虽未将重点转过来,但明显攻势却是猛烈了许多,竟不差山谷口那边多少。

  半山腰的弩阵终于在耗尽了箭矢后,不得不进入了肉搏战。这样一来,此消彼长,局势愈发艰难起来。两个时辰后,天边已能看到微曦,百余蒙家士卒,已然仅剩不到十人了,只得边打边退,慢慢往山顶上靠来。

  而此刻,火筛部在两边山坡上,已经留下了不下五百具尸首。这一战,可谓惨烈。

  胖爷微微有些气喘,抬手抹了一把满脸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的,转头去看苏默。却见苏默倒是还显得从容,身边大尾巴熊左遮右挡,不时怒吼着将冲上来的个别蒙古兵拍飞下去。

  此时眼见他望过来,苏默似有所感,转过头来,呲牙一笑:“胖啊,可还顶得住?”口中说着,抬手一团生命赋予拍了过去,顿时让胖爷精神一振,消耗的气力又渐渐有补回的趋势。

  胖爷咧嘴笑笑,抬脚将一块石头提起,击中了一个刚刚露头的蒙古兵,令其惨叫着跌了下去,一边摇头道:“少爷便浪费了,你这手段高明则高明了,却非可长久依赖之计。咱们人少,下面老蒙那边怕是真要顶不住了,不如令其放弃谷口,全部移到山顶来。如此,还可凭借地势之利,应能多坚持一会儿。”

  苏默点点头,他如何不知蒙简那边危急?只听着那边喊杀声越来越稀薄,便能大概猜到一二。只是他毕竟对军事方面不如蒙简在行,不好直接干预。此刻听了胖爷的提醒,略一沉吟,点头道:“也好。虎子!”

  那边庄虎大声应了,不多时,脚步声响起,庄虎血葫芦也似冲了过来。待到近前,脚下却不由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地上,却是着实累的狠了,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公……公子。”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浑身热气蒸腾,那浓郁的血腥气,简直如同从地狱刚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苏默眼中闪过一抹痛惜,伸手扶住他,也给了他一记“生命赋予”,但这一次生命赋予之后,却不由的心下一沉,明显感到体内有些空乏,显然,正如胖爷说的那样,生命元气再如何神奇,终归不是无穷无尽的,可以应急,却不能这般无限制的挥霍下去。

  这大半夜的激斗之下,生命元气的损耗也是极大,而今堪堪到了极限了。

  “怎么样,还能行不?”心中暗叹口气,面上却波澜不动,扶住他手臂,笑着问道。

  庄虎努力挺起胸脯,慨然道:“公子有言,男儿说啥都可,就是不能说不行。”

  苏默哈的一声,轻轻捶了下他胸膛,点头道:“好,如此,去,问问蒙简,可还坚持的住?若不行,不若弃了谷口,全部移军山顶坚守,凭借地利拒之。哦,跟蒙简说明白,此为建议,并非军令。该当如何,仍以他的判断为准。”

  庄虎大声应诺,转身飞奔去了。苏默目送着他有些沉重的脚步,目光转向山下,微微闪烁了几下。

  作为一个从盛世而来,过惯了平安平淡日子的后世人来说,苏默能一直坚持到现在,已然算是很不容易了。也幸亏之前他曾经历过几次战事,又有了一连串的危难磨练,否则若是放在当日刚来之时,怕不现在早想着找个旮旯儿藏起来什么的了。

  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微微活动了下手脚,只觉的阵阵疲乏不可遏制的激涌上来,只想就此躺下去好好睡一觉才好。

  不过想法终归只是想法,他却是知道,这会儿别说场合不允许他睡,便是允许也不能睡。否则的话,这般躺下去睡了,那可真就彻底一睡不起,直接变成永眠了。

  身后不时响起惨叫声,频率和密度却比方才又紧凑了许多。显然,火筛已经敏锐的察觉了己方的变化,随之加大了对山顶这边的攻伐。

  这位蒙古历史上的名人,果然有其独到之处。不说别的,单只这份战场上的敏锐,便可堪称谓。

  山谷内传来秦军特有的号角声,与此时中原军伍不同,蒙家军始终在使用大秦军制的一切,包括各种指令和军制。

  不多时,忽闻山下响起阵阵欢呼声,这一次却不是大明这方的,而是来自于蒙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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