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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476节

  苏默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娘娘言重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娘娘心忧公主,正所谓情不自禁,最是正常不过。至于草民,不过举手之劳,何敢谈劳烦一说。便请娘娘将公主殿下放到榻上,且容草民一观。”

  张皇后便欣慰的点点头,道一声好,起身将小公主放在床上坐了,自己则拉着朱厚照的手站到床头处看着。

  朱厚照急的抓耳挠腮,探头探脑的欲往前凑,却被张皇后拽住,哪容他捣乱。

  朱厚照无奈,冲苏默道:“默哥儿,你却要动作慢一点,让我瞧看的仔细些。昨个儿夜里忙里忙慌的,便不曾瞧的清楚,这般好手段,你定要教了我才好。”

  苏默便朝他翻个白眼,哪肯理他?这却又让张皇后看的暗暗嘀咕。

  榻上,小公主乖巧的坐着,两眼好奇的望着他,不时的下意识的还舔舔嘴唇。

  苏默脑门上便耷拉下几道黑线。想起方才小公主的童言,又再想想张皇后的那番解释,估摸着在这小公主的眼中,自己大抵就等同于糖醋排骨啊、红烧肘子什么之类的了。

  “嘎嘎,那什么,公主殿下不怕哈,哥……咳咳,不是,那个草民给公主殿下检查检查身体,很快就好……。嗯,很快就好的。”

  苏默干笑着说着,只是说到一半儿,忽然怎么都觉得不对味儿。这场景、这台词儿,郁闷个天的,怎么如此熟悉呢?怪蜀黍满脸阴笑,小美眉,不要怕哦,蜀黍给你检查检查身体,很舒服的哦……。

  我去!

  苏默激灵灵打个冷颤,使劲晃晃头,把那怪异的景象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太邪恶了!我可是好人来着,只是正常的检查身体……。我呸!本来就是嘛,我在纠结什么?真他喵的!

  抛开胡思乱想,就那么站到榻前,假模假样的微微阖上双眼,再次放出神识,小心的向萝莉公主蔓延过去。

  意识中,这具幼小的躯体完全没了昨夜那股孱弱,从上到下,似乎每个细胞都流淌着充沛的活力。他甚至能清晰的察觉到,小女孩体内仍留存着一些生命元气的气息,当他的意识靠近时,便发出欢呼雀跃的亲近之意。

  呼——

  略略等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随即转向紧张的看着他的张皇后和朱厚照,微微一笑,抱拳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小公主已然完全好了,草民幸不辱命。”

  饶是张皇后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此刻听到这个明确的答案,一时也是不由喜极而泣,使劲的点点头,过去一把抱起太康公主,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小太康懵懂的看看母后,又再从张皇后胳膊后面探头看看苏默,小脸上满是迷茫之色,搞不懂为什么母后又哭了。是眼前这个味道好好的哥哥,也不肯让母后亲亲吗?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的。他可不就是都不肯让自己亲亲嘛,刚刚离着那么近都不肯抱抱秀儿……

  唉,记忆中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没人愿意抱秀儿,除了母后外。他们都不喜欢秀儿,可这是为什么呢?秀儿明明好乖的。

  小萝莉如是想着,小脸儿上布满了委屈,两只大大的眼睛也黯淡下去。只是两只小手用力的抱住母亲的身体,忽然道:“母后乖,母后不哭,哥哥不喜欢让母后亲亲,秀儿亲亲母后。”

  嘎?!

  这稚嫩的童声一出,张皇后顿时身子一僵,随即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欣慰,一颗心如同融化了一般,使劲的点着头拥着女儿,连连笑道:“好好好,母后的秀儿最好了,母后好开心的……”说着,那泪水却又是忍不住的满溢出来。

  小公主两道蚕宝宝眉毛紧紧蹙着,无奈的叹口气,眉宇间渐渐转为坚定之色,一边伸出小手帮张皇后擦着泪水,一边转头看向还在石化状态的苏默,哀声道:“唉,哥哥就让母后亲亲好不好?最多,最多哥哥不喜欢,秀儿就不亲亲了,好不好?”

  咣当!噗通——

  锦凳翻到,苏默身子一晃,再也坐不稳了,一头从锦凳上栽倒下来。

  “公主殿下莫要乱说,你父皇会杀人的!”手忙脚乱的从地上往起爬,苏默凄惨的叫道。

  亲亲皇后?我勒个去的,咱不会说话能不能就不要说啊?真的会死人的啊,亲!

  “父皇为什么要杀人?是因为你不肯让秀儿亲亲吗?那好吧,秀儿会帮你向父皇求情的。”小公主不理解,歪着头想了想,认真的承诺道。

  苏默噎住,满脸的生无可恋。旁边张皇后和朱厚照眼见苏默的窘迫,早已笑的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了,哪还顾得上再多解释。母子俩,一个抱着肚子直唉哟,另一个却是泪中带笑,花枝乱颤的。

  “秀儿要求朕什么啊?哈,朕的小宝贝但有所求,朕无有不应。”正满屋子闹成一团之际,忽的门外弘治帝的声音响起,帘栊一掀,弘治帝大步走了进来。

  苏默登时脑中一蒙,忽然只觉无数乌鸦从头顶嘎嘎而过…….

  

第779章:奏对

  

  仍然是上书房。

  弘治帝略有些懒散的斜倚着龙椅,手中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参茶,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乜着下面。

  苏默大袖下垂,规规矩矩的恭立着,脸上神气却是茫然中带着无辜。这种似乎是很忐忑的老实头模样,并没有让弘治帝觉得怜悯,反倒是有种牙痒痒的不忿。

  “苏默,行啊,你很行啊,果然不愧是少年才子。调戏朕的公主,甚至还牵扯到了朕的皇后。嘿,厉害,真是厉害。”弘治帝乜着的眼神闪烁着危险的光泽,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嘲讽。

  作为一个帝君,以如此的口气对待臣下,这其实已然是一种莫大的失态,按说是绝不该出现的。

  是以,坐在殿角负责起居注的翰林学士,都不由忍不住诧异的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待要抬笔记录,旁边杜甫冰冷如蛇的目光扫了过来,使得他不由迟疑了下,想了想这才落下寥寥几笔:十二年,上于乾清门问对,默不敢答……

  嗯,典型的春秋笔法,还是大刀阔斧那种,一笔带过。

  起居舍人职衔不高,但却都是忠正耿直之士担任,忠实记录历任皇帝的言行起居,乃是历史和皇家列祖赋予的最高职责,便是皇帝本人都少有能有所干涉。

  只不过人毕竟是人,虽然性情可能会刻板严苛些,但那并不代表他们真的不懂人情世故和转圜。

  眼前这一幕显然并不属于常态,又有大内总管太监的明确暗示,这位起居舍人自然也不会太过不给面子。而且如此记录,不过就是删减些细节而已,倒也算不得失职。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还想着给大伙儿都留点面子,偏偏遇上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混蛋,让他一番心血霎时间付诸东流。

  “咳咳,那个,陛下谬赞了。其实我也没那么好……。”苏默似乎很扭捏,羞涩的谦逊着。

  噗!

  啪嗒!

  接连两声响声响起,第一声是发自皇帝的。弘治帝刚啜了一口茶,结果是当场就喷了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苏默,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古怪和不敢置信;

  第二个声音,却是来自那位起居舍人的。确切的说,是来自起居舍人手中的笔。

  这位翰林学士刚还自得于自己的急智,那最后一句“默不敢言”将将落下,却不成想竟听到了这么个回答。这简直让他被雷的是外焦里嫩,整个人都不好了。那笔便再也拿捏不住,啪嗒掉落下来,顿时污了一片。

  陛下谬赞……特么的你确定你听懂了?那是赞你吗?不是没见过无耻的,可无耻到了这种地步的……呃,这位爷,就问你一句:咱还能要点碧莲不?

  连杜甫都有些忍不住了,猛地张目扫了一脸无辜的某人一眼,脚下却是半刻不敢稍慢,上前轻轻为弘治帝敲着后背,又取来丝绢帮他擦拭着落在龙袍上的水渍。

  弘治帝连连咳嗽着,半天才憋红着脸推开老太监,抬头定定的看着正仰着小脸儿扮蠢萌的某人,半响不言也不语。

  苏默也无奈啊,这特么皇帝家就没一个好人好伐。明明是自个儿被调戏了好伐?你们家那闺女这才多大点啊,见面就嚷着要亲亲,这到底是谁调戏谁啊?

  你说皇后?郁闷个天的,也不管管自己闺女不说,全剩下在一片看热闹围观了。最后又是那小公主,不知犯了哪根傻筋,非要把她娘也拉下水,这尼玛跟小太爷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至于说朱厚照……算了,不提那货了。提起来全是泪,苏默怕自己会忍不住骂人。

  话说回来,要说母女花什么的吧……哎呀,呸呸,小太爷可是君子来着,怎么可能起那种龌龊的心思?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宫来着,皇帝的老婆闺女啊,自己得是对生活绝望了何种程度,才会那么作死……。呃,不对,自己压根就不是那种人!对,不是,绝对不是!

  可这话儿你让一个区区草民,又怎么去解释?说陛下你搞错了,不是我调戏她们,是她们调戏我呢。好吧,苏默相信,他要是真敢这么说了,分分钟脑袋就得扔菜市口那去。

  既不能辩解,但也不能承认不是。别说根本没那事儿,就算有……咳咳,好吧,那种可能根本不存在,嗯,绝对不能存在!不然,那可就不是一颗脑袋去菜市口报道了,而是九族之内,全都得往菜市口报道去。

  这不认是死一口,认了死全家,你让苏小太爷肿么破?社会复杂啊,似苏小太爷这种纯洁的小百花,完全解不了啊。那么,除了插科打诨外,还能怎么样?

  苏默忧伤的喟叹着,感觉自己又堕落了几分,不得不向这黑暗的现实退让着,一再退让着……

  “唉——”

  良久,弘治帝忽然长长的叹口气,打破了殿上诡异的寂寂。目光复杂的看着下面的小人儿,淡淡的道:“你真的是给朕一再刷新了认知,朕很想知道,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苏默为难的蹙起了眉头,认真的想了想,也叹口气,颓然道:“回陛下,这真的很难,实在是这要求……呃,那个,与草民的本性太过相悖了哇……。”

  你的本性?!

  弘治帝眼眶子就狠狠的抽抽了下,微微闭上眼一会儿,又再睁开。他觉得实在是跟这小王八蛋没什么好说的了,特么的这样聊下去,完全就是要气死自个儿的节奏啊。

  罢了罢了,提及这个话题本来就是找个由头,半戏谑半震慑的敲打敲打而已。现在既然达不到目的了,那就完全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话说,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本就是有些失了身份了。也就是对面这小子,不单单医好了自己闺女,又跟自己儿子莫名其妙的投了缘,再加上年纪又小,以至于让他某些时候,诡异的有种不拿他当外人看才导致的。

  而这种古怪的感觉,甚至连弘治帝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完全找不到来由。就似乎一切的那么自然,那么水到渠成,便如水就该往低处流,太阳就该从东边升起来一样。

  他却不知道,这种种的一切,都不过只是苏默体内那神秘的生命元气带来的。那本是一种更高阶的生命意识,自然而然便会潜移默化的影响着靠近其的所有低阶意识。

  而这种生命元气本身就属于意识、灵魂层次的。是以,对于越是处于高位的人,越是意识强大的,所受的影响便也就越深一些、越分明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个王公世子们、朝廷政要们对苏默无感,甚至一些草莽之辈更是对苏默毫不犹豫的可以举刀要杀要刮的,唯有他这个皇帝,还有他的老婆、儿子、闺女,却反而个个都被吸引的原因。

  “说说吧,从你出使漠北回来后,朕便传了旨意给你,要你好好捋顺一下,给朕一个交代。只是朕没想到,嘿,这交代却是先自那位蒙古公主而来。昨个儿,倒是做的好大事儿!你可有说词?”弘治端起重新换上的茶盏轻啜一口,这才冷然发问道。

  苏默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愤慨之色,昂然道:“陛下这是如何说的?这跟草民又有什么关系?啊,不对,是有那么点关系。可这完全就是个误会不是?更何况,这也是草民苦心孤诣,为我大明计,为陛下计,为我大明百姓计,舍小我而成大我的一点涟漪而已。”

  弘治帝愣了,这回是真的愣了。他眼中有那么一刻的迷茫,完全想不通昨晚的事儿,跟什么大计扯得上?而且,还是这小子“舍小我”换来的。

  “怎么说?你可细细讲来。朕非昏君,若真有功劳,朕岂轻吝赏赐。”说到了正事儿,弘治帝面色一肃,瞬间一股煌煌之气升起,终于恢复成了那个一言可定万人生死的九五至尊。

  苏默暗暗咋舌,微微定了定神,换上一副沉痛的表情,慢慢的仰起头,似乎渐渐沉浸与回忆之中:“草民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草民为了武清和县百姓的幸福,不畏险阻,不计得失,悍然发起了与贪官污吏的斗争。那一战啊,天地变色,万物同悲。虽然最终胜利了,却也是惨胜。以至于草民身受重创,不得不抱伤远遁,离开了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

  他低沉的语音缓缓的回荡在殿上,抑扬顿挫的语调,似乎在众人面前拉开了一幕幕华丽悲壮的大幕。

  弘治帝的两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突的跳了起来,额头上青筋都蹦起老高,眼中如欲要喷出火来。

  什么特么的为了武清和县百姓的幸福,什么狗屁的不畏险阻、不计得失;

  又特么哪来的跟贪官污吏勇敢的斗争?全特么是放狗屁!根本就是这丫的跟一个来历诡异的江湖人士争强斗狠,所谓的为了百姓福利跟贪官污吏斗争,实则也只是因为当其时的武清县令跟他不对付,两人为了私怨相争罢了。

  可这倒好,到了他嘴里,却变成了一场英雄的为民而战了。而他,这个不要碧莲的家伙,堂而皇之的就自认了那个英雄。这种无耻,简直已经不能称之寻常意义的无耻了,完全是升华成了一种境界了都。

  弘治帝简直气的脑溢血都犯了,特么的这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啊呸!这特么是很严肃的君前奏对好不好?你当这是在茶馆里说书不成?你个小混蛋能不能给朕认真些?!简直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啪!

  胸中那股子邪火再也压抑不住,抬手就将茶盏砸了出去:“混账东西!给朕说人话!”

  乾清门中,一声愤怒的咆哮传出。

  

第780章:有恃

  

  说人话?人话哪有神话好听?这破皇帝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苏默暗暗表示鄙视。

  不过瞅着弘治帝那涨的发紫的面庞,苏默估摸着要是把皇帝气出个好歹的来,自己怕是走不出这皇宫大内了,最终还是恋恋不舍的放弃继续白活的想法。

  于是,打从武清被老僧追杀、渡口借兵、兴县遭遇伏击战,一直到杨家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宁夏城定计北进草原。然后又在葬魂谷一场大战,最终又被老僧嘉曼追上,不得不拼死逃进大漠等等等等,所有事儿详尽叙述了一番。

  当然,这其中,春秋大刀狂舞,自我战歌狂吼,那都是绝不可少的。

  好在这整个事件足够离奇多彩,弘治帝虽明知道这小混蛋肯定夹杂了不少私货,倒也懒得去追究。

  最终一直讲到大败火筛而返,整件事才算是最终讲完,时间已是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弘治帝默默的听着,开始还会问上几句,但到后面却是始终一言不发,脸上神色也是古怪之极。似乎有些激动,似乎有些忧虑,目光中变幻不定,隐隐的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

  苏默感觉怪怪的,他敏锐的察觉到皇帝偶尔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似乎带着嫉妒和气恼。气恼且不说他,反正自个儿在这老皇帝的心中就没啥好印象,一直都在气恼,从没平心静气过;

  可嫉妒是什么鬼?一位堂堂帝王,会对一个平民嫉妒?这是在说神话吗?

  苏默甩甩头,将这无聊的思绪甩开,使劲舔舔嘴唇。然后又使劲舔舔,那舌头伸的,跟狗似的……

  这一通说,特么直直一个多时辰,也就是两个多小时啊,嗓子眼儿都冒烟了,这听书不给赏钱也就罢了,连杯高沫儿也不给上就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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