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闲人 第496节
朱厚照当即腆着脸凑了过去,洋洋得意的道:“符宝妹妹,不用害怕,待会儿我让他们都给你跪下……”
符宝甩给他俩老大的卫生眼。
苏默这气的,特么这果断是来砸场子的吧。你来了就为了让我媳妇儿一家给你跪下,让你摆威风,帮你泡妹子的?
“你……好!”他颤颤的指着朱厚照说不出话来。
“臣等参见殿下,迎接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嗯,不用他说话了。这功夫,厅里的人已经差不多都出来了。当先而出的便是程敏政,由儿子程壎和妹夫凌云汉扶着,冲朱厚照躬身行礼道。
身后,程李氏李莹带着小姑程孜,以及女儿程月仙等一干家人,也都是敛衽为礼,顿时整个大厅前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俱皆弯下腰去。
程敏政经了这些日子的调养,已然好了许多。至少,已经可以在人的搀扶下,下地走动一会儿了。只是那般大疮生生从背上剜去,他又是个体弱的文人,着实的伤了元气。此时勉强弯下腰去,再抬头时,脸色已是苍白,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旁边程壎还没感觉如何,只是略略担忧的看向老父。另一边凌云汉却是以目怒视苏默, 眼中的怒火简直快要形同实质一般。
便是身后程李氏脸上,也是略有不渝之色,从始至终,目光连看都没看向苏默一眼。只是握着女儿的手紧紧的,以防女儿逾礼答话。
程月仙暗暗叹气,眸光偷偷瞟了苏默一眼,心中苦涩不已。这呆子,怎么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今个儿什么日子,怎的就搬出太子这尊大神来了?殊不知今个儿登门,原本该是以父亲为尊,如此方才能彰显求亲之诚。
可现在倒好,有了当朝太子在此,那到底谁当爷啊?这般做法,如同以势压人,形同逼迫程家认下这门亲事。且不说以父亲那倔强的性子,单就这般传扬出去,程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程妹妹千盼万盼,原本有着皇后的忽然插手,已然大为缓颊的事情,因着朱厚照的这一任性而为,忽然又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难道说自己与他当真不合吗?否则如何这般好事多磨?事到如今,怎不叫程妹妹心中悲苦难言,又是黯然又是幽怨。
朱厚照这会儿也终于有些回过味儿来了,讪讪的看了一脸木然的苏默一眼,随即忙不迭的上前一把扶住程敏政,恭声道:“莫要多礼,莫要多礼。程侍郎,今日来此,实属冒昧,咱们只论私谊,不论君臣。我与苏默兄弟相交,今日乃是他的大日子,我实是忍不住替他欢喜,这才忍不住半路跟了来。说起来,从他那里论,却是该当也称程侍郎一身叔父的呢。”
这番话一出,程府众人脸色不由都松缓下来。程敏政神情微动,但他生性方正不阿,仍坚持正色道:“殿下不可!臣何德何能,敢受殿下此称?储君虽非君,但尊卑有序、上下有别。伦常之序,岂可妄为!如此,我大明国法何在!纲常何在!老臣肺腑之言,但望殿下切记!切记!”说罢,推开搀扶着的程壎和凌云汉,又是一揖到底。
这就尴尬了。一番好意,结果却换来一顿训斥。朱厚照脸色顿时就是一僵。他毕竟才不过十岁多点,或许大面上过的去,但如此好心好意却换来一通教训,心下也是不由的着恼起来。
苏默也是醉了,这特么都是要闹哪样啊?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家这位老丈人混了这么久,明明才名显著,却总是得不到升迁。
就这脾气臭的,特么的要换成自己当皇帝,早一脚踹到犄角旮旯里去了。升迁?他喵的把你升上来,整日介给自个儿找不痛快吗?
魏征之流的诤臣确实是必要的,但问题是,不是谁都爱当唐太宗不是?况且,就算唐太宗,不也是在魏征死后,生生的狠狠发泄了一通吗?
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甚至比之常人而言,*更要强烈十倍百倍。特么连养只鸟都给活活憋死在怀里了,这尼玛换谁谁不恼啊?
丫挺的,分分钟教你做人!
好吧,话扯远了,只说眼前。眼见着场面有些失控,苏默有那自知之明,这会儿可不好上前,那绝逼是自找不自在。没奈何,当下暗暗冲后面的张悦和徐光祚二人使个眼色。
张悦和徐光祚也都早看傻了眼,万万没料到是这个结果。得到苏默的暗示,顿时醒过神来,互相对个眼神,连忙排众而出,有意无意的将朱厚照挤到后面,他二人却对着程敏政一礼到底,齐声道:“小侄张悦(徐光祚),拜见程家伯父。临来之际,家父有言,着我二人代家父问伯父安。”
他二人身份特殊,这么一打岔,程敏政再想绷着也不好了。只得自己直起腰来,面上挤出几分笑容来,点点头,抬手虚扶了一下,叹道:“老夫惭愧,有劳二位国公记挂,这里谢过了。二位世子请起吧,若不嫌弃,便请一并入内奉茶。”
说着,转身伸手邀客。
小太子在后面看的愈发不爽,不由轻轻哼了一声。苏默大急,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抬脚给了这小子一下。面上目不斜视,嘴中却从牙缝里怒道:“特么的,你丫真是来砸场子的啊。有委屈也给小太爷憋着!谁让你做事儿不着调来着。”
朱厚照脸上一红,瞪眼便要发作。旁边符宝小真人忽然偷偷扯了他一下,低声道:“你究竟要闹到几时!”
朱厚照一窒,随即闷闷的哼了一声,终于不再说话了。只是眼角斜了前面的程敏政一眼,心中的不喜又再重了三分。暗暗盘算着,待到日后自己登了基,这人却是绝不肯用的。只不过他终归是默哥儿的岳丈,杀头流放是不行的,却总要是给默哥儿些面子的。到时候,只远远的打发出京去,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了。
好嘛,这还没怎么的,程敏政的未来便先注定了。或许真是天道有常,有些事冥冥中早有定数。
历史上,程敏政在弘治十二年科举舞弊案后,气怒攻心,背发恶疮后终于不治,只不过两月之后便憋屈的死去。
而今,有了苏默的横空出世,这惨死的下场虽逃了去,却又把下一任的大明皇帝彻底得罪死了。此中此情,究竟是幸或不幸,却是究未可知了。
一众人簇拥着进了正厅,两边厢分宾主落了座。苏默这才整理了下衣冠,恭恭敬敬的站到正堂中,冲着上首的程父程母拜下,道:“小侄苏默,拜见世伯、伯母。前时诸多繁杂事务缠身,未曾先来问安,怠慢之罪,还请伯父伯母见谅。”
他这话说的狡猾,言语中却是暗点之前,自己出手救治之事。那意思,自是老头儿你差不多点啊,这救命之恩你可不要忘了,即便是有什么不到位的,也看在这事儿上给点面子呗。
程敏政虽是谦谦君子,但却久历朝政,早听惯了那些皮里阳秋的道道儿。此时听他如此说来,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就是面色一阵潮红,心下又是羞愧又是恼怒。
只是偏偏却发作不得。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苏默算是摸透了这老丈人的脾性,如此被一挤兑,果然让程敏政原先准备好的一些说辞,不等出口便先给怼了回去,这憋得。
“哼!”
程敏政既没了优势,左右无计,只得以一声怒哼替代。厅上众人也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言。
眼下终究是人家翁婿俩的事儿,其他人若是胡乱插话,那却是大大的失礼了。
站在父母身后的程壎低着头,眼中却是暗暗放光,心下对这位准姐夫简直佩服死了。他在自家老爹跟前,俨然如老鼠见猫一般,何曾敢有半点啰嗦?
而今见这位准姐夫不过淡淡然一句话,就让自家老爹吃瘪无语,那崇拜之情简直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果然不愧是曾面对着蒙古一种王公大臣,仍面不改色,长歌而啸的燕市公子。便面对着如此可怕的老爹,也是仍不改其色,男儿当如是也!
这般想着,不由微微偏头,偷偷瞄向自家姐姐,做了个鬼脸,狠狠的挑了个大拇指。
程月仙哭笑不得,偷偷的狠狠回了他个白眼。心下却也是忍俊不住。便知道这坏家伙是个不肯低头的,却来这般欺负老父。这分明是君子可欺之以方嘛,父亲生性耿介正直,是便是、非便非,有恩不认,哪是他的风格?
即便当其时时,若是父亲神智清明,若知晓有今日之事,或许宁死也不肯接受他的救治。然则事到如今,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这却是抹杀不得的。
这可好,有了这一出事儿,父亲算是被他拿捏住了死穴,怕是要憋屈死了吧。哎呀,可千万别因此又伤了身子去。这死人,竟不知注意点分寸吗?
好吧,这可真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她前一刻还在偷笑赞叹爱郎的刁钻狡猾,生生的压服了父亲;下一刻便又目标转换,生怕就此坏了父亲的身子而生出埋怨。
此时此刻,厅上这般冷场下去,却是不免大伙儿都尴尬。没奈何,终是程李氏出面化解。
无奈的看了看自家夫君,又瞄了一眼刚才暗暗戳自己的女儿,李莹轻叹口气,出言道:“苏公子请起来吧。远道而来,也是不易,且安坐奉茶。老爷……。”
最后这句,却是冲着程敏政而言。不过只是低低的唤了一声便住了口,进退缓重,却是拿捏的极为到位,端的不愧为名士之女,名门出身。
有了夫人的缓颊,程敏政总算是有了台阶下。轻轻哼了一声,这才撩起眼皮,看向刚刚起来落座的苏默。
第813章:不欢而散
“……。吾父曾受汝祖之恩,临逝念念不忘,定下两家后人若均为男子,则结为兄弟之谊;若各为男女,则结秦晋之好。由是三代而今,可为世家通好……。”
大厅上,程敏政缓缓道来,这却是首次明确了两家的约定。站在程李氏身后的程妹妹粉颊一红,垂下眼皮在母亲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裣衽一礼,带着小丫头钏儿转身往后面去了。
这个时代,婚姻嫁娶,自有父母之命,女儿家却是不好当着面儿的,须得回避一二,这就叫矜持守礼。
只是临去之时,明眸微瞟,觑个眼神留给苏默,似笑非笑,似羞似嗔,竟是说不出的妩媚娇俏。苏默心头一热,竟不知这媳妇儿还有这么勾人的一面。
“哼!”
上首程敏政看的分明,不由轻轻哼了一声。苏默连忙收敛心神,躬身道:“是,此中情由,晚辈后来也曾听闻家父说起。只是之前世伯一直居于京中,又身居高位,我父子不好来打搅,总怕凭惹些闲话出来,却是我苏家失礼了。”
程敏政微微颔首,捋须点头,神色间缓和下来,捋须叹道:“这却是博远兄想的多了。老夫虽不敢自诩什么贤良,然则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又道是兄弟情谊当先,岂惧那些个闲言碎语?这却是博远兄看轻了政了。”
这话苏默就不好接了,只是在座中微微欠了欠身,微笑不语。
程敏政感叹一番,这才话锋一顿,目光看向一旁的太子朱厚照和张悦等人,略一沉吟,抱拳道:“今日承蒙殿下和两位世子莅临,见证我苏、程两家之约,老夫不胜荣幸。不周慢待之处,尚望几位海涵。”
朱厚照面色仍是不渝,却也不好继续端着,便勉强挤出几分笑脸点点头,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左右都是无事,默哥儿乃本太子的兄弟,此为份内事耳。”
旁边张悦、徐光祚也起身回礼道:“程家伯父客气了。吾等皆为兄弟至交,家父也极是敬佩程伯父的风骨,却是不须这般客气的。”
程敏政点点头,目光瞄了朱厚照身旁的小萝莉,迟疑了下,终还是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头,抱拳道:“殿下,老臣有一言,或许不太好听。然则不吐不快,如有得罪还请见谅。”
朱厚照一愣,点头无所谓的道:“你说。”
旁边苏默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待要阻拦,却哪里来的及?果然,便听程敏政道:“殿下私事本不该老臣置喙,然则殿下既身为我大明储君,便当有个储君的样子。不说起居出行,当按规制而行。便是交往之人,也当谨慎斟酌才是。僧尼比丘,皆世外之人,可偶为清谈之闲,却不可沉溺其中。殊不见前成化时……。”
“够了!”
他越说越是激越,却不见小太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终至一片阴霾。不待他话说完,便怒喝一声打断。
“程大人,程侍郎,本太子不知哪里得罪与你,使你百般看我不顺眼。我此次来本就是为了默哥儿,却不是与你有何相干。既然你这儿不欢迎,孤这便走人便是。诸般教诲却是不须了,孤往日的老师还少了不成?哼,符宝妹妹,咱们走。”
说罢,一甩袖子,转头就走。竟连苏默都不去理睬了,涨红着脸气哼哼的几步便出了厅去。
身后符宝站起身来,小脸儿涨红着,尴尬的要死。她比之朱厚照其实还要大上几岁,程敏政一番话自然也是听的懂的。此时来了这么一出,便想解释也无从说起,踟蹰了一下,只得也裣衽一礼,转身跟了出去。只是临出门之际,恨恨瞪了苏默一眼,眼见明眸之中,已是眼眶发红,满是委屈羞愤之色。
苏默这个郁闷啊。特喵的这可不是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尼玛关老子个鸟事儿啊?躺枪不是这么中的吧。一个两个的都冲小太爷作伐子,我特么冤不冤啊?
“那个……程伯父且请安坐。晚辈且去送一送,太子年幼,又是个重情份的……。咳咳,嗯,没事的,没事的。”
这个关头,也唯有张悦能说得上话了,连忙站起身来,强挤出几分笑脸来,词不达意的告罪了一声,拉着徐光祚也追了出去。
大厅上,程敏政眉头紧蹙,脸上有着失望之色。定定的望着太子离去的方向不语,对几人的说话仿若未闻一般。
旁边,凌云汉暗叹口气,自家这位大舅子的这个脾气,也真是没谁了。原本还以为此番吃了这般大亏,能多少有所改变。但眼下看来,该那样还是那样,算是彻底放弃治疗了。
“兄长且安坐,弟代兄长去送殿下便可。”不能让人家来客就这么走了啊,如今也只能由他这个程家内弟来出头了。
一呼啦的,大厅上便只剩下聊聊二三人。程敏政仍是木然坐在那儿,半响不语;苏默一脸的无奈,程壎满脸茫然,只好转头去看母亲和姑姑。
程李氏和程孜二人也是面面相觑,她们只是妇道人家,这个时候又哪知道该如何是好?下意识的,便都纷纷看向苏默。
苏默心中这个哀叹啊,面上却不得不打起笑脸,起身道:“伯母、凌夫人勿须多虑,正如悦哥儿所言,太子年幼,有些小孩儿脾气性子,正是常情。呵呵,他走了也好,这没了外人,自家人说话反倒自在些。世伯身子尚未康复,耗了这许多时候也当乏了,不如移往后房暂歇,回回精神再来叙话可好?”
程李氏精神一振,连忙点头道:“对对,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又转头对程敏政道:“老爷,讷言说的是呢,您这可还没好利索呢,万万累不得。不如便依讷言所请,便去后房说话吧。左右都不是外人。”
苏默心中给程母点个大大的赞。所谓投桃报李,看看,还得是老丈母娘懂礼节啊。咱这里关心了她男人身子,人家立即就给了回应,都不是外人,从泰水大人嘴里这般说了,这事儿便算成了八成了。
程敏政此时似才如梦初醒,脸上露出疲惫之色,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有些落寞的点点头。任凭程夫人和程壎扶着他站起身来,缓缓往后走去。凌程氏也赶忙起身跟上,倒是仓促间冲着苏默温和的点点头,眼中颇有惊奇之色。
那边程敏政走了才两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又停下,转身狠狠瞪了苏默一眼,哼道:“谗言媚上,非君子之道,汝佞臣也!”说罢,再不发一言,甩袖转身而去。
你大爷!
苏默在后面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味儿来,不由的在肚内破口大骂。
这尼玛还能不能行了,妈蛋!小太爷招谁惹谁了这是?好心好意一番,特么结果换来就这么个结果?
汝佞臣也!郁闷个天的,成,小太爷还就佞臣了,怎么滴吧,你奈我何?你来咬我啊!来啊来啊,相爱相杀啊。我查查圈圈香蕉你个大芭拉的!
苏小太爷简直气的都要鼻孔冒烟了,可偏偏这却发作不出来。这就好像打网络游戏似的,这边玩的正爽,结果无缘无故的,冷不丁被人从后面一刀宰了。大怒复活,待要骂人,却发现凶手早已鸿飞冥冥,便是连骂人都找不到目标,最终只能忍着一肚子火悲催的跑尸,这叫何等的一个卧槽啊!
开心不过三秒,悲催相伴一生。这特么算不算自己此时的写照?苏默孤零零的站在大厅中,不由的仰天长叹。
“姐夫,姐夫!”
不知过了多久,也没个人来招呼。这是给自个儿晾起来了吧,妈蛋,那到底这次初登门算是成了还是没成?
算了算了,一切随缘吧。叹口气,转身正垂头丧气的准备走人了,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扭头看去,屏风后程壎正眉花眼笑的窜了出来,过来一把扯住他,两眼放光的兴奋道:“还好还好,你果然没走。话说姐夫,打今个儿起,我就佩服你,旁人都得靠边站。”
苏默嘴角直抽抽,特么的这个小舅子貌似中二病很重啊。我就不明白了,你兴奋个蛋啊?还就佩服我,不是,你特么到底佩服我什么啊?
“你敢怼咱爹啊,这还不让人佩服?若这个还不够,那怼完了还能囫囵着站在这儿,这个就太厉害了……。”程二少爷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小脸都因兴奋而涨红起来。
好吧,这尼玛就是个二货,标准的二货,鉴定完毕!
苏默也是醉了。
“行了,说吧,你找我啥事儿?”眼看再这么说下去,自个儿也快要被拉进二货的队伍了,苏默赶紧岔开,直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