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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502节

第823章:骇闻

  

  “剥魂,剥魂,哈哈哈,动了,终于动了……。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咦?不对,怎么会这样!这是……。这是圣石的波动!这里怎么会出现圣石的波动?!”

  “……。嘿,好凶戾的气息!唔,这竟是……嘉曼贼秃那只猴子的气息,我能感觉到,我能感觉的到……。”

  “那贼秃宁肯身死道消,也不肯将其献上来,便连那只猴子也不见了踪影。我只道再也拿他不住,却不想它终是又出现了……。唔,是因为它的主人死去了吗?……。。”

  “不对不对,说不通……。这分明是随着剥魂丹的律动而来的,皇帝怎么会跟那凶物扯上关系……。”

  仍是那座小小的庵堂内,白衣老者时而癫狂,时而苦思,眼中幽光闪烁不定,不断喃喃自语着。烛火映射在墙壁上的影子,扭曲幻化着,恍如九幽下的魔鬼现世一般。

  “哈哈哈哈,好好好!看来你的计划又一次失败了,好得很啊,好的很呐。”另一个声音忽然也响了起来,声音中满是欢喜之意,不停的嘲讽着老者,一点也不加掩饰。

  老者却蓦地冷静下来,冷目如电的扫了那牌位一眼,哼道:“老家伙,你高兴个甚?我一日不得手,你也一日不得脱,大不了我最多再次夺舍一次就是,不就是三分命基罢了,总好过你这时刻在一丝丝消散的散魂之痛吧。嘿嘿嘿……。”

  他发出一阵如同夜枭般的诡笑,那天成子的声音顿时默然了下去。显然老者这话,深深的打击到了他。

  和天成子斗嘴占了上风,白衣老者似乎极是开心,情绪都有些亢奋起来,甚至连计划被破坏的事儿都暂时忘诸脑后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笑啊,你倒是再笑啊。我让你笑,你为什么不笑了!你们这些该死的贼囚、叛逆者,你们都该死!该被剥皮抽筋,被大火烧灼净化而死!笑!朕命你笑!你敢不笑,信不信老子砸了这牌位,让你暴露在烈日下,彻底让你消亡?笑,给老子笑啊……。”

  他说着说着,忽的又暴躁癫狂起来,言语间也是颠三倒四,甚至自称都乱七八糟。一会儿称我,一会儿又称朕,再一会儿又自称老子,完全让人猜不透他真实的身份,简直如同疯子呓语也似。

  天成子似是真怕了他的威胁,声音幽幽的又起:“可怜可怜,你已经夺舍了两次了,虽然经过了这些年的修养,但命基已然不全,甚至连神魂都开始不稳了。你就没发现,这些年来,你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了?甚至你连自己是谁都快忘记了吧。

  你的命格本贵不可言,若是能在肉身尚在之时,勤加修持,其后未尝不能达到老夫昔日之境。只是可惜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都晚咯。

  你想去谋夺当今天子的魂魄,以补你之命基,这虽有干天和,但却未尝不是个法子。可惜,天道有常,岂容你擅自觊觎?我早便警告过你,你偏不听,这下遭到反噬了吧。可痛快否?哈哈哈哈,老夫告诉你,老夫很痛快,痛快的很啊。哈哈哈哈哈……。”

  天成子说到最后,不由的放声大笑,似乎便连对方的威胁都不放在心上了。

  老者满头须发无风自动,乱发遮盖下的面容扭曲狰狞,胸膛急剧的起伏着,似乎下一刻便要暴怒而起。

  然则不知为何,忽然之间,他又瞬间平静下去。嘴角慢慢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淡然道:“你想激怒我?你想求死?嘿嘿,做梦!我不会的,我便是要你求死都不可得。师父啊,你害的我如此之惨,落得今日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恨?嘿嘿嘿,别急别急,你就慢慢熬着吧,哇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笑声中却全无半点笑意,反倒一种阴冷的寒意流动,整个庵堂似都忽然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天成子声音在他的笑声中戛然而止,但随即猛的暴怒起来,怒骂道:“孽障!孽障!你的事儿关老夫何干!那姚和尚本是个疯子,自诩什么佛家临世护法,偏认定我等的存在会妨碍他佛教弘大,这才有了后面的乱世靖难。若你当年肯听我之言,不去接那狗屁的皇位,怎会被那个疯子针对?怎会让那疯子认为,有了一国之君的扶持,会对他们不利?你若肯随我安心修持,便超越凡俗,岂不指日可待!但你冥顽不灵、贪图世间权利,终落得个引火烧身、借尸还魂的下场,却全怪到老夫头上,岂不可笑!你你你……”

  老者闻言也是大怒,愤然驳斥道:“放屁!放屁!全是放屁!朕顺天应人、正统接续,如何是贪图权利!而若不是你当日百般诱惑与我,我又怎会拜你为师,以至遭人所嫉?而又若当日你肯真个出手帮我,他朱棣又算个什么东西,何能成事?朕以一国之兵临一隅,不过反手可灭矣。偏你装什么清高,说什么千万年的规矩,不许直接插手世间事,却竟又跑去干涉燕贼军中爆发的时疫,以至于贼势复盛,终于使得形式倒转。天成子,恩师,你真是我的好恩师啊!朕对你的感激,简直倾覆三江四海之水,也是万难报答于万一。你说,我怎么会让你就这么死去呢?不,不,绝不!朕当日便发下誓愿,只要朕能活一日,便必要保你活一日!但你每活一日,都要你一日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白衣老者咆哮着,浑身气势大盛,似有无数无形的气旋爆出,以至使得整个庵堂的烛火都摇曳明灭不定起来。

  而这一番对答,若让世间任何一个人听到,也必然会骇然色变。这无名白衣老者的身份,竟原来是……。

  “我辈修者,自有其道。你参不透其中奥妙,又怪的谁来?只可叹老夫千年修为,却一时眼瞎,竟至误收了你这等恶徒……罢了罢了,此本就是老夫自身劫数,弄巧成拙。唉,天道,天道,竟真是这般不可违吗?老夫不甘,好不甘啊……”

  天成子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其间满是充斥着苦涩无奈和落寞之意,便连和那老者的辩驳都懒得继续下去。

  白衣老者却是鼻息咻咻,猛地扑过去抱起了佛龛中的牌位,脸上狰狞如鬼,两手用力之下,青筋都崩起老高,似是已到了蹦碎的边缘。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隐隐传来阵阵喧闹之声。这庵堂本处在大恩寺胡同里,最是僻静不过。但如今在此都能听到动静,可见外面的声浪是何等的喧杂了。

  白衣老者暴怒的神情猛的一敛,微微侧头凝神听去,半响,忽的将那牌位重新放好,冷冷一笑,随即转身而去。

  过不多时,外间一个轻飘飘如同没有份量的脚步声在门边停下,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传了进来:“主上,老奴李广求见。”

  已然重新坐好的白衣老者哼了一声,淡然道:“滚进来吧。”声音中平淡无波,之前的暴戾激动,此时便如从未发生过也似。

  随着一声应是,太监李广一身青衣小帽的装扮,浑身微微颤抖的推门而入。待得进来后,回身将门关好,便在门边就噗通跪倒下去,趴伏地上,大气儿也不敢出。

  此情此景,若是被宫中那些个太监侍卫们看到,怕是不要立即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这李公公平日里是何等的嚣张跋扈,何尝有过如此一面?便是在当今天子驾前,怕也是恭敬有余,却少见这等畏惧之色吧。

  “没用的废物!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座留你何用!说,究竟怎么回事?宫里究竟出了什么变故?”白衣老者稍稍晾了一会儿他,这才沉声问道。

  李广满头满身的大汗,忽闻此言,不由的更是惊的差点魂飞魄散。牙齿打颤的道:“主……。主上,但不知……不知是何…。。是何事……”

  老者愈发震怒,霍然转头盯了他一眼,待要发作却又忽的压制下去,淡淡的道:“都说说吧,唔,就说说给你们皇帝进献金丹的事儿吧。皇帝服了那金丹后,感觉如何,可有什么异常吗?”

  李广听到问起这事儿,暗地里心就是猛的漏跳一拍,面上却不敢怠慢,连忙道:“回禀主上,应该是……并没什么不妥吧……呃,是了,那日在场的曾多出个人来,便是那武清县姓苏的小子。当日里面究竟细节如何,因着皇帝不知为何忽然加强了防范,老奴也一时不得而知。不过,据闻,似是献丹之际,那苏默好像说了些什么,皇帝当时并未立即服用,最后只将那金丹收了起来,并未立即服用。至于其他异常,呃,那张真人出来时,面色似是极不好看,不知算不算……”

  “苏默吗?”白衣老者闻听后微微一怔,低声念叨了一句,脸上若有所思起来。

  这个名字他已经不是头回听闻了,似乎从当日嘉曼那事儿上,便引出了这个小子。之后又一系列的变故中,似乎都和此人缠夹不清,看来自己还是疏忽了些什么……

  老者一时无语,李广趴伏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他今日来此乃是之前定下的惯例,但谁知城中忽然被一个消息搅动,结果满城动荡起来,以至于他躲避不及,险险露了踪迹。

  好歹总算躲避过去,等再过来,却已是比之约定晚了半刻钟。这让他心中恐惧至极,生怕就此触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

  只是没想到的是,对于他的迟到,主子并未多问,反倒是问起宫里之事,偏又问的是皇帝服丹这种秘事,这让李广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某些猜测,心下由是由是恐惧又是激动。

  “刚才外间发生了何事?你今个儿又为什么迟到?可是觉得本座近来脾气太好,生了骄宠之心了吗?”

  正自暗暗嘀咕之际,忽然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顿时吓了他一跳。待到再听明白所问,不由的暗叫一声苦也,果然还是没有逃过吗?

  “主上恕罪,主上恕罪啊!今日实是意外,老奴冤枉啊。”他砰砰砰的以头杵地,不几下便见了红,却是连擦拭也不敢,便如未觉一般。浑身也抖得筛糠也似,实是怕的厉害了。

  “混账东西!还会如实回话!若说不出个子午寅卯,须仔细你的皮!”老者见不着调,不由愈发怒气勃然。但随即猛然察觉到了些什么,最后又强自平复下来。

  李广这才赶忙道:“回禀主上,实是今日接到边关六百里加急,道是关外疑似蒙古大军忽然发难,直扣关阙。消息刚刚传开,城中百姓震惧,乱民奔窜,老奴为躲避耳目,这才来的迟了,还请主上明察啊。”

  蒙古扣关?!白衣老者猛地睁开眼眸,眼中划过一丝震怒意外之色。

  

第824章:请诛苏默

  

  “蒙古扣关?!”

  从程府出来,正准备去看看自家西山宅院改建进度的众人,在听闻这个消息后,也是霎时间懵了。

  张悦失声叫道:“这可麻烦了!哥哥……。”他转头看向苏默,脸上神色又是惊慌又是担忧。

  徐光祚和胖爷等人随即也都反应过来,齐齐看向苏默。

  前阵子,苏默刚刚出使蒙古回来,并带回了两国结盟的文书。但是才不过月余时间,蒙古就撕毁协议,发兵来犯。这是什么?这分明是表示,苏默被人给耍了,所谓的结盟不过是缓兵、慢军之计!

  可你苏默被耍了不要紧,但是由此一来,因着你苏默傻乎乎的中了计,却给大明带来的是措手不及,战略上立即处于极被动的局面。一个不好,甚至转眼间就是又一个土木堡之变。

  此,大失职也。

  而在这种情况下,按照朝中那些人的尿性,不用问,首先就是要推出一个顶锅的,以此平复朝野之汹汹舆情。而这个人,毫无疑问,苏大钦差无论是大小长短,绝对是毫无争议的首选。

  那么,值此之时,苏默又将做出何等选择?要知道,此时此刻,苏默已然不再是那个简单的武清乡下来的小童生了。在他身边,已然牵扯了太多的人和事,分寸之间,一个不好就是塌天的大乱子……

  胖爷和楚玉山等人相互对望一眼,不动声色的微微拉开和张悦二人的距离,默默的站到苏默身边。于他们心中,苏默才是自己的主上,但凡苏默一声令下,便是造反也绝对不打半点哏儿的。

  张悦和徐光祚眼见这架势,哪里会不懂?不由的相视苦笑。只是这会儿却又让他们如何解释?毕竟他们更不是自己一人,身后家族几百口的身家性命系于一身,由不得他们乱来。

  “这劳什子世子不要也罢,定国公一系不差我一人。”冷不丁的,徐光祚忽然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来。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秒懂。胖爷和楚玉山对视一眼,忽的展颜一笑,上去轻拍拍徐光祚肩头,道:“好兄弟!”

  苏默也是眼中一热,心中一股暖流涌动。徐光祚的意思,分明就是准备单方面脱离定国公府,决心跟他生死与共了。这个关头上,这份情谊可就愈发的难能可贵了。

  张悦却猛的涨红了面庞,指着徐光祚,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须臾,才怒声大骂道:“我呸!特么的你什么意思?便只你肯讲义气,我便是那贪慕虚荣的小人不成?好,既如此,便舍了这……。”

  “悦哥儿!”不待他决绝的话语出口,苏默轻喝一声,将他尚未出口的话打断。

  张悦脸色愈发紫涨,红着眼看向苏默,怒道:“哥哥,你不信我?”

  苏默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叹道:“行了,咱们兄弟之间,何须如此?现在具体情况还未弄清楚,何必咱们自己先乱了阵脚?再者说,便真到了最后一步,你二人都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岂能真个不管不顾,那将又置家族长辈与何地?又置为兄与何地?更不要说,真个到了那一步,又哪是你们说甩干净就干净了的?好了,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们勿须多虑。”

  张悦和徐光祚就是一阵沉默,正如苏默所言,真到了那一步,怕是他们想甩拖也可能了。他们之间,早已牵连太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由不得他们自己选择了。

  “进宫!”沉默了一会儿,徐光祚忽然又再冷不丁说道。

  张悦一呆,随即猛省。暗暗惭愧,枉自己平日以魁首自居,这时候却不如冷脸儿看的透彻。

  现在的时局最怕什么?追究起责任来,固然是难以脱身,但真要说到底,不过就是个昏庸无能,罢官夺爵而已。只要朝中几位国公还在,总能保的苏默性命无忧。

  可一旦稍慢一步,被有心人再利用起来,那可就后果难以预料了。前阵子那“勾结外族,图谋不轨”的罪名,只怕这下可要真个扣实了。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只要抢到对头之前,先一步入宫觐见皇帝,那便有人再想以这个借口构陷也是不可得了。毕竟,如果苏默真有反叛之心,又怎么可能自己把自己送到皇帝跟前?便是傻子都不会相信的。

  徐光祚往日里少言寡语,但在这关键时刻,却分明是最冷静的,一言便点中重点。

  “对对!哥哥,你现在什么也别管了,立即、马上入宫,去求见陛下。以陛下之睿智,再有我父与其他二位国公作保,必然可安然过关。走走,快走,一刻也别耽搁!”

  张悦急急的说着,转身牵过一匹马来,扯着苏默就推他上马。

  其他几人这会儿也都反应过来,胖爷上前一步,抢在楚玉山之前扯过缰绳,耸肩不在乎的道:“玉山,你别在这儿跟着瞎忙。且赶紧回去,须知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需的你回去主持,也是耽误不得。”

  楚玉山这才一僵,缓缓收回伸出去抢马缰绳的手。随即重重点头道:“但叫某有三寸气在,必保的主母与几位小公子周全!”

  胖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向苏默,笑道:“少爷,便还是由胖子陪你去闯闯吧。话说咱也算见识了许多了,若能再往这天下最大最尊贵的皇宫大内见识一番,便是死了也不枉了。少爷,请。”

  旁边张悦急道:“还费什么话,赶紧的。”说着,便又来推苏默上马。

  苏默冷眼看着这一幕幕,只觉得鼻子一阵阵的发酸,心头可谓百感交集。何谓兄弟?可不正是眼前这样,平日里嬉笑怒骂,恨不得往死里阴你,但在关键时刻,却毫不犹豫的站到你身前挡刀。

  有道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他苏默何德何能,竟能得了这么一帮肝胆相照的兄弟?值了,特么的啥都不说了!

  “行了,都说了我自有道理了,你们一个两个的还瞎哔哔个屁啊。走是一定要走的,可却不是往宫里去。还有,你们回去也不必多做什么举动,就维持原状,该干什么干什么,千万别轻举妄动。切记!切记!”说罢,伸手接过缰绳,搬鞍认蹬,翻身而上。

  众人听的面面相觑,张悦急了,上前一把扯住缰绳,急道:“哥哥,你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你不去宫里却要去哪儿?你你……”

  苏默展颜一笑,目光悠远,望着另一个方向,轻声道:“我啊,当然是要去馆驿咯。那小丫头这会儿怕是要担心死了吧,这么久了,也该是去看看她了。”

  张悦目瞪口呆,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不由失声道:“哥哥,你疯了不成?这个时候躲尚且不及,怎么还……。你你你,你可千万莫要冲动!不成的,不成的啊!”

  他浑身不可自抑的颤抖着,脸儿都吓的白了。这会儿可是真的吓白的,妈蛋,这是要出事儿啊,要出大事儿了!

  徐光祚忽然默不作声的回身就走,从侍从手里又抢过一匹马来,一言不发的翻身上马,便跟在苏默身边站定。脸上面无表情,眼中却有奇光冒出。

  张悦简直快要气晕了,瞅这架势还用问吗?徐光祚这小子本就有些倔,眼下这架势分明是打定主意,一条道儿走到黑了。可特么这个时候,你丫这不是添乱嘛。

  “冷脸儿,你胡闹些甚!”他冲着徐光祚大骂道,徐光祚却理也不理,只耷拉下眼皮,将身后青锋剑移到前面,两手环环抱住,恍如石雕一般。

  张悦还待再说,苏默却摆摆手,转头看向徐光祚,一手按在他肩头上,正色道:“光祚,信我不?”

  徐光祚不做声,只是抬眼平静的看着他。

  苏默点点头,又道:“信我就听我的,跟悦哥儿一样,你们都各回各家,安心等候便是,我保证,绝对没事儿。”

  徐光祚却仍是一言不发,只是嘴唇又抿了抿,透出一股倔强之意。

  苏默苦笑着叹口气,抬手抚了抚额头,方才无奈的低声道:“好吧好吧,我跟你们实说了吧。这会儿若真要是按照你们说的,火急火燎的往宫里跑,才是最大的败笔!我若真个去了,死不死的不好说,但是脱层皮却是妥妥的。反倒是反其道而行之,才有一线生机。”

  张悦愣住,茫然道:“哥哥,这是何解?”

  苏默左右看看,见无外人,这才低声吐出四个字:“帝王心术。”

  这四个字一出,胖爷几个皆是一脸的懵圈儿,茫然不知所谓。可落在张悦和徐光祚耳中,却是猛地浑身一震,刹那间如被雷噬。随即便是不可自抑的满头满脸的大汗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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