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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531节

  大部落吞并小部落,小部落间的互相吞并实属常态。而一旦发起对外战争时,各大小部落却能立即放下彼此的争斗,迅速集结、并力而动。

  这些个草原上的野蛮人,从没有什么家国的概念,一切都以利益为先。互相争杀是为利益,所谓的奉某位汗王的征召同样也是因为利益。或许这其中有着汗王的威望使然,但那只是表面现象罢了,归根结底还是利益的驱动。

  或许便真有因为汗王威望而动的,但那只是一些个小部落。对于一些大、中型部落,便是所谓的汗王,又有哪个真正被放在眼里过?除非是如同檀石槐、成吉思汗那样的不世出的盖世雄主,才真的具备这种威势。

  所以,草原上今日互相争杀的两方,忽然下一刻又勾连在一起,这种情况毫不意外。还是那句话,利益使然。

  假如现在说,对付大明有着显而易见的天大好处,难保不会出现达延汗和亦思马因达成某种暂时的联盟,共同谋图大明的事情。

  那么,以此推论,张懋这个“有诈”的点出,再结合宁夏那边的诡异异动,火筛的此次犯关,却只是耀武扬威而并没任何实质的行动的行为,便能解释的通了。

  声东击西!

  火筛威名赫赫,大明边军不知多少将兵都在他手里吃过大亏,对其深为惧之。远了不说,单就现在那位大同总兵、平江伯陈锐,据说因为惧怕火筛,甚至连平常喝酒都不敢喝热酒。

  这事儿听上去是不是很可笑?然则这偏偏就是事实,实在是可悲可恨。

  那么在这种情形下,火筛忽然屯兵关下,试问大明这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一日三惊、四下求援便是意料中的事儿了。

  如果这还不够的话,那么,再加上达延汗的旗号呢?相对于火筛,别以为达延的凶焰就小了。恰恰相反,火筛跟达延相比,那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要知道,大明立国百多年以来,最凶险的一役就是在达延的外曾祖父手中创造的。那场战役,就是世人耳熟能详的土木堡之战。

  土木堡一役,当时还是称为瓦刺的草原人,不但生擒了大明皇帝明英宗朱祁镇,还长驱直入,一直打到了大明都城之下。若不是之后大明皇室应对及时,便说就此灭国也不是不可能的。

  也正是这一役,终是成就了于谦的威名。而同时,瓦刺汗王也先的威名,也是响彻天下,凶威之盛,几可止小儿夜啼。而今日之达延汗,便是这位威名赫赫的也先汗王的嫡系曾孙。

  昔日也先兵威赫赫,虽没有像成吉思汗那样几乎打遍天下,却也成就了广袤的地域霸图。后世如今的蒙古版图,便也是因此而来。

  也先死后,瓦刺分裂崩溃,草原上因此多出了两大超级部落:杜尔伯特部和准葛尔部。

  其后,草原上数十年征战不休,直到达延汗出世,以十余年之力,重新将四分五裂的草原各部扫平,其声威之盛,直追其祖。及至此时,对外的敌手几乎全灭。唯二剩下的,便是西边的亦思马因部,还有就是紧邻的世敌大明皇朝了。

  所以,当从属于达延汗的嫡系属下的火筛忽然发动,再如何白痴的人也不会只单单认为是火筛个人的意愿。

  那么好了,前有亦思马因和达延的死斗,后有几乎可以代表达延的火筛犯边,这种时候,大明要如何做还需要质疑吗?那肯定是全力以赴,调集大军先应付这边的危机了。

  真要这么一来,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边关一线势必形成实大同而虚各边的格局。而因着达延已然统一了整个东部草原的形式,又势必会让明军将目光尽数集中到大同以东的各处防线。

  那么,此时以达延的死敌身份,处在大明西边防线的亦思马因部一旦发难,其结果如何,不问可知。

  这是一个大局,堪称惊天的大局!若真如此,第二次土木堡之变,未尝不会有再现的可能。

  要不说世事难料,在这帮号称人尖子里的人精的脑洞大开下,一个可谓是惊天阴谋的大局,就这么生生诞生了。此情此景,若是让始作俑者的火筛听闻,怕是也要瞠目结舌,惊掉了下巴不可。

  话说,他只是不忿于昔日被苏默狠狠摆了一道,想要找点心理安慰罢了。哪成想,竟会给大明朝这帮精英们,硬生生模拟出这么大一个谋划来?

  火筛如果知道这些,肯定要狂呼一句:你们想太多了!

  好吧,转回来再说眼下。脑洞大开的大明君臣们,在不约而同的想到这种可怕的局面后,个个都不由的变了颜色。

  蒙古人真是太奸诈了!幸亏咱们有老国公在,一眼就识破了他们的阴谋。嗯,真不愧是老狐狸啊。众人再望向张懋的眼神中,满满的都不觉带上了几分敬畏。甚至连定国公,都对这位老友刮目相看,大为叹服。

  张懋有些傻眼,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我去,老子说什么了吗?怎么一个两个的眼神儿,都特么那么荡漾?话说……嗯嗯,貌似感觉也不错的哈。

  “呼,国家有张老爱卿,真我大明之福啊。朕明白了,那既如此,老爱卿可有应对之策?”上首,弘治帝长长吐出口气来,满面欣慰的感叹着,随即又期待的问计起来。

  张懋有些懵。明白了?你明白啥了啊?怎么我这儿却感觉糊涂了呢?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由的愣在那儿半响不语。但在众人眼中,却成了他似乎很是为难,有什么话却又不好说的样子。

  这是个什么情况?眼下的局面,完全还不到昔日土木堡之变那种局面吧。当日便那种情况下,为了国家社稷,大明君臣不也连遥敬英宗为太上皇,果断立景帝上位了吗。

  由此可见,在国家危难之际,但凡有利于国家的,庶几没有什么不可为之的。更何况,如今形式还远未到那个地步。那你英国公还在顾忌些什么?又需要顾忌些什么呢?

  众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都把目光看向了内阁三老。这种情形下,很显然,皇帝不好催促,其他人又不够资格。那么,三位辅政大臣,这会儿就指望你们了。

  刘健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也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疑惑。既然都落入了那个所谓的“惊天阴谋”的窠臼中了,便连李东阳这位李公谋,此刻也是有所不解,猜不到张懋此时的心思。

  最终还是谢迁性子急,略一沉吟,慨然站了出来。冲着张懋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昂然道:“老国公,当此国家危难之际,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孟子曰,虽千万人吾往矣;又道,苟利社稷,死生以之!我辈身受皇恩,居高位以享俸禄,食朝食以安天下。但于国有利者,何有畏艰?倘老国公惧之,便请暗知与迁,万死皆有迁一肩担之!”

  好吧,谢公尤侃侃,果然是能侃的很。这一通话说的是铿锵慨然,掷地有声。直把众人说的心潮澎湃,热血贲张;让上首稳坐龙椅中的弘治帝频频点头,欣慰不已;令老张懋一脑门子问号和黑线,恍如一万只乌鸦嘎嘎飞过……

  特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咋就忽然老子好像成了什么畏难避艰的胆小鬼了?

  老头儿这叫个心塞啊。

  妈蛋,不管了,爱死不死去。老头儿也怒了,痞性发作起来,索性也不去纠结了。先是瞪了谢迁一眼,随即转向皇帝,躬身禀道:“陛下,老臣以为,欲退火筛易尔。但使人贲些许财物,出关好生劝慰一番,其军自退。”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猛地一静,所有人尽皆目瞪口呆。

  

第875章:风向转变

  

  贲些财物,劝慰一番,这是……这是要屈膝求和?什么好言劝慰,还不就是屈辱的低头!

  这是我大明英国公说的话吗?这是那个勇往直前、从不肯后退半步的英国公吗?

  所有人都震惊了,完全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弘治帝甚至失态到一下子从椅子中站了起来。

  “老……老爱卿,你……你说什么?”弘治帝难以相信的问道。

  “咳咳。”张懋干咳两声,只觉得老脸上火辣辣的,偏又话已出口了,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陛下,老臣说……老臣说,那个……其实可以不用打的……”

  砰!弘治帝一屁股坐回椅子中,震惊的两眼都有些失神了。

  “英……英国公!你……你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谢迁最先回过神来,颤抖着指着张懋怒声喝道。

  众臣这会儿也都反应了过来,轰的一声哗然一片,低低的议论声嗡嗡不绝。

  弘治帝努力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抬起手示意了一下,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老爱卿,朕需要一个解释。”他缓缓的开了口,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崩出来。只是任谁都能听出来,那话语中的失望和心痛,还有极力压抑着的怒火。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弘治帝一向以温和著称,然而在这一刻,那无形中散发出的威势,使得众人终于看到了一个帝王的威严。便连谢迁,都不由的心中凛然,默然退在一旁。

  张懋心中这个纠结啊,在肚子里把苏默直直骂了一百遍。特么的老子这一世的清名啊,今个儿可是全押上了。要是回头不给老夫摆平了,看老夫不跟你拼了!

  心中这般想着,咬咬牙待要说话,猛不丁旁边一人狠狠一把拉住他,低声怒道:“姓张的,你特么发什么疯!考虑清楚再说话。”

  张懋转头去看,却正是老伙计定国公,心下不由一暖,苦笑着抬手拍拍他,暗暗使了个眼色。

  定国公眼神一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将手放开,低下头去若有所思起来。

  “陛下怕是不知,老臣那位贤侄苏默,有些朋友恰好在塞外有些生意。前些日子曾传来过消息,宁夏那边不好说,但是大同关外,火筛部虽然陈兵关下,但却人数并不多,大概只有数千兵马的样子。若真是要来犯我大明,岂有以数千敌一国之理?

  再有,据他们的消息称,便在其后约两百里的地方,近日忽然多出许多牧民,是真正的牧民。因为他们亲眼看见,那里有着不下十万只的庞大羊群。

  试问,若是火筛真的欲要开战,又岂能将粮草物资,就这般置于我大明眼皮子底下?所以老臣才说,这场仗应该是不用打的。

  不过亦思马因那边,倒确实有些古怪。其具体目的不祥,老臣也不好断言。不过既然还没有发现其大军有所动,那说明之前咱们的担忧或许没那么严重。嗯,至少暂时来说是这样的。

  而我们正好可以通过和火筛的交涉,来试探观察一下两边的反应。然后再根据反馈回来的信息,再做出或战或和的决定。”

  张懋说到这儿终是停了下来,冲着弘治帝微微躬身后,默默的退回班列之中。心中暗道,小子,这可都按照你说的做了,若是不能见到效果,可莫怪老夫回去跟你算账!

  这般想着,又偷眼往上觑看,果然见弘治帝面色缓和下来,脸上露出沉思之色,不由的心下一定。

  “老国公之意,这不是蒙元的声东击西之策?既如此,那火筛此番做法,究竟所为何来?总不能是他发了癔症,却跑来咱们眼前儿发疯吧。”

  皇帝和众朝臣一时都在思考张懋的话,谢迁性子急,索性也懒得多想,直接向张懋问了出来。

  此言一出,果然满朝文武,包括弘治帝都抬眼看了过来。是啊,既然你说这不是蒙元的诡计,那火筛跑来干吗?要知道那可是蒙元最顶尖的悍将,自身也是一部之汗。难不成真是吃饱了撑的,又或是喝醉了,特意跑咱们这儿耍酒疯?这个理由,怕是任谁也不能相信吧。

  张懋脸上便露出懊恼的神气,抬手搔搔头皮,又再站出来道:“这个事儿吧,唉,于乔怕是不知。按照老夫那侄儿所言,当是与我那侄儿有些干系。”

  嗯?又是你那侄儿!好嘛,你那侄儿还真是好大脸面,这转来转去的却全都绕着他转呢。

  弘治帝似乎也是微微一怔,但随即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眯,哼道:“那臭小子又干了什么?怎么就跟他扯上了?”

  众人听着这话,心中都是不由的一凛。皇帝这话听着似乎恼火,但再仔细琢磨琢磨,那恼火倒像是对一个后辈子侄般的态度,却完全不是该对一个臣子的语气啊。

  嘶——

  很多人不由的心里倒抽一口冷气,对苏默的看法不由的再次抬高几个台阶。能让皇帝如此相待者,这可真真是头一份儿了。由此又不免想起来,就是今个儿吧,在那畅春园里,貌似皇后娘娘在办一个文会。打的旗号是给小公主祈福,但明眼人却都心知肚明,那分明是给苏默站台,给他那几个妻妾撑腰来着。

  这能同时得到帝后的宠溺,难道说,弘治朝也终于要出现一个权奸弄臣了吗?若是照此下去,一旦当今薨逝,太子继位,那可不妥妥的就又是一个汪直之流?

  这么想着,很多人的脸色便不由的难看了起来。

  那边,张懋却继续道:“回禀陛下,这事儿说来也不能怪老臣那侄儿,当日他很是打了蒙古上下的脸子。回程之时,曾在白石山附近遭遇过伏击。双方大战一场,仰赖天子洪福庇佑,最终将其击败。其时领兵的,便是这位火筛了。故而老臣想来,那火筛此次的举动,怕不就是一种发泄,目的便是找补回些面子而已。也正是因此,才有了老臣之前那番话。毕竟,这是老臣那侄儿搞出来的事儿,若因此而引发两国的交兵,那老臣与我那侄儿,岂不是成了国之罪人了?凡此种种,还请陛下明鉴。”

  话说到这儿,张懋已是彻底放下了心来。那小子果然没有料错,一步步、一句句,将这番话说出来,之前那些便能解释的通了。甚至因此衬托的自己无限高大起来,看,老夫这完全是为国为民考虑嘛。宁肯损害自身名誉,也不愿因私怨而误国事。那么谁还敢、还能再来指责老夫?

  老头儿摆脱了尴尬,面上不露声色,暗地里却不由的又抖了起来。乜斜着眼神儿瞅瞅这个,看看那个,这叫个得意啊。

  定国公在后面看的暗暗撇嘴,暗骂这个老货无耻。这番话看似说的通,可再仔细想想,根本就尼玛就是在暗抬苏默的功绩。这一老一少,遥遥呼应,明贬暗捧的,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偷眼四下打量打量,果然,许多人面上不言不语,眼神中却分明露出极为鄙视的神气。

  弘治帝也是先愣了下,随即也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只是忽的似有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转头看向站在班末的马升,哼道:“马升,那火筛原来才不过数千人马,何以尔等竟如此惊慌?一连数次急报,左一个求援兵,右一个求救兵的。难不成我大明边关尽是虚设,十余倍兵力与之,还抵不住数千蛮兵。尔等全都是酒囊饭袋不成!”

  噗通!

  马升一头大汗,吓的当即就在后面跪倒在地。心中简直冤的堪比窦娥了,这尼玛关老子什么事儿啊。我上头不还有一位总兵官吗?不还有一位监守太监吗?他们不作为,我一个副职又有什么法子。却偏偏这挂落都要我来抗。马副总兵表示,这锅我不背。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当日火筛来犯,臣等亦曾要求要出关迎战的。可平江伯不允,道是边防事关大明安危,不可轻启战端。臣……臣……也莫之奈何啊。”

  弘治帝一窒,满腔愤怒不由的就此憋了回去。他并不是个不讲理的君王,马升所言并无错处。是嘛,人家上头还有个总兵呢,便是有错又怎能怪到他一个副职头上去?偏偏一镇总兵,不好轻离,这让他有火都不好发了。

  就在此时,堂下却忽然转出一人,戟指怒喝道:“巧言令色之徒,还敢狡辩!尔等既知边防事大,如何敢不明敌情便谎报军情?即使不便轻启战端,然则连敌方具体人数都未能探查明白,我堂堂边关守军,莫不是竟连一支民间商队都不如?所有消息,竟都凭着一支商队报回来的消息判断分析,真何等可笑!你虽身为副职,亦难辞其咎,更有何言说!”

  众人看去,却原来是兵部给事中赵城。给事中虽然职品不高,但手中职权却是不小。这纠察奏报正是其职,此际站出来一通劾叱,顿时将马升逼到了墙角。

  马升大恐,急中生智,一横心咬牙道:“陛下,英……英国公所言,亦不过一家之言,何足以信?臣非是不信国公,实是不信那商队耳。那些个商人唯利是图,但有利益,何事不敢为?若其被蒙元收买,故意放个假消息过来欺瞒我等,也不是不可能的。再有,国公方才也曾说过,那火筛身后忽然出现大批蒙古牧民,谁敢保证就一定真是牧民?难道就不能是蒙元刻意乔装欺瞒?毕竟,这所有一切,都是因那苏默而起。结盟也好,发泄也好,其中或有别情,谁能知之?还请陛下明鉴啊。”

  他这话一出,堂上顿时一静,随即便是一阵低低的议论之声不绝。他这不啻于是对苏默的质疑,简直就差直接明说苏默很可能是奸细,与蒙古人沆瀣一气、内外勾结了。

  这与之前京城里的流言不期而合,顿时再次将苏默推上风头浪尖。再加上早已对苏默心有提防的某些人,大殿上的风向不知不觉中忽的一变,已是从边关之事,莫名的转到了苏默身上。

  人群中,站在队伍中间的张彩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谁也没发现,刚刚站出来弹劾马升的那位给事中赵城,与他悄然的交换了一个晦涩的眼神……

  

第876章:三边总制

  

  乾清殿上风向突变,剑锋忽然诡谲的直指向苏默,这是包括英国公在内的大部分人都始料未及的。

  但是也有许多一直冷静旁观的人,此时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仔细回想一下,这一年多以来,许多事朔本追源,似乎都隐隐的围绕着这个忽然崛起的小人物展开,这就不得不叫人深思了。

  这其中,内阁三位大学士如此,六部几位大佬如此,弘治皇帝陛下亦是如此。

  这小子得是多能闹腾,才能凭借着微末之身,搅动了整个朝局,甚至是连远在北方的草原都跟着舞动?

  弘治帝心中慨叹着,抬手微微揉了揉眉头。近一两年来,他的精神愈发不济,稍稍过多耗神,就有种说不出的疲惫之感。这也是为什么与当政之初比起来,他开始有些怠政并生出了问道之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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