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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565节

  狼群在太阳的指挥下,默契的为身后的己方战士们让开了几条通道,并紧紧随扈在他们身边,如同早已操练过似的,配合着向对面的敌人展开了更狂烈的杀戮。

  此时,对面后方赶来的固伦哀和施力坦两部,正刚刚好抵达战场。两人挥手令众兵士进入战场之后,同时游目四望,寻找着最先留下断后的突颜的身影。

  可惜,任凭他们看遍了所能看到的地方,也没发现突颜的所在。整个战场已然全部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人与狼的搏杀身影,除此之外,便是遍地的碎肉和残破支离的人狼尸体。

  “你们的统领呢?突颜千户长何在?”固伦哀眼疾手快,俯身拉住一个踉跄着后退的突颜部士卒大声问道。

  那士卒脸上满是狰狞之色,眼神却空洞的如同行尸走肉,被固伦哀猛一拉住,想也不想的反手便是一刀。

  固伦哀吃惊之下,慌不迭的急闪躲开,待要再问,忽的耳中一声兽吼传来,随即就是坐下战马一声哀鸣。下一刻,眼前景物蓦地转动起来,已是莫名其妙的摔倒在地。

  “怎么……”他昏头涨脑的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施力坦,却见四下里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所有的马匹都四蹄软倒,跪伏在地,满眼混乱中,又哪还有施力坦的影子。

  这是……他猛地想起一个传说,心头骇然之际,下意识的扭头往对面看去。

  那里,一只巨大的白色身影,如同一座小山般奔腾而进。吼声连连中,蒙古骑兵纷纷倒下,如同忽然被风吹折了的麦子也似……

  

第934章:完败

  

  大尾巴熊作为异兽的等阶压制彻底爆发了出来,这使得原本就艰难抵抗狼群的蒙古骑兵,彻底失去了所持。

  没有了战马的骑兵,便如同没了双腿。尤其是作为一个马背上的民族,这种反差更是成倍的突出。原本还略有僵持的战事,几乎是瞬间就颠覆倾颓,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戮。

  “长生天啊——”

  固伦哀终于从人马倒卧的一堆中找到了施力坦,两人相互扶持着爬了起来,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固伦哀不由的发出一声绝望的吼叫。

  施力坦一条腿被压折了,在固伦哀的扶持下勉强站着,脸上一片苍白,之前刚刚奋起的一点激昂,现在却是再没了半分。

  这是天要亡我蒙古吗?为什么竟会这样?!他两眼茫无焦距。对面那个魔鬼究竟是什么人,又怎么会有这种恐怖的坐骑?前些天他被追的那般狼狈,为什么这只坐骑却始终没召唤出来?

  “固伦哀,这究竟是什么异兽,你认得吗?”他歪头向固伦哀问道。

  固伦哀面如死灰,喃喃的道:“那是魔鬼的仆从,我听塔布囊说起过,说是粘罕帖木儿当时,就是败在这个魔鬼和他的仆从手中……”

  施力坦一呆,随即失声道:“塔布囊知道?那他……”话才一半,又猛的打住,只是脸上不由的闪过不忿之意。

  固伦哀斜眼看了他一眼,哪里不知他的心思?塔布囊既然明知道对方有这么一只异兽,怎么却没有提醒大伙儿?若是早有防备,即便这只异兽再可怕,至少也不至于这般措手不及不是。说起来,就是固伦哀心中也有些怨怼的。

  其实他们实在是对火筛的期望过高了。火筛也是人,又不是神,虽然听说过汤圆的存在,但毕竟那太过玄幻了些,让他总是半信半疑,这就使得他不可能把注意力放到一只畜生身上去。

  再者,上次在白石山那次,其实汤圆也是有出场的,只不过那时因为攻山,蒙古骑兵大都下马步战,汤圆的威力并没彻底发挥出来。这也就给他们造成了一种错觉,那就是这只白熊虽然有些怪异,但也不过就是凶猛了点的野兽罢了。相对比起来,那次的狼王太阳,反倒给他们的印象更加深刻一些。

  而综合这些所得,对于粘罕帖木儿昔日竟败在汤圆身上的说法,火筛就更没有在意了。只当是粘罕帖木儿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败,而特意找的借口罢了。

  若不是这次被苏默坑的惨了,他甚至连这个传说都记不起来,又哪会特意去叮嘱属下注意呢?更何况,当时的情况,前有大黄蚊堵截,后有狼群追击,他全副精力都放在如何突围求活上,哪还记得起那只白熊来。

  实话说,即便能记得起来,在见识了大黄蚊和狼群后,他也不认为单单一只白熊,竟还能比大黄蚊和狼群更恐怖。连这么可怕的大黄蚊群和狼群都见识了,便再加上一只白熊又能如何?

  这种想法并不奇怪,但凡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是如此。由是,这才造成了眼前这一幕悲剧的上演。他们又哪里知道,大黄蚊和野狼再如何凶狠,终归都只是寻常的凶兽罢了。而大尾巴熊,那可是真正的上古异种,完全就是天地间的一个异数。

  好吧,这不怪他们,其实对于世人而言,苏默又何尝不是一个最大的异数?主人是异数,坐骑也是异数,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二那么简单了。再加上狼群和大黄蚊群,别说是火筛了,就算成吉思汗复生,遇上了也得跪。

  毫无悬念,在汤圆发威之后,就意味着战事已经到了收官的时刻了。再加上火筛部下三大将中,一个失踪,一个重伤,还剩一个也全没了战意,低下的兵卒更哪有抵抗之力?

  很快,苏默骑着大尾巴熊汤圆的身影,就来到了固伦哀和施力坦二人身前。

  十余个亲卫脸色苍白着,咬牙提刀护在二人身前,但是那簌簌颤抖的双腿,却将他们的恐惧展露无疑。

  四周围全是一双双绿油油的兽眸盯着,那巨大的体型,还有腥臭的气息,让他们的心里更是雪上加霜,还能坚持着站在这里,已然是相当的勇敢了。

  更不要说大尾巴熊那家伙此时还在不停嘟囔着,那嘴角边和利爪上,满是碎肉血渍模糊,此时靠近来看,比在远处遥望,那股洪荒凶戾之气,又要更甚三分。

  至于说大尾巴熊的嘟囔,好吧,那只是对苏默而言的,不过就还是那几句简单的意思,杀虫子,吃虫子之类的。但是在其他人耳中,那就是满带着凶戾暴躁的低吼之声了。

  固伦哀是施力坦二人互相扶持着站着,施力坦还想强撑着坚持下,固伦哀却苦笑摇摇头,拍拍他示意交给自己处理,然后扶着他坐下,这才转过身来,对着高倨胸背上的苏默低头抚胸一礼,颓然道:“大明的异人,你们赢了。按照草原上的规矩,我们愿意臣服与你,为奴为仆,悉由尊便。只请你能依照规矩行事,莫要为难这些士卒们。”

  苏默静静的看着他,伸手轻轻拍拍汤圆的大脑袋,让它安静下来,嘴角却在固伦哀的话说完后,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为奴为仆?草原规矩?哈,可我怎么知道的规矩,却不是这样的?鞑靼人,报上你的名姓来,小太爷倒想看看,究竟是那号人物,竟敢当面跟小太爷耍花腔。”

  固伦哀面色一变,强自镇定道:“末将固伦哀,这位是施力坦,皆是火筛汗王麾下。至于说规矩……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等既然战败,哪敢有欺瞒大人的胆子……”

  “得了吧。”不等他说完,苏默便毫不客气的出声打断,撇嘴哂笑道:“固伦哀,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还想着以此能给火筛多些逃走的机会?呵,没看出来,你倒是个忠心的。”

  固伦哀终于脸色大变,他的确是存了这个心思。就盼望着后面将要赶到的火筛,能发现这边的异常,赶紧掉头溜走,不要再往这边送死。

  可如今这点小心思竟被苏默一口道破,让他彻底没了指望。这个魔鬼般的男人,既然苦心孤诣的给自己等人设下这般狠辣的圈套,怕是怎么也不会放过塔布囊吧。

  “你……我蒙古男儿,败便败了,杀剐凭由,但你若想羞辱我等,有死而已。”他紫涨着面孔怒道。

  苏默不屑的撇撇嘴,转头往远处眺望了一下,这才淡然道:“羞辱你?你有那个资格吗?”

  固伦哀蓦地握紧了拳头,旁边施力坦也挣扎着要站起来,怒目而视,大有舍命一拼之意。

  苏默却全不在意,继续淡淡的道:“你们那位伟大的成吉思汗,早让世人明白了你们所谓的规矩,战败者,高过车轮者皆斩,老弱残疾者皆斩,唯妇人孩童留下,充作奴役。怎么,莫不是你们鞑靼人改了性子,不吃荤改吃素了?还敢在这跟小太爷说什么不要为难,嘿,是谁给你的胆子?”

  固伦哀默然,旁边施力坦忍不住怒道:“要杀便杀,何必废话!蒙古男儿,从不畏惧死亡!”

  旁边几个亲卫受他言语一激,忽视一眼,都把手中兵器往地上一抛,齐齐靠近二人,露出决然之色。

  苏默啧了一声,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儿,嘿然道:“想死啊,倒也不必急。你们,还是有点用的。跟小太爷都绑了,胆敢反抗者,杀!”最后一句,却是冲着奥利塞斯喊的。

  众瑟雷斯战士齐齐轰应一声,抢上前去踹倒,麻肩头拢二臂,如粽子似的捆了个结实。

  施力坦还欲挣扎,结果奥利塞斯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斧子砍下,顿时一颗血淋淋的脑袋落地,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众蒙古兵不由的齐齐打个冷颤,再看向这帮瑟雷斯战士的目光中,便多出三分恐惧来。他们也算的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了,但是干脆到这种地步,连半个字儿都不带多言就抬手砍人的,也是从来不曾有的。这得是凶残到何等地步才能达至的?

  这汉人主子的坐骑凶残恐怖,不想竟连一个手下也是如此。这一刻,一众俘虏先前刚刚兴起的那点反抗心思,顿时再次消散一空。

  “报——,主上,那边又有蒙古人来了,看旗号,应是贼酋火筛本部……”忽然一骑飞来,马上骑士大声禀报道。

  固伦哀神色一动,似是要说些什么,但却终是面色一黯,默然垂下头去。

  苏默斜眼乜了他一眼,却并未理会,只是将手一摆,吩咐道:“正角儿终于登场了,小的们,那就摆开了阵势好生迎接一番。可莫要让火筛汗怪咱们不通礼数……唔,把这些蒙古兄弟也都带上,就……嗯,就在前面一溜儿排开吧,也算是咱们的诚意了。”

  众兵士轰然应诺,七手八脚的将固伦哀等人往前拥去,甚至连断头的施力坦都找木桩固定了身子,只把头插在上面,乍一看,还当只是脖子忽然长了许多。

  固伦哀看的目眦欲裂,转向苏默瞪去,眼中又是怨毒又是恐惧。他终于知道了苏默刚才那句“你们还有用”是什么意思了……

  

第935章:单挑什么的,喜欢了

  

  唏律律,战马长嘶着人立而起,火筛两眼暴突,用力的勒紧缰绳,任凭马蹄踏踏踏的在地上焦躁的刨着。

  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看着对面狼藉的战场,还有前方被按倒跪了一溜儿的固伦哀等人,几乎让他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完了,全完了,他曾经无敌的战骑,何曾想到,竟会在这短短的一天内,彻底的凋零谢幕。数十年心血,至此完全毁于一旦。

  身后紧追的大黄蚊群果然也是受对面那个人驱使的,此刻明明已经追了上来,但却并未再来攻击他和他的部队,而只是呈一个巨大的半弧形,将所有退路全都封死。

  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将自己彻底留在这儿吗?火筛牙齿咬的嘣嘣作响,用力之大,竟有血丝从嘴角处沁了出来。

  战吗?他扭头看了看身后,只剩下不到千余的士卒,而且个个都是满脸的绝望恐慌之色。

  这还怎么战?别说这一刻已然士气全无,就算是全盛之时,以这点兵力对上那上万数量的狼群,还有身后恐怖的大黄蚊群,也是没有丁点儿的胜算。更何况,还有对面那个阴狠狡诈的小贼窥伺在侧。

  “塔布囊,休要管我们,走!走啊!快走!”固伦哀挣扎着昂起头,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因着角力的缘故,一张面孔紫涨紫涨的,口鼻眼角嘴边,都有血水泌出。

  苏默稳稳的跨坐在大尾巴熊背上,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徐鹏举等人和众瑟雷斯战士一字排开,分列两旁。圆盾手斧闪着森寒的光泽,透出一股凶戾的杀气,合着漫天的血气,恍如从远古踏出的修罗。

  “苏默,出来答话!”火筛的眼神从己方队列收回来,默默的看了眼还在那儿狂呼大喊的固伦哀,努力将胸腔激涌上来的一口逆血咽下,猛地催马而出,沉声喝道。

  苏默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伸手拍拍大尾巴熊的脑袋,汤圆低低吼了一声,亦迈步而出。

  旁边徐鹏举几个待要拦阻,苏默只是摆摆手,示意无妨。

  “火筛,你我终于见面了。上回白石山那次,再加上这回,接连两次欲要与将军会猎一番,只可惜总是缘铿一面,终归还是要本公子费了这诺大手脚,才终得相见。如今一见,真是幸何如之啊。”

  好吧,胜利者的确有嚣张的资本。火筛气的眼前发昏,险些一口血压不住,又要再喷出来。

  “小辈,真好一张利嘴!若非你只用这些奸狡诡计,仗着畜生作伥,岂是我蒙古男儿的对手?小辈无耻卑鄙,可敢与本汗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我呸!”他怒目大骂,额头上青筋都崩起老高。

  苏默忽的仰天哈哈大笑,末了摇头,哂道:“啧啧啧,火筛将军,你真是让我失望的很啊。两军对垒,各凭手段罢了。岂不闻兵不厌诈,无所不用其极?你那些个废物手下这么说也就罢了,怎得连你这个主子也这样没见识吗?我依仗着畜生之利,呵呵,那你们蒙古人又何尝不是依仗着战马之利?要这么说的话,那也成啊,来来来,让你们的人都下马来,咱们都用步卒,双方来做上一场,且看看谁是英雄谁是孬种,敢不敢?”

  火筛气的好悬没从马上栽下去,特么的咱们鞑靼人一生都在马背上度过,战马便如咱们的腿脚一样,你让我们跟你们下马步战?谁不知道你们汉人最擅守城,让我们舍己之长,以对你们之长,你还敢要点碧莲不?

  还有,战马特么的怎么就成了畜生之利了?这天下谁家打仗没有骑兵的?我说的畜生之利是指的战马吗?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特么好歹也是代表了大明啊,咱能有点节操吗?

  算了,这没法聊了!

  火筛深深的吸口气,又吸口气,咬牙将胸中的憋屈压下。对面这小混蛋根本不跟你讲道理,再继续啰嗦下去,只是自取其辱了。

  “说吧,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别忘了,大明与蒙古已经是结了盟的,你最好别太过分。否则,影响了双方邦交,引发了两国交恶,怕是你苏默也担待不起吧。”

  “哈——哈——哈!”听到火筛这番话出口,苏默先是愣了下,忽然仰天发出三声大笑。真的是三声,每一声都是单蹦儿的,那浓浓的讥讽嘲弄之意,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听得出来。

  火筛两手拼命的攥着,身子因怒极而不自禁的颤抖起来。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了!你特么不会好好说话吗?我都这般低头了,你还要如此羞辱与我,真当我不敢跟你拼命不成!

  ……好吧,事实是,确实不敢。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所部五千之众,已然折损三有其二;麾下四员大将,更是陨落一半(嗯,这会儿他还不知道巴穆尔也早完蛋了),除非他想彻底将自己拼尽了,否则这口气就只能忍了。唯有这样,才能有希图东山再起的一线希望。

  至于他觉得自己的低头,与火筛而言,他觉得自己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当然就算的是低头了。至于说他之前对苏默的种种截杀、追杀,那不都是正常的吗?两国交兵,本就是你杀我我杀你,谁会放着杀敌的机会不用?

  再说了,你苏默偷偷跑到我这边来捣乱,根本就没打出大明的旗号来不是。那么我自追杀祸乱己方的奸细,这有错吗?

  至于说他陈兵大同关外,整整堵门堵了两个多月的事儿,也被他刻意的抛诸脑后了。而且,他不也只是堵门而已吗,又没真的攻伐关隘,那当然不算是违约了。

  所以,火筛觉得自己实在是憋屈的很了。由此对于苏默此刻的态度,自然也是恨的咬牙切齿,愤懑不已。

  “你,笑,什,么!”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中蹦出。

  苏默敛起笑容,脸上一片冰冷,“我跟你讲道理,你跟我讲拳头;我陪着你讲拳头了,你却又来跟我说道理。盟约?你堵在我大明关外,耀武扬威、羞辱我大明将士之时,可曾记得盟约?你围追堵截,杀我手足兄弟之时,又可曾记得两国盟约?尔下,你们战败了,沦为我阶下囚了,这会儿却来跟我说盟约,哈,你特么敢要点碧莲吗?我查查你个老母的,你特么是脑袋秀逗了,还是你当你家小太爷闲的蛋疼,跑这儿陪你过家家来了?引发两国交恶?好啊,那你们来啊,看咱们怕是不怕?惹急了小太爷,立马去联合亦思马因,分分钟瓜分了你们信不信!”

  火筛不由的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向来以天朝上国、礼仪之邦的大明,竟然会出来这么一个满嘴秽言粗鄙之词的使者。说好的温良恭俭让呢?说好的谦谦君子呢?不是应该无论咱们怎么无礼,你们都要宽容大度的吗?这特么到底咱们是蛮夷,还是你丫的才是蛮夷啊?

  这一刻,讲真,火筛真是有些懵逼了。他却哪里知道,就眼前这位,你跟他讲道德礼仪,简直比缘木求鱼还要不靠谱。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后世讲究的“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你杀我一人,我杀你全家”的理念,才是其奉为圭臬的主旨。

  “你你……”火筛抖颤着手指着他,嘴唇哆嗦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下马,跪地,投降,饶你不死。胆敢牙根崩半个不字,统统死啦死啦的干活!”苏小太爷歪着脑袋斜着眼,肩膀还一抖一抖的,兴奋之下连鸟语都抖落出来了。

  后面徐鹏举等人齐齐捂脸,大哥诶,形象!咱的形象啊!这哪是什么天朝上国上使的模样,妥妥一个拦路打劫的土匪强盗形象哇。什么胆敢牙根崩半个不字,好嘛,这连黑话都出来了,丢死个人了……

  火筛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今个儿他是真的开了眼界了。多咱见过这般的大明官员、儒家门生?草原上的马匪都特么比你文明一百倍!

  “小狗!竟敢如此辱我!今日有死而已。来,可敢与某斗将,生死不论!”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火筛彻底*了,伸手从腰畔抽出长刀,指向苏默怒喝道。

  不过即便这个时候,他也仍是保持着几分理智,没有傻乎乎的喊着什么大伙儿并肩子上,而是欲挑起苏默的傲气,单对单的解决。败则没什么好说的,一切休提;但若能激的苏默答应一对一对战,但能战而胜之,自然便可顺势挤兑苏默放过他们一马。一线生机,便在于此。

  苏默身后,庄虎、唐猛还有奥利塞斯几个都是眉头一扬,齐齐催马而出,欲要争而代之。连徐鹏举都面色微变,抢先冲了出去,低声道:“老大,别中计,不要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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