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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590节

  是以,当下也不拒绝,几下里再次合兵一处,继续沿着踪迹一路追了下来。只不过追着追着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向,对方似是被追的急了,竟然变向往西边去了,完全偏离了原先的目标。

  而再半天之后,就遇上了徐鹏举这边的斥候。两下里一番喊话,这边才知道是终于遇上了。至于说,其实徐鹏举这边在还早一刻时就察觉了他们,甚至差一点都埋伏好了,要给他们狠狠上一顿大餐的事儿,他们还暂时不知道。否则,真不知要如何擦冷汗了。

  待到两下里大体能确定相互的身份了,那边便分了几个人跟着过来。这大草原上实在空旷,总归还是要当面确认一番才行。同时,自然有另一部分人回去向常豹、何言回报。

  “你们是常家的?后面是谁来了?常老三还是常老四?又或是常二那阴人?”徐鹏举一肚子火,却不好跟下人发,只能压着劲儿连声发问,那语气让常家几个斥候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怎么应对才好。

  将之前两边斥候遇上的事儿再次说了一遍,最后带头的伍长抱拳道:“小公爷,咱们只是下人,有些事儿着实不知。不过咱家二爷就在后面,还有武清何大爷也在,小公爷若有疑问,想必当可有所得。”

  徐鹏举压着火,点点头道:“常二吗?也好,爷就去见见他,倒要好好问上一问,他大爷的他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真吃饱了撑着了!走,前面带路!”

  他话到后面已然有些压不住了。本来嘛,若不是有常家忽然这么冒出来,单只是何言那边,他算算人数也不至于引发这种乌龙。可就是常家横插这么一杠子,彻底的给他误导了。特么的,为了一个女人,就巴巴的这么追的这么紧,不是吃饱了撑的是什么?

  还有何言那混账,特么的白瞎了老大相托,正事儿不顾,却跑去跟常家搅合一起,这尼玛刚才要不是自己机灵,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稍稍再晚点,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对了,还有冷脸儿!那王八蛋平日里拽的二五八万的,好像谁都欠他一百吊钱似的,老大派他去联系常家,就不知道拦着点儿?这番饶不了他,定要好好骂他一通!

  这般想着,当下招呼出一众亲随,只让一小队人去后面安抚住狼王,其他人则一呼啦气势汹汹,直迎着常、何两家追兵而来。

  这边,常豹与何言早接到了斥候回报。常豹抚着额头苦笑,对何言叹道:“这下麻烦了,那厮原就是个混不吝,这下怕是要缠夹不清了。”

  何言也有些头大,谁成想竟搞成这样?原先还打着两下里南北夹击的谱儿呢,这可倒好,没算计到敌人却先把队友装进去了,这算不算猜到了开头,却没算到结尾?

  想起徐鹏举那德性,何言也是一阵的挠头。和张悦、徐光祚比起来,那货压根就是个痞赖,往日里没理都要搅三分。这下给他抓了把柄,好吧,正如常豹说的那样,有的烦了。

  两人都在头疼如何面对徐鹏举,却殊不知,真正的大祸事,与这比起来,根本犹如天地之差呢。

  且不说这边徐鹏举跟他们的会面后自有一番热闹,单说早早独自离开的徐光祚。

  得知了有马匪竟然要打新城的主意,徐光祚哪还肯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当即孤身只剑冲了出去。

  只是他毕竟一个人,茫茫草原空旷无垠的,一窝蜂又最擅伪装,哪里会那么容易被他找到?如此,一连转了好几天的时间,终是一无所得。

  没奈何,索性也不回常家那边了,径直便往鄂尔多斯新城这边寻来。想着反正这里才是马匪们的最终目标,只要先过来等着,总是错不过热闹的。

  如此,这一日,将将离着目的地还有不过一天的行程了,天色却渐渐暗了下来。本想着是不是暂且将就一夜,待到明日天亮再赶过去。但看到秋夜草原之高旷,忽的豪情大发,只紧了紧手中长剑,索性放声高歌而行。

  行不多久,忽然猛地有所察觉,歌声戛然而止,眯起眼睛来侧耳倾听起来。

  暗夜中,蹄声隐隐,踏碎一地月光……

  

第979章:十步杀一人

  

  人在年轻时,总是会有很多憧憬。哦,那或许也被称为梦想。比如以后要做个大科学家,或者做个飞行员这样那样的。

  这样的梦想很多很多,可以有千万种,还是不分男女的那种。但要单纯以男孩子的角度出发的话,大抵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有成为一个傲啸风云的大英雄的梦。

  这里的大英雄的定义,不是成人世界认知的那种为国为民什么的,也无关民族气概,而是真真的单纯的就是个人英雄主义。

  当然你可以将之称为“狭隘”,亦或者是幼稚,用后世的网络言语描述的话,那就是“二”,嗯,很“中二”。可你却不能否认,曾经儿时的那种向往,就是这么简单却又感动。

  徐光祚,便是这很中二里的一员,还是资深的那种。

  或许这是因为时空幻境的影响,也或许他骨子里就是这种性子。徐光祚打小就极向往那种单人独剑,只身闯荡江湖的生活。豪侠任气、傲啸风云,那是一种何等快哉的心情呢。

  但是,哪怕他再如何中二,却也清楚的知道,这世上或许有十人敌,有百人敌,可是千人敌什么的就真是想多了。至于说万人敌,好吧,相信那样存在的,应该是脑子有病。有个专门的称呼,叫“傻叉”!

  他可以中二,但他绝不是傻叉。

  看着下方滚滚而来的近千骑队,他很理智的将自己的身子又再伏低几分,免得一不小心露了行藏。

  从察觉到有骑兵靠近,他并没傻乎乎的直接冲出去,来一个什么一剑光寒十四州的。良好的家世和簪缨世家的教导,使得他在军事战略上面,有着远超普通人的常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他潜了。前方只是十余骑的样子,他知道,那是斥候。可即便知道,他还是不由的变了脸色。不是害怕什么的,而是想到了随之而来的问题。

  这里已经离着默哥儿的新城不远了,在这里竟然出现了贼人的斥候,那岂不是说对方的大部队也将马上就到了?

  默哥儿不是早已经有了应对吗?怎么可能还会有这种成建制的大部队到来?那岂不是意味着,前方的应对都失败了?若真是那样的话,新生的鄂尔多斯迎来的,必将是一场可怕的灾难。除非,有奇迹发生,或者默哥儿另有安排……

  奇迹,或另有安排什么的,徐光祚并没去多想。作为军旅世家出身,他深深的懂得,什么叫战场上千变万化,什么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事到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看清楚敌人的情况,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想办法向城里那边发出警示。

  后面的大部队上来了,那千骑奔腾的场面,让他瞳子在一瞬间缩的针尖一般。

  那都是极精锐的骑兵,个个骑术精湛,纵然身下战马狂奔如飞,却毫不见半分摇晃。人人脸上都是一片狂热兴奋之意,即便离得这么远,徐光祚似乎也能感觉的到,对方士兵从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对杀戮的渴望。

  这是马匪吗?徐光祚有些震惊了。什么时候,马匪竟也有精锐如斯了。若是大明的士卒皆是这样的状态,不敢说重现开国之初的气象吧,但吊打整个漠南却是再轻松不过了。

  他直起身,默默的看了看将将要远去的骑队。微一沉吟,随即面上显出坚定之色。

  转身上马,轻叱一声,催动战马往更东一处密林而去。待得到了林中,片刻不再停歇,便抽出佩剑开始砍下两根粗大的枝桠,将其分别绑在两匹战马的身上。

  为什么是两匹战马?很简单,在草原上行走的人,只要是有这个条件的,都会做这样的配备。一来是这样能最大限度的节省马力,二来也可多带一些粮秣清水之类的物资。

  当然,那些个贫苦些的人就不必想这些了,这个时代,马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物资,价值在某些地方甚至能高的吓死人。但徐小公爷显然不在这个行列中。

  先将其中一匹战马安置好,将马的眼睛蒙住,缰绳尽量放长开,拴在选好的树上。然后用剑狠狠在马臀上插了下去,那战马便唏律律一声痛嘶,撒开四蹄奔了起来。

  在彻底流干净体内的血液前,战马不会再主动停下。而又因着有缰绳的牵绊,战马便只能在以缰绳为直径的圆圈中跑动。代之而起的,便是马的身后拖曳的树枝,划破草皮扬起的尘土,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

  将这里设置完,他片刻不停的再次以同样的手法,又去了另一边也同样布置了一番。随后,拎起长剑,最后奔出远远看了一眼,这才展开脚力,直往前方刚过去不远的马队追去。

  他并不怕自己追不上,这里已经离着新城很近了。那队骑兵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在越离着目的靠近的时候,但凡有点常识的骑队,都会逐渐放慢速度,甚至最终彻底停下,稍作准备后才会发起攻击。

  战马不是机械,在攻击之前,必须要有一段蓄力的时间。唯有如此,才能发挥出骑兵的威力。徐光祚深通此点。

  果然,只不过奔出将将五里地,前方便看到已经收束了速度的骑队。最后面的小半部分,甚至都已经开始停下,有骑兵从马上下来,给马松肚带、解鞍辔,给战马喂食豆饼清水之类的了。

  徐光祚竭力稳定着自己的气息,从侧面慢慢靠近过去。目光在整支马队中梭巡着。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想要找到这支骑兵的头领,不奢望能真的杀掉对方,但激怒对方,然后引动对方跟着自己的谋划走,却再也没有比这个法子更好的了。

  很快,他的目光一凝,发现了目标。只不过当看清目标后,他的眼底明显划过一抹震惊。

  女的?!这支骑兵的头领,竟然是个女子?这怎么可能?!要知道,这可是一群马匪啊。跟军营一样,马匪也好,军营也罢,都完全是雌性动物的禁地。

  在这种雄性荷尔蒙主宰的地域中,雌性不说根本没有生存的土壤吧,即便有那极特殊的,也是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才可能的。好吧,别说什么花木兰,那是故事,是民间传说。即便是真的,也是万年不遇的特例!

  不见华夏五千年,纵观三皇五帝直到如今,又出了几个花木兰?还不就是唯一的一个?

  什么,你说樊梨花,还有穆桂英和杨门女将………好吧,那也是演绎,里面有许多夸大。更不要说,那也跟花木兰大不一样。她们的存在是上层阶级特许的,包括她们自身都起点就是一军之将或者三军主帅那样的。

  而眼前的这个女马匪头子,虽也说是上层,可匪就是匪,又怎么可能跟正规军相提并论?正规军那是有大臣和皇帝压着,严格的阶级决定了他们哪怕开始再不服气,也只能忍着。

  但是马匪可不一样,要是没有让他们服气的本事,绝对分分钟成为他们的口中食。还首领,说梦呢吧。

  可眼前偏偏这种如同说梦的事儿,就真真的发生了。由此想来,这个女人,将是何等的可畏可怖!

  徐光祚眼底露出极凝重的神色。

  下方的马匪们已经全部停了下来,喂马进食,显得相当有条理,要不是那一身打扮完全廻异于正规军,怕是徐光祚都要以为这是蒙古军绕到这里了。

  怎么办?现在是动手还是不动手?动手的话,自己仅仅一个人的力量,真的能吸引到对方吗?他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讲真,起初时,他未尝没有看不起这些盗匪的意思。匪,就是匪,只是一些亡命之徒胡乱聚在一起的虾兵蟹将罢了。他们或许很凶残,打仗也会很勇猛,但那仅限于在顺风仗的时候。

  真要说打起来后,按照正规军的标准而言,战损超过三成后,正规军就会有崩溃的可能。而盗匪们,怕是连一成都不用,一旦开头被压制了,很快就会失去抵抗之心,一哄而散。这就是盗匪的特性。

  可是眼下这支马匪不同,有着这么一个明显的厉害头领掌控,几乎可以完全视为正规军了,还是极为精锐的那种。要想骗过他们,徐光祚真心是没了把握了。

  但要说就此放弃,徐光祚想想又是不甘心。也不仅是不甘心,也是做不到。他做不到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苏默被偷袭而无动于衷,他更做不到身为定国公世子,因畏难而惜身!

  干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大丈夫自当无愧于心,至于成败得失,一切便由上天决定吧。

  微微犹疑了片刻,随即他脸上便露出坚定之色。深吸口气,他猫下腰,蛇形鼠窜的向着最外围的一个哨探摸去。

  早在追上来后,他便锁定了一个目标。他此时除了手边的一把长剑外,再没有别的装备。而要想引开对方,他必须要搞到远程武器,比如一张弓,还有一壶箭。

  而他选定的那个目标,将完全满足他的一切所需。

  这个哨探是个体型身为雄壮的汉子,目光威凌,四肢粗大,一看就属于那种悍勇之辈。也是意料中事,若不是这种豪勇之士,又怎么能开的了那种大弓,且在这种时候被派作最外围的哨探?

  徐光祚要对付的就是这样一个对手,他必须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掉这个钉子。

  近了,更近了,他耐着性子,一步步近乎挪移般,最终摸到了离着那大汉七八步远近的地方停下。

  默默的调整下呼吸,让自己的心跳乃至呼吸,都完全平复下去,达至几不可闻的程度。

  脑海中,曾经从苏默手中学到的搏击之技,一幕幕演练而过。那都是来自后世特种精英千锤百炼后的精华,不求任何花俏,唯求一击必杀!

  

第980章:计成

  

  早穿皮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这说的是雁门关外。但是在这河套的东套平原,虽然没那么夸张,因着多年征战,人烟稀少之故,却也差相仿佛了。

  或许许多人一提起大草原,就想到的是一望无际的景象,实则不然。草原上也是有高山峡谷、密林谷地的,无非就是相对来说,占据的比例很小而已。

  而入此时的行军驻扎,在这种气候下,自然也会找一些避风避寒的地方,这就给了徐光祚的行动提供了莫大的助力。否则真个让他一个人在空旷的原野上玩什么偷袭勾引的把戏,那就完全是个笑话了。

  风声穿过林梢呜咽凄厉,于是那微不可闻的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便完美的掩饰与风中。

  血色的花朵绽放,喷溅的血如同雾一般猛地窜出了脖颈上的大动脉。高大健壮的哨兵捂着喉咙,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另一只手不甘的向前抓了抓,却终是徒劳的倒了下去。

  回身敏捷的托住了将要倒下的尸身,将之轻轻放到地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做完这一切,徐光祚才长长松了口气儿,胸膛急剧的起伏着。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似干净利落,却是相当耗费体力、精力,若没有真正的专门训练,是绝对做不到的。

  用布巾将尸首的脖子缠住,这是尽量掩饰血液的气味。他还需要几匹马,不然的话,一旦动上手后,对方很快就能发觉他只是一个人,那所有计划就白费了。但是如果有了马,他就可以制造出是一队人来袭的假象,那样才能让贼人不敢轻视,必将派出尽量多的斥候来追击。

  也唯有如此,才能将贼人的注意力转移到那边,才能让他得以越过贼人,先一步进入城中,发出警示。

  从小耳濡目染的教育起到了作用,就在离着哨位不远的溪流处,两个马匪低声说着什么,一边赶着四五匹马饮水,不时的发出阵阵低笑声。

  微微闭上眼感觉了一下,又睁开眼左右打量一番,徐光祚这才再次伏下身子,快速的往上风口处窜去。待到离着那两人大约二十步开外停下,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呼吸,这才从箭囊中抽出三支箭,慢慢的张开大弓,将箭矢搭上。

  连珠箭,这是定国公的一项家传本事。大明现存五大国公中,论弓术,定国公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徐光祚打小就刻苦训练这一绝技,寒暑不误,至今已算的小成。他此刻唯有一击的机会,一人对上两人,又是隔着一定的距离,这项绝技便是唯一的依仗了。

  大弓渐渐张开,他的手愈发稳健,不见半点晃动。呼吸似也进入一种玄妙的节奏,视野中渐渐其他景象全都隐去,唯有两个目标驻留,渐次清晰。

  嗖——

  某一刻,箭矢离弦而出,快若闪电。二十步外的两个目标似有所察,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才待回头,喉咙间便猛地窜起一蓬血花,随即整个人被带着飞了起来,噗通落入溪水边上,微一痉挛便没了动静。

  马儿发出一阵惊嘶声,不安的小跑几步离开,却在下一刻被忽然窜出的黑影挽住缰绳,低声轻抚之下,渐渐安静下来。

  徐光祚面色有些泛白,眼神中精光迸射,警惕的巡梭着四周。方才的动静不可避免,他很担心会引来贼人的注意。

  不过这一刻幸运之神似乎也在眷顾他,恰好又一阵大风刮过,带起一阵的呜呜之音,将所有动静都遮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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