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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595节

  “小崽子,竟敢对咱大姐头无礼,牛爷剁了你!”旁边巨弓大汉牛儿见他这般作态,不由怒气勃发,大吼一声便要动手。

  嫣娘眉头一蹙,斜眼乜了过去。牛儿不由一窒,举起的手落到半空僵住,终是惭惭的一点点又收了回去,僵硬的弯过去,假意在头上搔了搔,赔笑道:“大姐头,我……我就是吓吓他,吓吓他,嘿嘿,嘿嘿……”

  嫣娘白了他一眼,又把眸子看向徐光祚。徐光祚却正眼不看她,只不屑的瞥了大汉牛儿一眼,口中简短的吐出两个字:“怂货!”

  牛儿一怔,随即猛地脸孔涨红,眼睛瞪得真如牛眼也似,呼吸急促的一字一蹦道:“你说什么?!”

  徐光祚脸上嘲讽之色更浓,淡然道:“怂货!我说你是个怂货!”

  牛儿死死的瞪着他,胸膛明显急遽的起伏着,一双手紧紧的握着,用力之大,指节处明显都青白了起来。

  旁边嫣娘看的大急,她最是了解这个兄弟,自是知道此刻的牛儿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了。一旦他彻底发了狂,便是连她都有些遏制不住。

  “牛儿,冷静!罗铁牛!你敢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她再也顾不上矜持,上前两步一把按在大汉肩上,猛地提高声音连连喝叱道。

  大汉似乎颤了颤,终于眼中的血色稍稍收敛起来,转头看看她,眼中露出憋屈的神气,闷声道:“大姐头……”

  嫣娘眼中柔光一闪,轻轻拍拍他,叹道:“牛儿,这个人不能动,至少现在不能动。他或许可以让兄弟们活下去,明白了吗?”

  大汉听的愣住,没想到竟还有这个原因,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眼中终是露出黯然之色,长长吐出口气,无力的点点头。随后拨转马头,也不在看徐光祚,索性往一边躲了开,免得自己再受不住。

  徐光祚眼中失望一闪而逝,他故意激怒这个一看就是暴躁性子的大汉,为的就是图个痛快。只可惜这女首领慧眼如炬,一下子便识破了自己的打算,只三言两语就让那汉子屈服了,看来,自己一番屈辱是很难避过的了。

  也罢,终是命数使然,冥冥中的劫数,自己也只能面对了。只盼着今日之事不会传扬出去,以累的家里蒙羞便好。

  这么想着,他漠然的垂下眼帘,打定主意不管对方说什么,自己都三缄其口,给他个一言不发,且看她能耐自己何。

  “这位公子是不是打定主意不肯开口了?呵呵,其实这又何必呢?便公子不说,奴家也猜的出,公子必然与那位燕市公子牵连莫逆。如今相询,不过就是确定一二罢了。也罢,公子既然非要如此,奴家也不勉强,大不了顺了公子的心意,也就是一刀的事儿,不费什么的。”

  嫣娘安抚好了大汉牛儿,转回头来看到徐光祚的作态,微一沉吟,便已猜到了他的心思,当下轻描淡写的说道。

  徐光祚听她这么一说,反倒是有些愣住,不由的抬眼看她一眼。只是这一看,却正好看到这女子嘴角挂上的那一抹诡笑,不由的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果然,下一刻,嫣娘的话让这种感觉彻底证实了。“来啊,送这位少侠上路吧。唔,来个劲儿大的,利索点。嗯,待到完事儿了,咱们便将这位少侠扒光了,然后挑着往鄂尔多斯那边走一圈儿……唔,等等,让我想想,大同那边,还有几处边关哨所都要去走走,总要最多的人都看到才好。不然如何宣扬人家少侠的功绩呢?嗯,就是如此,行了,快动手吧,不看人家少侠都等不及了吗?”

  女子浅笑嫣然着,声音如脆玲儿般的响着,但是落在徐光祚耳中,却不啻于雷霆霹雳,轰轰轰的在耳边炸响个不停。

  这女人……好恶毒的手段!竟然想出如此卑鄙的手段,若真那样做了,自己一死倒是利索了,可整个定国公一门,都将承受无尽的羞辱,他徐光祚便是妥妥的千古罪人啊!

  “等等!”他再也顾不上矜持,猛地大叫一声。

  嫣娘笑眯眯的看着他,微微一抬手,阻住了一个狞笑着上前的手下,转头看向他笑道:“怎么,公子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没关系,大可明言就是,奴家若能做到,一定尽力办到就是。”

  徐光祚恨恨的瞪着她,半响才哑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嫣娘一脸的无辜,叹气道:“公子何以对奴误会太深?奴家并无恶意,真心不过就是想和公子认识一番,结一段善缘而已。那么,现在公子可愿意告知奴家,公子的高姓大名吗?”

  徐光祚咬牙,死死的盯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丝一毫的神情,嫣娘毫不躲闪的正迎着,躲也不躲。末了,终还是徐光祚最先扛不住,将目光移了开来。

  “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徐,名鹏举……”

  

第988章:原来娇娘是雌雄

  

  东套之南,汇合了常豹和何言两人队伍的徐鹏举,正得意洋洋的给二人说着自己笑傲草原的光辉事迹,冷不丁忽然突兀的打了个冷颤,只觉一股莫名的恶意侵袭而来。

  惊疑不定地转头四下看了看,却并不见任何异常,不由的低声咕哝了一句。

  常豹疑惑的看看他,道:“徐元帅,怎的了?”

  徐鹏举翻了个白眼,哼哼道:“请叫我徐狼将,狼将!谁在喊我元帅,别怪我跟他急啊。”

  常豹好笑道:“就你?还郎将?我倒是敢喊,可你敢答应吗?朝廷官职,私相授受,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徐鹏举就是一窒,随即恼怒道:“常老二,你故意的是吧。我说的是苍狼的狼,特么跟朝廷有屁的关系。你少给我挖坑!对,你这样的怎么说来着,唔……老阴比,对,就是这个词儿。阴比,阴险恶毒的比货,说的就是你这样的。跟咱们这些光明磊落的汉子,全不是一个品种。跟你同类的,大都在宫里,你在咱们这儿啊,没市场啊。”

  常豹就笑不出来了,恨恨的瞪着他,咬牙切齿。这话太特么恶毒了,丫的都从哪儿学来的啊?真想弄死他啊。

  徐鹏举三两句就占了上风,顿时心中畅快,昂着头得意不已。小样的,跟我斗?我可是整日跟在苏老大身边的人,随便拿出几个词儿来,看能怼死你不?

  不见苏老大愣是凭着一张嘴,活活将火筛都给说死了吗?咱不求能达到那种程度,可哪怕是万分之一,也不是一般二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现在舒坦了吧,直娘贼,几个混蛋玩意儿以前整天挤兑我,如今千万别给爷逮着机会,不然定要一一报复回来,哼哼!

  旁边何言眼见不好,连忙打个哈哈圆场,岔开话题道:“对了,怎么走了这么久,还不见贼人的影子?我当日接到讷言的传信中可是说,此番来袭的贼人,可都是近千人规模的。就算之前那些用诡计袭扰咱们的,也不过才百来人吧,那其他的呢?是只是他们派出了前队,还是说那根本就是个小贼伙,并不是咱们的既定目标?”

  说到正事儿了,徐鹏举和常豹都不再打闹,徐鹏举先道:“我也听老大说了,按照咱们的消息说的,来这南边的应该有两支队伍。一支就是被我已经全歼的沙漠之狐;还又一支,便是那狡猾难缠的漠南一窝蜂了。据说那一窝蜂的头领是个娘们儿,应该极是醒目。对了,此次袭扰你们的贼人,难道就没露什么端倪?”

  何言和常豹都是皱着眉微微摇头,但摇着摇着,忽的常豹心头灵光一闪,猛地就此僵在了那里,霍然抬头,转目看向后面那个一副如丧考妣、垂头丧气的少年。

  徐鹏举和何言都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不由的精神一振,徐鹏举急急道:“常阴比,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常豹点点头张口道:“我…….我操!姓徐的,你叫我什么?特么的二爷跟你拼了!”他刚吐出一个字来,猛地省悟过来,顿时涨红了面孔,就马上合身扑了过去。

  噗通两声,徐鹏举别说没防备,就是有防备,单就身手而论,两个他绑一块儿也不是常豹的对手啊,顿时便唉哟一声,眼眶子上早挨了一拳,通叫着落下马去。

  这一下,顿时惹得整个队伍一阵大乱。魏国公家的护卫固然惊怒的忙去下马搀扶,常家的护卫也是如临大敌,仓朗朗连声响中,已是纷纷抽刀出鞘,瞬间将常豹护在中间。

  “唉哟唉哟,这是作甚,都住手,快住手!”何言先是一愣,随即大惊失色,慌不迭的催马向前,拦在两人中间。

  徐鹏举哼哼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捂着眼,指着常豹跳脚大骂道:“常老二,常阴比!怎么了,我就这么喊你了,你还敢动手?我操的,就兴你们往日给爷起外号,羞辱爷,爷喊你们几声就不行了?打我?来,你特么有种就杀了爷,爷要是皱下眉头就是你养的。我就叫,我就喊了怎么着?常阴比,老阴比!你特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阴比!”

  常豹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铁青的,眼中有危险的光泽闪动。何言这个苦笑啊,连忙又再拦住,劝道:“我说二位,咱们这还说着正事儿呢,你们再这样闹下去,耽误了讷言的大事儿,怕是谁也不好交代吧。依我说,两位不管有什么过节,一切都且放下,待此番大事儿过后,随便你们怎么再闹,如何?”

  他也是无奈了,早知道这俩货是这德行,他又何苦跑来夹在中间遭这份儿罪?只是眼下已经如此了,就想要抽身都不好办了,心下不由的深深后悔起来。

  不过好在苏默的名头总算管用,无论是徐鹏举还是常豹,听到他再次提到苏默,不由的都是收敛起来。

  常豹淡淡的道:“也罢,看在苏哥儿面上,我也不为己甚。不过,姓徐的,你最好管好自己那张臭嘴,再要辱我,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定与你分出个生死高低来。”

  徐鹏举大怒,当即就要反驳,却被何言一把按住,连连使来眼色。再想想双方的力量对比,终是心中存了怯,当下梗了梗脖子,强撑道:“分生死就分生死,爷会怕你吗?你让爷管好自己的嘴,那你首先也管好你那条口条,否则大不了做过一场,谁又怕了谁去!”

  常豹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眼见何言幽怨的眼神又看了过来,终是有些抹不开面儿,最终只是哼了一声作罢。

  这一阵闹剧总算是收场了,三人再次上马前行,却是何言在中,将这两个爆仗分别隔开两边,免得再争斗起来。

  “常二哥方才似有所得,便请继续说说吧。”眼见气氛尴尬,这会儿何言主动开口道,将话题重新提起。

  常豹点点头,又再瞥了眼后边的小孟,叹口气道:“若说有什么不对劲儿,倒是让我想起这事儿的起由来。何大哥,你可记得咱们最先如何被惊动的吗?”

  何言一愣,又见他一再看向小孟,不由的豁然省悟,失声道:“你是说,那个叫嫣娘的?”

  后面小孟忽的听到这个名字,不由的猛地抬起头来,催马向前急急道:“怎么怎么,可是找到我家嫣娘了吗?她在哪儿,有没有事儿?唉哟,可怜我那美人儿……”他叫着叫着,便红了眼圈儿,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似的。

  何言三人面面相觑,徐鹏举还好点,毕竟他跟小孟不熟,也没经历之前的事儿,只是诧异的看看他,没说话。

  可是何言和常豹却是心知肚明,眼瞅着这少年一往情深的模样,不由的都是哭笑不得,偏偏又不知该怎么说好。

  最终还是常豹出头,毕竟事儿是从他这边开始的,小孟和那嫣娘也是常家带出来的,于公于私,他都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

  “小孟,你且别忙着哭。我来问你,你这个……呃,小妾,你究竟是从哪里寻来的?你对她……可知其跟脚?”

  小孟一呆,没想到常豹竟然问出这么一句来。当下疑惑的抬头看看他,待又见几人都是一脸的郑重,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我……我当然知道了。”他迟疑着咽了口唾沫,犹疑了下这才道:“她原本姓罗,乃是商家之女,后来家道中落,不幸沦落街头,被我舅父收留。舅父见她伶俐乖巧,又因膝下无女,便收了她为义女。此番我往凤翔省亲,一见钟情,两下里都是有意,这才终成佳话。呃,常二哥,你这般问是何用意?莫非你们怀疑她……”

  他说到这儿,眼见对面几人都是面色凝重,不由的心中咯噔一下,只觉一颗心直往下沉去,忍不住急急道:“不!不可能的,嫣娘怎么可能是坏人!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她…….”

  说到这儿,他忽然记起嫣娘轻易的抱起那酒坛子的一幕,当时常熊常罴兄弟还曾因此也疑问过来着,结果被嫣娘几句话,轻描淡写的推搪过去。

  当时还颇不以为然,但是这会儿得知众人竟怀疑到嫣娘身上,再想起当时那一幕来,不由的也突然生出几分怀疑来。难道说,嫣娘她……真的……

  不对,不对,要是嫣娘真的有问题,那舅父舅母怎么可能收其为女?又怎么可能不对自己说?这其中定然是二哥他们误会了。对,一定是这样。

  这般想着,便要张嘴申辩。却不等开口,就被常豹一句话噎了回去。

  “你可是觉得,如果你那小妾有问题,你那舅父定然会暗示与你对吧。”

  小孟啊了一声,下意识的点点头。

  常豹却怜悯的看看他,叹口气道:“罢了,是不是如咱们猜测那样,只消现在立刻派人回一趟凤翔就明白了。只不过,希望你能节哀吧。”

  旁边何言、徐鹏举都是点头。唯有小孟还是有些懵里懵懂,不知道何以回一趟凤翔就明白了,还要自己节哀,这都哪跟哪啊。

  何言不忍,指点道:“小孟兄弟是吧,常二爷的意思是,倘若你那小妾没问题,则自然一切好说;但若是不然,那你舅父当时必定就是被其胁迫所致。既如此,一旦等你们离开了,贼人们达到了目的后,你那舅父可还有留下的价值吗?不但没有了价值,甚至让他活着还会泄露他们的行踪。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杀人灭口。唯有人死了,才不会泄露什么。而且哪怕是被官府发现了尸体,只怕破案也一时半会破不了的。如此一来,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他们。而等到真的破了案,他们的大事儿也早就做完,远走高飞了。所以……唉,你明白了吗?”

  小孟傻傻的听着,脸色越来越苍白,半天说不出话来。直直老半响后,忽的猛然大叫一声,拨转马头便往后走,激动之下,整个人都在不停颤抖着,唬的身边几个亲随连忙抢上扶住。

  常家众亲卫暗暗手扶在刀上,纷纷看向常豹。常豹却微微摇头,叹道:“让他去吧,旁人看总不比他自己去看的明白,也好让他彻底死了心。”

  众侍卫这才作罢,给他让开路来。只是这边还不待起步,忽的猛听前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随即一个斥候急速奔来,到的近前,就马上一抱拳,大声禀道:“报!前面发现敌踪。大约百余骑模样,为首者乃一女子,疑为一窝蜂首领,请诸位公子速速定夺!”

  

第989章:悸

  

  “小孟!”

  常豹眼疾手快,一把扯住纵马从身旁窜过的小孟的马缰绳,低声喝道。

  小孟在马上一个张仰,惯性的使然,差点让他从马背上甩出去,却被一双大手稳稳的扶住。

  他没有挣扎,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怔怔的看着常豹,眼中微微发红,露出哀求的眼神。

  常豹轻叹一声,温声道:“冷静些,咱们一起过去。”

  小孟使劲吸了下鼻子,这才点点头。

  白狼低低的呜咽了两声,眼中露出兴奋之色。与人类相处的久了,又有了多多那块神石的影响,如今已经能听得懂一些人言了。

  前面发现了敌人,它又可以狩猎了,这使得它很愉快。它本属于草原和山林,狩猎和杀戮便是它的本能。只是被多多那只大魔王淫威所致,这才不得不跟着离开了它挚爱的山林。如今忽闻又可以杀戮了,如何不让它欢欣雀跃?故而,难得的,它主动向徐鹏举发出了信号,请求出击。

  徐鹏举笑骂一声,不过却并未立即答应。经过了这么久的历练,他也早已不是昔日的那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了。杀戮与搏杀,果然是男儿最好的催化剂。他现在即便还远达不到一个真正将领的标准,但是至少却明白了战争的残酷,学会了知己知彼,谨慎小心这一条。

  “只有百余骑,何大哥,老……咳咳,常老二,你们怎么看?”他扭头看向何言与常豹。

  常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货刚才差点又把那让他抓狂的外号喊了出来,算他识相,总算是最后又咽了回去。

  “咱们人多,围而擒之吧。只是要小心对方别有伏兵,当将斥候再往四下打探一番。”他看了小孟一眼,给出了意见。

  何言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徐鹏举乜了常豹一眼,面上不露声色,眼底却闪过一抹感激。三人中,他往日总是被人叫做“草包”,何曾被人真正正眼看待过?

  可常豹和何言不同,何言且不说,单就常豹而言,便是在常氏兄弟四人中,也从来都是充当智囊指挥者的位置。而现在,他却只是稍作建议,并没直接接过指挥权,哪怕此刻从人数上说,常家的兵丁最多,这就是一种态度了。

  朋友之间,可以打,可以闹,但关键时刻却绝不会下绊子、扯后腿,如是而已。

  “既如此,那便请两位往东南方向封堵行进,正面与东北方向自有我这里负责。至于派出斥候一事儿,常老二,就交给你们常家儿郎了,如何?”他沉吟了下,挑眉问道。

  所谓投桃报李,既然常豹捧场,他也不能失了份儿,将哨探的重任完全交付给常家,等若将所有人的性命都交付到对方手中。这是一种信任的表示,也是一种回报的态度。

  常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由的对他改目相看。这草包竟也成长至斯了,苏讷言果然不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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