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军事历史 > 逍遥侯

逍遥侯 第1073节

折从阮皱紧眉头,追问画韵:“竹娘的信呢?速速取来我看。”他有些想不太明白,这么大的事情,折赛花为何不先和他通个气,却偏偏让竹娘给画韵写信呢?

画韵仿佛被猫扼住了喉咙的老鼠一般,飞快的窜出去,又气喘吁吁的窜回来,将竹娘写的信,双手捧到了折从阮的手边。

折从阮接过信,仔细的看了好几遍,不禁连连摇头叹息,他的乖孙女折赛花,为了西北老折家的富贵长存,可谓是煞费了好一番苦心。

“来人,速去老夫的卧房,将花儿寄来的衣物包袱取来。”折从阮放下手里的书信,扬声命门外的小厮去拿东西。

小厮很快取来了衣物包袱,折从阮将包袱摊开,仔细的翻查了一阵子,果然从一件貂毛大氅的夹层中,找到了折赛花预留的那封亲笔信。

“孙女百拜顿首,祖父见此信之时,必是画韵露出破绽之日,……”

折赛花的亲笔信,足有十页纸之多,而且还都是老李家专用的雪白宣纸。且不说书信上的内容,单单是这十页白宣纸,就值百十贯钱。

由此可见,李中易的家底之阔绰,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折从阮看过书信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本对画韵起的疑心,顿时消散大半。

站在折从阮的立场之上,他最忌讳的就是画韵背主,除此之外,别的都很好商量,也很容易商量。

既然折赛花说清楚了她的打算,折从阮自然没有不允准的道理,不过,对于画韵对他刻意的隐瞒实情,折老太公难免会心生别样的芥蒂,难怪孔子曾经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就在折从阮琢磨着,怎样让画韵吃点苦头之际,老管家折大推门走了进来,凑到折从阮的耳旁,小声禀道:“老太公,灵州郭帅的长子郭孝诚到了咱们府上的后门。”

“哈哈,那小家伙挺有意思的,自从上次见过面之后,老夫一直想和他饮几杯……快请进到这里来。”折从阮听说李中易手下大将,灵州军都指挥使郭怀的儿子来了,当即意识到,恐怕要真要出大事了。

折大出去之后,折从阮凝神细想了一阵子,这才转过脸,吩咐依然跪在地上的画韵:“你去收拾一下自己的物品,老夫随后命人送你去开封。到了开封之后,务必牢记自己的本分,一切皆听花娘之命,不然的话,仔细你的皮。”

画韵如蒙大赦,重重的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原本粉嫩白晰的玉额上,赫然一片青紫之色。

可想而知,她刚才确实是怕极了,死里逃生之后,格外的感激折老太公网开一面的情谊。

折从阮却不想再理会画韵,他的脑子里全是郭孝诚此行的来意,说句心里话,他一直期待着某件捅破天的大事发生,那将会彻底的改变整个府州折家的命运。

第866章 灵州来信

“再晚卫易拜见老祖宗。”郭孝诚进门之后,毕恭毕敬的行了双膝跪拜大礼。

郭怀是李中易自蜀国练乡军起家之后,第一个被重用的心腹大将,并且被委以镇守西北灵州之重任。

客观的说,郭怀和灵州军镇抚使姚洪,和李中易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郭孝诚是郭怀的独子,论辈份,应该唤李中易为师祖。李中易又是折从阮的孙女婿,所以,郭孝诚喊一声老祖宗,从礼法上讲,并不为过。

当然了,江湖本来无大小,只看各人的缘法而已。郭孝诚上次奉父命来府州的时候,郭怀再三叮嘱,务必要格外的尊重折从阮。

折从阮抚须笑道:“哈哈,自从上次别后,卫易你的酒量又长进了不少吧?”

郭孝诚心里明白,折老太公上次差点让他给灌趴下了,一直惦记着再次拼酒这回事。

“回老祖宗,家父担心卫易饮酒误事,已经下达了禁酒令。”郭孝诚滑不溜手的将风险推给了郭怀,所谓父命大于天,倒让折从阮无法找到合理的借口和他拼酒。

其实,郭怀的原话是,折老太公年事已高,万一因为饮酒过度导致不测之事,谁担得起那么大的责任?

折从阮已是人老成精,他一听就知道,郭孝诚没说实话。不过,其中原由倒也可以理解。

灵州和府州相距并不算太远,双方又经常有书信往返,折从阮对灵州那边的动静,倒也有十分的熟悉和了解。

在整个西北,提及郭怀的大名,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但若是说及“鬼屠”这个绰号,那真可所谓是无人不晓,盖因郭怀的手上沾满了党项人以及契丹人的鲜血,令异族蛮子们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不仅如此,别看郭孝诚刚及弱冠之年,也已经在西北的地界之上,闯出了“血狼”的名号,令无数党项人和契丹人闻风丧胆。

大名鼎鼎的郭家小衙内,在折从阮面前,如同宠物猫儿一般的乖顺,这滋味别提多美了!

折从阮不由眯起一双老眼,心里暗自得意,他将赛花儿许配给了李中易,必定是他此生最大也是最成功的一个决定。

“小卫子,这次来了府州,就别走了,多住些时日。”折从阮这一声小卫子,把郭孝诚噎得直翻白眼,不就是没陪着拼酒么,至于这么拿话挤兑他么?

近年来,折从阮已经渐渐的不再出头露脸,家中军中大事,自有折德扆去操心,他只须安心养老,含颐弄重孙即可。

也正因为如此,折从阮成日里闲得慌,难得有个机灵鬼上门,不借机打发一下闲散的时间,浑身都会发痒。

郭孝诚知道得罪不起眼前的这位活祖宗,他赶忙陪着笑脸说:“禀老祖宗,家父命再晚带了封信给您老。”

“信?”折从阮眯起两眼,望着郭孝诚慎重其事的从怀中摸出厚厚的一封书信,双手捧到他的手边。

折从阮接过信后,轻轻的搁在书案上,不仅并没有马上看信,反而高声唤道:“来人,吩咐厨下,多备几个下酒的好菜,老夫已经很久没有痛饮了。”

郭孝诚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若是折从阮真喝出个好歹来,他那稚嫩的肩膀,担得起如此重大的责任么?

可问题是,折从阮的辈份实在是太高了,别说他这个差了好几辈的晚辈,就算是他的亲爹郭怀来了,也架不住这么折腾呐。

折从阮瞥见郭孝诚的苦瓜脸,他心中不由暗暗发笑,你们李家军就算是势力再大银钱再多,嘿嘿,在老夫的面前也都是小辈呐!

“小卫子,你上次去开封之时,可有见到老夫的乖乖心头肉?”折从阮打定了主意,务必折腾下去,直到郭孝诚低头陪他喝酒为止。

郭孝诚自然明白,折老太公嘴里的乖乖心头,只可能是折赛花所生的少主人——兴哥儿。

当时,郭孝诚刚满十九岁,虚岁二十,奉命去开封面见李中易。去的时候,郭怀没有说啥,只是郑重其事的写了家信,恭请李中易替郭孝诚赐下表字:卫易。

李中易看过书信之后,嘴上没说什么,给郭孝诚的赏赐却格外的丰厚,甚至还赏了两名美貌的高丽侍婢。

郭孝诚就算是再聪明,毕竟还是太过年轻,两个长辈之间打的哑谜,最终还是在府州,被折老太公一语道破。

“嘿嘿,小娃儿,你还是太嫩了点。”折从阮当时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令郭孝诚至今记忆犹新,“汝父能够独掌灵州的兵权,靠的是啥?小娃儿啊,你把这个大事想明白了,剩下的全都不是问题。”

郭孝诚把折老太公的原话,转述给了郭怀,郭怀却晒然一笑,说:“折老令公居然说我独掌灵州的兵权?嘿嘿,你姚叔父这个镇抚使是吃干饭的?非战时,为父下达的军令,没有你姚叔父的签押,那就是犯上作乱,试问谁敢执行?还有,你左叔父手下的军法司,都是睁眼瞎不成?”

经过郭怀的悉心点拨之后,郭孝诚算是彻底弄明白了,李家军和折家军虽然都是藩镇兵马,但是整个体系完全不同,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首节 上一节 1073/1577下一节 尾节 目录txt下载

上一篇:交锋

下一篇:惊雷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