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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 第861节

虽然行色匆匆,但是当经过纽布辛诺村时,伦格还是稍事休息,他没有命令近卫军进入这座不久之前曾经光临过的阵子,而是命令已经成为了教区长秘书的纽布辛诺的格利高里牧师来见了自己,在简单的听取了这位牧师关于当地农民们生活的陈述之后,伦格给这位曾经想掀起一场农民暴动的牧师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函,然后让他到君士坦丁堡的财政大臣康尼努斯那里,去领取一笔不算很大,但是足够这片教区农民们支配的款项。

“除了这些钱,还有一些种子,不过不要告诉我你们不需要那些东西,当我回来的时候,我会再次经过这里,到时候我要看到那些被荒废了的农田里已经都种上了我给你的那些作物,如果看到什么都没有,到时候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足以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陛下,虽然不知知道那是些什么,不过我相信农民们一定会很小心的种植的。”牧师赶紧保证,他拿着皇帝给他写的信件就如同拿着一大袋子金币般小心翼翼。

“还有这些钱,但我回来的时候我也会看它们是不是到了该去的地方,我想你们教区的特里布斯会议正好可以用这个来证明他们存在的价值,告诉教区会议,我要他们把这笔钱管起来,这是属于罗马人民而不是某个人的钱,甚至不是属于我的钱。”伦格的命令让牧师不住点头,然后他才想起什么的随口问着“你的那个朋友内娜还经常来找你吗?”

“陛下。如果这里的农民都能过上很富足的日子,我想内娜就在这里没有任何事情可做了,而现在我们正向着好的一面走,至少农民们为自己有了自己的土地感到高兴,虽然那些地暂时还不是他们的。”

“会是的,牧师,会是的,”伦格向格利高里牧师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用力捶着因为骑马而显得有些酸动的双腿,同时透过教堂破烂的窗子望着远处山坡上一片片的绿色的田野“农民们会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一切,既然他们担负着帝国的赋税,那么也就应该为自己争取到点什么。你回去告诉教区里的农民们,只要他们肯干,很快就能用附加税赎买他们的土地,到了那时他们就是自己土地的主人了。”

伦格简单的吩咐,然后就在牧师还没来得及回应时走出教堂,当他翻身上马之后,他回头向牧师说:“我要你把这些也告诉那些到罗马避难的人,我要他们知道在纽布辛诺发生了什么。你要告诉他们,罗马会奖赏所有肯为罗马做事的人,不论他之前是否是个罗马人。”

说着伦格已经带动战马。踏着因为冬天的雪水融化而变得一片泥泞的道路向着北方走去,在后面,只留下格利高里牧师拿着那封皇帝给康尼努斯的信件一阵出神。

正如同丁璇的那个女仆内娜之前所说的,沿着纽布辛诺向着北方走出不多远,一座座落在一条小河边的城镇就出现在了眼前,当远远的看到了城镇外地道路上飘扬的旗帜时,伦格向跟在身边的阿历克斯缓缓问:“那应该就是波尔松了,不知道在这里的罗马士兵是不是能抵挡住那些十字军。”

皇帝话让阿历克斯嘴角露出了一股傲慢的微笑,当他看到伦格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之后,他低声向身边的士兵下达了命令。

随后伴着一声号角,更随在两侧的近卫军立刻开始加快速度,然后在一种比平时要快出数倍的奔跑中,如火焰般掠过道路的近卫军已经飞快的冲过离村镇最近的两座了望哨塔,以令出来迎接皇帝的罗马人为之愕然的速度,迅速从两侧冲过来他们的队列,把那支不算很大的罗马队伍团团包围在了中间。

罗马官吏们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完全惊住,他们错愕莫名的看着围拢住了他们的近卫军,一时间变得紧张莫名,而看着那些围拢在一切,向四周看着的罗马人,伦格的双眉不由紧紧皱在了一起。

“陛下,我相信,这样的军队守卫的城市,也许只需要近卫军的一个旗队就能占领。”阿历克斯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气说着,当他看到皇帝紧皱的双眉时,他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收敛了起来。

“如果罗马所有城市的守备军都是这个样子,那真是实在太糟糕了。”伦格嘴里低声抱怨着,他不能不承认自己之前的想法的确是有些过于乐观,罗马多年来的陈规陋习的确不是短时间能彻底铲除的。

虽然多少年来罗马的领土一直随着动荡而不停的变化。特别是随着曼奇克特的失利,罗马彻底丧失了小亚细亚上的领地而变得更加动荡,但是已经形成了多少年的习惯还是让罗马人总是相信,罗马是不可能被颠覆的,特别是那些居于帝国腹地的罗马人,他们依然抱着对罗马强大的幻想,而在这些人的想法里,似乎罗马帝国就是一个足可以与世界上的一切事物永远共存的奇迹。

他们不相信罗马会有一天成为他人口中的美食,更不相信敌人会深入到他们生活栖息的地方。

看着那些在近卫军的监视下,神色不安的走来的罗马官员,伦格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只下达了一道命令:“近卫军在波尔松城外驻扎,然后在明天立刻北上!”

………………

浩瀚波澜的地中海上,在这个季节吹过的风总是显得湿冷而令人不适,当风帆被掀得鼓胀起来的时候,海里的船只就如同一条条不可阻挡的剑鱼般向前猛冲,而当风向转变时,又如同令人难以忍受的蜗牛,缓缓的向前移动。

阿赛琳站在厄勒冈的船头望着远处的海面,在厄勒冈的两侧,罗马舰队循着厄勒冈的左翼如向后掠开的燕尾般缓缓前进,而在右边,更加庞大的塞浦路斯舰队则以鳞次栉比的队列如一个可怕的铁拳般向着前方滚滚而来。

离开君士坦丁堡之前的夜晚并不是很令人高兴。当米利厄诺斯按照宫廷礼仪接受皇后的召见时,玛蒂娜却并没有邀请名义上做为罗马盟友的阿赛琳。

这让当时的正在尽力在其中斡旋的马克西米安感到异常尴尬,他尽量用得体的理由为皇后的失礼向阿赛琳表示歉意,同时在经过仔细考虑之后,他不得不请求米蒂戈罗斯以罗马元老院的名义,邀请阿赛琳参与为双方的联合海军即将开始的远征举行的盛大宴会。

这让那些不肯消停的罗马人似乎又看到了什么足以带回家去作为闲言碎语的话题,他们整个晚上都在仔细观察着那位女子爵,同时一个足以让人们为之更感兴趣的话题也在宴会上悄悄流传着。

关于的里波黎新的伯爵雷蒙的消息,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在到处流传了。

说起来身为次子而原本与爵位无缘的雷蒙能够得到他梦寐以求的的里波黎,更应该感谢的,恰恰是他并不喜欢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阿赛琳。

在约翰和他的母亲埃施瓦伯爵夫人塞浦路斯试图袭击阿赛琳的阴谋失败之后。约翰在乱战中被射成了一个巨大的刺猬,而他们的母亲也因为过于悲伤和打击而陷入了彻底奔溃的境地。

一下子失去了主人,原本顺理成章的成为安条克领地的的里波黎,却又因为安条克所发生的变故成为了一块富饶而无主的领地。

在这种时候,的里波黎的贵族们一边慌张的给早已被送到了法国乡村,成为了若富瓦伯爵的次子雷蒙写信,要求他立刻回来继承王位,一边向所有的与老雷蒙交情深厚的贵族们求援,于是,伊布林的巴里安做为老伯爵雷蒙生前最为信任的朋友,很快就成为了的里波黎的监护人,而等待着新的伯爵回来继承爵位。

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和罗马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是不知道从哪里,一个让很多人不由为之关注的消息却让罗马人立刻变得对的里波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个消息就是,据说到法国继承若富瓦伯爵爵位的雷蒙,因为不适应法国潮湿阴冷的天气,在刚刚到达那个偏僻的山村不久就得了重病,以至当千辛万苦的到达法国的使者向他转告那个能让他立刻打点行装启程上路的好消息时,这位突然时来运转的伯爵,居然没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更不用说要他穿越几乎整个法国,然后再坐上海船跨越整个地中海了。

当这个消息从法国传回来的时候,不但在的里波黎立刻引起了轩然大*,而且随着那些来往于地中海上的商船,很快君士坦丁堡人也知道了这个能给他们带来无限遐想的传言。

一旦那位看起来不太有福气的雷蒙少爷无法回到的里波黎继承伯爵爵位呢?一旦他即使回到了的里波黎,但是以他那体弱多病的状况,一旦有个闪失呢?或者即便他能活下去,但是据说这位伯爵因为过于衰弱而没有后裔,那么在他死后,的里波黎的爵位又该由谁来继承?

这一连串的猜测已经不禁足以让喜欢胡思乱想的罗马人开始产生了无数的遐想,他们知道罗马的皇后就是一位法兰克人,而且知道这位皇后还是曾经让罗马和法兰克人之间产生了纠纷的埃德萨的后裔,这就已经足够让很多罗马人为之浮想联翩。

而随后,那位与皇帝有着不同一般的关系的塞浦路斯女伯爵,却又有着很大的机会成为的里波黎的女伯爵,而那个地方又与已经被萨拉森人占领的安条克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

这样的种种猜测,让那天晚上的宴会变成了一场无形的战争。罗马的贵族们很聪明的冷眼旁边,狡猾的他们并不立刻搅进这场还不十分清晰的纷争之中,他们当然知道皇后在罗马人心目中所拥有的巨大声望。但是那位女子爵也用自己强大得令人生畏的实力和为罗马带来的巨大的财富和声望,在罗马人心目中树立起了自己的地位。

这就令贵族们开始为他们究竟该站在谁的一边感到头疼了,而根据他们的观察,做为皇帝秘书的马克西米安因为常年在宫廷之中而显得对皇后比较恭顺,而另外一位为皇帝同样立下了重大功勋的帝国贵族,海军统帅米利厄诺斯,则无疑是女子爵身边的帮手。而那位总是令人感到畏惧的白化病人,则没有人能看出他究竟站在谁的一边。

至于那些其他拥有重权的大臣们,他们的眼神显然是看着皇帝的,而作为引起这一切纠纷的皇帝,却好像对这纷纷扰扰的一切并不十分在意。

一时间,君士坦丁堡里关于皇后与女子爵的传言在每一条大街小巷里沸沸扬扬,而就在人们在为这一切辩论的不可开交时,根据一位已经颇具声望,甚至因为他的这些声望有可能进入君士坦丁堡特里布斯会议的讽刺诗人的说法,那就是不论最终谁会胜利,都将会为罗马帝国带来一笔颇为丰厚的财富。

不过在“私下”里,那位讽刺诗人对一些朋友却用一种不无羡慕的口气说:也许对皇帝来讲,“现在这个样子最好。”

不过看起来不能共处的两个人并不需要多忍耐对方多久,随着阿赛琳带领她那令人生畏的舰队离开,帝国皇后玛蒂娜也很快送走了自己的丈夫,在一切看来又恢复了平静的君士坦丁堡,关于皇后和她的情敌的传闻就那么慢慢的平静了下去,但是却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就在人们把视线放在那些关于皇帝的风流韵事上的时候,那个令人总是难以忽视的白化病人,却悄悄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外。

湿咸冰冷的海水时不时的扑打上船帮,看着远处海面上时隐时现的战船,阿赛琳不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惬意的哼声。

她把自己包裹在一件厚实的大毯子里,当听到身后甲板上传来的脚步声时,她微微转过头看着走到身后附近的赫克托尔。

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跟随舰队离开君士坦丁堡的赫克托尔是被安置在厄勒冈上离开码头的,当码头上的人们看着这条威武的掌门官离开金角湾外的码头时,丝毫不知道可怕的帝国监察大臣正站在在这条船的一个角落里冷冷道看着岸上的人们。

“小姐,请原谅我打扰了您,不过我想问您,对于最近的那些传言,你是怎么看的。”赫克托尔看着阿赛琳沉声问着。

“你说的是什么谣言?”阿赛琳冷冷的看着赫克托尔,她不喜欢这个白化病人,和不喜欢伊莎贝拉不同,对于眼前的赫克托尔,阿赛琳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在大海里游弋的贪婪鲨鱼。

“就是关于您可能有机会成为的里波黎伯爵的那个‘传言’。”

听到赫克托尔刻意把传言这个词说的很重,阿赛琳的眼里不由露出了愤怒。

阿赛琳喜欢阿历克斯,她认为那个年轻人是个勇敢的战士,喜欢汉弗雷,因为他对伦格那早已传遍基督世界的友谊,甚至喜欢粗鲁而没有教养的法尔哥尼,因为在眼里那个人更近似一个海盗,但是她却不喜欢马克西米安和赫克托尔。

而如果说不喜欢马克西米安还因为他给人的那种和粗鲁不同的印象,那么对于赫克托尔,阿赛琳就认为这个人是自己见过的最招人讨厌的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伦格要把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甚至还赋予了他十分重要的职责,而且说起来她也不喜欢赫克托尔的那些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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