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入红楼 第267节
“不错,你年纪虽小,但我也知你对圣人之言理解的较之大多数儒生都要透彻的多,而且比之那些读了十多甚至几十年书的书生要少了许多迂腐气息。
只是到底还是少了点锤炼,论述较为直白了些,被同考官取为一甲的概率不高......
不过,得个二甲还是比较容易的,照样能够被举荐给主考官。
嗯,再给我说说后面两场。
算了,第二场问政,取的就是两年前朝廷与鞑子的战事,比较简单,想来你也不可能在这上面出错。
你直接说说第三场吧,对于富国之论,你有何见解?”
第二场问政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考政界应用文,又是考过去的事,只要脑子没坏,就知道朝廷怎么做的,你就怎么答,基本就没问题了,所以方守说很是简单。
第三场,考策问。
主题:如何使国富民强。
十分宽泛的一个话题。
贾清回方守道:“弟子策问答卷的主旨为四个字:宽农重商!”
“哦,宽农重商?观点倒是很新颖。
只是历朝历代的体制皆为重农抑商,本朝因为太祖皇帝创世初期多得商人之助力,商人的地位有所提高。但是,依旧没有脱离这个体制。
虽无明文规定商人为贱民,但儒教亦是从来轻视商人。
如今你这一个‘重’字,一个弄不好,可能就会成为废卷的!”
方守以一种很客观的方式评判道。
对此,贾清无话可说。
儒教,从来不只是轻视商人,他们轻视除了他们自身之外所有的阶级。
农民:苦哈哈;乡下人;乡巴佬。
武人:猛夫;莽夫;武夫祸国。
更不用说地位更为低下的工匠以及所谓下九流的那些人群了。
当然,贾清是不可能愚蠢的去挑战煌煌儒教的。
“弟子倒不担心这个问题。
弟子所言之‘宽农重商’只在于解决如何使得国富民强这个问题,不言体制,只谈经济学问。
宽农,就是大肆减轻农民的赋税。
本朝历代天子优待百姓,农税仅为‘十五税一’。
而我所言,则可减为二十税一,三十税一甚至最后五十税一。
如此,百姓每年将大有结余,以作生养之息。
不出几十年,国朝百姓必将远超如今之富庶,民富则国富。”
方守道:“不然,汝此法不过取朝廷之银以利百姓,民既富,则朝廷薄也!
倘或遇上天灾亦或是战乱,那又将如何是好?
朝廷无银,此为覆国之祸也!”
得亏是方守,如是遇到别的朝中高官,怕是现在就开始抓住贾清猛喷了。
自古以来,谁不知道减赋可以安民?但朝廷用要钱啊,这钱从哪来?
所以,一般开国皇帝都会亲自定下赋税的标准,后世之君不加就很好了,还要减?简直痴人说梦!
第二一零章 阁老李珍
贾清淡然道:“所以,这就是我所说‘重商’的目的。
世人皆知商贾巨富,除了朝廷专营之盐铁两项之外,世间所有重利行当,皆掌握在商贾之人手中。
然而,他们赚取如此多的财富,却只在少数地方,缴纳极少数量的赋税,这是极不合理的!
弟子以为,天下财富既然大多掌握在商人手中,朝廷就不应该抱着‘商人贱业’、‘商人不事生产,专靠投机取巧谋利’这样的错误态度对之。而是应该大力扶持,承认其地位,然后再收之以固定重税。
弟子相信,朝廷只要收取天下所有商业中加收赋税半成,就足以使农税减为三十税一,朝廷之银也能丝毫不减,甚至还要盈余。”
这还是贾清保守估计了。
商人之豪富,不需多言。
像天下有名的盐商、布商等大商贾,每家都有几百万之资!
就连贾府姻亲薛家,别看如今只剩下孤儿寡母,但是薛父做了十多年皇商,也为他们孤儿寡母留了不下百万家资!
这是十分恐怖的一件事。
须知,偌大的大楚王朝,四海升平。天下所有盐铁税、农税、商税等加起来也不过三千万两左右!
也就是说,十来家稍微大点的商人就可以聚集出整个大楚一年所有税收。
然而,天下商人何其多也!
方守到底老成的多,直言道:“朝廷虽然对商税所收不多,但是天下权贵、官府皆都有盘剥商人之行,如此说来,其实商人也是生存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