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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隋大业 第508节

武照天赋异禀,得以修习《飞星逐月》不说,又有太上长老刘忠悉心教导、拜月教不遗余力地支持,她才能以如此年纪修得一身如此高超的武功。

晋阳皇宫一战,武照以琴音蛊惑人心,让高兴丧失理智,最后发动绝杀一招,若高兴不是前世在尸山血海间练就出对危机的敏锐感知,若不是随身佩戴的佛像挂坠,只怕当时便要饮恨在武照剑下,什么王图霸业,江山社稷只能成为梦幻泡影。

高兴含着丝丝情意的眼睛在章蓉和张丽华脸上停了停,旋即又回到手中的信笺上來。

看着信笺上的楷体字,高兴眼前一亮,暗赞了一句。武照的字隐隐有瘦金体的影子,却又别具一格,清秀之中透着英气,既有菊花之优雅高洁,又如苍松翠柏般挺拔孤傲,既有女儿家的妩媚,又有男儿的豪迈。

历史上武照能为唐太宗李世民执笔多年,其书法自然不俗,如今一见果然如此,这个女子就算早生了数十年依旧是如此卓越。

高兴心中暗自喟叹,旋即收慑心神,迅速浏览起信笺。信并不长,用词也是言简意赅。武照在信中只说见姐姐武顺一切平安心中放心,而拜月教实务繁忙,不便耽搁,因不忍姐妹别离时的悲伤,这才留下书信,不辞而别。

信笺最后,武照又说,若高兴辜负武顺一腔深情,纵然明知不敌,也要与他斗上一斗,言语甚是严厉,足见其态度之坚决,绝对是说到做到。

“顺儿,照儿只是不忍心与你分别,以她的武功才智,不会有事的。”高兴将武顺揽入怀中,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后者的背脊,一边温声宽慰道:“我会命人留意照儿,定暗中保护她周全。”

顿了顿,高兴又道:“顺儿,如今周军败退,局势安定了不少,你离家也数年之久,也是时候回家看看了,我还沒有拜见岳丈岳母,却拐骗了他们的女儿,不要被一棍子打将出來才好!”

“噗嗤”

高兴安慰调笑的话语顿时让一脸伤感,悄悄落泪的武顺嘴角轻轻一扯,满面升起一抹娇羞,而章蓉和张丽华二女则直接忍俊不禁,笑出声來,不过笑容中却透着一丝落寞。

章蓉幼年遭逢惨剧,吃了许多苦楚,后來被拜月教收养,如今却又因为叛出门派,莫说是父母,就连亲近的长辈都沒有。张丽华亦是出身贫寒,早年父母双亡,这些年幸得章蓉庇佑,否则还不知要受多少苦楚。武顺父母健在,高兴可以携她回家省亲,得到父母的祝福,章蓉二女羡慕之余心中也不免感伤。

“蓉儿,那日在洛阳我曾见过拜月教刘忠,他的态度并不似以前那般咄咄逼人。”章蓉二女眼底的那一抹落寞高兴尽收眼底,满是温情的眸子直直看着二女,淡淡地说道。

章蓉先是一怔,旋即脸上露出一抹喜意。能执掌拜月教产业十数年,章蓉的智慧自然不可小视,她很快便领会了高兴的深意:拜月教态度缓和,这是不是意味着双方的关系有所转圜,而她章蓉也不必再背负上那叛徒的罪名。

她虽然为了高兴可以放弃一切,义无反顾,永不后悔,但背负着一个沉重的罪名,被曾今视为亲人朋友的拜月教中人仇视显然也让她甚是悲伤。

高兴看了一眼天色,煦日东升,天空一片湛蓝,倒是难得的好天气。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一边为武顺擦拭着脸上的笑容,一边说道:“今日天气不错,我们一同陪娘亲出门走走,活动活动身骨,整日呆在府中也太憋闷了些。”

“夫君所言甚是。”武顺赞同地道。

章蓉笑着说道:“娘亲本來前日便要去灵龟寺敬香,因为夫君归來才未前去,今日我们便一同陪娘前去敬香,夫君以为可好?”

“好啊,好啊,灵龟寺的素菜很不错,这两天大鱼大肉吃多了,正好吃些清淡的!”张丽华有些雀跃,离开了醉月楼,在高兴和章蓉面前,她似乎小了几岁,时常便如孩童一般,少了几分神秘诱惑,但却更显得可爱。

章蓉闻言顿时嗔怪地看了张丽华一眼,不过眼中的宠溺却多过责怪,虽然二女共侍一夫,但章蓉毕竟曾为张丽华的师父,对她总是如母亲如姐姐般溺爱。

高兴脸上的笑容却是收敛了几分,深邃的眼中卷起层层涟漪,心中颇不平静。在高兴的记忆中,郑氏并不信奉佛教,然如今却总是前去寺庙敬香祈祷,依高兴的聪明如何不知郑氏做这些乃是为了他这个儿子。念及此,高兴心中不禁一阵抽搐,既是温暖又是愧疚。

“夫君,你怎么了?”几女中武顺最是细腻,率先发现了高兴情绪的微妙变化,不由出言问道,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沒什么。”高兴眼中的波动顿时隐去,再次变得平静而温和,脸上笑吟吟地道:“我也想见识见识让丽儿赞赏不已的素菜是个什么样子,咱们便去灵龟寺。”

几人商议定后便各自准备,武顺依旧负责准备早饭,章蓉服侍高兴洗漱,准备一些敬香需要准备的果品香烛,张丽华则去了郑氏院中服侍。

吃过早饭,众人休息了片刻,待得日上三竿,天气愈发温暖,高兴携着三女陪同着郑氏,在五十名精悍侍卫的拱卫下除了王府,向着城北的灵龟寺行去。

要说这灵龟寺的建立倒与高兴大有干系。

几年前,高兴初到盱眙,因为担心历史上的悲剧重演,高长恭死在高纬赐下的毒酒之下,遂策划了一系列的动作,大肆兴建佛像为高纬贺寿,弄了一出灵龟驮金佛的把戏,进献《长生诀》,最终才让高长恭免去一劫。

那一次,高兴为了造成震撼的效果,让吴三桂派人潜入盱眙境内的寺庙安置火药,将寺中的佛像炸了个一干二净,不过盱眙城的佛寺却并未因此衰退,反而因此兴盛起來。

因出土圣物,盱眙受到无数佛子的膜拜,而出于对高纬的迎合,高长恭几经思虑,最终在城北三十里外修建了灵龟寺,寺庙正是因为那灵龟驮金佛的事情而得名。

重建后的盱眙城已经颇具规模,比之邺城虽有不如,但在大齐境内也算是名列前茅,而因为稳定的环境,繁盛的商贸往來,盱眙的繁华程度丝毫不比邺城差。

正值新年,街道上行人如织,來來往往,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比起北方百姓处于兵锋下的惶恐与凄苦,盱眙的百姓却如置身在天堂,生活富裕不少,最重要的却是安定,安宁。

高兴一行并未高调出行,是以并未选择主干道,而是选择了一条支路。即便如此,路上往來的行人却也不少,瞧见王府的车驾,行人纷纷让路,行礼不断,不过他们却不是畏惧瑟缩,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五百零六章 灵龟寺内外

才下过一场大雪,城外还是银装素裹,马蹄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这明媚的阳光下分外轻快,一如高兴几人如今的心境。

章蓉三女陪着郑氏一起坐在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内,几个女人叽叽喳喳说着私密的话语,不过依高兴那敏锐的六识,纵使身在车外,并未刻意去听,却依旧听见车内婆媳几人谈论最多的却是自己。

“娘,夫君他小时候当真将墨汁吃下肚去了?”张丽华将信将疑的声音传來。

“娘怎么会骗你?”似是回忆着什么,郑氏的语气中充满了愉悦和缅怀,“兴儿小时候性子有些柔弱,委实有些太过老实,那次王爷教导他认真读书,要将书本上的知识吃进肚子里,他便当了真,真个将书撕碎吃了,为此还闹了两天肚子。”

“咯咯咯咯!”张丽华闻言顿时娇笑不止,章蓉和武顺也顿觉莞尔,抿嘴轻笑,脸上却满是感叹。

在她们眼中,高兴聪明机警,目光深远,胆略过人,杀伐果断,乃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却委实不能将他和郑氏口中那有些懦弱木讷的人重合在一起。

高兴在外面听的真切,不禁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虽然吃书的高兴早已烟消云散,但他人又如何能知。随着一件件糗事被郑氏揭露,几女笑得前仰后合,高兴却是颇为不自在,以他的定力也不免苦笑连连。

虽是如此,高兴却也沒有出言辩驳,只是静静地听着。郑氏口中的“高兴”让他陌生,但却又极其亲切。

犹记得,历史上兰陵王高长恭有孙子传世,然而史书上却未曾记载过他的儿子,连韩长鸾这佞臣的纨绔子孙都有记载,高长恭这北齐皇室嫡系子孙的后代却沒有记载,这实在有些太过奇怪。而依照高纬暴虐残忍的本性,以他对高长恭的嫉恨,又怎么会不斩草除根呢?

结合郑氏对“高兴”小时候性格的描述,高兴不由大胆猜测,也许正是因为历史上那个高兴的性格木讷愚钝,沒有丝毫威胁,高纬才沒有斩尽杀绝;而高长恭自始至终,宁愿饮下毒酒慷慨赴死也沒有反叛,除了性格使然,爱惜自己的名声,恐怕也是因为后继无人,纵然谋反也是无用吧。

想到此,高兴脑海中各种思绪纷至沓來,神思似是穿越了时间,空间,忽而置身在邺城那温暖的院子,看见了那个木讷单纯而懦弱的孩童,忽而又似是回到了现代,看见了那手握利刃,尸山血海的笑佛魔手。

庄周梦蝶,抑或是蝶梦庄周,究竟是高兴穿越來到这个世界,抑或是原來的高兴的黄粱一梦,随着在这个时代的时间越久,高兴也愈发无从分辨。

高兴一路上胡思乱想,信马由缰,直到引路的侍卫呼唤了两声方才从神思中清醒过來,待见到侍卫一脸疑惑,高兴心神一震,脸色陡然一变,背脊上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晋阳皇宫与武照一战后,高兴虽然功力大进,隐隐摸到了第六重的后期,但不知为何,高兴却有了一种莫名的危机。

前世残酷严苛的训练以及千百次的生死一线的磨砺,警觉性可以说已经融入了高兴的骨血,成为了一种本能,然而近來他却时常神思不属,总喜欢胡思乱想,甚至有些患得患失。

依高兴坚韧的心性,只要认准了目标便会一往无前,而他本身并不善于表达感情,自然更不会如文弱书生一般多愁善感,悲春伤秋,但近來却是多次情不自禁感慨,这种状况显然是不正常的。

这一路高兴思绪纷乱,浑然忘记身在何处,若是此时有敌人行刺,纵然高兴能躲过,但马车中的四女却是否能安然无恙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一想到此,高兴心中不由一阵惊惧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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