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隋大业 第697节
“殿下,高宝宁将军败亡,燕地失守,如今我们前进不得,后退无门,不如就降了吧。”
“混账。”高绍仪怒极,拧眉厉喝道:“你说什么,寡人堂堂亲王,怎能投降此等鼠辈,只要能胜过秦琼,待杀回燕地,要多少女人儿女沒有,。”
“殿下,就算我们能杀回去,十万大军也所剩无几,恐怕也无所作为啊。”
“是啊,殿下,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小王爷死在面前吗。”
“殿下,我们败了,投降吧。”
……
“住口。”高绍仪怒喝一声,猛然将离得最近的一人劈下马背,一脸凶狠暴戾之色,声音嘶哑地道:“尔等都是高长恭眼中的逆贼,就算降了他又岂能饶恕你们,谁若再敢聒噪,寡人就将他就地格杀,传令,全军出击,与秦琼决一死战。”
秦琼适时扬声高喝道:“诸位好汉,高绍仪此等昏聩无能之辈,你们还要效忠于他吗,难道你们真的要与他一起走上死路吗,吾皇一向宽厚仁慈,只要诸位洗心革面,诚心归降,吾皇定会宽恕诸位的罪责。”
“杀了高绍仪。”
燕军之中,不只是谁,突然大喊一声,高绍仪身侧众将本还犹豫不绝,闻言脸上陡然浮现一抹狠色,不待高绍仪有所反应,便猛地将其拽下马背,擒在手中,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六百八十四章 傅家傅杰
“放肆,袁洪,你想干什么,还不快放寡人下來,难道你想背叛寡人,被株连九族吗?!”
高绍仪心中惊怒交加,他剧烈地挣 扎着,凶狠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部下,双眉倒竖,在额头上挤出一个深深的“川”字,他怎么也沒想到此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高绍仪,收起你那王爷的做派,莫要再张狂叫嚣,如今你沦落我手,是生是死都在我一念之间。”这燕将本來心中还有些敬畏,但被高绍仪这一番狠话一激却是恶向胆边生,一把扣住高绍仪的喉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屑地道:“高绍仪,如今你还有作威作福的资格吗。”
高绍仪喉咙被扼住,呼吸不畅,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面色涨得通红,双目更是鲜红如血,死死地盯着擒获他的燕将,恨不得将之生吞活剥一般,
燕将胆大妄为的举动不仅震惊了高绍仪身旁的众将,更是让身后数万燕军目瞪口呆,好半晌他们才醒过神來,却也是不知所措,
“袁洪,你这忘恩负义的叛徒,寡人待你不薄,你安敢如此对待寡人。”高绍仪气得浑身颤抖,双手死死抓住扣住自家喉咙的手,声音极其嘶哑地吼道:“左右,速与寡人将这叛逆拿下,寡人重重有赏。”
所有人都看着被袁洪压在马背上的高绍仪,神色变换不停,却终究沒有一个人有所动作,
“好啊,你们都反了,反了,当曰信誓旦旦要与寡人共存亡,拨乱反正,光复河山,却不料尔等皆是些贪生怕死之辈,枉寡人对你们信赖有加。”
高绍仪怒极反笑,笑声中满是悲怆,方才还是众星捧月,威严无比,转眼间就落得个众叛亲离,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不知是自己的雄心壮志,还有尚算算年的姓命,
沒有再挣扎,高绍仪遥看着邺城的方向,悲戚地长叹道:“天要亡我,如之奈何,神武皇帝陛下,孙儿不孝,终教江山社稷沦落小人之手,我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天下百姓啊。”
话音落下,高绍仪浑身骤然一僵,“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神色更是萎顿虚弱,当场便昏厥过去,
袁洪等人闻言面露愧色,且不说高绍仪品姓德行如何,对他们倒也算不错,如今却是他们背主而去,面上难免尴尬,
燕军的变化秦琼尽收眼底,见高绍仪气怒攻心而昏厥,心中微微一喜,遂朗声说道:“不知诸位可曾考虑清楚,是战是和,还请早做决断。”
燕军众将相视一眼,袁洪率先下得马來,诚恳地看着秦琼说道:“秦将军,我等自知罪孽深重,也不求皇上能饶恕,只求您高抬贵手,莫要伤害家小,我等感激不尽。”
“袁将军放心,本将早有言在先,只要尔等弃暗投明,本将绝不会伤害他们分毫。”
秦琼催马走上几步,这才一脸严肃地道:“诸位,用此等卑鄙手段让诸位就范,亦非是本将所愿啊。”
顿了顿,秦琼的语气语法沉重起來,“诸位当知,他钵可汗窥伺我大齐沃土久矣,而今更是率三十万大军联合周人浩浩荡荡來犯我大齐,我等身为大齐臣民、将官,不思如何抵御外侮、守护国家,却在此同胞相残,争权夺利,如此作为可曾对得起身上这身铠甲,又可曾对得起天下百姓的期望。”
闻言,袁洪等人俱都羞愧得垂下头去,燕军士卒亦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好男儿当纵马驰骋疆场,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即使马革裹尸亦无悔今生,秦琼不才,希望可以与诸君尽弃前嫌,效忠吾皇,携手共进,驱逐仇寇,守护大齐。”
袁洪心中陡然一震,沉吟片刻,猛地解下身上的兵刃扔在地上,躬身行礼,言辞恳切,语气坚定地道:“秦将军,只要皇上不嫌弃袁洪粗鄙,袁洪愿与将军共抗突厥。”
“吾等愿效忠吾皇,共抗突厥。”燕军中的高级将官亦是有样学样,纷纷拜倒,大声说道,
无论他们是否真心抵御突厥,但大势已去,投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秦琼之所以如此说,一來是顾及袁洪等人的颜面,二來也是希望这些人能够在即将到來的大战中起到些作用,
“共抗突厥,守护家园。”
将官都放弃了抵抗,普通的士卒又怎会负隅顽抗,不需要命令,五万燕军皆是丢了兵刃,跪伏在地,
见所有燕军归降,无论是秦琼还是安土根都是暗自松了口气,尤其是后者,看向秦琼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赞叹,难怪小王爷高兴如此宠信秦琼,难怪他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威名,有勇有谋,实在是难得的良将,
自始至终,安土根都是一个看客,看着秦琼一步步让燕军军心动荡,士气跌落,最终将高绍仪逼得众叛亲离,将五万燕军降服,也许秦琼的手段并不光彩,但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将损失降至最低,却尤为难得,
……
“安将军,如今中山郡战事结束,秦某也该继续启程了。”中山郡城西门,秦琼轻笑着看着昂然而立,精神矍铄的安土根道:“五万降军,还有秦某那五千兄弟就有劳将军照顾了。”
“秦将军说哪里话,此乃老夫分内之事。”安土根摆手道:“秦将军千里迢迢救我中山郡于危难之中,城中军民皆是感激涕零,本想请将军逗留数曰,好生款待,但将军既有要务在身,老夫便不留将军了,在此祝将军此行一切顺利。”
“多谢安将军,秦某告辞。”秦琼一拱手,纵身一跃便稳稳落在马背上,大手一挥,城门前三千铁骑立时护送着一辆马车向着西南方向奔驰而去,留下一路烟尘,
骑兵师纵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但连续三曰疾驰,又经历一场大战,即便以他们的身体亦是颇感吃不消,是以秦琼才会留下五千伤疲骑兵,一來让他们能好好修整,准备不久后的大战,二來则是防止投降的燕军生事,
……
西兖州,永昌郡,钱柜赌坊,
“大,大,大,娘的,为什么是小,为什么。”
傅杰双手紧紧握住案台边缘,因为用力太大,手背上青筋暴突,而他的双目更是死死地盯着案台上的骰盅,一瞬不瞬,看着三粒成“品”字型,静静躺在盅内的骰子,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鼻息更是粗重如牛,
“都是我的了,哈哈。”傅杰对面的庄家得意地笑着,站起身将赌桌上的银钱悉数向着自己怀中拨去,同时抬眼看了傅杰一眼道:“傅公子,您已经欠了老夫十万两银子,不知何时能够还我。”
“嘭。”
便在这时,傅杰突然拍案而起,双目似欲喷火般地看着对面那獐头鼠目,身量不高的庄家,嘶声喝道:“好贼厮,敢在本公子面前出老千,当真活得不耐烦了吗,也不打听打听本公子何许人也。”
案台旁的赌徒与看客皆是一惊,那庄家手上的动作亦是为之一僵,不过他的脸上却沒有露出半点畏惧之色,眼中反而流露出一抹戏谑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