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隋大业 第740节
“凌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顼眉头直皱,如同丈二的和尚,双目中精芒闪烁,冷冽地看着有些茫然无措的陈叔凌,
“儿臣也不知道。”
“不知道。”对于陈叔凌的回答,陈顼甚为不满,声音不禁拔高了些,面沉如水,威严地看着雪莲道:“兀那女子,休要再哭闹,事情始末究竟如何速速如实招來,若是有半句搪塞欺瞒,朕必将将你千刀万剐,诛你九族。”
雪莲脸上闪过一抹惊惧,哭诉声戛然而止,有些哀怨和求助地看了一眼陈叔凌,这才唯唯诺诺地道:“回皇上的话,小女子名叫雪莲,本是始兴王的宠妾,十曰前奉王爷之命混入太子东宫,今曰太子与周国发生冲突也是小女子故意挑唆。”
“你胡说。”雪莲尚未说完,陈叔凌便是惊怒交加地厉吼道:“本王何时让你如此做了,你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來历,为何要信口雌黄,污蔑本王,快快如实道來,不然本王现在就叫你生不如死。”
陈叔宝霍然起身,满脸怒色地看着陈叔凌,冷声道:“好弟弟,哥哥自认沒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却为何要如此陷害于我。”
“太子哥哥误会,这女人我根本就不认识,陷害之事又从何说起,莫不是什么别有用心的宵小之辈想挑拨你我关系,所以才故意设计陷害。”陈叔凌一边辩解,一边怒视着雪莲,厉斥道:“大胆贼子,还不快说出你的來历,幕后指使之人,难道真要本王大刑伺候吗。”
闻听此言,雪莲浑身巨震,整个人似是失了魂一般瘫倒在地,双目黯然幽怨地看着陈叔凌,怆然笑道:“王爷,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无情,就算你不愿雪莲成为你的皇后,又何至于弃之如敝履。”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尤其是陈叔宝更是怒不可遏,大声咆哮道:“陈叔凌,想不到你如此卑鄙阴险,包藏祸心,想要图谋皇位才是真,怪不得叛逆司马复始终无法平定,你却轻而易举将之歼灭,恐怕那所谓的逆贼就是你自己吧。”
“你不要血口喷人。”陈叔凌又惊又怒,心中更是惶恐不安,红着眼睛瞪着陈叔宝道:“这女子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却非要栽赃于我,恐怕是受了你的指示吧,你身为太子,庸庸碌碌,认为我威胁到了你的权位,出此毒计也是情有可原。”
“笑话,本宫身为太子,继承大位名正言顺,岂会怕你。”陈叔宝嗤之以鼻,不屑地冷哼一声,这才对陈顼道:“父皇,陈叔凌陷害太子,谋逆之心昭然若揭,还望父皇下令严惩,以正朝纲。”
“父皇,儿臣自问问心无愧,还望父皇明察。”陈叔凌愤恨不已,也只能向陈顼求助,
陈顼的脸色极其难看,呼吸紊乱而粗重,眼角的肌肉疯狂地跳动着,双目圆瞪,目光冰冷得吓人,
“陈叔凌,朕问你,这女子你当真不识。”陈顼的声音十分低沉,但谁都能听出其中压抑不住的怒气,
陈叔凌咽了口唾沫,目光略微有些躲闪,低声道:“儿臣不识。”
陈顼再问雪莲:“雪莲,你当真是始兴王的妾室吗。”
“回皇上,雪莲本是湘州丽春*苑的歌姬,多亏了始兴王殿下垂怜,才让我得以脱离苦海。”
只这一句,陈叔凌的所有辩白都显得苍白无力,大殿中的气氛陡然变得压抑起來,所有人都不禁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陈顼有些痛苦失望地闭上眼睛,良久才再次睁开眼睛,冰冷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叔凌道:“凌儿,你太让朕失望了,來人,。”
“不,父皇。”陈叔凌顿时急得跪倒在地,飞快地爬到陈顼面前,抱着陈顼的双腿,惶恐急切地哭诉道:“父皇,儿臣承认认识这女人,但儿臣敢当天立誓,绝不曾指示她加害太子殿下,若是儿臣有半句虚言,就叫儿臣遭受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陈叔凌脸上的诚挚与恳求,陈顼的脸色不由微微一缓,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之中,从面色上看,陈叔凌所言不假,那这雪莲究竟为何要陷害于她有恩的陈叔凌呢,难道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的,背后的指使人就是陈叔宝,
想到这里,陈顼不由向陈叔宝看去,后者脸上怒气未平,神情之间倒也沒有幸灾乐祸的意思,这让陈顼不由更感疑惑,
“嗤,。”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接着便听见殿中传來数声惊呼:“保护皇上。”
陈顼心中一惊,正打算闪避,然而双腿却被陈叔凌抱住,待他挣扎之时,一道乌光已在他惊骇的目光中穿胸而入,
“嗯哼。”
“父皇,您怎么了。”陈叔凌大惊失色,看着一脸痛苦的陈顼问道,
“王爷,成大事者必须狠辣果决,今曰事已至此,我们不能束手待毙。”便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就见那与雪莲一同出现的青衣中年人不知何时已到了身后,手中拿着一支银钗,狠狠地想着陈顼的面门刺去,
“噗。”
陈叔凌还來不及出手相阻,那银钗便刺入了陈顼的胸膛,顿时一道殷红的血箭喷射而出,洒在陈叔凌的脸上,让他混沌的大脑骤然清醒过來,
“陈叔凌行刺皇上,犯上作乱,罪大恶极,众侍卫快快将他就地格杀。”便在此时,陈叔宝突然大声喝道,殿中的武士们一愣,继而纷纷呐喊着向陈叔凌扑去,
“你、你们,。”陈顼一手捂着胸膛,一手指着人群后的陈叔宝,满脸痛苦与愤怒之色,长大了嘴,话还未说完便气绝倒下,一双眼睛却是瞪得溜圆,
他终于知道,杀他的不是陈叔凌而是陈叔宝,但身为太子的他又为何如此做,陈顼却是至死都不明白,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七百二十二章 九品
看着疯狂扑上來的武士们,陈叔陵已经顾不上心中的震惊,有的只是一股狠辣与决绝,陈顼已死,他已是百口莫辩,留下只有死,唯有冲出去,才能看到那一线飘渺的生机,
陈叔陵征战沙场数年,武功颇是不俗,更何况在此生死存亡之际,更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
只听他怒吼一声,整个人如同暴走的凶兽,骤然迎着那些杀气凛然武士冲去,抬手间便夺下一柄钢刀,手腕急颤,刀芒闪烁,便有一人猝不及防下中招,惨叫着倒下,而陈叔陵却是沒有丝毫停顿,一刀在手,疯狂的咆哮着,凶狠地向外冲去,
“叮叮当当。”
激烈的脆响声中,陈叔陵如有神助,竟然将围拢上來的十数名武士纷纷击退,而他更是极快地向着殿门靠近,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來一道凌厉的劲风,陈叔凌悚然一惊,不等他做出闪避的动作,他便感觉后背传來一阵钻心的剧痛,眼角的余光更是看到那刺入自己身体的是一支银钗,其上还沾染着陈顼的血,而它的主人正是那青衣人,
“为什么。”陈叔陵踉跄着后退,眼中闪过一抹错愕,青衣人却是看也不看陈叔陵一眼,尖啸一声便是如风般掠出人群,向着殿外逃去,
“不要走了刺客,快追。”
陈叔宝大声疾呼,大殿中的武士们立时怒吼着向那青衣人冲去,眨眼间便冲出了大殿,
这青衣人乃是陈叔凌的同伙,皇帝陈顼也是为他所杀,身为皇上的近身护卫,沒有保护好陈顼已是不可饶恕的罪责,倘若再走了刺客,他们不但自身难保,恐怕还会连累亲朋,是以此刻沒有人敢有半分犹豫,
“陈叔宝,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为什么,你身为太子,终会继承皇位,为什么要弑父,陷害于我。”陈叔陵红着双眼,面目狰狞地看着陈叔宝,眼中满是愤怒与仇恨,
“为什么。”陈叔宝嘴角露出一抹疯狂的笑容,声音压抑而嘶哑,如同野兽的嘶吼,“你问我为什么,这天下本就是我司马家的天下,是尔等乱臣贼子谋逆犯上,今曰我只是取回属于我的东西,用你们的鲜血來祭奠我司马家的先辈。”
陈叔陵眼中顿时露出惊骇莫名的神色,失声尖叫道:“司马家,陈叔宝,你疯了,你到底是谁。”
“陈叔陵,我说的如此清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才是真正的司马复,司马家的嫡系传人。”陈叔宝高昂着头,脸上满是高傲之色,
“不可能,司马复已经死了,他的头颅是我亲自割下的。”陈叔陵如见鬼了一般,面色变得极其苍白,血红的双目中尽是疯狂之色,
陈叔宝冷笑道:“沒有什么不可能,沒有什么不可能,当年陈霸先之所以能击败王琳,取梁而代之,全赖圣火教的力量,而如今圣火教的火王,正是我司马氏一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