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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军团 第10节

柳维平说:“雇佣兵赚的是卖命钱,过了今天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压力山大,所以他们一般是不会留余钱的,拿到酬金就去狂吃海喝花天酒地,花完了再上战场赚。这帮家伙身上居然带这么多钱,只能是那些还没有真正见识到战争的残酷的新丁。你看,最后被打死的那几个身上就没有带一毛钱。”

韩枫只能写个服字。

打扫完战场,柳维平考虑再三,还是让两名士兵做个简易的担架把缅军参谋长的尸体抬回去。这个宝贝死鬼可把兵们累得够呛。失手误伤了人家的军官,柳维平他们都做好挨一顿臭骂的心理准备了,出人意料的是,秃子见参谋长死了,也只是表现出有限的惋惜,没有追究侦察兵的过失,反而一个劲的打听具体交火地点弄得柳维平一头雾水。得到他想要的情报后,秃子礼貌性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语,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一天后,柳维平在广播里听到一条特大新

闻:政府军在某地成功地伏击了一支穷凶极恶的贩毒武装,击毙武装人员数十名,缴获枪支一大批,弹药若干!这可是开战以来少有的大胜啊,在国际上引起不小的反响,多国政要纷纷来电祝贺。柳维平和韩枫哭笑不得,原来人家还有这么一手!当然,这两个诚实的好孩子是不能去拆穿人家的大话的,这可是政治!

打完这一仗,三十多名侦察兵有一半晚上做起了恶梦。战斗只是持续了两分钟,可是他们心灵的震撼两年都没办法平息,毕竟他们杀死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鸡也不是狗。柳维平是过来人,对此十分理解,给他们几天时间慢慢调节,他则跟随政府军到前线去观战,以掌握更多情报。经过几天的调节,兵们慢慢调整过来了,也有心情开玩笑了。怎么说呢?没什么好内疚的,在战场上不是你杀他就是他杀你,谁要是手软了,谁就得死!只有真正明白了这一点,他们才能算是真正的成熟了。

这几天政府军大量增兵,兵力一下子从一万五千人甩到了二万四千之众,又是飞机又是坦克,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路猛攻,接连攻下了好几个贩毒武装的据点,跟以前的散漫判若两人,令韩枫他们深感诧异。后来才知道,政府军冒名顶替了他们的战果,从花旗国忽悠来一大笔钱用作打击毒品的专项资金。这笔钱能有多少用在打击毒品走私上不知道,不过可以,这笔钱得经过很长时间的瘦身运动才能打到军方账号里。拿了人家的钱,当然得意思一下,花旗牛仔是人傻钱多没错,可是脾气不太好,把他给惹毛了,飞机说炸就炸,航母说来就来,不拿出点实际被动是交不了差的。搞清楚了这一点,韩枫对那些官僚老爷们一百二十分不屑,这简直就是在喝兵血!不过话又说回来,政府军这么一发狠,贩毒武装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短短几天就有上百人被俘。贩毒武装发怒了,妈的,咱们不是说过只是点到为止的切磋切磋吗?怎么说来真的真来真的?好吧,想玩就陪你玩一铺大的,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还不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x师、钱帮、谭帮、罗家军……一个个武装精锐尽出,依托山林跟政府军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伤亡数字火箭一般往上猛窜。

“飞豹,好点了没有?”

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韩枫眯着眼睛问。

飞豹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他真的被那名雇佣恐怖的惨状吓到了。不过在老大面前,他得死撑:“早就是没事了。你看,我吃得香睡得好,随时都可以上战场。”

韩枫说:“那就好,那就好。我还真怕你

从此废掉了呢。”

飞豹说:“开玩笑,我是谁啊?飞豹啊!豹就应该凶狠嗜血,冷血无情!要是一个死人就能把我吓坏,我还用混吗?我······”

响尾蛇抱着个大西瓜走过来,叫:“凶狠嗜血冷酷无情的飞豹大爷,麻烦你把你那尊贵的臀部挪开一下!”

飞豹挪开一点,问:“你干嘛?”

响尾蛇把西瓜放在一根一米来高的木桩上,说:“不干什么,我跟蝮蛇打赌来着。”

十亿人民九亿赌,韩枫也不例外,高兴地问:“赌什么?”

响尾蛇说:“赌枪法。他说他在六百米外都能打中这个西瓜,我就跟他赌,他要是打不中就得给我三听牛肉罐头。”

三听牛肉罐头,这赌注好像大了点。韩枫目测一下距离,说:“六百米远打中西瓜,不可能!”

响尾蛇说:“试试不就知道了?他只有开一枪的机会。好了,放稳了,开始!”走开一点,打一个手势,韩枫和飞豹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等着看好戏······

没有动静。

响尾蛇不耐烦了,冲某个方向叫:“喂,你到底打不打啊!”

“砰!!!”

枪声响起,一颗子弹挟带凌厉的劲道像一把光剑一样劈来,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大西瓜炸起一蓬深红色的汁液,碎成几十块,有幸目睹这一幕的缅军官兵无不目瞪口呆。响尾蛇有点沮丧,三听牛肉罐头是保不住了。飞豹愣了半晌,哇一下又吐了出来——这一幕跟他打爆那个雇佣兵的脑袋时的情景何其相似······

一辆越野吉普以一种横行霸道的姿态冲进军营,玩了几天失踪的柳维平一个急煞车,吉普车在距离韩枫不到一米远停下,捶着方向盘豪气万丈的鬼哭狼嚎:“同志们好啊!几天不见,可想死你们了!”

韩枫伸手在脸上摘下一片车轮卷起来的烂泥,寒着脸你:“你还记得我们啊?老实交待,这几天上哪去了?”

柳维平笑嘻嘻的说:“少来了,我去哪里还得向你报告啊?所有人立刻收拾装备,我们得出任务了!”

韩枫示意飞豹去召集队员,自己刚跳上副驾驭位置,问:“什么任务?”

柳维平说:“挺艰巨的。队员们心理状态怎么样?”

韩枫说:“没问题,随时可以作战。就是飞豹有点叫人放心不下。”

柳维平说:“是啊

,每个士兵第一次沾上鲜血心里都会有很大的触动,我选那么一个实力远逊于我们的佣兵团作为第一个目标就是希望你们能顺利跨过这道坎······他的第一次来得太血腥,恐怕以后都会留下心理阴影了。不如让他留下吧。”

韩枫说:“以他的脾气,除非你杀了他,否则那是做梦。喂,这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居然让你难得的正经起来了?”

柳维平说:“这一次可跟上一回不同了,我们要去突袭一个贩毒团伙的总部,对手兵力是我们的五倍以上,这一仗打下来,怕是要血流成河,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很难在那样的混战中活下来!”

韩枫说:“敌人五倍于我们又怎么样,不就是每人多开几枪的事吗?对了,你老实说,你为什么对这场战事如此热心?”

柳维平白了大队长阁下一眼:“你还没看出来呀?老子我是冲钱来的!那些个毒枭一个个富得流油,随便宰上一个都有一千几百万进账,要是能绑架哪个大帮派龙头老大的儿子情妇,又有一百几十万进账!他妹子的,这钞票挣得是多么的轻松写意啊,真是日进斗金财源滚滚啊······你用不着瞪我,这可是军长交待的,他说我要是没有捞到几千万,就不要坐飞机回去了,走路回去好了!知道了吧,我也压力山大啊!”

韩枫无语。为了几天来恶梦连连的士兵们,他想揍这个浑球;可是,如此荒谬的行动居然得到军长的支持,甚至下达了任务指标,这就说明事情决不是那么简单,搞不好还是国家机密,他只好选择相信军长,相信这个浑球。

三十名侦察兵在两分钟之内带上所有的装备集合好,休息了几天,他们已经适应了这边炎热潮湿的气候,并没有出现非战斗减员。这一点难能可贵,要知道他们一直在寒冷的东北服役,骤然来到热带,冰火两重天,一般人难以适应,再加上来到就打了一仗,柳维平还以为少说也得减员三到五人呢。更可贵的是,他在他们的眼里看到了渴望战斗的火焰。他也没有多余的话,只说了一句:“太阳山行动,正式开始!”顿了顿,走到飞豹面前,觉得应该跟士兵们多说点什么,沉吟片刻,伸手帮飞豹拉整齐衣领,大声说:“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更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卷入这场战争,我没有办法回答你们!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在为共和国的未来而战!”

兵们身体狠狠一颤,眸中露出狂热而坚定的光芒,放声狂吼:“明白,教官!!!”其中数飞豹吼得响。

柳维平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手一挥:“上车!让我们来教教那些山大王,什么叫黑吃黑,什么叫杀人不眨眼!”

这时韩枫出奇的想到了柳维平在飞机上讲的那个关于太阳山的帮事:两兄弟分别进入宝山,满地的宝石任捡,老二怕死捡了几快就下山了,老大太过贪婪,拼命的装舍不得离开,结果被太阳活活给烤成了乳猪······金三角在柳维平眼里就是这样一座遍地财宝的太阳山,问题是他真的只是为一点钱而来吗?

第十三章太阳山(中)

车队一直开到缅北附近。这里同样是前线,缅军一个小团正在这里跟刘司令的部队作战。刘司令在金三角只能算是小有名气,几百人枪,地盘也不大,可是隔了地形险恶的丛林沼泽,缅军上千人硬是奈何不了人家。缅军不敢进入沼泽地带,从盘山公路强攻的话只有给人家的rpg当靶子打的份,就这样僵持不下。好在缅军团长也没有玩命的意思,前线枪声响了一天又一天,天上的飞鸟倒是打下了不少,战果屈指可数。柳维平到后,那位一看就觉得有点狡黠的缅军团长热情接待他们,侦察兵们生平第一次享受到来自高卢的正宗葡萄酒——听说要几百美元一瓶。可惜的是他们实在欠缺这方面的细胞,当糖水喝也没喝出个啥味来。

缅军团长还找来当地一位山官给侦察兵们详细讲解当地的地形和气候,这肯定又是柳维平交待的,他每一个细节都要做到极致。从那位山官口中,侦察兵得知,只有穿过沼泽丛林才能钻到刘司令后方去,那片沼泽不是很深,没有鳄鱼等凶猛的动物,但是同样危险。等兵们都记住这些情报后,柳维平向缅军团长要了二十来具一次性短程火箭炮,除了狙击手和机枪手外每人一支。这玩意是进口货,外壳是用高强度塑料制造的,里面有一发火箭弹,打完了就扔掉,轻巧方便,这是花旗国支援的装备。带上这些装备,部队出发了,消失在莽莽丛林中。

这是正宗的热带丛林,植被茂密,道路泥泞不堪,很难走。前面开路的尖兵不时挥舞开山刀杀出一条血路来,被砍断的藤蔓满地都是。据柳维平说,用不了几个小时,这条路又会被疯狂生长的植物覆盖,没有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冒冒失失的跑到这种地方,十个有九个会被活活困死。侦察兵终于领教到丛林的威力了,走了一段路,每人的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又痒又疼,掉了一层皮,这是一些有毒的草本植物给他们的惊喜。过河时,狼獾一脚打滑,险些被河水冲走,幸亏柳维平反应够快,及时抛出绳子套住他,大家齐心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上来,不过他身上携带的炸药被冲走了,损失惨重。侦察兵算是明白了“欺山莫欺水,欺水变水鬼”这句话的含义,爬山一次爬不上去还可以爬第二次,过河一次不成就很难有第二次了。飞豹突然发现两条毒蛇正在路中间交配,吐了一口口水,抡起开山刀想给它们来个一刀两段,柳维平及时阻止。柳维平砍来一根树枝,小心地把这对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的“情侣”挑飞,拍拍飞豹的肩膀,说:“要对丛林的生命怀有敬畏之心。这是湄公蛇,群居性毒蛇,六七千条一群,报复心理极强。在

安南,一名执行潜伏任务的花旗大兵在修工事的时候不小心铲断了一条湄公蛇,引来蛇群的疯狂报复,全连一百七十多号人仅五人生还,可以想象,你那一刀下去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

刷一下,冷汗从飞豹脑门滑落,一阵后怕——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呀!他低着头说:“教官,我错了。”

柳维平说:“不怪你,你们还没有接受过丛林作战训练,回国后会给你们补上这一课的。继续前进!”

话间示未落,有个兵低声惊呼起来,原来他冷不丁的觉得脖子凉凉的,伸手一扯扯下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幸亏戴了鳄鱼皮质手套,否则他将成为第一个非战斗减员的士兵。再前进七百来米,指北针失灵了。柳维平解释说这附近可能有铬矿才会造成这种现象,尽快走出去指北针就恢复正常了。而这时他们已经来到沼泽边缘。这是一个已经没有多少水的湖泊,黑色的淤泥露出水面,落叶在湖中沤烂,发出恶臭,一些树在沼泽中无精打采,好像营养不良似的,整个沼泽死气沉沉。柳维平往沼泽中射了一支火箭,以试探沼气的浓度。他解释说这种地方长年见不到阳光,沼气很浓,打着明火进去搞不好会把丛林给烧了。火箭射进去后,没有反应,看来沼气还没有浓到那个程度。柳维平拿出防毒面具戴上,穿上雨衣,把袖口扎紧,将裤脚紧密的扎进野战靴靴筒中,全身上下只有两个眼窝露出外面,说这样能防蚂蟥。兵们不知道蚂蟥有多厉害,值得费这个事,跟着做就是了。都搞好了,柳维平让他们互检查,确保没有一寸皮肤露出外面,兵们只好鸡蛋里挑骨头的相互检查,细心一点并不麻烦,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才是真正的大麻烦。都没有问题,柳维平点了一支火把,第一个走进沼泽,几名尖兵沉吟片刻,还是决定让老大暂时抢走自己的饭碗,毕竟自己不懂的东西太多,万一遇上什么突发情况又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完蛋不说,还要连累后面的战友。战场可不是逞能的地方。

披了这厚厚一层外壳,又戴了防毒面具,没有人会觉得舒服。不过,等到走进那死气沉沉的树林后,大家终于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了:时不时听到噼噼啪啪声,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下雨了,后来看到不断有黄绿色蚂蟥掉落才知道,那雨点一样打在自己身上的竟然是蚂蟥!柳维平说这是树蚂蟥,平时靠吸树汁维生,一旦有人从下面走过,马上跟下雨一样落下去吸在那个倒霉蛋身上,把他吸成干尸,听得兵们心里发毛。不过他们是不用怕的了,小样,有本事你咬穿雨衣啊,上了岸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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