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军团 第709节
山东转过头来问:“老大,怎么办?”
我说:“掩护我,我再引导一波炮弹过来炸他们个人仰马翻,然后全连突击,干死他们!”
山东说:“好!”守在窗口附近,冷冷的盯着外面。嗖嗖两声,两枚手雷飞了进来,山东一枪托抡过去将一枚打了回去,另一枚却落在我身边,咝咝冒烟。我看也不看,闪电般将它捡起来反手甩了出去,轰!这枚手雷刚飞出窗口就炸了,弹片钢珠嗖嗖乱飞。这也等于是告诉正在拉网搜网的苏联伞兵我们在这里,外面传来一声呼叫,接着,成串的子弹射了进来,打在墙壁上四处乱跳。我对此视而不见,十指在键盘上飞跳,输入一串串指令,然后按下确定键,一道猝发电波顽强的克服电磁干扰,发射出去。
在此同时,外面传来了履带辗压地面的声音,一辆bm-2伞兵战车小心翼翼的开过来,炮塔转动,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那幢残破不堪,一枚手榴弹都能炸塌的楼房,这帮熊崽子来得好快!
第八十六章
弹雨横飞的废墟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听起来像是一支轻型火箭炮在开火,一发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穿甲弹从那幢摇摇欲坠的小楼中轰然而出,带着一圈圈橙黄的气浪划空而过,正中那辆bm-2伞兵战车。装甲比棺材板厚不了多少的伞兵战车当一声被穿出一个老大的窟窿,喷射出高温气体,装甲碎屑激射而入,把挡在它们前面的苏联伞兵打得浑身冒血,驾驶员更惨,那发半熔化的子弹不偏不倚的正中他胸部,将他生生炸成四块,碎肉脏器和着血浆喷溅而出,淋了车里的人一身,这辆战车还没有开火就被打哑了。这还不算,一发曳光燃烧弹接踵而来,正中这辆战车侧面暴露出来的油箱,油箱金属外壳被射穿,高温引燃了储存在里面的燃油,轰!一大团黑红色火焰飞腾而起,凭空洒下一阵火雨,躲在战车后面的苏联伞兵在火光一闪间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几团火球在满是瓦砾的地上翻滚哀号。
苏军指挥官勃然大怒,厉喝:“火箭筒上!用云爆弹将他们轰成灰!”本来上头下命令,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活捉,实在没有办法活捉,也要想办法缴获华军数字化步兵的装备,这些装备对苏军来说具有极大的价值,不过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他早就把这道命令抛到脑后了。
两名伞兵躲在墙壁后面,擎起了rpg-7,各自装上一枚云爆弹,瞄准小楼。他们的动作不慢,可是躲在小楼里的华军士兵动作比他们快多了,轰!又是一声沉闷的轰鸣,一发老长的子弹穿透机枪子弹布成的弹幕射来,打在断墙上爆炸,星星点点青白的颜色绝不正常的火焰从中溅出,溅在那两名伞兵的身上,脸上,手臂上,沾到衣服就着,沾到皮肤就往骨头里钻!那两名伞兵痛极狂嗥,rpg-7甩出几米开外,扑倒在地又滚又爬,试图把着了火的衣服扯下来,结果越折腾火烧得就越旺,一股烧焦人肉的恶臭伴随着凄厉之极的惨叫声慢慢扩散,令人作呕。两名伞兵猫着腰冒险冲过去,抓住这两个火人还没有着火的手或者脚往比较安全的角落拖,刚走出几米远,轰轰连响,一串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扫了过来,轻松射穿他们的防弹衣,动能在体内不可抑止的扩散,脆弱的肉体炸成两团血肉,沫状碎肉碎骨喷溅出十几米远,一片肺叶直飞出去,啪一声粘在排长的脸上。
轰隆隆————
不远处又是一阵叫人眼花缭乱的爆炸闪光,震耳欲聋的轰鸣让人站不住脚,数字化炮兵营打出了第三轮也是最后一轮齐射,这一轮炮火把整个街道打成了一条烈焰飞腾的火龙,飞砂流火直冲起二三十米高,弹片
和混凝土渣子密密麻麻的向四周辐射,不幸被扫中的苏联伞兵整个人跟爆炸似的炸起大片血雾,破碎的身体像个塑料袋,被冲击波吹向半空,落下阵阵血雨。有两发炮弹好死不死正好落在排长附近,轰轰两声,排长连个影子都找不着了,一顶变了形的钢盔在高空中飞啊飞的,不知道飞到了哪里。我和山东也不好过,这幢小楼被冲击波一撞,摇晃得更厉害,好几条裂痕以骇人的速度扩张着,沙尘沙沙落下,我们的心一下子收缩得只有核桃大小!拜托,我们是吉祥三宝啊,开着坦克击落过f-14击沉过核潜艇,十年之内经历了三场大规模战争还活蹦乱跳没有仆街没有挂的吉祥三宝啊,要是这幢小楼塌下来玩笑可就开大了,没有死在苏军的炮火下,反倒被一幢危房塌方给活埋了,本世纪还有比这更具戏剧性的悲剧吗?外面苏军面对重炮的精确打击时是什么心情我们不知道,反正地面每一回震动我们的脸都会白上一分,十几发被动制导炮弹打落尽,我们的脸色已经可以跟吸血鬼伯爵一较高下了。
幸运的是,这幢小楼属于羊群里的骆驼,公鸡里的战斗机,十几发重炮炮弹砸在附近,包围我们的苏军被砸了个七七八八,冲击波海啸似的一次次冲撞过来,它愣是没有倒,顶多也就是墙皮掉了八成,墙壁上多了二十几条长达五六米的裂痕,楼体倾斜了十几度而已,没什么大碍。炮弹一打完,我和山东就冲了出去,我们可不想呆在比萨斜塔里狙击苏联伞兵!跟我们一起冲出来的还有整整一个加强连的步兵,被炮火轰得七晕八素的苏联伞兵吃惊的看到成群的会军步兵从地下钻了出来,吓了一大跳,我靠,这些华军士兵什么时候都变成土地公了!等看清华军身上的污泥和恶臭难闻的垃圾之后,他们服了,居然从下水道钻了过来,算你们狠!
从下水道钻出来的华军士兵距离苏军也就几十米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仇人见面,份外眼红,这些士兵一个个红着眼睛嗷嗷叫着往前冲,看到浑身是血摇摇晃晃的从硝烟中站起来的苏联士兵他们也不开枪,直接用刺刀捅!两挺班用机枪交叉扫来,冲在前面的士兵像割麦子一样倒下,惨叫连连!我和山东冲进他们中间,一个一脚照他们屁股猛踹,连踹边破口大骂:“我操你们这群菜鸟的大爷!冲冲冲,你们脑子进神油了是吧,就知道冲!趴下!投弹!用手榴弹砸死他们!”挨了踹的士兵马上明白过来了,纷纷趴下掏出了木柄手榴弹,一声呼哨,近两百枚手榴弹打着旋飞了出去,几乎是成一条直线的落下,正朝华军士兵猛烈扫射的苏联伞兵嘴巴顿时张得可以塞进一只五公斤重
的铅球,这么多手榴弹,他们又不是千手观音,你叫他们怎么在这些手榴弹爆炸之前将它们捡起来扔回去!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密集之极的爆炸轰鸣惊天动地的响起,那种气势,堪比动用一两百门60炮朝着一小块窄小区域打集火齐射!苏联士兵发出阵阵惨叫,他们魁梧的身影被翻滚而起的硝烟烈焰吞噬,再也无迹可寻。那两挺最先反应过来的机枪也被炸成了零件,机枪手在哪里?打不到了,就剩下一截黑糊糊的玩意儿飞上了三楼阳台,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身上的零件!
山东眯着眼睛望着那堵矗立而起的硝烟与烈焰揉合而成的火墙,对此甚感满意,作狮子吼:“往前推进十米,砸!”
嗖嗖嗖!
如骤雨,如冰雹,又一批手榴弹甩了出去,同样不甚工整的死亡之墙再度矗立而起,死亡之墙后面惨叫声接连不断,不用说,又有一些苏联士兵中招了。
哒哒哒!
短促的枪声响起,子弹穿透硝烟射来,两名士兵扬起手臂正要投弹,手腕便被子弹打了个正着,炸起一团血雨,手掌和手榴弹一起掉了下来。这两名士兵真是硬骨头,都痛得浑身发抖,硬是咬着牙关不吭一声。我看了他们一眼,打个手势,两个医护兵爬了过去拿出绷带给他们止血,我则瞪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放声怒吼:“前排的继续扔手榴弹,后排的用火箭弹往前面的建筑物轰,炸死那些王八蛋!”
这一次飞出去的手榴弹少了些,但是后面跟着一大排火箭弹。躲在楼里的苏联伞兵瞳孔倏地收缩,操,这哪里是打仗,分明就是用火箭弹拆房子啊!他们猜得没错,一阵隆隆巨响之后,好几幢本来就被炮火打得摇摇欲坠的楼房轰隆一声坍塌下来,躲在里面的苏联伞兵即便没有被压成肉酱也被活埋,反正是难逃一死了。情况如此混乱,我也难以判断苏军火力点的准确位置,干脆来个强制拆迁,现在看来,这招还是挺管用的。
“再往前延伸五米,手榴弹再投!扔完之后上刺刀,捅死那帮熊崽!”我大声下令,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支沾满血迹的81式自动步枪,拔出三棱刺刀咔一声上好,蓄势待发。战场上杀声震天,手榴弹火箭炮迫击炮炮弹的爆炸声没有一秒钟的停顿,81式自动步枪和ak-74自动步枪枪响跟电锯锯木头似的令人心悸,不用说,被包围的兄弟部队抓住了良机,朝苏军发起冲击,跟苏军展开了混战。他们的反冲击给苏军造成了不小的混乱,毕竟刚才那几轮炮火给苏军造成的伤亡
可不轻,还没有来得及调整部署就碰上了决死突击,想不手忙脚乱都不可能。我们趁火打劫,甩出了第三批手榴弹,不等它们落地就挺着刺刀朝苏军阵地猛冲过去,一个个如鹰如豹,状若疯狂!山东端着一挺重机枪冲在最前面,一边扫射一边放声大叫:“害怕的话就吼出来,别憋在心里!大家跟我喊:操——他——妈!!!”
“操——他——妈!!!”
手榴弹轰轰烈烈的爆炸声中,近两百匹草泥马以六倍音速咆哮而过,近两百名士兵嗷嗷狂叫着冲破弥漫的硝烟,杀上了苏军的阵地,自动步枪频频点射,手雷和手榴弹乒乒乓乓的爆炸,刺刀交击,钢盔碰撞,火光之中,无数道矫健的身影扭打在一起,一场激烈的混战直趋白热化。在我们头顶,在城市的夜空中,赤红如火的钢铁瀑布自下而上的冲向天空,防空导弹拔地而起,高机子弹的点点曳光流线和高炮炮弹炸出的团团烟焰将夜空妆点得光陆离奇,仿佛正在上演着一场光电秀。而苏联的战机就是这场光电秀的主角,在上空盘旋狂啸,航空炸弹摇曳而下,在给城市带来毁灭的同时也为自己招来毁灭。铁与血,泪与火,成了大庆上空的主旋律,大地震动,风啸云卷,这史诗般的壮丽画面,足以让每一个亲历比终身难忘!
只是,作为这场史诗大片的演员,我们当中又有几个人能活到它曲终人散呢?只有天知道。
第八十七章慈不掌兵
一道笔直的晨光穿透了晦迷的硝烟洒在废墟之中,天终于亮了。
我和山东坐在糊满血浆的地上,若无其事的啃着压缩饼干,而那些士兵们用伤痕累累的步枪支撑起同样伤痕累累的再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面面相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跟着我们一起向苏军背后发起突击的士兵有两百来人,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的,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在他们周围,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有一些到死仍然扭打在一起,根本没有办法将他们分开。
这场血战以惨烈之极的白刃战画上了一个血腥的句号。那个胃口大得吓人,试图以一营之办凭借地利和空地一体火力歼灭第46步兵师一个团的伞兵营为他们的狂妄付出了血的代价,在我们近乎疯狂的攻击之下,他们被打乱了阵脚,反过来被我们包围,分片歼灭,尽管他们的前线航空兵给予了他们最大限度的空中火力支援,依然没有办法挽回这个营覆没的厄运,四分之三的士兵把自己的小命留在了这片废墟之中,还有十多人当了俘虏,可以说,这个营已经不存在了,至少,他们已经丧失了战斗力。不过我们警卫连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沉重,近半士兵在那场混战中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连长的眼睛红得吓人,默不作声的拔出手枪压上一个满当当的弹匣,照着苏军俘虏的脑袋要扣动板机,勉强还保持冷静的副连长拼命拦住,任他踢任他打,说不让他开枪就不让他开枪。
“狗娘养的苏联空军,害得老子连一顿早餐都吃不成!”
山东站在一发臭弹旁边,不满的咕哝着。这发臭弹已经变了形,可就是不爆,看到它,相信所有人心里都会狂叫:“我靠,一个人的运气怎么能好得如此离谱!?”对,我和山东的运气好得太离谱了,就在我们刺翻了最后一名苏联伞兵,若无其事的拿出饭盒就着一堆大火煮汤的时候,一发155毫米重炮炮弹飞了过来,重重的砸在地上,二十米内的人都被震得人仰马翻,这发炮弹足够将我和山东炸回原子状态,可是……它活见鬼的居然没爆!看着它,就连我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说:“这发炮弹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啊,不光打翻了我们的汤,连饭盒也被砸成了碎片!”
山东说:“可不是么,靠,打到现在,我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周围的士兵一脸哭笑不得,大概他们长了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活宝,都差点被炮弹炸死了居然一点也不紧张,砸烂了两个饭盒洒了两份清汤却哭天抹泪!
我大声说:“报告:是我们干的!”
他感激的说:“谢谢,我代表我们团幸存下来的士兵感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的支援,我们团恐怕早已全军尽墨了!”
我说:“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突然问:“你们是军旗大队的?”
我说:“是!”
他说:“听说军旗大队随便一名士兵拿出来丢到野战军中,都是一位优秀的营长,而野战军一位优秀的营长放到军旗大队里,未必是一名合格的士兵,我很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吹牛————在决死突击中,我团一营营长不幸殉职,一时半刻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接手这个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试试?”
让我去当营长?
我蒙了,奶奶的,这么多年了,大仗小仗没少打,功也立了不少,可一直没能升职,混了十年才混到一个班长,本来以为这辈子的官运也只能这样了,没想到居然被火线提拔为营长!天啊,难道天上真的会掉馅饼?我迟疑了一下,说:“报告团长,这事非同小可,我必须得到上级的同意才能代理营长一职!”
团长说:“那你马上去写报告,用最快的速度递交申请……不管上头同不同意,在你离开第16集团军之前,都必须代理这个营长,这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
团长老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在这一战中,他的团损失惨重,两个步兵营伤亡近半,装甲营只剩下四辆坦克和六十来名士兵,军官的伤亡尤为惨重,特别是一营,全营上下连级以上干部几乎换了一遍,这个时候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的价值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了。这两名军旗大队的特种兵表现出来的非凡指挥能力让团长大为惊喜,二话不说,直接抢人,碰到这种土匪,我和山东也只能苦笑,乖乖的去发报告。
在我们用加密频道向总部报告的时候,第16集团军也在作报告,对昨晚那场恶战进行总结,分析。公平的说,昨晚那一战第16集团军打得并不好,数倍于敌的优势兵力和火力,不计代价的反复冲击,打了这么久连一个街区都没能彻底打下来,相反还差点让第79空降师吃掉了一个团,仗打成这样,所有人都感到愤怒,难堪。当然,这并不是说第16集团军战斗力差,有资格改编为集团军的部队,哪一支不是敢打敢拼的劲旅,仗打得这么糟糕,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是第16集团军没有实战经验。由于种种原因,他们错过了安南战争
、南亚战争以为马六甲大战,长期脱离实战的后果就是全军上下拥有实战经验的军官少得可怜,不管那些军官有多优秀,在军校里成绩多骄人,没有在战场上流过血流过泪,没有经历过轰炸机的狂轰滥炸和重炮群那要将大地震裂开来的排炮轰击,他们就无法将理论知识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指挥技巧,这是一笔必须要交的学费。在昨晚,第16集团军已经交了学费,只是这笔学费太过高昂而已。如果换a集团军或者第39集团军这两支十年来大战小战不断的劲旅来攻城,恐怕第79空降师不会这么轻松了。
其次是苏军把大量市民扣为人质,使得攻城部队投鼠忌器,束手束脚,而苏军却可以利用人质作掩护,肆无忌惮的射杀攻城的华军士兵,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就极不公平。可是全军上下都没有一个人拿得出可行的办法来,总不能学安南猴子,不顾平民死活用重炮覆盖,把平民和敌人一起炸成肉泥吧?他们是人民的子弟兵,现在却要将自己不惜牺牲一切来保护的公民炸成碎片,感情上是无法接受的。提到这个的时候,军长的面色阴沉得如同六月暴雨来临前的天空,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