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伟大的卫国战争 第1637节
望着萨林奇金真诚的眼神,杨明志忽觉一丝不自在。他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看着散发浓郁气息的酒杯若有所思。
是啊,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刻。
他沉默了足有半分钟才开口说话:“我将前往莫斯科,这是斯大林同志的命令,我必须遵守。说实话,临近离别的关头,我对于你们,真是不舍。”
“是的,和您共处虽只有短暂的五个月,我们共事一直非常愉快。”萨林奇金又敲敲桌子;“也是因为这番经历,我意识到您的巨大才能不该埋没在这小小的沼泽地。为了战争早日胜利,您必须去莫斯科。”
“是,我懂。但是,在这里我有很多兄弟,大家并肩作战,经历了无数次死亡的考验。事到如今我离开沼泽地,暂时我们无法再度并肩作战。”说罢,杨明志故意看了几眼耶夫洛夫。
杨明志注意到,耶夫洛夫那张眼窝深邃的老脸写满了哀愁,想必他是真心不希望自己离开,奈何上意难违。
耶夫洛夫没有哭,他也不会哭,而是以粗哑的嗓音会议其许多往事。
“那是在远东,师长认为您是个奇怪的人,那时我与您相遇。在去年的明斯克郊外,我们创造了奇迹又面临绝境。当我们来到普里佩特沼泽,您带领人民创造了游击共和国的辉煌。即便您即将离开,也为游击共和国定下了未来的决策。
我想,这些作为已经仁至义尽。放心吧,司令同志,您离开后,我接替您的工作,会把游击共和国经营的更好。”
他的话突然变得严肃,言语间多有敬语,这可他平日的画风差别也太大了。杨明志耸耸肩,或许也就是耶夫洛夫动了感情的证明。
没有谁是真的铁石心肠,耶夫洛夫可谓铁汉柔情,今日“最后的午餐”定是触动了其内心柔软的部分。
所谓人生的四种最真挚的感情之一便是战友情,对于这个家伙,杨明志内心里已经将他看做是自己的异域兄弟。
看着一同就餐的大家,他们没一人都为游击共和国,为近卫284师,为第3集团军做出巨大贡献。
没有人盼着自己离开,大家举杯祝福,之希望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在新的领域再创辉煌。
在这里,即便是不该喝酒的戈里佐杜波娃,受强烈气氛的熏陶,也喝了一大杯伏特加。
反观男人们,耶夫洛夫终究没有再按捺住自己的感情,他抱着酒瓶,瓶口几乎插进食管,几乎一口气喝光了一整瓶。
“唉!你这个家伙疯了?如此饮酒你会受伤。”
“我……我难受……”耶夫洛夫狠狠的将酒瓶扔到一边,或是过于兴奋,他竟哈哈大笑,然笑容逐渐消失,他抱着脑袋阴沉下来,居然传来阵阵啜泣。
本该的欢快的送别宴,被耶夫洛夫这么一搞,气氛突然陷入尴尬。倒是这个家伙的酒品还不错,随着酒精慢慢上头,他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不过话是说不停了。
他呜呜囔囔说了一大堆,无非是对过去辉煌战果的畅谈,甚至还有旧时美好时光的追忆。
这些的确是非常好的谈资,甚至是萨林奇金也敲着桌子,接着酒劲高唱起《草原骑兵歌》。
直到迷糊的耶夫洛夫问道:“别……别列科夫,您说的都是真的?十二个月后,我们的主力将……将解放基辅?”
“那是当然!”因为也喝了酒杨明志陷入兴奋,他拍着胸膛做出郑重保证:“我告诉你们!十二个月后红军将解放基辅,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会亲自带兵杀回来。届时我想我就不再是一名集团军司令,而是方面军司令。”
“呵呵,还方面军司令,你以为自己是谁?”萨林奇金调侃着问。
“我?我是别列科夫,一个将永载史册的人。等我回来的时候,留守沼泽地的所有3集团军官兵都将加入我的方面军,然后我们……嗯……我们一口气冲向明斯克,为咱们284师死在明斯克郊外的一万兄弟……报仇!”
最后一个“报仇”说得那真是慷锵有力,雅间里的人们陷入群体性的狂欢,大家嗷嗷大叫着乌拉,着实吓得唯一的女性戈里佐杜波娃神经紧张。
她觉得自己像是进了黑熊巢穴,这里都是群吃人的怪物。
将军酒后的战局展望真可谓梦幻,十二个月后解放基辅意味着什么?当然是苏军反攻到了第聂伯河,意味着苏联必将取得胜利。
待气氛稳定下来后,戈里佐杜波娃果断问及此事:“将军同志,您是认真的吗?您如何断定十二个月后的战局?”
“我当然是认真的。您很在意一年后我们能否解放基辅?”
“那是当然的!我是哈尔科夫人,解放基辅意味着我的故乡也跟着解放了。一想到我的同胞还在忍受着敌人的残暴统治,我就心痛不已。”
“啊!原来您竟是哈尔科夫人。”萨林奇金显得有些吃惊,“我去过那里,那是一座伟大的城市啊。五月份为了解放这座城市的战略进攻失败了,但是不要灰心,伟大的苏联红军会坚持不懈的抗争,我们将一直作战,直到消灭所有的战争罪犯。”
如此提起的话说到了戈里佐杜波娃心坎里,兴奋之余,她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事实证明,在返航之前的几个小时喝酒,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乘客因痛饮烈酒昏昏欲睡,这没什么关系,倒是飞行员喝醉了真是糟糕。
饭局结束了,戈里佐杜波娃拍拍有些昏沉的脑袋,心底里痛骂自己的不自觉。
但她惊讶的注意到,最重要的乘客别列科夫,他竟像没事人似的。
“尊敬的戈里佐杜波娃同志,您略有醉意。我想您可以休息几个小时,目前还不到下午两点,我们时间充沛。”杨明志关切的说。
“不必了,我还可以。区区一点酒不耽搁我开飞机。”
“哦天呐,酒后开飞机,您也真是个疯狂的人。”
“您这是赞许么?”她拍拍胸口的那枚金星勋章,“我不停的飞行,直到看到了太平洋。我就是个疯狂的人,这个时代需要这样疯狂的人。包括您!”
话虽如此,杨明志对酒后开车都有很大的顾忌,何况自己的身家性命将在几个小时后,交给这位喝了酒的飞行员。鬼知道她到了晚上八点是否恢复精神,但是现在她应该好生休息。
杨明志招来两名卫兵,搀扶着戈里佐杜波娃去了集团军指挥部的休息室。
吃罢了饭杨明志并非闲着,他和萨林奇金等人商量了一下后,给硫磺矿场打了一通电话。内容无他,就是令警卫看守将德军20师师长亨得利森捆起来,立刻押到指挥部。
……
一间昏暗的木屋厚重的房门被打开,其中关押着一个身形消瘦的囚犯——德军师长亨得利森。
苏军并没有对他拷打,完全是将其作为一个囚犯,限制了他所有的人身自由。他被俘的近两个月时间,所处的环境就仅限于区区十平米的小屋内。或是出于傲骨,他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后就紧闭双嘴,或许动用肉刑能撬开这家伙的嘴,然萨林奇金为了自己的荣誉,拒绝滥用这种刑罚。这个亨得利森的态度也的确坚硬,熬鹰的手段取得的成果极其有限。
亨得利森终被折腾的不轻,苏军懒得再审讯后,他就被一直关押,户外发生的一切他几乎一无所知。
这和“弃暗投明”的707师团长劳伦斯的处境可谓天差地别。
房门突然被荷枪实弹的警卫看守打开,强烈的阳光照进来,亨得利森竟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