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之召唤天下 第973节
“儿臣自然记得,这对于我大秦建立以来,那就是一场无边的浩劫,如果没有胡亥王叔乱政,天下有怎么会出现这等混乱之局面?”
扶苏道:“你只看到了这件事情的坏处,却没有看到这件事情的好处。”
“啊?”嬴无双彻底傻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东西,“父皇……”
“你将来要做皇帝,有些话别的人都不敢和你说,也只有朕才能和你说。”扶苏继续道:“你出生以前,我大秦皇族人丁兴旺,先皇留下不少的子嗣,其中杰出者除了朕以外,还有公子高,公子将闾,这些人都是贤名在外,其余者也有贪婪无耻之辈。
若非尽数死于胡亥的屠刀之下,只怕现在我大秦皇族宗亲和朝臣之间也是相互争斗不休,只怕就会陷入到了目前楚国的处境中;你现在可曾明白朕所说双刃剑。”
嬴无双本就是聪明人,有些东西只不过是因为时代的局限性,限制了他的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
扶苏继续道:“我大秦宗亲势力晋国胡亥乱政屠杀,然后又经过了吕布占据咸阳、最后又有曹操挟持长乐王嬴子婴很长一段时间,再一次遭受屠戮,所以宗亲势力到了朕这里,已经是极其微弱。”
“所以,我大秦短时间之内,还不会有宗亲势力为祸的情况,倒是国戚为祸的事情,频频在京城出现,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朕会支持郑和针对徐美人一家了吗?”
嬴无双很受感动,这种帝王权术的问题,如果不是真正把自己当做传人,那就不会说得这么直白。
“父皇深谋远虑,儿臣受教。”
扶苏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当初朕收复咸阳,欲杀李斯而泄愤,你祖母说不可杀,咸阳先皇旧臣大部分人都曾经侍奉曹操、吕布等人,如果朕第一个就少了李斯,只怕朝臣恐惧,到了那个时候咸阳城就已经乱了阵脚。
这些年以来,咸阳稳固如山,但是我儿需要谨记,只有在我朝强大的情况下,她们才会心甘情愿臣服,若非如此则天下大乱也不久远了。”
“韩信此人领兵,有鬼神莫测之能,朕当初在睢阳城外折戟,本有意招降韩信,但时过境迁却已经是旧话。”
嬴无双便问道:“父皇,那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韩信回到楚国境内,必死无疑?”
“楚国外来户很多,萧何、陈平之流是足可以扭转天下局势的人,只不过他们到了楚国以后,虽然被楚国皇帝项羽封为上卿,但是两人很少为楚国出谋划策,却实在是我朝之幸事。
但是此二人眼光独到,如果韩信落败,那将来他们在郢都朝廷也姜武立足之地,所以想要项羽杀掉韩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锦衣卫的人这段时间遍布在楚国,何不派遣锦衣卫散布谣言,儿臣听说楚国阵亡大将鱼俱罗乃是楚国皇妃萧美娘,而萧美娘又是项羽最为宠幸之人,何不依次为借口,则韩信必死无疑。”
“三十万大军,这可都是楚国最为精锐的部队,韩信着一次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
风雪更深,几乎难以行进。
蜀国大军却鸦雀无声,战戟的寒光在火光之下摇曳,铺天盖地的大军向前涌去,像是一条毯子般,铺满在雪白的大地上。
没有任何人抱怨,也没有人任何人因为坚持不住停下脚步来,因为他们皇帝李世民也和他们一样,在风雪中行进。
风雪,可以掩盖楚军留下的脚印,但是却不能彻底将楚军行军的路线掩盖掉。
蜀军像是地狱中来恶魔,隔着天涯海角,都可以闻到楚军身上散发出出来的血腥味道。
韩信穿着粗气,他真的是在心中无数次发誓,一定要将今天所受的苦、所受的屈辱,全部都化成大楚最强的兵锋,破灭蜀国!
临近天刚要亮的时候,风骤然减弱了许多,唯独不变的是鹅毛大雪,依旧纷纷扬扬洒落,不把天地彻底变成一片银素,这大雪就不会停下。
“风总算是停了下来。”灌夫穿着粗气,大雪已经彻底没过膝盖,士兵行走起来异常困难,松软的血一脚踩上去,就直接到了胯骨。
“这样的天气还在逃命,简直就是造孽!”陆逊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窦宪冷着脸,没有说话,但是两人的脚步都紧紧地跟在灌夫身后。
这就是灌婴最为高超的地方了,如果他临死前不是那样说,窦宪和陆逊两人真的可能在他死了以后,就直接离开灌婴,可偏深灌婴那样说了,两人深感恩情,怎么都不愿意离开灌夫。
天地间第一缕光芒照落在这一片充满了肃杀和罪恶的大地上,从元帅韩信到麾下任何一个普通士兵,都有一种生死错落的恍惚之感生出。
这一夜的经历,他们就像是从地狱中走了一遭,活下来的人都是生命道路上的勇士。
“元帅,歇口气吧,实在是走不动了!”手都已经被冻烂的部将穿着粗气,大声说道。
韩信看了看,指着远处的一片林子道:“去哪里边去,所有的人都修正一下,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以后继续出发!”
“切记,所有的人都不能睡下,在这样的天气里睡着了,那以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韩信着重说了一句。
双腿灌铅的楚国武夫们打起精神来,倒了树林里,众人合力清理出来一片空地,毕竟只要有力气,重盾往前一推,就是最好的铲雪工具。
有士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柴火,直接点燃了开来,就把头盔装上白雪,挂起来烧热水喝。
自然,韩信作为统帅,是第一个喝到热水的人。
捧着有些烫手的头盔,韩信这样的人物,却也觉得有些心酸起来。
只是,谁都没有察觉到,就在韩信领着千余人的残兵进入树林以后,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影已经从左右两翼绕开,彻底将这一片林子围了起来。
韩广骑着马的身影从白雪中走了出来,打磨的发亮的三角箭头捏在手指尖,微微一抖身上的落下的白雪,韩广轻轻震动了一下角弓,面上已经满是狰狞之色。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准备突围
“元帅,杀马吧。”灌夫走了过来,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看着韩信,而是看着军中那些饿的两眼发晕,站都站不起来的普通士卒。
韩信面色白了几分:“军中且不足上百匹战马……罢了,如果兄弟们真的回不去了,那至少也能叫他们做一个饱死鬼,杀十匹军马充饥。”
部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拱手道:“得令!”
军中有的人会将战马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有的人却觉得战马只不过就是战马而已,并不会带有别的一些感情。
大雪遮蔽了天地,但是在那些需要数人合抱的古树底下,却能找到还没有落上白雪的枯木,甚至于军中的士兵还发现了一个树洞。
毫无例外,树洞中有一头数丈高的黑熊,正在冬眠,这黑熊还没有苏醒过来,就已经被饿红了眼的武夫们乱刀分尸。
寻常时候极其可怕的生物,到了现在却变成了士兵果腹之物。
危险在逼近,只是韩信自己都快要被这种气候折磨的发疯,居然只是在后方设置了简单的岗哨,防止后边追杀自己的蜀军突然之间就杀到,前方却没有设置任何岗哨。
没有多大一会功夫,空气中就已经开始飘散起来非常浓郁的烤肉香味。
饥肠辘辘的士兵终于能够饱餐一顿。
就在这个时候,落在大树上的积雪骤然疯狂地降落下来……大地在震动!
“周围有大军行动!”
灌夫一把抽出鱼鳞穿空刀,左手里边还拿着一块考得冒油的马肉,继续往嘴里送了几下,囫囵吞咽了下去,然后一把将这一大块马肉塞到了战甲里边。
窦宪和陆逊两人也急忙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四方。
“什么情况!那是……”密密麻麻的蜀军从一边上围了过来。
“蜀军!”韩信咬牙:“为什么在我们回到南广城的道路上,会有蜀军?蜀军已经占了南广城吗?”
“不要自乱阵脚!”韩信大声喝道:“有马匹的上马,没有战马的步战,全军列阵,准备杀出去!”
“列阵!”
“列阵!”
大吼回荡开来,在雪地里或是坐着,或是蹲着的士兵咬着牙站了起来。
有的士兵嘴里含着肉,在放声大哭,抱着武器急匆匆的往前冲!
还有的人……听到列阵的军令以后,就坐在原地抱着脑袋哀嚎了起来。
人的意志已经彻底崩溃!
“不好了!元帅,我们四周全部都被合围起来,一眼看不到尽头!”
站在树顶上的校尉大声然道。
灌夫牙齿咬的发响,将自己已经彻底冻得发硬的父亲遗体背在身上,用绳子锁死了,鱼鳞穿空刀在手中挥舞开来:
“都站起来,像个爷们一样去战斗!”
陆逊和窦宪两人也大声呼喊着,有士兵站了起来,但是也有士兵哭得声音更大!
"妈的!”灌夫抡起大刀,一刀就把自己面前一个抱着膝盖痛苦的伍长砍了,滚烫的人血散发出来令人恐惧的热气!
“都听老子的命!不想死在这里的,就全部都站起来,拿起来你们们身边的武器!跟着老子杀出去!”灌夫杨天大吼,一翻身就跳到了战马马背上!
“杀出去!”
“杀出去!”
窦宪也纵身上了战马,嘶声怒吼起来,现在想要活下去,那就只有拼死一战!
“拼死一战!”
韩信眸子里像是火焰在燃烧,他同样上了战马,手中提着一口战矛。
远处的人已经急匆匆冲了过来,大声道:“元帅,对面的主将来了……还有……还有……”
“铮——”
灌夫手中拿鱼鳞穿空刀骤然指在这士兵的眉心,怒声道:“还有什么!说!”
“还有监军大人!”
灌夫顿时怒了:“你说什么?还有项伯!项伯已经投降蜀国人了?这怎么可能!”
宁愿相信项伯会想出来一万个办法害死自己,也难以相信项伯会投降蜀国人。
“不是!监军大人被困在一匹战马上,就在敌军最前列!”
灌夫抬头向着树林外看去,但是视线却被树木遮挡住了:“这是想要用项伯作为人质,要挟我们投降!”
“元帅,我们走反方向吧。”窦宪急忙说道。
韩信深吸一口气:“不用,我们就从这里冲出去,蜀军既然生擒了项伯,那就一定是想要用项伯当做人质来要挟我们,所以我们从这里走,蜀军第一时间不会万箭齐发,我们才有冲杀出去的可能。”
“从别的地方突围,蜀军只要看见我们,定然就会万箭齐发,到时候我等就算是有在高强的武艺,难不成还能从无数箭矢中杀出去?”
这就是将计就计,韩信不愧是韩信,在这种危机的关头,思路依旧还可以保持着清晰。
“元帅言之有理!”灌夫拱手道,“既然是这样,那末将愿意作为冲锋先头,元帅只管跟着我等,我为先锋,自然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
“好!”韩信冲着灌夫行了一礼,抱拳道:“今日之战,乃是你我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只希望我们都能活着出去!”
话说完,韩信也想着灌夫身边的窦宪和陆逊两人行了一礼!
此时无声胜有声,陆逊、窦宪二人也只是抱拳回礼。
“一切都听本帅的命令!”
风雪能掩盖战死疆场士卒的尸体,但是确不能掩盖人求生的欲望和不灭的信念。
一列悍卒走在最前,灌夫手提鱼鳞穿空刀走在后边,左右两边分别是窦宪、陆逊二人。
远处有寒风将地面上的白雪卷了起来,像是化成一股无形的杀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