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第1119节
李建成愕然。
房玄龄接着道:“统万城距离定襄只有一千余里。只怕此时陈大将军的请战奏折已经在路上!”
李建成摇摇头道:“朕也知道,陈大将军此刻只怕已经等不及朕的诏命先行兵了,朕非雄猜刻薄之主,岂会不明白其中道理?陈大将军若是小心谨慎到等朕下了诏命再行用兵,他便不是威震西陲的陈大将军了!若是此刻陈大将军在朝中,登台拜帅,以河东方面之权予之,朕自然可以省心省力。然则陈大将军此刻不在关东,在夏州,在关中之北,他若兵,不会舍近求远绕道定襄,只会自丰州、朔州,直驱铁门山,抄袭颉利的后路,房玄龄,朕说得对么?”
房玄龄欠了欠屁股:“陛下所言,确是用兵之理!所以,区区裴律师何足道哉?若是口舌之利,可亡国丧师,那要刀兵何用?”
李建成竟然无言以对。
良久,李建成叹了口气道:“朕可以不杀裴律师!”
“不是可以不杀,但不能因其一言,而绝其生路!”房玄龄冷道:“若是触犯国法,亦不过轻饶!”
……
十二月天寒地冻,整个黄河都冻实了。这让陈应所部横渡黄河,省了不少事。
一千六百余辆伪装成白色雪包的雪橇,沿着河道横穿而过。
这一千六百余辆四轮马车改装而成的雪橇,全部带着厚实的厢壁,外层还以牛皮与羊皮包裹着,既可以阻挡厢壁之外的寒冷,同时也可以保持住车厢里的温渡。
陈应对于这次出兵,准备非常充分。
然而,再怎么充分,依旧困难重重。
比如,裹着厚厚的毛毯的战马,不时的出现冻伤,冻毙的现象,也有不少斥候出现冻伤。
为了追求保暖效果,
雪橇车厢里的空气污浊,特别是唐军士兵中,十个人有九个都是臭脚丫子,里面的味道,那酸爽,就甭提了。
可惜,穿越河东。专挑荒原野地行军,速度慢的如同蜗牛爬行。
自统万城出发三天,陈应这一支纯驮马化的六千军队,勉强行走了不足四百里。
平均一天一百二十余里。这个速度,如果是定远军步兵,在春秋季节,都可能轻易做到。
然而,现在却依旧缓缓前进。
坐在雪橇里,打开车窗,望着外面缓缓前进的车队。陈应感叹道:“若是有蒸汽机就好了!”
“争气鸡?”阿史那思摩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即使在东突厥中,他的脑子也得算是动得快的,部族语言也好汉话也罢只要听上一阵说上一些时日他都能很快熟悉,然而聪明的阿史那思摩苦苦思索了半晌,终究还是没能弄明白究竟什么样的鸡算是“争气”的鸡,什么样的鸡又算是“不争气”的,以下蛋的数量和频率来衡量么?
陈应这次出兵,并不像李靖夜袭阴山一样,一股脑插进颉利的牙帐。
现在,历史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定襄必然是东突厥的坟墓。
按照历史进程,颉利可汗兵败后,独骑投夺阿史那苏尼失。
可是,历史已经变了模样,由于灵州的强势,贺兰山附近已经没有了突厥人的部落。而阿史那苏尼失却屯兵在盛乐。
盛乐,是鲜卑拓跋部的旧都。位于云州(既今天内蒙古林格尔县之北)。
也就是定襄西北莫约二百余里的地方。
陈应其实是去盛乐,来一个守株待兔。
打败东突厥的功劳可以让给李靖,可以活捉颉利的大功,陈应就不客气了。
当然,陈应此时也在赌。
赌自己的运气,如果赌成了皆大欢喜,如果赌输了。
阿史那苏尼失麾下五万人马,就是陈应嘴里的肥肉!
六千对五万,以有心算无备,至少有七成的机率会成功!
第六十四章三代以降惟今上才是大国雄主
第六十四章三代以降惟今上才是大国雄主
为了这场战争,陈应几乎拿出了自己的所有家底。
灵州定远军的六个折冲府共三十个团,抽出二十个团的作战部队只是小意思。猛虎义从三个仪同规模的斥侯,负责情报侦察工作。
还有朔州方面派出的两个折冲府的辅助部队被部署在大军的后方以保障后勤系统的满功率运转。
为了应对东突厥人即将发生的困兽之斗,刚刚成型不久的灵武军陌刀军部队全面动员。这支陌刀军部队,可以说,全部都是以李道贞放在灵武十八镇青壮组成的军队,人数不多,堪堪五百余人。
为了这一次出兵的成功,以及大规模缴获。陈应联系大唐皇家商号,组成了一个北路物流转运商社,大量的牲畜、车辆以及人力被投入到这场战争的后方,他们不仅要保障作战部队的物资供应,同样还要保障对预期内的战利品的大规模长距离运输。
这是陈应的一次大胆尝试。
此次作战,可以预想,这一定是一次大规模追击战。只要是追击战,缴获肯定不会少。壁虎断尾求生,东突厥人会采取这种方式,拖累唐军的追击速度。在这种情况下,定远军将士,会很容易变成一支运输队。
陈应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就让商贾伴随军队前行。缴获的物资,直接交付商队,直接变现,或转化成大军消耗的补给物资。
一路之上,陈应总是站在车窗前,心旷神怡地观赏着山峦景色,口中时不时哼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旋律古怪的歌词,嘴角时不时浮现着那么一丝丝欠揍的笑容,显然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是大好,不是小好!
可惜,没有人可以理解陈应。
不被人理解的幸福,就是一种悲哀。
陈应这是带着部队去捡漏,李靖费力费时,拼死拼杀,把颉利打败,然而陈应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拿下这场倾国之战的最大头功。
想想就会让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