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第25节
当小丫鬟还没有将“谁”字说出来,她便看到了门前的许掌柜。顿时惊喜的上来拉着许掌柜的手道:“二娘你来了,奴奴想你了!”
说着居然将脑袋靠在许掌柜胸前,撒起娇了。
许掌柜道:“兰儿,大郎在吗?”
“在!”兰儿迟疑的望着陈应、马三宝、张怀威、尤子英道:“这几位是?”
兰儿仅仅略一扫张怀威、马三宝和尤子英,眼睛却落在陈应脸上,一脸花痴般的看着陈应,这个胆大的小丫鬟,反而把陈应看的有点不好意思。
许掌柜道:“前些日子,大郎想将这处宅子出手,这不正巧几位郎君想买宅子,我就带着他们来看看宅子!”
“你们稍等!”兰儿看有许二娘在场,并没有戒备陈应等人,打开大门,让众人进来。小丫鬟则如一阵风一般,跑向内宅。
许二娘引着陈应、马三宝等人进入大宅。
许二娘道:“这座宅子是奴伯父当年置办下来的,堂兄如今手头有点急,只能出手。”
陈应点点头。
许二娘接着道:“这座宅子宽约四十八步,宽约六十七步,分为三进,共有前、内、后三个院落,共四十七间房,有马厩、粮窖、还有一个后花园、亭榭。”
陈应看着这座宅子虽然不是非常大,然而却非常精致。只是些许年间未及修缮,显得有点破旧,柱子上的漆都掉了,斑驳一片,显得很不雅观。
就在这时,一名脸色苍白,身材消瘦高大的文士,在小丫鬟兰儿的带领下,来到陈应面前。
“堂兄!”
“二娘!”
这名文士拱手朝着陈应道:“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郡望何处?”
“在下陈应!”
“在下高阳许敬宗。”
“什么?”马三宝和张怀威等人倒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是陈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许敬宗!”瞬间陈应心中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有想到来到自己要买的宅子居然是许敬宗的。
他依稀的记得许敬宗是唐朝宰相,怎么此时落魄得要卖房了?
事实上陈应并不知道,许敬宗虽然也属于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不过他的命运却非常坎坷,文不及虞世南、蔡允恭、薛收、薛元敬、褚亮。如虞世南,与其兄虞世基受学于顾野王,文章婉缛,深得徐陵赏识,“名重当时,故议者方晋二陆”。褚亮“年十八,诣陈仆射徐陵,陵与语,异之。后主召见,使赋诗,江总诸词人在席,皆服其工”。薛元敬“与(薛)收及收族兄德音齐名,世称河东三凤”。
学术方面他又不及孔颖达、陆德明、盖文达、颜相时、姚思廉、李守素等人。如孔颖达,“炀帝召天下儒生集东都,诏国子秘书学士与议论,颖达为冠,而年最少,老师宿儒耻出其下,阴遣刺客刺之,匿杨玄感家得免。”其学高如此。
陆德明,据说王世充欲以“陆德明为汉王师,令玄恕就其家行束修礼,德明耻之,服巴豆散,卧称病,玄恕入跪床下,对之遗利,竞不与语”。盖文达“博涉前载,尤明《春秋》三家,与宗人文懿同以儒学称,时号‘二盖’。
姚思廉是陈吏部尚书姚察之子,精于《汉书》,以史学名家。李守素是姓氏学专家,世号“行谱”。颜相时是颜师古之弟,以儒学名世。
谋不及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玄道、苏世长、于志宁、苏勖等人,房谋杜断是历史闻名。所以许敬宗的地位在秦王府十八学士中,地位是非常尴尬的。
第二十四章瓷娃娃姐妹花
事实上,许敬宗的尴尬远不止于此。就在宇文化及弑杀杨广之后,他的父亲隋朝礼部侍郎许善心,誓不从贼,被宇文化及杀掉。许敬宗九死一生逃出江都,投奔瓦岗李密,被李密委任为记室,结果不出月余,他这个记室参军位置还没有坐热,李密被王世充打得大败,如今拥有残兵败将不过两万余人。
许敬宗一看李密这艘破船要沉了,就从黎阳城逃到了长安,想投奔李唐。
然而,许敬宗来到长安后发现,无论是他父亲的门生故吏也好,以往他的亲戚朋友也罢,居然没有人理会他。
坐吃山空,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许敬宗这才决定卖掉当年隋朝文皇帝杨坚赏赐给他父亲的这幢老宅子。
许敬宗打算使钱贿赂许善心的故交,现大唐中书舍人封德彝。
陈应不知道的许敬宗的尴尬,却也知道许敬宗真正发迹还是李世民的中后期,在高宗李治时期,许敬宗最大的功绩就是助推武后,武则天能成为历史上唯一的女帝,可以说许敬宗功不可没。
陈应在脑袋中默默的给许敬宗打上了“奸臣”的标签?对许敬宗这样功利心极强的人,万万不可深交,否则被他卖了还会给他数钱。
许敬宗一直死死的盯着陈应的眼睛,然而看到陈应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居然露出了一丝厌恶之色,尽管陈应的掩饰极好,却还是被细心的许敬宗发现了。
许敬宗仔细在脑袋中回想一遍,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认识陈应这么一个人,他为何会厌恶自己?难道以往得罪过他?
许敬宗疑惑不已。
难道?
许敬宗心中升了一个大大疑惑。难道是自己当初在江都的丑态被人传至长安?
当初宇文化及杀虞世基,虞世南跪在宇文化及面前,代虞世基受死,世人一时间将虞世南的大义之名传扬天下。与此同时,在宇文化及杀许善心时,许敬宗居然手舞足蹈,附和宇文化及乞饶,让世人为之所憎。
陈应道:“不知许先生这幢宅子作价几何?”
许敬宗道:“这座宅子连同府中促使丫头四人、厨娘二人,杂役一人,车夫马奴各一人,共折价一千三百贯!”
陈应其实也真看上这么一幢宅子,在后世他就是一个穷屌丝,劳碌了十几年还是无产阶级。这么一幢宅子,随着大唐越来越兴盛,肯定价格会越来越高,这个时候买反而是最便宜的,也是最实惠的!
陈应道:“实不相瞒,在下手中实在没有这么多钱。”
许敬宗的这个价格其实非常公道,已经算是贱价大处理了。他已经遣人打听了,要打通封德彝的门路,需要一千贯钱,加上上下打点二百贯,需要一千二百贯钱就可以了。如果将这幢宅子挂在牙行寄买也有小半个月了,别说卖,就连问价的都没有一个。
当然这也跟许敬宗的运气太背有关,随着秦王李世民兵败浅水塬,洛阳王世充兵逼潼关,整个长安都是人心惶惶,拖家带口逃离长安的不知凡几,在这个关头,肯定无人去买房子。好不容易碰到陈应这么一个问价的人,许敬宗自然不愿意错过。
许敬宗道:“做生意嘛,讲究漫天叫价,落地还钱,若是这宅子,还能入陈郎君之眼,就请陈郎君给个底价!”
陈应沉吟道:“这宅子嘛,其实也就一般般,买卖不成情义在,一口价八百贯!”
许敬宗脸色一僵。
他需要一千二百贯去打点门路,手中尚有百八十贯的节余,如果便宜百八十贯,这个宅子也可以卖给陈应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陈应给的价格实在超出了他的心里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