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第612节
魏征苦笑道:“对于氐族旁企地,陈驸马何曾了解?对于突厥人,他同样不了解,可是一旦用陈驸马,他必然会想到合适的处理意见。”
李建成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
李秀宁与陈应抵达清林里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正是一天之中,暑气最高的时候,因为天气太热,李秀宁与陈应都没有心情吃饭,在陈家堡的室内游泳池里,洗了一个冷水澡,李秀宁就哈欠连天。
陈应可没有李秀宁那么好的命,因为马周前来向陈应汇报工作。
对于马周的工作能力,陈应是持满意态度的。陈应在后世也不是从事金融性质的工作,对于银行和金融系统的管理运作流程,其实也只是一知半解。可是,马周实在是太聪明了,把陈应提出的一个完全不成熟的理念,迅速衍生成可执的方案。
这其中,马周居功至伟。
为了犒赏马周这个陈府的大功臣,陈应亲自如同变戏法一般,将一盆小米红枣山楂粥,弄成冰糊糊。马周看到这一幕,惊为天人。
陈应非常享受这种,利用后世的见识,折服马周的感觉。毕竟马周可不是普通人,他是大唐的第一任布衣宰相。在马周之前,宰相是世族门阀的专利,哪怕再次者,也是寒士出身,而非像马周这样的布衣。
马周在刚刚接触到钱庄这个行业的时候,也非常不解陈应为什么把利息定格在两成利,要知道在这个时候,四成以下的利息几乎没有。陈应如此做,其实是树立无数敌人,天下间所有放印子钱的豪门和门阀,都会将陈应视为生死大难,毕竟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可是陈应的解释,却让马周茅塞顿开。陈应告诉马周,他不缺钱,所以对于钱庄可以盈利多少并不是十分在意。
陈应真正的目的,就掌握大唐的印钱机器,让整个国家享受纸币带来的风险。不过,陈应也知道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所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在古代,掌握防伪技术实在太困难,陈应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印刷纸币,以陈应这种两成利吸引贷款的行为,他已经成为天下的公敌。只是因为陈应的脑袋够粗,后台够硬,才没有人敢动他的奶酪。
不过,一旦陈应印刷纸币,推出市场,那么其他豪门与世族,肯定不遗余力的制造伪币,让陈应赔得倾家荡产。
看着马周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盒子,轻轻放在陈应身前。陈应打开盒子一看,这是用上好的桦木与丝麻制造的新纸,这种纸比一般的宣纸要厚上三分,而且质地摸上去,有一种柔滑的质感,关键是这种号称飞钱的纸币,面额都在一万贯以上。陈应轻轻抚摸着这种上面印刷着密密麻麻十数个印章的“纸币”道:“马周,你是采取哪一种方防伪技术?”
看着采取雕版印刷而成的飞钱,虽然采取了红、黄、绿、蓝四种颜色基调的花纹,可是陈应却清楚,如果采取伪造的手段,陈应完全有信心,在一个月内,试制出足以以假乱真的飞钱纸币。
马周笑道:”主上,您再仔细看看,一定可以发现端倪。“
陈应打量着将这张面值高达一万贯,良久,陈应好奇的道:”天干地支?不行不行,这样的手段实在拙劣了。“
第三十六章我是缺钱的人吗?(二更)
第三十六章我是缺钱的人吗?
经马周这么一提醒,陈应这才发现,每一张一万贯钱的纸币上,上面印刷着天干地支,
所谓的天干,就是指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地支则是指子、丑、寅、卯、辰、巳、午;十干和十二支依次相配,组成六十个基本单位,古人以此作为年、月、日、时的序号,叫“干支纪法”,主要用于计时。十二生肖用于记年。
陈应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你这样做,实在太简单了,我只要往钱庄分别存入三万贯,拿到三张一万贯的纸币,就可以推算出,你制造的密要,要想仿制出这种飞钱,恐怕不出一个月就可以办到。
自从货币出现,仿制货币犯罪也随之出现。在金属货币的时代,仿制手段无非是往金银铜等贵重金属里掺入铅和锡等廉价金属,从而谋取暴利。比如在中国历史上流行了长达七百余年的五铢钱,直到武德四年,李渊铸造“开元通宝”废除五铢钱,是中国历史上铸造数量最多,流通时间最久的钱币。
然而五铢钱中,充斥着大量的劣币,有的重量极轻,不足两克,比起五铢钱轻了足足一半,其中铜铅比例达到五比五,甚至四比六,这样的铜钱,用力轻轻一掰就会断掉。相对而言,铜钱造假,想花掉却不易,毕竟又逼真,重量又足的假钱,利润太低。
可是,陈应制造的这种飞钱却不一样。一万贯,一旦造假成功,花出去就相当于万倾良田一年的毛收益。再或者相当于一百五十头牛的价值,这样的重利,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马克思在《资本论》一书中有一句名言:“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
制造一万贯面额的飞钱,其中的利润何止万倍。事实上,制造这么一张飞钱,加上前期研发改良造纸技术的投入,平均分摊下来也不过两三贯钱,这其中的利润足足三千多倍,比贩毒的利润高多了。
当时对付这种犯罪唯一的方法是一旦发现,就使用严厉的刑罚,以此来威吓伪造者。纸币更容易伪造。法国大革命后,发行了以没收的教会地产为抵押的债券,作为代用纸币。为了破坏法国经济,英国政府曾经伪造过这种货币(同时规定私人伪造法国纸币将会被判处死刑)。
这也是最早的经济战之一。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曾经在集中营里大量伪造英国和美国的纸币。私人或犯罪组织伪造纸币的记录也层出不穷。
就算换位思考,如果有人制造这种飞钱,陈应将会不惜一切代价,去研制这种飞钱,其中的利润远比他制造甲胄、冶炼钢铁赚钱得多,哪怕是晒盐,除了抢劫之外,没有什么可以比这个利润更高。
原本陈应印刷过一次纸币,分别为一贯,两贯,五贯和十贯等四种面额,可是,无论他是发给左右卫率、左右司卫率将士充当军饷和赏赐,还是以质押的方式,贷款给河南府的贫困百姓,可是这些百姓都不愿意相信这么一张薄纸,可以代表十贯,或五贯钱,他们都是拿到纸币以后,快速花掉,绝对不放在手中。
因为没有成功建立纸币的信用体系,上一次推广,可以说是失败了。经过上一次失败的教训,马周决定从大到小,慢慢开始推行。
马周笑着解释道:“飞钱的使用,还有一套密码,只有在密码对,飞钱并无差错的情况下,才能取出现钱。而且存入钱庄的现钱,需要一个月之后,才可以异地存取。”
听到这里,陈应松了口气。这就相当于后世的存款折,光拿到存折到银行里是取不出钱的,必须配合密码。这样的密码掌握到钱庄与用户手中,一旦对不上密码,钱庄不会支付或存入。从而避免造假的情况发生。
用一个月的时间来及时将所有的消息共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当然,钱庄与银行最大的区别是银行可以繁荣市场经济,而钱庄却没有这个功能,只是私人谋利的工具而已。
虽然用户麻烦,存储不便。不过考虑到在这个时代,可以拿出一万贯的用户,绝对不会是一般人,陈应还是认同了马周的这个办法。
像后世的特殊纸张,胶版凸印、水印,磁性油墨,金属安全线,紫外线荧光记号、变色油墨、正反面图案对印等技术,在陈应的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办法使用,只能想想而已。
利用这种原始的防伪标志,由于效率低下,肯定无法与真正的方便快捷的银行系统相比,关键是陈应也不懂。
陈应想了想道:“暂时只能用这种办法对付着,将来肯定要改,咱们钱庄系统内部,要注意培养人才,钱庄的业务要遍布全国,很可能可能要开遍全世界!”
陈应脑袋中甚至浮现,将来全世界都认可大唐通利钱庄发行的纸币,陈应将来哪怕不做官,也可以成为世界顶级富豪。即使找一个岛,或者是一块未开发的大陆,完全可以关起门来自己当自己王。
不过,这个念头想想而已。
马周道:“主上,那咱们府里需要多买些人来,最好是七八岁或者十一二岁的童子,这个年纪的童子,心智未开,他们就像一张白纸,培养三五年,就可以独挡一面,虽然说投入大些,将来完全可以放心使用。”
陈应是现代人,他心中有一个观念,让他无法动摇。人人都是平等的,当然这个平等只是相对而言,陈应实在不想当奴隶主。陈应摇摇头道:“买人就算了,陈府不养奴隶,从各个工坊的匠师或者府里的丫鬟和仆役,都是雇佣关系,只要他们不想干了,完全可以抽身离开。”
马周苦笑道:“主上,咱们钱庄里可有太多的秘密,就是现在,咱们钱庄吸纳了不少存款,如果照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年底有望突破二百万贯。别说秘密不说,一旦让皇帝陛下知道咱们钱庄里有这么多钱,恐怕皇帝陛下都睡不着觉了。”
马周的话不无道理。
李唐朝廷财政困难的事情,陈应又不是不知道。
李渊现在是拆东墙补西墙,刚刚填了这个窟窿,马上就会出现另外一个新窟窿,如果让他知道陈应有这么多钱,不管这钱是谁的,对于李渊来说,完全可以借用。关键是钱庄,也就是后世的银行,里面有太多漏洞,如果里外勾结,完全可以将陈应卖了,陈应还帮人家数钱。
想到这里,陈应脑袋中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