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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血刃 第65节

“杀!”

陈应一名跑得稍慢的叛军的脑袋砍下来。

后面的勋二府老兵们一看陈应如此勇猛,也同时发出一声喊,不要命地朝前扑来。咬牙切齿,血红双眼,横刀雪亮地朝前不间断劈砍。

此时的勋二府在陈应的带领下,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烙在牛油上一样,毫无阻力。这柄“烙铁”,所经之处,血肉翻飞,血流成河,顷刻就被切削出一片甬道。

一片接一片叛军士兵倒在地上,到处都是将死未死的叛军在地上抽搐着、狂乱的惨叫着……

陈应率领勋二府尖兵向前推进不到一百步,叛军士兵心中仅存的一点勇气已经被闪亮的横刀粉碎干干净净。几乎是不约而同,前方的敌人同时转身往后奔逃。

陈应突然看到旁企地正望着自己,陈应将手中的横刀递到自己的左手里,伸出右手,右手握拳只留下大拇指,从脖子的右侧滑下左侧,做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旁企地望着这一幕,脸色陡然巨变,他还想率领部曲进行拼杀,然而当旁企地向前冲的时候,发现身后有一股巨力拉着他。

旁企地回头,发现正是莫大可。

“王上,怒不兴兵啊!”莫大可神色凝重的望着周围面露惧意的部曲,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这陈应小儿使了什么魔法,咱们的人只要冲上去,就像被捆住了手脚,再逼着他们上去,那可就……”

旁企地打仗并没有什么章法,他自发动叛乱以来所有的胜利,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但凡攻破的城镇,无一例外,都是血流成河,尸骨堆积如山。

问题的关键是,他这一招在遇到陈应的时候,偏偏不灵了。

“你说该怎么打?”

莫大可拿着马鞭指着勋二府的军阵道:“陈应小儿是一块硬骨头,不太好啃。不过,这活人也不能被尿憋死,咱们犯不着在这里跟他较劲!”

“咱们往哪里退?”

莫大可沉吟起来,他背着手来回踱步,好半晌,蹲下来,拿着在地上划出一个歪歪斜斜的线。

“咱们去西北马盘县?”

“马盘县?”

此时的旁企地丝毫没有西羌王的气势,反而像莫大可的跟班小弟。旁企地疑惑道:“我们为何要去马盘县?”

“这马盘县是西北的要道,只要咱们在马盘县站稳了脚跟,进可攻仇池,退可去西海,天下之大,海阔天空!”

“这……本王再考虑考虑。”旁企地流露出了浓浓的不舍。

从始州城下要去马盘县,唯一的通道是过金牛古道,然而这个道路如今被陈应率领军队把守着,根本不用想陈应会放他们过去。要硬冲,他们连半成的机会都没有。

不走金牛古道,还剩下一条路,那就是由三国时期魏国名将邓艾开辟出来的阴平古道,不过这条路空身走,对于习惯跋山涉水的羌人来说,虽然困难,却不是没有机会。然而要走这条路,代价却非常大,那需要经最为险要的摩天岭,走这条路会九死一生,最为关键的是,如果走这条路,也就意味着旁企地自发动叛乱以来,劫掠而来的财物,根本带不走。

正如司马光所说的那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自从发动叛乱以来,旁企地自立为西羌王,虽然他只是一个自封的草头王,可是排场却不小,至少后宫非常充实,他劫掠了上百余姿色不俗的女子,夜夜承欢。不仅如此,吃穿用度,也处处与王侯看齐,现在在让他钻山沟,吃草根。

旁企地根本受不了那个苦。

旁企地回到自己的“王帐”,所谓的王帐也不过是一顶面积稍大的帐篷,里面堆积着他一路抢劫而来的金银财宝,上好七彩蜀锦充当地毯铺地,洁白而柔滑的丝绸挂得到处都是有,简直就像灵堂的招魂幡。

特别是那张“王案”上,不仅摆着用珍珠串成的假花,还摆了四株珊瑚树,不伦不类。

如果陈应看到旁企地的王帐,肯定会给他一个评价,土包子!

旁企地坐在王帐里的胡床上,脸上愁眉紧锁。

他此时无心吃饭,就连平时感觉的美味也如同嚼蜡。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杏黄襦裙的女子款款而入。女子身上襦裙却薄如蝉翼,一具饱满而妙曼的女人身子在这一片淡淡的黄色中若隐若现,却是无比地诱人。黑色秀发飘动中,一张美貌得让人无法呼吸的面孔上,两点漆般的黑色眸子却是异常的灵动。

第六十章旁企地要跑了

旁企地一路劫掠了无数女子,他从中挑选出百余名模样娇好的收留在自己身边,而其他则当成奖品赏赐给麾下的将士。这百余名女子中,最受旁企地宠爱的,就是王秀姑。

王秀姑本是始州南安县人,她出生在一个屠户家庭,王秀姑的父亲是一个屠夫,她的祖父也是屠夫,三代人都依靠杀猪宰羊为生。

王秀姑排行为长女,时常帮助父亲打打下手,别看她长得文文静静,面红齿白,却是一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眼睛都不眨的女中豪杰。

王秀姑面色肃然,缓缓来到旁企地身边。旁企地的叛军屠灭了王秀姑全家,见她生得花容花貌,便强留的身边,面对如狼似虎的旁企地,王秀姑自然而然的无法保证她的清白之躯。王秀姑与其他女子或是哭哭滴滴,或是自暴自弃不同,她却表面上假意顺从旁企地,而暗中却时常谋划着报仇。

看着旁企地失神落魄的样子,王秀姑一言不发,缓缓的将一个酒坛子递到旁企地手中。旁企地吃了败仗的事情,她早已听说了,但是她却没有露出任何一丝幸灾乐祸的样子。

“还美人你最懂本王的心思!”旁企地端着一大碗酒虎吞而尽,酒意上涌,旁企地摇头晃脑的吊起了书袋“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王秀姑望着渐渐露出癫狂之色的旁企地,顿时喜上心头。

旁企地心中装着一脑门的心事,喝酒的时候醉得很快。

旁企地将王秀姑拦腰搂在怀里,臭气熏天的大嘴就是一阵乱拱。

王秀姑悄悄摸出早已藏在小腿上的一柄牛耳尖刀,正欲趁旁企地不备,将旁企地杀掉。然而不等王秀姑将尖刀拔出来,却见旁企地轻轻将王秀姑推开。

王秀姑一愣,暗忖这个旁企地今天怎么转性了?

平时他哪次不是将他整得死去活来?

旁企地大着舌头道:“美人,快,快,把咱们的金银财宝都包裹起来,咱们今夜就走!”

“走?去哪里?”

王秀姑根本不懂军事,损失几千人马都是旁企地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旁企地道:“咱们去马盘县,过马盘县去仇池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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