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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第520节

要么是外出体察民心,走街串巷,听取百姓疾苦,或者是去到田间地头,查看农田水利,听听农民的各种意见和抱怨,这都免不了大量对话。

要么是去军营,和各级将领谈话,询问训练、后勤状况,又要巡视库房、营房,和士兵们谈心,问问吃得如何,睡得如何,训练苦不苦,有什么想法之类的。

要么就是在五味斋喝酒,顺便和李方等人谈谈各项合作进展情况,又要和各郡县的商贾代表‘官商勾结’,策划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然后还得去黑工坊例行巡查,听取林有地以及各项目负责人的汇报,还得时不时同‘公私兼济’的杨济争辩,遇见技术难题还得一起解决,真的很忙。

回到府里,要听管家李三九的‘秘密汇报’,又要听取王越的‘商业汇报’,再听听张定发、符有才的‘防务汇报’,还是得不停说话。

这样就完了?没完!

宇文温还得和夫人尉迟炽繁说话,侧室杨丽华、萧九娘也不能拉下,当晚无论在哪位那里过夜,三位佳人都得走一圈,一眨眼一天就过去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宇文温的嘴炮水平日渐提升,不是周法明和田益龙这两个‘渣渣’能够比的,但即便如此,他还得这两位去顶缸,毕竟整天陪小皇帝说话真是很累。

‘光这两个还不够,下一个就是郑通了!’宇文温如是想,已是来到自己下榻的院内,那几盆花草已经放到院内一隅,他看了看便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可都是御赐的花草,全天要安排专人盯着,不容有任何差错!”

“是,郎主。”护卫们答道。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动一盆!”

微风吹来,这几盆花草随风摇曳,却是花朵凋零开始结果的虞美人,当然其中还有三盆依旧开着花。

这三盆虞美人和其他已经结果的虞美人略有不同,茎梗上并无纤毛,那花朵分外妖娆,似乎蕴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宇文温看着这三盆花非常满意,这是被他从宫里鱼目混珠弄出来的罂粟,先前小皇帝已经赐予他一些白叠(棉花)和虞美人的种子,他已送回巴州,但被误认为是虞美人的罂粟,其种子不敢确定在内。

所以得要植株,而他今日特地寻了个借口,得小皇帝同意,把罂粟和虞美人一起打包了几盆带出来,当然这罂粟是他‘无意’之中选中的,这样做无非是避人耳目。

底也伽到底是误服,还是有人故意设计让他服下,这件事情依旧扑朔迷离,事情真相还在追查之中,本来把罂粟植株弄出来很有可能打草惊蛇,但宇文温怕夜长梦多,权衡利弊还是付诸行动。

‘眼见着就要结果了,还真是有些小期待啊。’宇文温看着罂粟花,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

月圆之夜,皎洁的月光洒遍大地,夜色下的邺城已经沉睡,使邸处,宇文温则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那一轮圆月。

他酝酿着情绪,希望能够成功变身,化作嗜血狼人,去把藏在暗中的敌人撕成碎片。

距离大牢‘历险’已过数日,宇文温差点玩脱被人废了,所以脱身后便命护卫头领张定发‘追凶’,他要找出是谁要害自己,然后展开报复。

一人从院外走了过来,正是护卫头领张定发,宇文温见其近前便问事情进展如何,张定发行了一礼之后答道:“郎君,事情有了初步进展...”

“那日,狱吏华五受人指使,意图将郎君私下提出牢房,用一种名叫‘冰蚕袋’之物,行那龌龊之事,幸得郎君机警先与人换了衣物,对方一时不查,便对此人下了毒手...”

“事败之后,华五于牢中咬舌自尽,在下亲自查探,确系自尽无疑,其直属上司掌囚张翎,矢口否认是幕后指使之人...”

张定发慢条斯理的说着案情进展,直接从牢里提人的狱卒华五,畏罪自尽,而其上司掌囚张翎一口咬定不知此事,随同华五提人的狱卒也说没见张翎出现,似乎线索就这么断了。

这事情若是平常也就这么糊弄过去,但是张定发可不是这么好忽悠,此次处的事情即便是大司寇也不敢遮掩,借着安固郡公尉迟顺的‘风’,张定发有了拷问的权力,一切就不一样了。

借着某些有碍观瞻的‘高科技’拷问手段,掌囚张翎很快就招供,确实是他指使狱卒华五行事,那日张翎在大牢值班,有人经引见找到了他。

此人声称有一年轻道士曾祸害其家眷,用一块狗头金贿赂张翎,希望他能‘帮个忙’,把刚被抓进牢里的这个年青道士给阉了。

之后事情的发展就是方才所说,而张定发追查的方向到了这里,就有两个关键点:那个人是谁,他怎么这么快知道宇文温被抓了进来。

“我被抓进大牢纯属意外,事前不光是我自己,就连其他人也想不到,要么是在现场时见到,要么是在押进大牢途中见到,要么是牢里有人通风报信,你查的情况如何?”宇文温问道。

“郎君,引此人见张翎的是掌囚刘壶,在下已经提审刘壶,问得那日情形...”

张定发说那日有人找到刘壶,说要找人帮忙对付一个新抓进来的犯人,刘壶收了对方的钱后‘指点迷津’,带其去见负责那犯人的张翎‘详谈’。

张定发询问过那日的大牢正门看守,说嫌疑人在门外说找刘壶有事,可刘壶事后供称并不认识对方,当时见了面后纯粹是见给的钱多,才答应‘帮忙’。

“也就是说,嫌疑人,或者说嫌疑人幕后主使,知道这刘壶收钱办事,所以这个嫌疑人才指名道姓要找刘壶帮忙?”宇文温问道。

张定发说是,他的判断亦是如此,所以那幕后主使至少和刘壶打过交道,不一定是亲自打交道,也许是手下出面,那么下一个问题随之而来:和一个掌囚打交道,图的是什么?

总不能说是称兄道弟吧,担任掌囚等狱吏的人都是世代家传,和贱籍差不多,寻常的‘良民’若非情不得已,没谁愿意和这些人打交道,唯一的解释就是找掌囚‘行个方便’。

行个方便有很多内涵,要么是为被捕入狱的亲朋好友‘行个方便’,希望其在狱中过得宽松些,要么就是趁机报仇,再要么就是私下放人。

幕后主使至少找过刘壶做过以上三种事情之一,所以知道这位收钱办事,于是张定发和刘壶进行了‘详谈’,对方将自己曾经的‘买卖’悉数招供。

整理出来的‘买家’有很多,身份高低之人都有,一时间无法判断会是谁,所以案情有些扑朔迷离,但是当日来做‘买卖’的人中,却有一家的身份十分显眼。

“是谁?”宇文温问道。

“徐州总管席毗罗次子,席胜!”

第七十八章 嫌疑人

“席胜?这么巧啊...”宇文温笑道,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张定发点点头,本来席胜就是嫌疑人之一,而事发当日对方府里有人来大牢‘领人’,所以嫌疑就更大了。

“据刘壶所述,事发之日,席胜府上来人,将之前伤人的两名仆人带走,当然这种事情他区区掌囚做不了主,对方还找了上级,毕竟有席家的名号...”

“所以就这么放人走了?”宇文温冷笑一声,从古至今许多权贵可都是逍遥法外,即便是区区仆人,其地位、待遇都要比老百姓高得多。

“正是,在下问过刘壶,他说来提人的并不是席胜本人,而对方来大牢的时间,正好和郎君被抓进去的时间重合。”

“席胜那日在寿春城外,一群手下跟在身边,见过我的可不少,你的意思是席胜的人有可能是认出了我,然后就...话说那日进大牢前,门外路边确实是停了两辆马车。”

“郎君,那日大牢外停的就是席府的马车,只是后来有一辆先行离开了。”张定发说道。

大爆炸当日,宇文温被禁暴抓走,张鱼派了三个护卫远远跟着,见着郎主被关进秋官府大牢,其中一个护卫跑回来报信,剩下两个护卫就在大门外等着。

他们也看到路边停着两辆马车,待得郎主被抓进去后,没过多久其中一辆马车便离开,当时护卫们也没在意,只当留下来的马车是来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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