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都督 第353节
戚家军出镇到达战线后,由直阵展开为横阵。展开完毕,少帅下令吹号调动,听号令立定原处。等待马匪冲击。
看到敌人发动,戚家军也开始行动,此时哨分出一半兵力前去本队前方约一里处做为伏兵,五哨为军,军鸟桶队及大铳队往前走到主战队伍约一哨距离前方,单摆一线听号声开始放铳射击。
后哨的哨,往前走到前哨距离约哨远处停止,作为二层兵力。布置在、五哨左右的作为主战的两翼护卫。只是转眼之间,大阵便变化完成,虽然有些让毛龙眼花缭乱,但运行起来,却是如行云流水。
等到马匪冲到火铳射击范围之内,军鸟铳队及大铳队开始齐射,而让毛龙吃惊的是,感情戚家军早就施行了段射击法,一时间枪声连绵不绝,硝烟弥漫铅子横飞,无数马匪纷纷倒毙,敌阵一阵打乱,那些悍不畏死的已经战死,而那些胆小的勒住战马不前,还有的开始调转马头往后就跑。
射击完毕,听号声退回本营之内。主战攻击队伍听号声前进攻击,枪声再次绵密的响起,将那些逡巡犹豫的马匪再次打倒在地。
整个大阵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往复,基本上,摆开的阵势是以鸳鸯基本阵及才阵为主,尤其是两翼伏兵皆以才阵为主要布阵战术。
这时候停顿的马匪就开始遭受他们的苦难了,鸳鸯阵开始发威。
鸳鸯阵阵形以11人为一队,最前为队长,此二人一执长牌、一执藤牌。再二人为狼筅执狼筅,接着是四名执长枪的长枪,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盾牌和狼筅。再跟进的是两个持“镗钯”的士兵担任警戒、支援等工作。如敌人迂回攻击,短兵即持短刀冲上前去劈杀敌人。各种兵器分工明确,每人只要精熟自己那一种的操作,有效杀敌关键在于整体配合,令行禁止。无论再强悍的敌人冲了进来,往往只看见乱八糟的武器朝自己眼前一晃,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倒下了。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这是械的运作,这就是单方面的屠杀,根本就不给对一点还活命的会。
战斗不过持续了一个时辰,就以百对两千,歼灭马匪一千多,其余逃亡为战果而轻松的结束。
这时候看的目瞪口呆的毛龙就感慨叫好,这才是真正的大阵啊,难怪戚家军百战百胜。
一个汉子请令追击,结果这个少帅却摇头:“算了,都是大明子民,多杀伤有违天和,放过他们吧。”
战斗结束,进行打扫战场,只有人阵亡,十几人受伤的戚家军开始收缴战果,那些没死的马匪,戚家军没有给他们补刀,而是放了他们自由归去,然后将无主的战马收敛起来,清点计数,有五百匹之多,这让戚家军有了一丰厚的收入。将死马拖回去准备马肉庆功,将战死的马匪也不按照规矩扒了他们衣物和搜寻他们怀里的财务,直接就挖坑埋了。少帅还特意拿出一批纸钱拜祭一番,可见戚家军仁厚。
一切都是那么娴熟的进行,可见戚家军干这个事情已经驾轻就熟。
等一切都收拾完毕,那个少帅就走到毛龙面前,冷着脸的问到:“看够了吗?”
毛龙就干咽下一口唾沫,干涩的道:“没看够。”
“学会了吗?”
摇摇脑袋,诚实的回答:“没有。”
“没学会也没办法了,下一次战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现,你回去吧。”少帅再次下了逐客令。
毛龙就脖子一梗:“我要在这里学习。”
“不行,我屯营不留官军。”
“那你就到我军营教导我们的将士。”
“我不去。”
“那我就留下来。”
“你——无赖吗。”
“我无赖,我骄傲,怎么滴吧。”毛龙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好歹也是大明的东江镇总兵官,官居二品,你要点脸行不。”
“我这不是不要脸,我这叫敏而好学,我这叫不耻下问,我这叫折节下交,我这叫——”
少帅就直接捂脸了,对于这种笑嘻嘻的无赖,你还真拿他没有办法。“但不管你怎么说,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再进入屯营的。”
“那我爬墙也要进去。”
正在两个人在这里斗嘴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急匆匆跑了过来,先看了一眼毛龙然后对少帅道:“启禀少帅,老帅请毛帅入镇恳谈。”
毛龙就哈的一声:“小的没有待客之道,还好老帅还是知书达理,那么,就麻烦你前头带路吧。”然后神气活现的背着对着少帅抬起了高傲的下巴:“来啊,咱们走着。”
第604章 说服戚军
再进屯营,气氛已经和原先的平和不同,百姓们纷纷喜气洋洋的奔走着,到不是因为打了一场胜仗。这些百姓相信他们的子弟兵会打胜仗的,这个根本就不出意外。
欢喜的是,整个镇子抬回来四百多匹被打死的战马,那可是好嚼果,大家每人分了斤马肉,或者是五斤下水。这要和上蔬菜干果,那绝对是人间美味。
走在马肉飘香的街道上,毛龙有种从回林畔的感觉,那是一种让自己想起来就痛心疾首的痛苦。
逃跑一样来到了屯营的公祠,这里是戚家军的军部,一溜十二间横寬,间内进的大堂,密密麻麻摆满了戚家军阵亡的有名字没名字的将士。
一个身穿大明武将铠甲的老者,庄重的站在院子里,指挥着一群子弟,正将这次战死的个兄弟装殓,气氛凝重却不悲伤,有的只有悲壮。
纸钱纷飞没有哭声,即便是站在棺木边上的亲属也是一种壮烈的表情。
仪式非常简短,没有正常出殡的那种繁缛节,从这一点上也看出来,他们依旧保持着大明军队的那种战场上的作风。
封了棺木之后,十个人一个,将战死的兄弟抬走,直接入老坟,然后这个老将军,就亲自在个木牌上,写下战死子弟的名字,然后恭恭敬敬的送入了祠堂,排列在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的灵牌之后。
“这不会是最后一批,但我们依旧悲壮前行。”上完了香,祷告之后,老将军陪着毛龙的身边,看着毛龙恭恭敬敬的上前上香施礼之后波澜不惊的道。
“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状况已经显现,虽然这个大明朝廷有这样那样的错误,但无论如何,也是我们汉人的江山,怎么能让腥膻沾染?所以我这次过来,请老将军带着您的子弟们再上战场,不是为了哪一家哪一姓的朝廷战斗,而是为了驱逐鞑虏,保我华汉人根脉。”毛龙开宗名义的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本心,告诉这位戚军老将军,自己请他们出山的初衷。
老将军就沉吟着,也没有说什么,然后背着,带着毛龙走出了公祠,回了自己的家。
戚军是戚继光的侄儿,既然是戚家军,当然是子承父业,拢着这些天南海北的戚家军子弟后辈们,在这里艰难的活下去。
戚军的家很大,但不奢华,明堂也是公堂,陈列摆设倒更像一个聚义厅。
其实也对,在这里,根本就是以军队的编制来管理,同时也为不被朝廷见容,也等于是高度自治,所以,这里当然就是这个戚家军余部的枢。
两个人分宾主坐下,戚军沉声道:“你是一条汉子,你的所作所为,我早已经知道,我很敬重你,这和我们当初戚家军的理念是相同的,都只管外战,绝不内战。但现在官府逼迫,我们不得不起来反抗,但我们真的没有造反。”
毛龙点头表示理解:“对外杀敌的英雄,却被朝堂上的奸佞小人所忌度算计,其事可悲,其情可闵。”说完这话之后,毛龙向左右看了看。
戚军明白,轻轻的挥了挥,屋子里的其他人就鱼贯而出,然后还将门带上,双方的亲兵就在门外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