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都督 第647节
朝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新的一天,按部就班的海战再次展开,双方继续在海面上鏖战。
日本鬼子的水师凭借着后面坚固的大小延坪岛,对大明军队的水师发动勇猛的进攻,大明军队虽然战舰多,但依旧采取防守的阵势,双方在海面上打的不可开交。
但就将太阳达到天的时候,日本的舰队后面突然间炮声隆隆,铁蛋丸,没良心ran shao dan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转眼就将日本人的队形打得凌乱不堪。一阵混乱之后,日本的舰队开始收拢队形,向延坪岛撤退,而在他们空出来的空间,一支高高飘扬着平南王旗号的舰队出现在了海面之上——毛可喜的舰队到了。
这一支生力军的加入,总算是打破了双方的战斗力量平衡,打破了这场战局的焦灼。
毛可喜没有管张大可这个原先的上司,而是直接面对了陈忠。见面的时候,这个战功累累的属下,也根本没有给这个上司脸色,而是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打破这种僵局,将物资输送到我干爷爷的手?”
对这种以下犯上,陈忠想暴怒,但他实在是暴怒不起来,原因还是因为他的性格。
虽然毛可喜是他的属下,但是他却有一个另外的身份,那就是东江镇的大帅,真正的海外天子,毛龙的干孙子。这一层的关系他不得不考虑,于是就拉着这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将他按在座位上,耐心的解释:“并不是本将庸碌无为,实在是被掣肘许多,我——”
毛可喜就直接驳斥了他:“在我们努力抗战的时候,不见朝廷一兵一卒,而这次突然在我们关键的时候,弄出来一个张大可,难道你们没看出来这并非是袁可立老大人的本意吗?”
看着尴尬的陈忠:“即便是袁可立老大人的本意,但他也一直在全力支持我们,绝对没有拖后腿的事情发生。今天却一反常态的表现出这样的手段,难道这很正常吗?贪生怕死可以,但是他已经不是贪生怕死了。贪生怕死,你可以给我滚出战场,本来这一场战争就是我们东江镇的,就是我干爷爷的,与他何干?这里有阴谋,不说你也心知肚明。”
陈忠何尝不知道这里的阴谋,东江镇有两个婆婆,一个是蓟辽督师,下面才是登莱巡抚。
而张大可受制于登来巡抚,袁可立是绝对支持毛龙的,皇上也是绝对支持毛龙的。那么按照孙师傅那个公正的人来说,他也绝对不会坑毛龙,剩下的事情大家就心知肚明了。
“你可以循规蹈矩,但我不可以,东江镇是我干爷爷的东江镇,有人想要插手这里,或者干脆将我干爷爷置之死地,我是绝对不能坐视不管的,虽然现在大家不能撕破脸,但我可以。”
说完这话,就丢下一脸羞愧的陈忠,直接驾驶了一条小舟,赶到张大可的旗舰。
毛可喜的战争事迹早已经在大明传开,他擅自打起了平南王的旗号,这已经犯了大明朝廷的最大忌讳,朝廷内外多有诟病。张大可突然听说毛可喜要求见自己,为了避讳嫌疑,二话不说直接拒绝接见。
结果他的仆从还没等走出舱门,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就撞开了他的仆从,直接站到了他的前面。
张大可就眯着眼睛打量这个眼前的人,这个年轻人他不是不认识,原先就是自己手下的千总,后来他挂官而去,投奔了他的老爹,看着辈分成了毛龙的干孙子,改名叫毛可喜。
上下打量一番,不由得心暗自赞叹,战争真的是改变人啊。就这短短的时间不见,原先在自己面前卑微无比的一个小小的千总,一个稚嫩的小兵,现在就已经成长为一个铁血的汉子。不但外形有了改变,最主要改变的是他的内质,从这个躯体里,迸发出来的是一种血火雄风。
随随便便的拱了拱手,表情上明显对这个上司的不尊重:“为什么将近半个月,还没有攻下延平岛?”
张大可当时就不愿意了,阴沉着脸色厉内荏的呵斥道:“你是什么级别?有你这样和上司说话的吗?你知道顶撞上司是什么后果吗?”
结果毛可喜哈哈一笑:“实在对不起!我现在已经不是大明的将士了,我,纵横渤海黄海的海盗,平南王,毛可喜。”
这一生声气十足的报名,当时差点吓得张大可坐到船板上。这是什么状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来请求你允许不允许的,我也不是来和你商量军情的,我现在以平南王的身份告诉你,现在就告诉你。将东江镇的物资交给我,我将带着我的舰队,带领着他们,冲破延坪岛的封锁,将物资运送到延安去。然后我再告诉你,要么你退出这场战斗,要么你就在这里乖乖的给我看着,如果你再瞎掺合,我南平王舰队300门火炮,五百投石车,1000架钢臂弩,将对你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直接发动进攻,将你彻底的歼灭在这里。”
看着脸色发白的张大可,毛可洗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轻蔑的说道:“你没有选择。我只给你两个时辰,你带着你的舰队退出这片海域,两个时辰之后,要么我发动对你的进攻,要么我带着东江镇的物资船队,向大小延平岛发动进攻。”然后看都不看他,直接将他布满硝烟的披风一斗,大步走了出去。
沾满硝烟的战袍,这一抖,整个船舱就充满了杀气,张大和想要再拿出自己的官威来,抖一抖威风,却张张嘴,怎么的也不敢说出一句话来。8
第1101章 惨烈争夺
延安城外,杀给给狼嚎的鬼子声嘶力竭的叫着,如潮水一样,向延安城漫过来,转眼间就将这个延安城包围的水泄不通这一次,鬼子抓住了难得的和毛文龙决战的机会,他们再也不分主次,四面一体拼死攻击。
这次小日本鬼子真的下了血本了,同时将他们的辅助兵力荷驼队都武装起来,十万大军一起上,对延安城进行了人海战术。
信男君杰将所有的火炮集中在东门,对一段城墙进行集体的轰炸。
这一段城墙,就是当初毛文龙军队攻击延安时候炸塌的那段,虽然经过紧急的修复,但却比其他城墙脆弱了许多。随着几百门各式火炮发出山摇地动的轰鸣,无数实心的铁蛋,不要钱一般的飞过来,密集的砸在这一段城墙上,一时间这段城墙尘土飞扬摇摇欲坠。
利用城墙高度的优势,单荩忠的两百门佛朗机炮,也爆发了他们最大的优势,对城外的敌人炮兵阵地进行了无情的打击。密集而快速的开花炮弹,如死神一般,在敌人的炮兵阵地里不断的掀起一阵又一阵血雨。
但这次日本鬼子真的拼了命了,他们为了增加打击力度,顶着城上呼啸而来的弹雨拼命的发炮,而且不断的向前推进,几乎都已经直瞄了。这就是大炮拼刺刀,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
但是敌人的大炮太多了,炸死一批再上一批,日本鬼子的火炮就那么不间断的向城墙发射着密集的弹雨。密集的弹雨,最终将那一段新磊的城墙砸塌。
随着城墙的坍塌,一个又一个日本鬼子旗本的指挥刀挥舞,驱赶着无数的日本鬼子,就象涨潮的海水一样,狂热的喊着半载,铺天盖地的冲向了这段倒塌的城墙。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登上那座斜坡的时候,无数的复辽军的战士,喊着死战不退的口号,冲向了那段缺口。他们将手中两斤重的炸药包,狠狠的丢向了对面如潮的敌人。炸药包立刻在密密麻麻的敌人群里炸出一片火海,断臂残肢四处飞舞,转眼间那蜂拥而至的鬼子染成了一片血红,他们这一下真正的名副其实成了鬼子,成了恶魔。
但是不断的炸药包爆炸,并没有能够阻挡住敌人进攻的脚步,同伴的死伤,鲜血的扑面不但没有让这群鬼子感觉到恐惧,反倒更加激起了他们心中的兽性。他们不需要督战队,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嚎叫着板载,依旧前仆后继的冲锋,冲锋冲锋再冲锋。
近了,近了,炸药包不能再丢了,因为敌人太近了,如果再丢炸药包,就会造成自己人的误伤。
随着城头传令旗的摇动,投掷手立刻撤了下去,一排又一排火枪兵冲了上来,快速的装填,连绵不断的射击,让敌人迎上了一堵由弹雨组成的钢铁墙壁,将一排一排的日本鬼子打倒在那里。这座坍塌的城墙缺口,就再一次慢慢的升高。日本鬼子依旧不退,他们爬过自己战友的尸体城墙,继续冲锋。
鬼子的铁炮也开始发威,硝烟一片片升腾,越来越厚,最终形成了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将这一片地区整个笼罩。
单荩忠看到这样的状况,立刻吩咐在两名原先城墙上的虎尊炮对着浓烟里的鬼子,发射霰弹,一批批密集的铅子如蝗虫一样飞了进去,在一片声嘶力竭的版载声中,传来密集的铅子入肉的声音,绵密的根本听不出来一个个。
硝烟更浓了,已经让双方看不到对面的目标。复辽军的火枪手,依旧沉着的像浓烟里发射着自己手中的子弹,不必瞄准,只要朝着浓烟里射击就是了,保证各个弹无虚发。
就在这一片厮杀里,在浓烟中终于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面目狰狞的鬼子,他们越过了弹雨组成的钢铁墙壁,冲到了将士们的眼前。
一声沉稳的命令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全体,上刺刀”
所有的将士,都从他们腰间的皮鞘里,抽出了一尺多长雪亮的三棱刺刀,那上面三个血槽就是吸血的魔怪,只要扎上一下,就会血流不止,三棱的造型,让将士们用最小的力气,就能扎进敌人的身体,也不会被敌人突然缩紧的肌肉夹住。这就是毛文龙改造过的燧发枪,这就是毛文龙改造的枪刺,让火枪手们在打光子弹,或者是敌人攻击到面前的时候,不再让火枪手们成为拿着烧火棍的被屠杀者。
阵地上响起了一片咔嚓咔嚓的上刺刀的声音,然后将士们发出一声大吼,义无反顾的迎上了对面的敌人,将雪亮的三棱刺刀扎进那些拿着铁炮的日本鬼子的胸膛。
装备的代沟,在这个时候凸显出来,一枪两用的办法,让对面拿着铁炮的日本鬼子,几乎没有还手之力。那些日本鬼子只能将手中的铁炮当做木棍来用,木棍对刺刀,那就是一个绝对的碾压,一批批鬼子被雪亮的刺刀捅倒在地,没有时间包扎的他们不过是几呼吸之间,就流尽了他们身体里的血,让他们变成了一具具干尸。
单荩忠看到双方已经展开肉搏,立刻大声的下令“弗朗机炮,继续压制敌人的炮兵阵地,虎尊炮,立刻向冲过来的敌人后面进行覆盖射击,将他们彻底的隔断。”
所有的大炮小炮调转了炮口,也不必瞄准,就对着那一片密密麻麻的敌人展开了覆盖式射击。
一次又一次的铅子扫荡,让那一片地区成为了不可逾越的鸿沟,成为血肉的修罗场。
后面的敌人只能停住了脚步,眼睁睁看着冲上去的兄弟们,就在复辽军那天神一样的身体,那嗜血的三棱刺下,一个个被消灭。当最后一个日本鬼子倒在这个缺口上的时候,复辽军的阵地没有欢呼。这些疲惫不堪的将士们立刻退下,换上来的,是一个个扛着麻包的兄弟,他们将麻包丢在缺口上,将敌人的尸体和兄弟们的遗骸不分彼此的叠在一起,成了这个缺口的材料,缺口迅速的合拢,一段完整的城墙再次出现在敌人的面前。
敌人后退了,双方过热的火炮也停止轰击,这面战场上厮杀喊叫平息了。但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下一场更惨烈的厮杀的中场休息,下一场战斗,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