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风流 第146节
“好大的威风。”
张知鱼的话音刚落,从身后却幽幽传来一个声音,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清晰地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里,正在气头上的张知鱼哪里容得别人挑衅,猛的一回头,怒道:“是谁,给老子站出来。”
“大胆。”二楼的方向传来一声呵斥,接着钱塘县令谢云秋便怒道:“张知鱼,你好大的胆子,当着钦差大人的面,居然口出狂言,难道你不怕死吗?”
钦差……大人?
一听到这四个字,张知鱼什么怒气都消失得干干净净,自己眨了眨眼睛望着头顶上那几张严厉的面孔,脑袋里面顿时嗡的一下,自己好像又上了陈庆之的当了。
一个张知鱼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再者说跟自己的政绩比起来,任何人都是可以被牺牲掉的。
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贾昌朝自然也要刷一下存在感,自己板着一张脸从二楼走了下来,冰冷的目光在张知鱼身上转了几圈,淡淡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知鱼现在真的是被吓得有些魂不附体,贾昌朝那天到苏州的时候,自己也是去看过热闹,远远的也看了贾昌朝一脸,现在虽然不能肯定眼前这个人就是贾昌朝,但也是八九不离十。
听到他问自己时,自己脸上立刻挤出一个笑容:“回官人,草民张知鱼。”
“张知鱼?”贾昌朝犹豫了一下,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难道你就是那杭州府最大的布商?”
“对对对,就是草民。”一听贾昌朝知道自己,张知鱼脸上立刻轻松了许多。
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绽放,就见到贾昌朝脸又是一板,重重地哼道:“不过就是一商人罢了,居然如此威风,另外告诉你一句,这织造公会是本官同意兴建的,按你的意思,莫非还需要你同意才可以吗?”
什么?这件事怎么又扯到钦差的身上?
张知鱼来不及想那么多,自己只恨自己来之前为什么不打听明白,被贾昌朝这么一吓,自己二话不说,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捣蒜一般地磕头道:“官人饶命,小的真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刚刚不过是吓唬一下陈庆之罢了。”
“吓唬他?”贾昌朝又是冷冷一哼:“这么多人在这里为了杭州城的织造献计献策,本官还打算回东京之后与官家好好形容一番,谁知却出了你这么一个捣乱的败类,不知道为民分忧,反倒是跑到这里来搅局,你让本官如何能容你,来人。”
贾昌朝大喝一声,身后立刻就有衙役跑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把张家的父子三人连同张福给按倒在地,绑得结结实实之后推了出去。
等到张家人被押走之后,楼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贾昌朝顺势也就站到了高台之上,跟下面这些布商形容了一下织造公会的美好前景,自己承诺回东京之后,一定要跟官家禀告这里的事情,最后又夸了夸陈庆之之后,这才在众人的一片挽留声中走出了惜月楼。
看着贾昌朝离去的背影,陈庆之的心里也是万分的感慨,自己辛辛苦苦说了这么半天,结果还不如贾昌朝几句空话得到的掌声多。
不过,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说了一百句,恐怕都没有贾昌朝的一句话好用,如果不是他在,光是刚刚的张知鱼就够自己费半天的劲,自己现在到开始琢磨起,眼着这贾昌朝就要离开杭州了,自己要不要送他些什么礼物呢?
第203章 就是赖上你
接下来的几天中,杭州城最热门的话题便是织造公会这四个字,毕竟织造业跟杭州的大部分人都息息相关,要是布料能卖出一个好价格,无论是养蚕的,还是印染的,甚至连织布的普通织娘,日子也都会好过许多。
确定下来之后,陈庆之特意在惜月楼的斜对面租了一间铺面,当做织造公会平时办公的地点,之所以自己选这么近的地方,也是想着借用唱卖场来宣传织造公会的目的。
织造公会的成立已经是确定了,可是樊三娘却有些着急了起来,开张第一天,自己完全是赔本赚吆喝,直到这些人都走光了,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这惜月楼为什么改成这个样子。
自己花了这么多的银子,可不是只为了让惜月楼成为一个昂贵的摆设,心急火燎的樊三娘立刻跑到苏家来。
到了门口的时候,樊三娘便遇到了正在门后打盹的袁西川,自己笑着问道:“袁大叔,庆之在家吗?”
袁西川抬眼见到樊三娘时,心里就是一阵的不高兴,从自己见到樊三娘的第一刻起,自己就不太喜欢她,在袁西川看来,樊三娘漂亮是漂亮,可是太过妖里妖气,哪像是苏小容跟自己女儿,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就舒服得很。
“袁大叔,庆之在家吗?”见到袁西川半天没搭理自己,樊三娘却是有些意外,眨了眨眼睛又问了一句。
“在家。”袁西川点了点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庆之现在正在温课,没有时间,你要是不急的话,先等一会吧。”
“是这样呀。”樊三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袁大叔,奴家这事真的很急,奴家还是去找他吧。”
“哎。”一看樊三娘要往里面闯,袁西川却是不干了,在他看来,现在什么都没有陈庆之温书更重要,你的事再大,也不差这一会。
于是自己便站了起来,挡在樊三娘的面前,眉头一皱,不满地哼道:“我说你怎么就听不明白话呢?我都说庆之在温书,你怎么还要往里面闯?他可是要考状元的人,若是被你这么一打扰,书就没办法读下去了,书读不下去了,这状元不就被旁人给抢去了吗?”
啊?
自己不过就是想找陈庆之问个计策,怎么就变成连累他当不成状元了?
樊三娘一脸发懵地看着袁西川,眨了眨眼睛之后,自己好笑道:“袁大叔,我就是找庆之问件事便出来,耽误不了多大会功夫的。”
“那也不行。”袁西川换了一个姿势又把樊三娘给挡住,看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不打算让樊三娘进去。
樊三娘这时候也有些回过味来了,这袁西川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呀,怎么一说再说他都不同意呢?
自己眨了眨眼睛,小心地问道:“袁大叔,你是不是对奴家有什么误会呀?”
“误会?什么误会?”袁西川才不会承认,干脆地摇了摇头。
“那你就让我进去跟庆之说几句话就行。”
“庆之庆之,叫得那么亲近,谁知道你安了什么心思。”袁西川早就听不惯樊三娘叫陈庆之的语气,略带酸酸地说道。
这回樊三娘终于听出来了,敢情是袁西川是怕自己跟陈庆之接触太多,他会喜欢上自己。
自己忍不住笑了笑道:“袁大叔你放心,奴家比陈小官人足足大了七岁,直呼他的名字也不过是因为关系亲近罢了,没有其它什么想法,既然你听不习惯,那奴家改过来便是,这回我可以进去了吧?”
心底的事被樊三娘说了出来,袁西川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琢磨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不耐烦道:“那你快去快回,不要耽误庆之温书。”
“好。”樊三娘无奈地点了点头,终于从袁西川让开的路走了进去。
袁西川说得没错,此时的陈庆之的确是在温书中,关键是自己这些日子旷的课实在是太多,就算有书院的山长罩着,可是这每个月的月考自己还是得参加的,眼看着后天就到了月考的时候,自己抓紧日子多温会书,要是考了白卷自己的脸可就丢光了。
就在陈庆之拿着书本苦读之时,院外却突然传来洪英昭的声音:“小官人,樊三娘来了。”
呃?她来干什么?
陈庆之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反应过来樊三娘为何这么急着来找自己,肯定是这唱卖会迟迟不开,她有些心急了。
笑着招呼道:“去接三娘进来便是。”
说完,放下书本,自己则信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