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风流 第326节
“梁校尉,梁校尉。”
耳朵里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时,梁成似乎终于从困惑中清醒过来,缓缓点了点头道:“杨将军的命令我知道了,可是我一个人到了东城,将不知兵,兵不识将,又怎么能把守好城门,要不这样,我少带一些人马到东城如何?”
传令兵果然地摇了摇头:“梁校尉莫要让我等为难,杨将军再三吩咐,只允许城门守将相互对调,手下的兵却一个都不允许带,校尉莫要让我们为难。”
得,杨文广肯定是觉察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的坚决。
梁成心里隐约有了一丝不妙的想法,突然又问道:“对了,是只有我跟孙校尉换防吗?其它人又如何?”
传令兵摇了摇头:“不光是梁校尉换防,南门与北门也相互对调,另外城中所有校尉以上的军官也都会相互对调的。”
原来是这样,梁成终于松了口气,要是只有自己调动的话,那就说明杨文广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可若是这么多人都调动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应该是他并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只是意识到了什么罢了。
“那好,我这就去东城与孙校尉交接。”梁成知道,自己越是迟迟不肯离开,就越会惹得他人怀疑,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去东城,至于其它的事接下来再考虑也不迟,毕竟自己的心腹还都在西城,到时候只要控制住孙一丁,西城还是自己的。
梁成很快便骑着马去了东城,只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走了之后,整个西城的兵立刻被集合起来,根本不给任何的解释便用其它营的士兵来取代他们,而他们则被安排到了离帅府不远的地方驻扎,换句话说,他们已经被其它的士兵团团包围了起来。
等到了驻地之后,梁成的心腹开始变得慌张了起来,也不知道梁校尉知不知道这个消息,若是西夏人真的来了,却打不开城门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几个人低头耳语一番,决定去把消息告诉给梁成,几个人对好了口供,便向营门处走去,刚到门口,就见一些陌生的士兵走了过来,胳膊一举,冷冷地问道:“你们是哪个营的?不老实在营里待着,要干什么去?”
“这位副尉,我们是西城的兵,刚刚来得匆忙,好多贵重的物品都拉到了城门那里,麻烦你通融一下,等我们去把物品拿回来。”
一边说,几块铜板一边偷偷地递了过去,那名副尉倒也不客气,接过铜板掂量了一下,随手便揣进了怀里,然后看了看左右,就在几个人以为能轻易地离开时,那位副尉脸上却陡然变得颜色,大手一挥,突然道:“光天化日,居然敢贿赂上官,来人,把他们几个给我抓起来。”
第433章 自乱了马脚
一听要把自己给抓起来,几个人顿时乱了马脚,也不知道这倒底是为了什么,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擅出的原因乱了军纪,还想着说两句好话,回去不就得了,可是当他们注意到一旁出来的人时,一颗心却突然沉入了谷底。
这些人他们认识,乃是杨文广将军的心腹亲兵,他们不在将军府保护将军,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容不得几个人细想,这些人来到面前直接便把几个人给拿下,任他们怎么解释都装作没听到似的,到了最后实在是有些不耐烦,干脆拿袜子把几个人的嘴全都给死死地堵住。
很快,几个人便被带到了一间房间里面。
比起已经寒冷的室外,屋内却是温暖如春天一般,这还没到苦寒之时,屋子里面便奢侈地点起了炭盆,而且一点就是四盆之多,几个人心里大概明白,这应该是到了某位权贵的家中,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这时带他们来的人先一步进到了里面,不多时,几个人惊讶地看到,一个脸上蒙着纱布的少年被人扶了出来,坐到正中间的椅子上面,正对着自己。
这到底搞的是什么鬼?
这个瞎子又是什么来头?
就在几个人愣神的功夫,坐在中间的陈庆之淡淡地开口道:“你们是谁的手下?”
几个人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只能是硬着头皮回道:“回小官人,我们是西城梁校尉的手下。”
“哦,原来是他。”陈庆之点了点头,脸上也没什么变化,继续问道:“那你们为何不老实在营中休息,出去又是做什么?”
“回小官人,是这样的,刚刚走得有些匆忙,我们还有些东西拉在西城,准备去回来。”
谎话是早就串通好的,大家早就商量好要统一口径。
“原来是这样。”陈庆之又点了点头,接着突然道:“那这样,先留下一人,剩下的让他们到外面等候。”
“你留下,其余的人先出去。”杨怀玉指着边上的一个人留下,其余的全都让他赶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那个人的表情似乎有些慌乱,还不等陈庆之开口,自己便主动道:“小官人,我们真的是想拿东西,若是早知道不让出营,我们便不出了。”
“没关系,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是哪里人,当兵多久了?”
陈庆之似乎并不着急,非但没有审问的意思,反倒像是拉起了家常,那人也是一愣,顺着陈庆之的话就一直聊了下去。
两个人东拉西扯,半天也没扯到正地方,就在那士兵疑惑不解的时候,陈庆之终于说道:“好了,换另外一个人。”
“小官人,这就完了?”士兵似乎有些傻眼,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不大会的功夫,便又换了一个人,这一回陈庆之可不像刚刚那人般和颜悦色,直接冷冷地问道:“跟刚刚一样的问题,你们出去倒底是拿什么?”
“回小官人,是些换洗的衣裳还有一些军饷。”这也是统一的口径,顺嘴就说了出来,本来以为前一个也是这么说的,谁料陈庆之突然冷哼道:“就知道你不老实,居然拿这种话来骗我,来人,给我打,看他说不说实话。”
一旁的杨怀玉上来便把人给踹翻,连棍子都不用,便一拳一拳地捶了下去。
“啊!啊!”别看杨怀玉的力量没使多大,但击打的部位却是选择得十分巧妙,只是一拳便让这人大声地惨叫起来。
外面的几个人还在相互低声地询问着刚刚在里面发生的事情,听第一个人说那个瞎子只是随口问了几声便把他给放出来时,几个人还松了口气,可是没想到这口气还没松太久,屋子里面便传来一声声的惨叫。
“这是怎么回事?”几个人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第一个人,那眼神中分明带着极度的不信任,让第一个人也慌了神,连忙摇头道:“几位哥哥你们要相信我,那瞎子真的只问我这几个问题。”
“那为什么他们不打你,反倒把老三打得这么惨?”屋子里的声音外面听得清清楚楚,连给他开脱都找不到理由。
“我怎么会知道。”第一个人心里这叫一个冤枉,真的是百口难辩。
“姓严的,你给我等着,要是你敢出卖我们兄弟,老子今天就算拼了自己的命也要把你给拖下水,记住没有?”
刚刚还团结一心的人群中突然变了味道,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早已经没有刚刚的和谐,又过了一会,房门从里面被推了开,那个被打的老三从里面踉跄地走了出来,到了台阶时一个没站稳,直接就摔了下去。
“老三。”几个人忙着簇拥了过去,刚刚扶起来,台阶上的杨怀玉便冷笑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不说实话的下场,下一个。”
又一个人忐忑地进到了屋子里,只是片刻的功夫,屋子里面便又传来挨打的惨叫声,这回外面的人似乎从这惨叫声中听出了什么,狐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第一个人,终于有人走了过去,微微打量了一番,低声道:“严老五,你小子倒底交待了什么?不是把兄弟们都给卖了吧?”
严老五现在真的是有口难辩,那瞎子真的只是跟自己聊了聊家常而已,什么都没有问,可是自己这些兄弟都用着怀疑的眼光来看待自己,分明就是觉得自己出卖了他们,自己该怎么解释?
似乎怎么解释都无法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
就在这时,那房门又一次被推了开,杨怀玉把随意地瞄了一眼剩下的两个人,指着其中一个道:“这回轮到你了,给我进来。”
那个人便是刚刚质问严老五的人,听到杨怀玉的点名,自己似乎有些不太情愿地站起来,临走的时候,犹如鹰隼一般的目光狠狠瞪了严老五一眼,接着便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