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风流 第489节
洪英昭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爹是铁匠,要说丢人,也是我丢人才是。”
“那你为何说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我……”洪英昭嘴也不笨,只是平时很少跟女子接触,一时间也不知道弦歌到底是什么心思,眨了眨眼睛愣在那里。
“真是头笨牛。”弦歌堵气地瞪了他一眼,又想到这一路上跟洪英昭的接触,也明白过来他就是这么实在的一个人,要想让他说出自己想听的话,那可是千难万难,干脆自己说道:“你要是不嫌弃奴家,有机会就到秀春楼看看奴家。”
“可是,可是……”洪英昭原本是想说,自己爹告诉自己不让自己去青楼的,可是看他那腼腆的样子,弦歌却是误会了,摇头笑道:“至于银子的事你放心,只要你人来,一文钱都不用你花。”
“那……好吧。”也许是被弦歌的笑容所吸引,洪英昭顿时把爹的吩咐忘到了脑后,干脆点了点头。
接下来马车中却是诡异的变得安静起来,两个人中似乎有着淡淡的情愫在流淌着,还没等情愫发酵,马车却停了下来,小荷一脸复杂地打开车门,轻声道:“小姐,洪公子,惜月楼到了。”
下了马车,洪英昭却是不好意思离弦歌太近,只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弦歌身上瞄去,这付鬼鬼崇崇的样子落在苏小容眼里,却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虽说两个人应该是看对了眼,可是苏小容却多了个心眼,回去之后自己还得派人打听清楚,这位弦歌姑娘的名声如何,要是风评不好,自己指定不能让英昭把她娶进家门。
众人刚到门口,惜月楼的门子便迎了上来,大概是来得次数多了,门子自然知道这几位是什么人,也不用通知,连忙把门推开,让众人进到里面。
今天不是唱卖会开始的日子,所以楼内自然安静许多,苏小容领着白依依熟门熟路地往里闯,倒是弦歌第一次到这里,看着两边的座位,不由一阵的哑然,没想到这唱卖会居然是这般模样。
还没等她观察完这里,头顶上便传来一阵笑声:“哟,这不是我们的苏七姐吗?前几天找你吃酒还推三阻四的,今儿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到我这里来了。”樊三楼一脸慵懒的样子倚着栏杆,风情万种地望下看来,看到白依依的时候,眼睛却是一亮,惊讶道:“哟,你哪里找来的美人,要是价格合适的话,不如留在我这里吧。”
“呸。”苏小容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拉过白依依道:“你知道这位姑娘是谁吗?她可是你的小情人带回来的相好,你要把她给留下来,看你的小情人怎么找你算帐。”
“你说什么?庆之回来了?”樊三娘顿时一惊,连忙从楼上走了下来,看了看苏小容的身后,微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是真的假的,他人呢?”
“别看了,马上就要县试了,他在家里温书呢。”苏小容随口说了一句,接着又一指身后的弦歌道:“这位是秀春楼的弦歌姑娘,庆之说他的嗓音不错,要是可以的话,让小怜教她几手,以后也能撑起来。”
这些都是小事,樊三娘最关心的还是陈庆之,至于什么小情人一说,只是众女之间无意的调侃而已,当不得真的。
等到众人坐下之后,樊三娘上下打量了一下白依依,接着便幽幽叹了口气:“这庆之真的是好福气,也不知道在哪里遇到这么漂亮的人,居然还能带回到杭州来,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白依依,见过樊姐姐。”来时的马车上,白依依已经听苏小容说起,这位樊三娘也是陈庆之合作的伙伴之一,所以见到时,自己还是相当的客气。
“姐姐都叫了,三娘怎么连点表示都没有?”苏小容一旁好笑地揶揄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樊三娘琢磨了一下,一伸手从头顶上摘下一根金簪来,递到了白依依的面前笑道:“庆之比我有钱多了,想必这样的东西你也见过不少,不过这根已经跟了我好些年,手艺还是蛮精细的,就送给妹妹,当做见面礼了。”
白依依的头上并没有太多的装饰,不是她没有,而是自己并不想戴而已,连忙接过樊三娘的金簪,笑道:“依依谢过樊姐姐了。”
坐在一旁的弦歌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微微有些嫉妒,自己不是没有金簪,可是樊三娘送的金簪,怕是这杭州城也没有几支吧。
等到杜小怜出现之后,弦歌便被她给带到了一旁的静室中,按照杜小怜的要求,很是折腾了一番之后,杜小怜对弦歌的表现到是很满意,要是可以的话,自己倒真需要多一个帮手。
从静室出来的时候,苏小容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倒是洪英昭迎了上来,脸上流露出一丝腼腆,喃喃道:“师娘她们还有事,已经走掉了,她让我送你回去。”
弦歌哪里不知道这是苏小容给自己制造的机会,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洪公子了。”
第652章 你是他的人
回秀春楼的路上,两个初涉恋情的少男少女仿佛有无数说不完的话一样,直到马车停下来时,这才恋恋不舍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弦歌望着洪英昭那线条分明的脸庞,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直到再也看不到洪英昭的背影时,自己这才满是孩子气地一蹦一跳地回到楼内,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准备拿钱替自己赎身,让洪英昭来保护自己一辈子。
只是她却不知,就在她跟洪英昭情意绵绵地告别之时,头顶上窗户中却有两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看着洪英昭阳刚帅气的脸,张知鱼心里顿时升起一阵嫉妒感,微微一皱眉问道:“这小子是谁?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自从张福被陈庆之用计扔到大牢之后,张知鱼便又提拔了家里另一位管家张满,今天他之所以又来到了秀青楼,主要还是惦记着昨天认识的这位弦歌姑娘。
昨天弦歌唱歌时的样子总是时不时地浮现在自己眼前,今天他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躁动,一大早地便带着张满来到秀春楼,本想着多砸点银子好抱得美人归,哪料到一早上自己便扑了个空,那弦歌居然不在楼内,一早便出去了。
失望之余,张知鱼却也没有离开,反正自己今天是铁了心要把弦歌搞到手,自己就在这秀春楼里等了下去。
哪料到这一等便是差不多大半天的时间,眼看着太阳都快要西沉时,弦歌的马车这才停到了秀春楼的门口,原本看到弦歌下车的时候,张知鱼眼睛还亮了一下,可是当他看到随后跳出马车的洪英昭时,好心情立刻被破坏了一半。
倒是看着洪英昭有些眼熟,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满仔细地想了想,突然想了起来:“爷,这小子不就是铜钱会的洪英昭吗?”
“铜钱会的帮主不是牧有为吗?”张知鱼好奇地问道。
“爷,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好像是说这洪英昭拜了陈庆之为师之后,就把牧有为给踢走了,现在的铜钱会早就是洪英昭的天下了。”
“你是说,洪英昭是陈庆之的徒弟?”牧有为下场如何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后一句却让张知鱼感到了一丝紧张,既然洪英昭是陈庆之的徒弟,那弦歌为什么中洪英昭那般的亲近?
还有,昨天自己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提过要对付陈庆之的,她今天这么早就匆匆出去,回来的时候居然还是陈庆之的徒弟送她,那会不会……她已经出卖了自己?
一想到这种可能,张知鱼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起来,这真是龙在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势狸猫凶似虎,落地凤凰不如鸡,自己还没落魄到那种程度,现在连一个妓子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收拾不了他陈庆之,难道连你也收拾不了吗?
想到这,张知鱼危险地眯着双眼,声音阴冷道:“去把老鸨叫来,就说我要替弦歌赎身,让她出个价吧。”
“是,老爷。”
弦歌刚刚进到秀春楼,楼内的老鸨瑛姑便迈着小碎步迎了出来,一脸焦急地抱怨道:“我的姑奶奶,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了?”
弦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连忙解释道:“出去会了几个朋友,没想到就到这个时辰了,妈妈奴家有件事想跟你讲。”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瑛姑摆了摆手,把弦歌的话给堵了回去,然后一指二楼道:“快点跟我上楼去,张员外都已经等了你一天了。”
“张员外?”弦歌一愣,接着惊讶道:“哪个张员外?”
“傻丫头,还有哪个张员外,当然就是昨天来的张知鱼张员外了。”这么有钱的客人不好好伺候着,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跑,看来自己以后得对这些姑娘狠一些才行。
“张知鱼?”弦歌顿时吃了一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张,脑子里想不出来,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来了?自己刚刚可是把他的计划全都透露给了陈庆之,他……应该不会知道吧。
努力回忆一下饭桌上的几个人,弦歌大概确定应该不会有人会到张知鱼这里泄密,再说了瑛姑刚刚也说了,张知鱼一大早就来了,应该不会知道这件事。
弦歌的心里稍稍放下了心,正想着整理一下妆容在上去的时候,楼上的张满却走了下来,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冲着瑛姑道:“瑛姑,我家老爷叫你,你先上去一趟。”
“我?”瑛姑一愣,转头看了一眼弦歌,好奇道:“只叫我自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