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风流 第50节
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少年书生,一条胳膊正紧紧地箍住秦爷的喉咙,另一只手臂正用力地压着他的后脑,再看秦爷,原本黝黑的一张脸现在已经变成茄子色,狰狞的面孔望着自己,双手徒劳地向前抓着什么,像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似的。
“大哥,你怎么了?”
“你是谁,快点放开我大哥。”
几个人一看顿时就傻眼了,眼看着大哥的小命就攥在人手里,哪里还顾得上袁彩蝶,想过去救人吧,又怕陈庆之痛下杀手,一时间几个人全部愣在了这里。
这时袁彩蝶终于注意到了身前的情况,当看到陈庆之的时候,自己整个人先是一愣,接着委屈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好像已经被人欺负到了一般,哭着跑到陈庆之的身边,一巴掌就扇到了秦爷的脸上。
打过之后,袁彩蝶才想起问道:“庆之哥,你怎么来了?”
见到袁彩蝶没事,陈庆之这才把手臂的力道稍稍松了些,打量了袁彩蝶一眼,关心地问道:“彩蝶,你没事吧?”
“我没事。”袁彩蝶摇了摇头,接着一指秦爷,骂道:“这黑矮的杀才居然想占老娘的便宜,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自己只是想想,便宜没占到差点把小命都给丢了,趁着陈庆之微微松了力道给了自己喘口气的机会,秦爷连忙说道:“二位祖宗,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们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什么屁不屁的,真是粗鄙。”袁彩蝶这时脸上一红,瞪了秦爷一眼,然后凑到陈庆之耳朵说道:“庆之哥,要不就把他给放了吧。”
陈庆之现在也是有些骑虎难下,放了吧,又怕这人说话不算话,毕竟这里还有他几个手下在,可是不放吧,自己又拿人家没有什么办法,现在酒楼里无数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又不好总这么继续下去,想了想,陈庆之终于把胳膊松了开,沉声道:“今天就饶了你们这一回,若是再让我看到你们欺男霸女,一定不会轻饶,滚。”
说完,陈庆之把秦爷往前狠狠一推,小心地望着他们几个人,只要他们敢动手,自己也能及时地反击回去。
好不容易获得自由之后,秦爷目光冷冰冰地望着陈庆之,半晌才沙哑着声音道:“好,陈庆之,老子记住你了,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咱们回头见,走。”
说罢,秦爷一挥手,便带着几个人下楼,不多时的功夫便出了酒楼。
见到没热闹看了,众人也该吃饭的吃饭,该喝酒的喝酒,也没有人注意这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直到这时,陈庆之才松了口气,转头扫了袁彩蝶一眼,略带不满地问道:“好好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看到陈庆之的那一刻,袁彩蝶心里的委屈立刻迸发出来,嘴一弯,眼泪唰的一下便流了下来:“庆之哥,我爹让人给打了,家里没钱给我爹治病,所以我想着出来卖唱给我爹赚点汤药钱。”
“什么?袁大叔被人打了?”这下陈庆之可是吓了一跳,单从袁彩蝶的功夫上就能知道她爹的功夫有多么的厉害,这么厉害的高手怎么会被人给打了呢?
陈庆之连忙拉着袁彩蝶坐了下来,连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家里没钱怎么不去找我呢?”
“还不是那张胜。”袁彩蝶先是抱怨了一声,接着说道:“他找了一帮人到武馆,说我爹是骗钱,非要我爹下场比试,我爹没办法,只能下场,谁知刚出了一招,没等碰到那人身上,他就已经倒了下来,接着这些人便说我爹把人给打伤了,一涌而上便把我爹给打了,我倒想去找你,可是我都不知道你搬到哪里去了。”
“岂有此理。”陈庆之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根本就是在碰瓷,什么把人给打伤了,根本就是他们早就已经想好的借口,暗自运了运气,继续问道:“那现在呢?”
“他们不光打了我爹,还让我爹赔他们治病的钱,要不然就要把我爹告到衙门去,我到哪里去找那么多钱呀。”
越说越是委屈,袁彩蝶的哭声渐渐也大了起来,陈庆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低声安慰道:“彩蝶别哭,事情肯定会解决的,你先等我一下,我把事情处理完之后,就跟你回去。”
陈庆之还没有忘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这时候书院的徐先生已经坐到了刚刚自己的位置上,正含笑望着自己的方向,陈庆之连忙走了过去,拱手带着歉意道:“真是对不起徐先生,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种事情,回书院一事只能改日再谈,酒菜我已经要好,只能请徐先生自斟自饮了。”
徐元生笑着摆了摆手:“我等读书之人并非迂腐之辈,古道热肠方显英雄本色,刚刚陈小官人的举动老夫全都看在眼里,既然小官人还有事,那老夫也就不耽误你的事了,至于回书院之事,老夫已经应允了。”
陈庆之一听大喜,连忙拱手道:“多谢先生成全,待弟子这几天忙完事情之后,便去书院报到。”
第70章 我还有绝招
告别了书院的徐先生之后,陈庆之与袁彩蝶俩个人便匆匆下了酒楼,眼下也不是多问细节的时候,陈庆之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袁大叔的伤势如何,要知道如果伤口化脓的话,说不定可是要截肢的。
俩个人的速度很快,只是当两个人来到大街上的时候,脚步却陡然停了下来,望着缓缓朝自己走过来的那十几个人,陈庆之的眼睛陡然危险地眯了起来。
“庆之哥,咱们该怎么办?”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位秦爷,袁彩蝶的心立刻慌乱了起来,凭自己的本事最多只能对付两、三个人而已,就算庆之哥更厉害些,也不过三、四个左右,现在一下突然来了十几个人,袁彩蝶哪还有抵抗的心情,拉着陈庆之的衣袖,顿时失去了主意。
“别慌,注意我的话。”陈庆之低声吩咐了一句,然后冲着秦爷微微一笑:“这不是秦爷吗?这么巧?”
“呵呵,是挺巧的。”秦爷冷笑着来到陈庆之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庆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怪不得刚刚听你的名字有些耳熟,敢情你就是最近闻名杭州的那位陈庆之陈小官人呀,真是失敬失敬。”
看他这口气,倒也没有几分敬意的意思,陈庆之随意还了个礼:“既然大家已经认识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要不这样,今天小弟还有事,秦爷若是给个面子,明天午时依旧是这醉仙楼,小弟摆上几桌酒席,算是给秦爷赔个不是。”
陈庆之也算是把姿态放得很低,谁料他说完之后,那秦爷却是冷哼一声:“赔个不是哪里用得着明天,今天就可以。”
说完,手一指陈庆之身边的袁彩蝶身上,淫笑道:“让你这位红颜知己赔我一天,咱们这件事就算一笔勾销,否则的话……”
就在这时,场内异常陡生,陈庆之听到第一句就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不是用钱能够解决的,这回想也不想,趁着对方还在说话的功夫,自己猛然向前冲了一步,接着已经准备多时的右手猛地从下方勾了起来,空气中突然响起‘砰’的一声闷响,眼看着秦爷那五短的身躯便凌空飞了起来,接着‘扑通’的一声,坠到了地上。
“快跑。”陈庆之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拉着袁彩蝶便往身后跑去,一直等待陈庆之命令的袁彩蝶反应倒也是异常的迅速,拔腿便跑。
陈庆之这一拳实在是打得不轻,躺在地上的秦爷好一会才清醒过来,摸着已经麻木的下巴,嘴里发出口含糊不清的声音,疯狂地指着陈庆之逃掉的方向,身后的人立刻明白过来,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此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街道上满是正往家赶的行人,陈庆之跟袁彩蝶前进的路上也是挤满了人,速度自然是没办法提上来。
一边跑,袁彩蝶一边回头,看着渐渐追近的追兵,焦急地喊道:“庆之哥,快想办法呀,他们要追上来了。”
陈庆之回头看了一眼,口中狠狠地哼道:“看来不用绝招是不行了。”
“绝招?”就在袁彩蝶一愣神的功夫,只见陈庆之突然伸手从腰间掏了一把,接着往天空上猛的一扬,大声嚷道:“谁的钱洒了?大家伙快来拣呀。”
话音刚落,两旁原本看热闹的人们立刻就蜂拥而止,一下子就把街道给堵得严严实实的,刚刚强忍着眩晕的秦爷刚刚追上来,看到的却是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人群,等到他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突围出去之后,四周早已经不见陈庆之与袁彩蝶的人群。
“该死的狗男女,老子就不信还能跑了你们不成。”
两个人绕了很远的路才回到了锣鼓巷,刚一进袁家,陈庆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味,身边的袁彩蝶低声道:“这是我爹以前采的草药,也不知道好不好使。”
“是彩蝶回来了吗?咳咳……”
或许是外面的脚步声惊动了屋子里面的袁西川,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问了一句。
“是我,爹,还有庆之哥也来了。”外面的袁彩蝶应了一声,然后拉着陈庆之进到了草屋中。
天色还没有完全地黑下来,屋子里面的光线就已经极其昏暗,好半天的功夫陈庆之才注意到床上躺着的袁西川,当屋子里点起蜡烛之后,自己顿时大惊失色,床上的袁西川哪还有了以前宗师的风范,双眼浑浊、面如金纸,看到陈庆之的时候还想着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却被袁彩蝶给拦了下来。
“爹,庆之哥也不是外人,你还是好好躺着吧。”
“还躺什么躺,咱们这就去药铺,再不寻个郎中看病,恐怕这条命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