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风流 第517节
张横随意地扭过头,火折子是没看到,可是却突然看到一张诡异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鬼呀!”张横的声音都变了调,身体被吓得一蹦老高,正想转身就跑时,那鬼却突然动了,一把就将他拉了回来,口中发出‘嘿嘿’慎人的笑声,接着突然把手中的火折子给吹亮,像是点燃了什么东西似的,接着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到了高处时发出‘砰’的一声。
刚刚实在是被吓到了,张横瘫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直到这时他似乎明白过来什么,看这鬼的动作,这哪里是什么鬼,分明就是一个人。
“你是谁?大半夜的跑到县衙里想做什么?”张横壮着胆子问道。
“呵呵,你问我做什么?我还想问你做什么呢,你大半夜把火油浇到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想纵火烧楼不成?”装鬼的不是别人,正是武小六跟曾林,两个人一前一后,把张横耍得团团转。
张横心里有鬼,一下被武小六点破之后,心里也咯噔一下,嘴上却硬道:“你放屁,老子乃是这县衙里的人,想怎么走动就怎么走动,你别跑,马上县里的衙役就会赶过来的,到时候有你好瞧的。”
“呵呵,肯定会有人来的,只不过是谁可就不是你说的算的了。”
这么寂静的深夜里,鞭炮的爆声自然传出了好远,附近的人似乎全都被惊动了,县衙里的衙役连忙穿好衣服,准备过来打探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这时,县衙外面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接着无数的火把在外面亮起,许多人杂乱地敲着大门。
“开门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可砸了。”
这可是县衙的大门,居然还有人敢砸这里的大门,守门的自然被吓到了,在里面连忙问了一句:“外面是什么人?”
“老子乃是杭州将军古寒,快点开门。”
等在外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庆之找来的古寒,他在外面等着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刻带着人冲了过来。
一听是杭州将军,看门的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把大门拉了开,接着便看到无数手持火把的禁军从外面冲了进来,簇拥着一位全付武装的将军。
“刚刚是哪里有动静?”古寒二话不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看门的连忙一指:“大概是那个方向。”
“快点带我去。”
得了,这门看不看也没什么用了,既然人家让去,那自己就去吧。
看门的领着古寒一行很快便来到了刚刚发出响声的地方,当四周全都被照亮时,只见三个人影匆匆迎了上来,其中一个大声道:“将军,小的抓获放火贼人一名,现将他交你处置。”
“嗯,来人,把人抓起来。”
第688章 若是有来生
县衙里已经变得如此热闹,谢云秋又怎么还能做得住,慌慌张张地来到了前面时,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地上,脸上露着沮丧表情的张横。
“这,这是怎么回事?”对于张横为什么在这里,谢云秋自然是心知肚明,自己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古寒会全付武装地出现在这里,偷偷扫了一眼张横,谢云秋站到了古寒的面前。
“谢大人,你来得正好。”古寒朗声道:“末将刚刚正巡城经过,刚好听到你这县衙里有爆竹声传来,等到末将赶到时,恰好有你县衙内的两个衙役抓到一个纵火贼人,谢大人你看一眼,可曾认得?”
“哦?还有这等事,我来认认。”谢云秋故做不知,等到火光照清张横的脸时,自己故做大惊失色道:“张横,怎么是你?”
跪在地上的张横连忙把头抬起来,哀求道:“姐夫,救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只是路过这里,突然有两个人冲过来把我给按住,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打了一顿,姐夫,我真的好冤枉呀。”
谢云秋惊讶道:“是谁抓的你?人又在哪里?”
谢云秋心里疑惑,这两个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了看左右也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面孔,就连古寒也配合地看了看四周中,沉声道:“刚刚那两个衙役呢?去哪里了?”
不论怎么找,那两个人都像是消失在空气中一样,怎么也喊不出来,谢云秋心里开始产生一丝疑惑,这古寒来得是不是太巧了,那两个人又是谁?为什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掉,难道……他是古寒的人?
可是自己跟古寒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
想来想去,谢云秋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忙笑道:“这件事大概是误会,此人乃本官妻弟,不过是路过这里而已,古将军肯定是误会了,天色已晚,本官就不留古将军了。”
“哦,原来是这样。”古寒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说法,点了点头正想离开的时候,一旁突然有人道:“将军,这里发现了火油。”
“什么?”古寒的目光一下就变得锐利了起来,跟那人来到房前,一股刺鼻的味道顿时窜入了自己的鼻孔中。
“谢大人,你说这是误会,这火油又是怎么讲?”古寒声音开始变得严厉了起来。
“这,这……”谢云秋心里把张横已经骂得狗血淋头,这个杀才,让你来放火,怎么只浇了火油,现在倒好,火没放成,反倒是被人抓了个正着。
谢云秋解释不明白这火油是哪里来的,古寒顺势道:“谢大人,这就对不起了,纵火乃是朝廷大罪,你这妻弟末将要带回去严加拷问,至于这里……对了,请问这间房是干什么的?里面可有人休息?”
把张横带回去,他会不会把自己给交待出来?谢云秋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一边担心着张横,一边说道:“此间房间装的乃是钱塘县历界考生的考卷,里面并无人休息。”
“考卷?”古寒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接着沉声道:“那就是十分重要的地方了,万一我们离开之后再有歹人来放火该如何是好,这样吧,来人……”
不等谢云秋反应过来,古寒已经命令道:“留下一队人马,严密看守这间房间,若是有半点差错,本将拿你们是问。”
“是。”
古寒说完,也不管谢云秋有什么反应,一抱拳道:“谢大人,末将还有公务在身,不能久留,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命人把这里严加保护起来,断然不会让那些宵小得逞,至于这个人……我看还是先交给在下的好。”
“古将军,误会,这真的是误会。”无论谢云秋怎么替张横解释,古寒始终都是摇着头,直到张横都被带出县衙之后,谢云秋的眼前顿时一黑,脑子里面只剩下一个想法,这次真的完蛋了。
妻弟被人抓走了,放考卷的房间也已经被禁军牢牢地看守了起来,如果这时谢云秋还看不出人家这是早有准备的话,他这县令也没有什么做下去的必要了。
“相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听说二郎已经被禁军给抓走了,这是真的吗?”
刚进后院,早已经等待多时的谢氏便迎了上来,抓着死气沉沉的谢云秋焦急地问了起来。
谢云秋长长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一付半死不活地回道:“是真的,这下完了,全都完了。”
“难道,再也没有缓冲的机会了吗?”谢氏不甘地问道。
“难,难,难。”谢云秋一连说了三个难字,接着苦笑道:“都是你,非让我去烧楼,这下好了,人家古寒的人马早就等在外面,现在禁军已经把试卷保护了起来,等到明天只要一对笔字迹……”
后果可想而知,甚至谢云秋都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绝境,那装满考卷的房间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软肋,以前是从来都没有人检查过,如果真的把以前的试卷全都搬出来的话,他们将会发现,那陈庆之哪里只是这一年的试卷被自己调换过,他是整整四年的试卷都被自己换过。
其实自己也不想总是换他的试卷,可是谁让他的文采那么好呢,第一年换过没事之后,自己的胆子就大了起来,本以为陈庆之就算考不中,也只是当自己水平不够,没想到这一次陈庆之非揪着这件事不肯放手。
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