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风流 第661节
洪田金一愣,正想骂回去的时候,酒楼的门帘又被挑了起来,这一回,从外面进来的可就不是一个人了。
只见一个又一个身穿黑衣短衣的大汉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冷峻,一脸不苟颜笑,手里拎着的多是一般长的短棍,进到屋子里之后,全都站到了那陈庆之的身后。
光是看这些人的打扮,洪田金就已经意识到今天怕是惹了不该惹的人,看了看自己那些没用的手下,再看陈庆之身后的这些人,自己哪里还有再战的勇气,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讨好地笑道:“误会,这其实都是一场误会。”
“谁说是一场误会?”陈庆之指了一下月小小,淡淡道:“她是我的女人,她打翻的东西,我全都照价赔偿,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洪田金又不傻,现在陈庆之明显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肯定不会是赔偿这么简单的事而已,摆了摆手刚想说话,谁料躲在一旁的掌柜突然钻了出来,大声提醒道:“洪员外,别忘 了那些客人的酒钱还没给呢。”
这么严肃的场合,陈庆之差一点就被他的话给逗笑了,扭头看了一眼那柜台后的掌柜,忍不住微微笑道:“还有酒钱是吧,那怕是应该挺多,这些桌椅砸坏了得赔钱,客人走了酒钱也得赔,耽误洪员外做生意还得赔,要不这样吧,一千贯,怎么样?”
“啊?”洪田金顿时一愣,眼珠一转,顿时反应过来,这陈庆之莫不是怕了自己?还是说这些人都是他临时雇来撑场子的,根本跟他不是一路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还怕什么。
想到这,洪田金的腰杆忍不住直了起来,冷笑道:“陈公子是不是开玩笑呢?我这五月楼哪天不赚个几千贯,就你这一千贯够干什么的?你要是真想赔礼道歉,最起码也得这个数。”
说完,洪田金伸出三根手指,在陈庆之面前比划了一下。
“三千贯?”陈庆之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怎么,三千贯还多吗?”洪田金满脸不屑的样子盯着陈庆之,回头看了一眼月小小,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淫荡的心思,忍不住勾起嘴巴道:“要不这三千贯我一文都不要,你把这个小娘子留给我如何?”
陈庆之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突然笑了笑,接着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淡淡问道:“三千贯是吧,我给你。”
真的给?
看着陈庆之随意地掏出三张银票,洪田金连忙接在手里,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银票的菜鸟,手一摸便知道这银票肯定是真的,每张上面都是一千贯,果然是三千贯。
真是丧气,看来今天是没办法把这小娘子给搞到手了。
洪田金心里暗了口气,叠好银票便要往口袋里塞。
就在这时,陈庆之突然说话了,脸上露出一丝诡异之色,一伸手从身后人的手中接过一根短棍,慢慢地向洪田金走了过来。
一边走,一边开始活动着自己的关节,口中好笑道:“既然钱都我赔过了,接下来是不是该算算咱们之间剩下的帐了?”
“什么帐?”洪田金一愣,心里顿时感到一丝不妙,看着陈庆之离自己越来越近,没来由地感到一丝紧张。
“什么帐你不清楚吗?我娘子砸你酒楼的钱我赔了,可是你欺负我娘子的帐咱们还没算呢,洪员外是吧,你可小心了。”
话音刚落,陈庆之整个人突然像是变了一种风格似的,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般,手中的短棍一摆,口中短喝道:“打。”
自己便先冲了上去。
陈庆之这边的人早就有了准备,倒是洪田金的人看到员外连钱都收了,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事了,刚刚放松下来,就听到陈庆之一声冷喝,接着那些黑衣人如下山猛虎一般,拎着短棍便冲了上来,不由分手,拎棍就打。
洪田金本来就是马行街附近的泼皮,仗着自己够狠,打拼了十几年才攒下一点本钱,本想着开间酒楼赚点容易钱,谁料刚开几天就被一女人给挑了,现在更加让自己无奈的是,那女人背后的男人更是厉害,一根短棍耍得神出鬼没,不大会的功夫自己身上就挨了十几下。
自己终于忍不住地退后了几步,大声道:“慢,你凭什么说这酒楼是你的,这酒楼是我买的,我有地契的。”
“你有地契?”陈庆之刚要上前,顿时就愣住了,看着那洪田金小心地从怀里拿出一张熟悉的纸时,自己一下就懵住了。
第870章 两只小白兔
五月楼内静得可怕,陈庆之仔细地端详着洪田金手中的地契,心里却是越来越寒。
无论是花纹还是字迹,全都跟自己手里那张一点不差,就连后面的画押和签字也都是一模一样。
“洪员外这份地契在哪里办的?”不知不觉,陈庆之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沙哑。
看到陈庆之这么严肃的表情时,洪田金得意地冷哼道:“当然是在县衙里办的了。”
“经手的,可是那位范玉安范县丞?”
“是又怎么样?”洪田金一愣,随即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奇怪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坏了,陈庆之脑子里一下就浮现出当天发生的事情,怪不得那次那么的顺利,一进门就遇到县丞,一会的功夫就把这文书给搞定。
自己以为是县丞急着回家,现在想想,怕是连那县丞也有可能是假的。
想到这,陈庆之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冲着月小小招呼道:“出大事了,咱们这就去县衙。”
刚刚还打得正欢的月小小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一张脸变得铁青,连忙追了过去,路过那洪田金的时候,不由冲着他冷笑一声,瞄了一眼他手中的地契,冷冷道:“笨蛋,这张地契是假的。”
“假的?”洪田金一顿,看着月小小追随着陈庆之的脚步急匆匆离去,自己忙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契,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假的呢?我可是亲自去办的呀。”
肯定是这两个人骗自己。
洪田金认定陈庆之是在骗自己,不过又一想,还是觉得有些担心,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追了出去,跟在陈庆之的身后向祥符县的县衙跑去。
刚刚正月初五,祥符县衙里一片静悄悄的样子,陈庆之赶到时,只看到两扇关得紧紧的大门,不甘心地下去敲了几声,里面也没有人回应,这时洪田金也赶了过来,看到陈庆之脸上严肃的表情,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连忙翻身下马,恬着脸笑道:“陈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我说一说?”
“说说吧,你这过户的文书是哪天办的?”陈庆之心里今天怕是真的上当了,要是对方真的想骗自己,这时候怕是早就逃出汴梁城了,自己到哪里找他们去,还不如跟他好好聊一聊,大不了再花点钱,把这栋楼买下来。
洪田金见陈庆之没有打架的意思,自己的态度也软化了些,伸手比划了一下:“正月十十九。”
得,比自己还要晚一天。
陈庆之苦笑地摇了摇头,轻叹道:“再问你一声,来这县衙的时候,是不是门口的衙役告诉你去找县丞办这件事?”
“呃?你,你怎么知道?”洪田金像是见鬼一样,惊讶地指着陈庆之。
陈庆之冷笑道:“我知道的比这还多呢,你是不是进到院子之后,就有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卖你楼的那家伙说他就是范县丞,而且还给他使了银子?”
洪田金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完全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陈庆之说的每一句都跟自己经历得一模一样,难道他那天就跟在自己身旁不成?
看他脸上的表情,陈庆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别以为我有空跟在你后面,是咱们俩个全都被人家给骗了,现在也不知道咱们手中的地契到底是真是假,还是找个明白人鉴定一下吧,至于这栋酒楼,还说不定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