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风流 第674节
几个人分开人群,拿着喻成虎的衣裳走掉了,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喻成虎就被冻得哆嗦了起来,连忙回头看了一眼,担心道:“二郎,你没事吧?”
“我不用你管。”刚刚还唯唯诺诺的年轻人一看那些人走了,自己腰杆反倒是硬了起来,也不管喻成虎现在身体有多么冷,扭着身体挣脱了他的手,冷哼道:“亏你也是个堂主,居然连一点赚钱的本事都没有,让你杀个人,你连手都不敢动,我姐嫁给你,受了一辈子的苦,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呸。”
吐了一口之后,那年轻人转身分开人群就往外走。
倒是被骂到的喻成虎一脸的黯然,望着年轻人的背影,悠悠地叹了口气,正想着找个地方烤烤火的时候,人群外突然传来‘哎哟’的一声,分明就是刚刚离去的年轻人。
“二郎?你怎么了?”
喻成虎吓了一跳,连忙快步冲了出去,分开人群,就见自己的舅子倒在地上,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让喻成虎有些意外的是,这个人自己居然认识,分明就是前些日子有人花大价钱要杀的那个陈庆之。
喻成虎的确没有看错,站在年轻人身边的的确就是陈庆之,刚刚里面发生的事情自己看得是一清二楚,原本自己并不想掺和这件事,可是看到喻成虎居然把衣服都送出去顶帐,那小子还不领情的时候,自己真的忍不住了。
到了人群外面,等到那小子走出来的时候,自己立刻伸腿绊了他一跤。
刚刚已经被一顿好打,现在又摔倒在地上,地上的年轻人脾气又能好到哪里去,自己的确不敢忍陈庆之,可是看到喻成虎从后面追了过来,立刻大声喊道:“愣着干什么,给我打他。”
喻成虎顿时纠结了,自己跟陈庆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人家对自己也算挺不错的,腰间的软剑本来都输给人家了,人家又还给自己,哪里还好意思打架,正想圆个场的时候,眼神一下就变得冰冷起来。
只因为陈庆之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刀,而这把刀现在就搁在那年轻人的脖子上面。
就像没看到喻成虎似的,陈庆之手中的刀锋慢慢划过年轻人的脸,口中慢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花忆荣。”
“好名字,他又是你什么人?”陈庆之指的就是站在他身后的喻成虎。
“他是我姐夫。”花忆荣胆子本来就小,被陈庆之这么一吓,更是害怕得不知所措。
“原来只是姐夫,我还以为他是你亲爹呢。”
陈庆之说话没有半点客气,目光终于转到喻成虎的身上,淡淡道:“给我跪下,不然我就杀了他。”
喻成虎一下就愣住了,自己似乎想不明白为何陈庆之要这样对待自己,那天谈完之后,自己对陈庆之的观感一直很不错,他,他为何要这般折辱自己?
看到喻成虎居然半天没动地方,地上的花忆荣顿时着急了起来,破口大骂道:“让你跪下你听不到吗?快点给我跪下。”
跪,还是不跪。
脑子里想到那个因难产死掉的发妻,喻成虎的心就如刀绞一般,罢了,这都是自己欠他们花家的。
眼睛痛苦一闭,喻成虎的双膝一软,便往地上跪了下去,谁料这时,突然一脚从正前方踹了过来,刚好踹到自己的胸口,还没等跪下去,自己就被人踹得一连后退几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喻成虎连忙睁开眼睛,这时却看陈庆之满脸不屑地来到自己面前,‘呸’地吐了一口:“喻成虎,我原行还敬你是条好汉,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孬种,就为了这种垃圾货色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欠他们花家多少?值得你做这么大的牺牲?你值吗?”
听到这,喻成虎哪里还不明白陈庆之的意思,坐在地上的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花忆荣,幽幽叹了口气:“我欠他们花家一条命。”
“对,你就是欠我们花家的命,我姐姐就是被你给害死的,你这辈子都休想……”
“你给我闭嘴。”陈庆之一转身,眼睛一瞪,那花忆荣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就咽了回去。
看到喻成虎的嘴唇都被冻得青紫,陈庆之叹了口气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谈。”
第885章 教会他做人
万花楼。
还没到接客的时间,楼内的姑娘大部分都是刚刚起床,三三两两穿着小衫在楼内走动着,也不在乎大好的春光被别人偷窥去。
楼内的大厅中,老鸨万三娘正在拿着喻成虎刚刚脱下来的那件衣裳打量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不满道:“那小子在这可是花了十多贯钱的,就这么一件破棉衣怎么能值那么多,要是当不够钱,剩下的由你们几个来补。”
那几个拿棉衣回来的打手也是一脸的无奈,其中一个领头的苦笑道:“三娘,那两人实在是没什么钱,浑身上下值钱的也就这件棉衣了,现在汴梁城棉花炒得很贵,应该能当个几十贯的。”
“呸,你说能当几十贯就当几十贯?你给我拿五十贯?也怪姑奶奶眼瞎,居然放了一个穷泼皮进来。”万三娘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嘴上说着让人去当棉衣,手上却把棉衣仔仔细细地裹了起来,小心地收了起来。
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几个人刚想散去,万花楼的大门却突然被人推了开,一看到进来的人,这些打手顿时一愣,自己不是眼花了吧,他们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陈庆之想回到这里,实在是附近没有太好的地方,只能是回到了万花楼,看着呼啦一下围过来的打手,陈庆之眉头一皱,一脸倨傲地问道:“怎么,生意上门,你们万花楼就是这么招呼的吗?”
生意?
光看喻成虎跟花忆荣,这根本就是两个穷鬼,可是看到陈庆之的打扮,这些打手却是不敢轻易造次,小心地赔笑道:“这位公子,不是我们不欢迎,实在是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钱,你看这位没有,他连衣裳都赔给我们万花楼了。”
“他欠你们万花楼多少钱?”陈庆之一指身后的花忆荣。
“不多,十五贯。”打手连忙比划一下。
“才这么点钱。”陈庆之不屑地哼了一声,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在那人面前一晃道:“去,把我大哥的衣裳拿回来。”
五十贯?
打手眼睛一亮,多亏刚刚没有动手,不然的话自己岂不是又得罪了一个金主,连忙笑着接过银票:“公子稍后,我马上就去取衣裳。”
陈庆之随意地一摆手:“剩下的钱也不用找了,给我们张罗一桌上好的席面,再来几坛好酒。”
“得咧,公子稍后,好酒马上就到。”
足足五十贯的钱,打手乐呵呵地往楼上跑去,一个没注意,刚好跟开门的万三娘撞到了一起,差点被撞倒的万三娘忍不住骂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个笨蛋,要是不想做,马上从这里滚出去。”
“三娘你别生气,有人给送钱来了。”那人笑眯眯地把银票拿了出来,万三娘一看上面的数目顿时一愣,奇道:“这是哪来的钱?”
“还不是刚刚那个当衣服的人,也不知在哪找来一个有钱的兄弟,说是把衣服给赎回去,剩下的打算在这里喝顿酒。”
“赎衣裳呀。”万三娘脸上流露出一丝心疼,要知道现在城内的棉花都翻成什么价格了,自己都舍不得花钱买一件,好不容易得到一件,自己正想着找个裁缝给改一改的,谁料这么快就被人赎了回去。
想了想,万三娘摇了摇头道:“这衣裳现在已经是我的了,怎么是他想赎就赎的,你把这钱退给他,在这里吃喝可以,可是这衣裳是万万不能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