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岁月 第1345节
因为这是在出乎自己意料。
退学!?
这才来报到的第二天,退学?
这两个字,对于庄严来说简直是绝对不可想象,也从未想象过。
他差点忍不住要伸手抽面前这个懦夫一个重重的耳光。
牛高马大一年轻人,刚考上特种作战专业系,报到第二天居然说自己要退学?
他顿时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现在的大学生怎么了?
令他感到出离愤怒的不光是陈晟的懦弱和怂逼,而是想起当年那么多战友为了一个上学的名额,付出多少艰辛和汗水,有些人甚至到最后退伍都没有考上或者没有得到一个保送的机会。
而面前这些考上来的天之骄子居然才报到的第二天就随便将这个机会弃之如敝屐?
“陈晟,如果你只是刚才晕倒了刚醒过来说胡话,我可以当没听见,我可警告你,退学不是说说而已,退了就没回头路了。”
陈晟的头有低了下去,喃喃道:“这里太苦了……太苦了。”
“有多苦?”庄严说:“你考这个专业之前,没想过吗?特种作战,你以为是玩游戏专业?”
陈晟说:“我原本也想过……可是完全超出我的意料之外……辈子要叠成豆腐块,我也知道,要令行禁止我也知道,可是平时不到睡觉时间连床都不能躺,出个校门要请假,离开住宿楼要向区队长报告,吃饭要立正等命令才能吃,就连水房里的面巾也要折成长方形四角重叠……这又单调又严格又重复的生活还有三年……三年啊,昨晚我躺在自己床上想了很久很久,这不是一两天啊,这是三年,三年都要我在这种枯燥无味又单调重复而且样样都想强迫症患者一样去做每一件事,我会疯掉的!”
庄严看着陈晟,觉得他又可笑,但是又可悲。
浪漫主义理想派的小年轻永远都是这样,总是幻想某种自己愿意看到的理想,然后当进入实践的时候遇到一点点的挫折就会感到世界崩溃,就会觉得是自己的末日到来。
这种小年轻,热情来的最快,也退却得最快。
“哪个当兵的不是这样?不然你想象中的部队是怎么样的?像你那些小浪漫主义的电影?还是像你看到的那些吹牛逼美化过的文学作品?部队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单调枯燥的地方,每天都是这样,训练休息,再训练,再休息,然后就是集训,比武,演习,当然,如果你运气好,可能被派遣去执行任务,可是大部分时间就是现在这样,不然你以为会是怎样的?”
“我受不了了……我会疯掉的……”陈晟抱住了自己的头。
庄严咬了咬牙,忍住了自己想要踢一脚这个怂逼的念头,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陈晟,你知道当年我的那些战友里有多少人想要一个上学的指标而最后却得不到只能选择留着眼泪离开部队吗?我有个班长,以前连考两年,老是差一点点,最后一年军校补录,才把他补录上了,拿到通知书的时候又哭又笑,跟疯了一样。我还有个战友,以前和我在队里老是竞争,为了留在部队拿个上学的名额,差点手都练废了。”
他指指自己,又道:“你看看我,我当了快五年兵,参加过大大小小四次比武,拿过四个比武第一,立过三次二等功,两次三等功,到最后才得到了这个保送的机会,你居然跟我说你刚报到就想放弃?”
“如果你是我的兵,如果现在还在我的老部队里,我会给你狠狠一耳光,将你打醒,不过现在咱们是同学,咱们都是学员,不是士兵,我没资格去揍你,但是你是成年人,如果退学,后果你自己要承担,一辈子别人都将你这件事当做一个笑料,说你陈晟去军校报到第二天就灰溜溜打报告退学,作为一个老兵,我拦不住你,但是作为一个同学,我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说完了这番话,庄严再也没心情在这里待下去。
他生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揍这小子。
走出门外,站在阳光下。
庄严抬头看了看天空。
阳光刺眼而灿烂。
热辣辣的太阳底下,庄严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酸,想起了不少往事。
难道真的是时代变了,这些比自己小半轮的年轻人思想全变了?
这几年,尤其是进入新世纪,在义务兵改制之后,入伍的年轻人思想越来越活泛,可仿佛又是越来越浮躁。
在“红箭”大队里还算好一些,毕竟能进入这个大队的都是从军区预备队里挑选过来的,多少是经过挑选的。
那时候,老虎岭隔壁营区是军区的警卫部队,那年新兵期,隔壁兄弟部队夜里一连跑了三个兵,就连庄严的分队也被叫上去帮忙,到车站去堵人。
难道真的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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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6章 交给韩豆芽的光荣任务(求月票)
无论庄严怎么想劝陈晟留下,但在这件事上仍旧感到了一种无力。
人最复杂的就是思想。
如果在部队带新兵,还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暂时先把人留住,慢慢得做思想工作。
可是这里是院校,退学是有明文规定可以走程序的,这里不是当兵服役,没那么多的强制。
就像陈晟这种情况,他现在暂时还没经过两个月的新学员军训,还没授予学员军衔,要退学并不困难。
按照规定,只要他提出申请报告,学员队的队长于琛也只能靠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留下,如果做不通,他还是会走。
走带来的后果只是陈晟要面对一些老家朋友或者同学之间的议论,顶多说他吃不了苦。
庄严看不懂这一点。
在他看来,无论是集体荣誉还是个人荣誉,这都是比生命还珍贵的东西。
陈晟怎么能说放弃就能放弃呢?
现在庄严必须要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是不是应该将整个情况告诉队长于琛上尉。
简单这始终有一个最大的顾虑。
如果告诉了于琛,这是等同穿到了学员队领导层上去了。
这万一陈晟仅仅是早上跑五公里晕倒感觉丢脸,受到一点点小挫折小打击就说的一时气话,岂不是把事情推到了墙角,连回转的余地都没了?
他当过太多年的班长,在国外也当过助教,在思考上早已经十分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