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宋朝之帝国崛起 第157节
钱穆一番话说下来,一边的唐恪都颇受感动,但他依然不能说什么,皇帝既然都已经主动召见钱穆了,代表皇帝的内心其实是不想对钱家斩尽杀绝的,他还能说什么呢?
难道现在急迫地说服皇帝表明态度?那只会适得其反。
唐恪却不知,赵桓叫钱穆来有几点原因:一、钱家这个家族其实很特殊,作为后世人就知道了,钱家的确出过真正令人敬佩的人物,这是赵桓这个后世人的心理障碍,他内心是不愿意对钱家动刀子的。二、钱家雄踞东南,经营民心日久,不能只知道上前一顿砍,还需要钱家内部的人来斗一斗,从内部瓦解,朝廷做推手。三、赵桓需要选一个人来做代言人,这个人目前来看,钱穆最合适。
谁说一定是要嫡系的,只要是钱镠的后人,朕就能将他扶持起来。
这几天晾着钱穆,也让他内心倍受了煎熬,现在再给一颗糖吃,该乖乖听话了。
赵桓道:“钱穆,若是朕让你来经营东南,你会怎么来做?”
钱穆微微一怔,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又问了一个他更不懂的问题,他老老实实回答:“启奏陛下,草民以为,两浙路不适合种田,却适合种桑,朝廷应当在两浙路大力推行种桑,为丝绸远销海外做供给,赚回来的钱,远比种田的粮食价值高。而江南东路,则适合以渔业、农业为主,水利发达,每一个县当设置专门的衙门,对百姓的田地做统一管理,可提高产量。”
“至于艺造局,纺织局,皆由朝廷官署充任,利国利民。”
“那两浙路的粮食由从何而来?”
“两浙路位于长江下游,朝廷可大兴漕运,即可提升运力,以便其他货物运输,又可解决两浙路的粮食。”
“若有商人趁机屯粮提价又该如何?”
“此等为祸国殃民之奸商,当杀之!”
“若百姓不愿意种桑又当如何?”
“只要让百姓知道种桑比种田更能改善他们的生活,草民相信,百姓是愿意的,况且,两浙路亦非全部种桑,可十取其八种桑,其二种田。”
赵桓沉思片刻,又道:“你方才跟朕说钱老太爷忠君爱国,朕现在遣你回杭州,带朕口谕,让钱安亲自前来东京谢罪,并全力执行朝廷新政,朕可斩钱喻,降钱家封爵,其余既往不咎。”
钱穆一听,顿时大喜,一边的唐恪也颇有些意外,没想到皇帝居然对钱家开了恩。
但他们却不知赵桓心意,赵桓此举目的有二:一、若是钱安真心拥戴朝廷新政,便是不能错杀了忠良,钱喻跑来东京撒野,自然是有其他势力在背后指使,让钱安来东京谢罪,即维护朝廷威严,又可向南方表明态度,更可在短时间内缓解冬粮。二、若是钱氏有不臣之心,必不会来谢罪,违抗了皇帝的旨意,又不愿意施行新政,那就去死吧!
这样一来,也不算是滥杀无辜了,朕可是给了你们机会的,也给了你钱穆去救钱老太爷的机会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江宁府转运使
南方那帮渣渣,金贼南下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来勤王,现在倒是为了朕的宗庙社稷,要清君侧了?
渣渣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知道自己是渣渣,通常情况下对自己极度自信,自信到飞起来,有朝一日摔下去摔成死狗。
你就说江南东路的广德军,真是见了鬼了,就在长江南边一点点,今年年初竟是各种理由没有到达东京勤王。
还有七年前,被方腊率领一帮农民流寇,打得满地找牙。
就这种军队素质,江南东路的那群脑残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要跟朕对着干的?要不是顾忌到朕的百姓,朕早就横推你们了!
赵桓现在真是迫不及待啊,韩世忠借口东南有海盗,大军挺进杭州府,若是在半路与江宁府干起来了……
那该是多好!
朕就喜欢看见有人不自量力地作死。
枢密院最近的军政改制正好遇到了阻力,朕还愁着该怎么下手裁军呢?你们就把刀子递到朕手里来,真是不杀不长记性啊!
钱穆前脚刚离开,朝廷就对东南颁布了新政,新政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迅速飞到杭州。
对江南路、荆湖路和成都府路以及夔州路等地方减商税的政令也迅速发出,一时间,大宋的南方是风起云涌。
与此同时,督察院和皇城司的人带着钱穆抵达了杭州,督察院和皇城司的人并未立刻展开调查,而是潜伏在了杭州城内。
据消息,江南东路的广德军抽调了一个军的兵力到了杭州城外驻扎,督察院和皇城司的人现在去杭州大概是找死。
江宁府转运使府衙,转运使申屠信接到了朝廷的调令,调派他回京师任兵部侍郎一职。
广德军厢都指挥使李休玄快马加鞭赶到转运使府衙,还未进门就听到他粗犷的声音:“恭喜申屠上官胜任兵部侍郎,从此进入西府中枢。”
申屠信此时正在后院弹琴,这个转运使有一个爱好,喜欢弹琴,并且喜欢找一帮男人来跟他一起弹琴,谈完之后,这伙人不做别的,申屠信只听这群人拍马屁。
如果没有见到申屠信这个人,从名字听起来,还以为是满脸横肉经常喜欢自告奋勇申请亲自操刀杀猪的屠夫,因为杀猪手法牛逼,让人对他颇为有信心。
但若是见到这个人,就不会这样想了。
申屠信的偶像是嵇康,他经常将自己打扮成魏晋风流名士的装扮,邀请一大堆的文人雅士到他府上听琴。
听完之后,谁要是不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要被他府衙的衙兵揪出去当众打死。
听说连屎都要打出来!
打死的缘由就是这厮对艺术欣赏水平太低,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他妈的浪费粮食了。
李休玄刚进去,看见后院到处坐着长衫飘飘的文人雅士,正在仔细聆听申屠信在那里忘我地弹琴,每一个人脸上都荡漾着妙不可言的抽搐,和自我陶醉的享受。
李休玄这个粗人哪里会知道这些,当即就大声嚷嚷:“申屠上官,都要当兵部侍郎了,还谈个鸟的琴!”
申屠信双手陡然一止,琴声立刻戛然而止,周围所有人惊骇睁开眼睛,随即连忙开始称赞。
其中一个人连忙道:“好啊!真是太好了!这琴声是我见过的最动听的琴声,听完我身体里面仿佛有一股暖流在慢慢流动,滋润我的每一寸皮肤,啊……”
“没错,我仿佛看到一个仙子在月光下,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真是妙不可言,申屠上官真乃是琴仙下凡。”
还有一个人忍着要狂吐的冲动:“吾仿佛在申屠上官的琴音中找到了人生真谛,看见了白云东来,驾鹤西去……”
“……”
李休玄道:“沃日他奶奶个腿的!狗皇帝现在要在老子头上动土了,申屠信,说好的一起造反的,你他娘的居然还在这里弹琴!都滚!再不滚老子一刀砍死你们!”
李休玄说完就拔出刀,习惯性一挥刀,那个离他最近的一个年轻人惨叫一声,脖子被割开了,当即倒地捂着脖子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