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南北 第1500节
汉军将士忙不迭的开始救火,北周士卒则终于趁此机会稳住阵型,看到这恶魔一样的战船正在被大火灼烧,他们也发出欢呼声。
汉军水师的旗舰此时从抢滩的蒙冲战船一侧掠过,战船明轮拍打水面,带动着船上的水压器把水顺着管道压上来,又从水管中喷出,给着火的战船甲板带来一阵甘霖。
战船之间相互救火,自然也是新打造的蒙冲战船一大特性。
要不是这战船有很多革新之处需要将士们操练掌握,汾水水师又何至于耽误这么长时间才赶来参加这场战斗?
火被扑灭,汉军将士们自然是松了一口气,火枪手和弓弩手们抓住时机拼命向船下那些妄图冲上来的北周士卒射击。
与此同时,战船的后方放下踏板,早就已经等候多时的汉军将士纷纷顺着踏板冲上浅滩。
在这种适合于冲滩的战船设计时候,工部的造船工匠们就考虑过船只上下的问题,一开始的时候上下船的位置选择的是船头,这样可以第一时间把士卒送上河滩或者海滩。
但是在后来的演习之中证明,这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当面对拥有大量弓弩手甚至火枪手的敌人时候,敌人完全可以集中火力对直接从船上冲下来的士卒进行射击,在一次水师和陆师的联合演习之中,当时担任防守一方的禁卫军就曾经给予水师很大的杀伤,最后迫使水师不得不主动撤退,惹得水师的主帅戚昕差点儿把当时指挥作战的几个家伙全部都撤掉。
水师可还没有丢过这个人。
因此后来战船的上下方式调整为了船后,蒙冲也是有船楼的,船楼位置稍稍向前移动,留出来一块平台正好可以放下踏板,让士卒从上下,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毕竟这些内河作战船只全部和当初设计的五牙大舰一样,采取的是两侧明轮驱动,因此从战船两侧上下自然也就变得不太现实。
不过这也就要求战船必须尽可能地抢滩或者干脆直接坐滩,不然的话士卒下水的地方都是深水区,还上个什么岸。
以蒙冲为代表的这些战船,设计的时候就是往轻便快捷的方向考虑,更何况内河行驶,又不用和海上行驶那样考虑大风大浪会不会对体型过于宽敞的战船造成影响,所以自然可以通过拉宽船身来减少吃水。吃水浅,自然就能够更大可能的冲上滩头。
当然,船上也配备有小木筏,一旦登陆的地方水太深,也可以通过木筏进行转运,但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从船头还是船尾下船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区别,船尾水深,船头的水恐怕也浅不到哪里去。
“南蛮上岸了!”一名北周士卒发现那些从船后绕上来的汉军士卒,刚喊出来一声,火枪就很干脆利落的取走了他的性命。
汉军的旗舰也靠上岸,火炮直接轰击不远处的北周营寨,让营寨之中一直嚣张的一台投石机哑火。后续的战船也逐渐抵达,火炮逐次开火,整个鲁班桥上下以及北周营寨之中黑烟滚滚,也不知道是因为火药爆炸的不充分还是因为大火熊熊燃烧起来的缘故。
汉军士卒上岸,顿时惹得鲁班桥头的北周士卒一阵惊慌失措。
弓弩手纷纷转身,甚至就连仅剩下的两台投石机也调转方向。
“轰!”陆师的一发炮弹落在鲁班桥的南端,几名北周士卒直接被炮弹击飞。
“杀!”陆师将士纷纷开始攀登陡坡。
鲁班桥南端的北周士卒此时都匆匆赶回去支援北端的战事,当然名义上是支援,实际上到底是想要支援还是想要跑路那就不得而知了。带兵守在北侧的常善此时一直在向背后看,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登时心中大叫一声不好,挥舞着刀喊道:
“回去,都给本将回去!”
北周士卒们此时哪里还听他的,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败了”,登时鲁班桥南北,原本尚且还算整齐的军阵乱作一团。
“轰!”又是一发炮弹准确的落入人群之中,血肉横飞。
此时即使是一些狂热的想要杀敌立功的北周士卒都冷静下来,落在身上、脸上的血肉在提醒他们,就算是想要杀敌立功,也绝对不是现在。
又是一声爆炸,紧接着密集的枪声响起,汉军前锋已经冲上了鲁班桥,登时北周士卒们纷纷开始向浅滩上跑去。
“谁敢后退!”常善挥动手中的刀,把几个跑得快的劈翻在地。
他的亲卫们也跟着纷纷挥动刀剑。
北周士卒们这才顿住脚步。
“弟兄们,枪炮无眼,此时冲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要是能够守住鲁班桥,就能够为桥下的弟兄们争取时间,把这个该死的南蛮子撵回去!”常善大吼,“随某杀!”
北周士卒们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枪弹几乎是擦着他们的头皮掠过,炮弹更是是不是的砸入人群之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可是至少眼前这狭窄的鲁班桥,还是能够带给人安全感的。
盾牌同时举起,汉军将士快步向前冲。
“放箭!”常善的声音有些嘶哑,脸更是变得扭曲。
箭矢呼啸,刺在汉军士卒的盾牌上。
“顶上去!”带队的汉军校尉大喊。
鲁班桥头,双方将士对撞,刀剑劈砍,盾牌对碰。
在这高悬的桥头,任何一个不慎就会直接跌落悬崖,考验的更是一个人乃至于一支军队的斗志和作战能力。
“杀!”当先的几名汉军将士在发现盾牌对撞一直难以分出胜负之后,干脆直接把盾牌向着对面一丢,然后双手握住横刀,拼命地劈砍,一时间北周士卒也只有招架之力,不得不后退。
常善眼看着原本冲到鲁班桥中段的北周士卒仓皇退回来,不由得跺了跺脚:“放箭!”
第二零二九章 白沟南北,大战在即
弓弩手们齐齐看向常善,将军疯了?
现在双方将士可都在桥头上混战啊,这个时候放箭,岂不是相当于直接把他们置之死地么?
常善的脸已经变得狰狞可怖:“放箭,都还愣着干什么,不怕死么,快放箭!”
死亡的威胁到底还是战胜了其他的人性和道德。
常善自己抢过来一支弩扣动扳机,剩下的北周弓弩手们也跟着放箭。箭矢呼啸而出,将桥头上厮杀的两军将士全部都覆盖。
“小心!”此时南端刚刚想要冲上去的一名汉军仗主被躲在石头后面开火的汉军火枪手拽住,下一刻一支箭矢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掀动的寒风如刀子一样,让那汉军仗主只觉得三魂六魄都跟着狠狠颤抖一下。
并不是他没有经历过生死,而是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敌人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射箭。
仗主仰躺在山坡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后面的士卒们都顿住不再向上,一个个诧异的交换眼神,不知道鲁班桥上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