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颂 第1029节
而是她心里清楚,向府的人能不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关键不在向府,而是在寇府。
所以她必须守好寇府内的一切,确保寇府万无一失。
如此,向府才能在寇府的庇护下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
向嫣此前跟曹皇后说,向府的人如今拿着俸禄过日子,安安稳稳的,没人惦记,其实并不准确。
事实上向府的那座价值数百万贯的宅子,就足以让许多人眼红。
之所以没有人谋划向府的宅子,除了向敏中的余荫外,更多的是寇府在背后震慑着。
能惦记上向府宅子的,九成九都是有权有势的。
他们家中的钱财恐怕不少,宅院也不少。
为了一套宅子,跟寇季祖孙死磕,划不来。
所以才没人谋划向府的宅子。
须知。
当年薛居正故去以后,他的大宅子就被人惦记上了。
他的儿子薛惟吉患病在身的时候,一大帮子人就对薛府下手了。
其中位置最高、权力最大的,就是张齐贤和向敏中两个参知政事。
由此可见。
若是没有寇季祖孙震慑,向府的大宅子恐怕早就被人给强占了。
就这,向府的人还帮着外人谋划寇府。
脑子一个个被驴踢了。
还是向敏中明智,早知道子孙后辈都不成器,所以想尽办法将孙女塞给了寇季,临死之前赖在寇府不走,看着寇季在朝堂上坐稳以后,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寇府别院内。
向嫣吩咐仆人和丫鬟们准备好了东西以后,遣散了那些签着短契的丫鬟、仆人,带着那些签了长契的丫鬟和仆人,一起赶往了兴庆府。
曹皇后回到皇宫里以后,陪着王曾,跟满朝文武斗嘴斗了三日,也没有一个结果。
最后曹皇后发怒,扔下了满朝文武,摆出了鸾驾,率先赶往了兴庆府。
满朝文武见此,也只能带上一些家丁仆人,满怀愤怒的赶往了兴庆府。
赵祯不在,曹皇后也跑了。
王曾又做不了主,他们找王曾嚷嚷也没用。
赵祯的旨意他们若是不遵从,赵祯秋后算账的时候,有他们好受的。
向嫣、曹皇后、满朝文武赶到兴庆府的时候,已经到了腊月十八。
向嫣和曹皇后马上要见到丈夫了,自然是心情喜悦。
满朝文武则是一肚子的怨气,准备见到了赵祯和寇季以后,好好的发泄一番。
只不过,进了兴庆府的地界以后。
一个个从愤怒的斗鸡,变成了乖巧的鹌鹑。
之所以会如此,那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拱卫在兴庆府外的百万军民。
拱卫在兴庆府外的将士们,一个个刚得到了赵祯的厚赐,几乎参与到分地当中的将士,都分到了地。
其中最少的都有一百亩。
他们拿了赵祯的厚赐,即便是没有仗打,训练也格外卖力。
只要天色一亮,兴庆府外就会传出一片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满朝文武,瞧着那如同群虎咆哮一般的喊杀声,谁还有胆子敢说出半句怨言。
瞧将士们那架势,只要赵祯一声令下,百万军民就会奋勇杀出,再强大的敌人也能撕的粉碎,更何况是一群养尊处优的文武官员。
一行人谨言慎行的到了兴庆府城门口以后。
寇季早已率领着将领们到了兴庆府门口。
寇季之所以率领着将领们到门口,可不是为了迎接满朝文武的,而是为了迎接皇后的。
皇后是君,寇季等人是臣。
君至,臣自然得亲迎。
至于满朝文武,他们还没那个资格。
他们乖乖的等着到已经更名为兴庆宫的西夏王宫里去参见赵祯就可以了。
曹皇后坐着的鸾驾一到。
寇季带着将领们齐齐施礼。
“臣等恭迎皇后……”
“不必多礼……”
寇季等人起身。
寇季再次开口,“官家口谕,吩咐娘娘您先到后宫安寝。”
曹皇后施礼道:“臣妾遵旨……”
寇季看向了满朝文武,不咸不淡的道:“官家口谕,着尔等到兴庆宫正殿见驾。”
满朝文武规规矩矩的施礼。
“喏……”
寇季眼看着曹皇后的车架入了兴庆府,眼看着满朝文武的车架进了兴庆府,一直到挂着寇府旗帜的马车出现以后,他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快速的冲了上去。
第0698章 昭勋崇德阁
寇季刚冲到了马车前,马车的帘子就被掀开了,向嫣从中探出了脑袋,就看到了寇季。
“相公……”
向嫣心头一喜,低声呼唤了一声。
“嫣儿……”
寇季脸上也浮现出了灿烂的笑意。
向嫣掀开了马车帘子的一角,急忙道:“相公快上来,外面冷。”
寇季点点头,等马车停稳以后,迈步上了马车。
进入到了马车的车厢内,寇季感受到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马车内只有两个人,一个向嫣,一个寇天赐。
伺候的仆人丫鬟一个也没有。
寇天赐躺在一张小小的摇床上酣睡,床边摆着几个暖壶。
向嫣坐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寇季入了马车,还想抱着向嫣温存一下,但看到了寇天赐在熟睡,只能暂熄了心思,陪坐在向嫣一旁。
向嫣瞧了瞧摇床里熟睡的寇天赐,又看了看寇季,低声笑道:“许久没见儿子,想儿子了吧?”
寇季陪着向嫣看着摇床里的寇天赐,略微感慨道:“我离京才半年,他就长这么大了?”
向嫣失笑道:“你整日里在外奔波,又没有陪在他身边,自然觉得他长得快。妾身整日里陪着他,倒是没这种感觉。”
顿了顿,向嫣请功似的对寇季道:“咱儿子会叫爹了……”
向嫣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寇季就想到了寇天赐占自己便宜的场面,略微有些脸黑。
“一岁多大的孩子,会叫爹了有什么可稀奇的?”
寇季一脸不在乎的道。
向嫣低声笑道:“他最先学会的是‘父皇’二字。”
寇季一听这话,脸更黑了。
“人还没长大,就这么势利了……这儿子不能要了,我们再生一个……”
向嫣哭笑不得的道:“瞎说,祖父别提多心疼他了,几乎每个数日,就派人送一封信回京,问一问他的近况。倒是你,出门在外大半年了,也没给家里写过几封信。”
面对向嫣的指责,寇季脸皮有些发红,但他嘴上却格外的强硬,“祖父能跟我比?祖父如今闲人一个,一天写八百封信都行,我可不同,我日理万机,忙的不可开交。
桩桩件件都是关乎国朝安危的大事。”
向嫣瞥了寇季一眼,“妾身知道你寇某人功劳大,官位高,责任重。所以妾身平日里也不敢给你添麻烦。”
寇季脸皮颇厚的嘿嘿一笑。
夫妻二人坐在一起,又说了一会儿话。
大多时候是向嫣在说,寇季在听。
大多说的都是寇天赐在汴京城里干出的一些趣事。
寇季没有提自己遇刺的事情,向嫣也没提自己在汴京城里受威胁的事情。
不是夫妻二人不关心此事。
寇季遇刺,给汴京城传过信。
向嫣被威胁,也给寇季传过信。
彼此的遭遇,彼此都心知肚明。
一些话要留着到了晚上,在卧房里说。
一家三口乘着马车到了兴庆府内,沿着主道一路到了兴庆宫前,就看到了寇准半眯着眼,昏昏欲睡的站在兴庆宫门口。
一些过往的官员、皇亲国戚,见到了寇准以后,纷纷拱手施礼。
寇准就像是没看到他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