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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颂 第1083节

  往后一段日子,寇季、赵祯二人都在等各地奏报上来的消息。

  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兵马摸底情况,送到汴京城。

  诚如寇季所料。

  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一个比一个烂。

  因为时间短,所以年前呈报上来的摸底情况,大部分都是汴京城附近的兵马。

  汴京城附近的兵马中。

  除了天武、捧日两军外。

  其他各地兵马的合格人数,基本上都在四成一下。

  更有甚者,不足一成。

  赵祯被气的暴跳如雷,为此没少迁怒于人。

  宫内的人,朝堂上的官员,在此期间都不敢大声说话。

  只不过,这一切跟寇季无关。

  因为寇季多日未曾上朝。

  因为年关将近的时候,寇礼带着他的那些莺莺燕燕们回京了。

  出于礼节。

  寇季在得知了寇礼回京的具体时间以后,一大早就带着人在汴河的渡口等候,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之所以脸色不太好看,不是因为他生病了,而是因为寇礼又又又惹事了。

  寇季觉得,寇礼这个便宜爹,绝对是个天生坑人的料,无师自通的那种。

  寇礼也没干什么大事,只是回京的时候,带的行李多了一些。

  行李也没多少,就五十多条大船,三百多条小船。

  船上也没太多值钱的东西。

  就是塞满了香料、珠宝玉石、海上奇珍之类的东西。

  顺便用筏子拖了一头已经肢解的鲸。

  由于寇礼身份的缘故,带的东西太多的缘故,各地转运衙门,不得不派人护送。

  然后他的队伍就变得更庞大了。

  庞大到出现在河上的时候,一眼望不到头。

  寇准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脸黑了一天,给寇季认了个错,跑到了文昌学馆内,再也没出来。

  对的,寇准给寇季认错了。

  平生第一次,拉下脸,给寇季认错。

  原因无他。

  他原想着帮自己孙子一把的,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坑孙子。

  顺带还坑了一把自己。

  好家伙,我老人家当圣贤还没多久呢。

  你就带着一大批的金银珠宝、奇珍香料回京。

  天下人还不将我寇准当成那种表面装圣贤,背地里仗着权势大肆敛财的两面人?

  若不是寇准顾及寇季颜面,一定会扛着刀,一刀宰了寇礼,来一个大义灭亲。

  寇季一家三口,带着仆人,在汴河的渡口站了没多久。

  一行船队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然后,一眼望不到头。

  庞大的船队自然引起了汴京城所有人的注意力。

  等船队临近,百姓们看到船队上那露天摆放的香料,以及那一头被肢解的鲸以后,彻底轰动了。

  他们快速的将消息散播了出去,整个汴京城都轰动了。

  然后,渡口两岸,人山人海,比赵祯出行还要夸张。

  吕夷简、王曾,以及刚刚回京的张知白三人,听到了风声以后,都赶了过来。

  夸张吗?

  一点都不夸张!

  光是那头被肢解的鲸,就足以吸引他们三人的眼球。

  还不算那海量的财富。

  吕夷简、王曾、张知白三人到了以后,自然而然的凑到了寇季边上。

  望着那一望无际的船队,吕夷简有些泛酸的道:“老夫常常听闻,寇枢密敛财有道,没想到你爹敛财手段更高。

  你爹到雷州没几年吧?”

  不等寇季开口。

  吕夷简就继续说道:“短短几年,就敛到了别人几辈子,甚至几十辈子也敛不到的财,你爹可真是厉害。”

  吕夷简说这句话的时候,就不泛酸了,言语中还带着一丝讥讽,似乎等着看寇季笑话。

  寇季听到这话,脸很黑。

  王曾在一旁咬牙道:“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

  寇季嘴角抽搐了一下。

  张知白倒是说了几句公道话,“雷州是何情形,你们心里都清楚。地广人稀,百姓们过的苦不堪言,怎么可能有如此海量的财富让寇礼搜刮。

  雷州临海,老夫若是猜测的不错的话,寇礼这些钱财,八成是做生意得来的。”

  王曾瞥了张知白一眼,觉得张知白有点不上道。

  多好的打土豪的机会,不趁机敲一笔充入国库,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吕夷简在一旁撇撇嘴道:“什么生意这么赚?短短几年就敛到了如此多的钱财。回头老夫要好好请教请教寇礼,若是真的赚,老夫就辞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位置,去雷州从商。”

  吕夷简说的很随意,王曾、张知白、寇季三人也没有当真。

  吕夷简就是借机在奚落寇季而已。

  他要是真的为了钱财,放弃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职位,那除非脑袋被驴过。

  很显然,他脑袋并没有被驴踢过。

  吕夷简见没人接自己的话茬,就冲张知白撇撇嘴,道:“用晦兄,你想收寇天赐当弟子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经此一事,全大宋都知道寇府是大宋第一富。

  你向来清贫,如何给大宋第一富家里的公子当先生?”

  言外之意。

  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以后,寇府人贪财,并且贪了许多财的名声,恐怕就要传遍天下。

  张知白向来清正。

  他若是给寇府的长子嫡孙做先生,恐怕跟着污了清名。

  张知白听懂了吕夷简话里的意思,但没有露出什么担忧的神色,反而笑道:“弟子是我自己挑的,我又岂能出尔反尔。他家中如何,跟我无关。我只需要教授他学问,教授他堂堂正正的做人即可。”

  吕夷简略微有些意外的看向了张知白。

  但凡是文人,特别是已经身居中枢的文人,没有几个是不爱惜名声的。

  即便是丁谓、林特之流的奸佞,偶尔也会爱惜一下自己的羽毛。

  张知白居然在寇府即将背上恶名的时候,仍然愿意跟寇府扯上关系,吕夷简自然觉得意外。

  张知白似乎看出了吕夷简的心思,对吕夷简笑着道:“有些事,自己问心无愧就足够了,不需要刻意的做给谁看。”

  言外之意。

  我清正,是因为我恪守本心,并不是为了追求什么虚名,刻意而为。

  吕夷简闻言,微微有些动容。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第一艘大船已经到了渡口。

  大船很大,上面有两层花楼。

  人站在大船边上,显得有些渺小。

  所以大船在靠岸的时候,引起了旁边的百姓惊呼。

  毕竟,隔着老远看大船,只是一个小点。

  大船临近以后,他们才看清楚了大船有多大。

  大船停下以后。

  寇礼率先下了船。

  几年不见。

  寇礼看着成熟稳重了不少,并没有变老,倒是富态了不少,腹部鼓起来了,看着像是个土财主。

  寇季在寇礼下船以后,带着妻儿迎上前。

  就在寇季准备带着妻儿施礼的时候。

  寇礼居然有率先施礼的趋势。

  寇季从寇礼的神态中看到了畏惧。

  对,畏惧。

  “爹……”

  寇季一声轻呼,唤醒了准备施礼的寇礼。

  寇礼听到寇季的呼喊声,身躯略微一震,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忙停下了自己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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