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第一卧底 第2840节
“赶紧给我过来!”这时的郭宝玉一把抓住了郭侃,然后挥手打掉了他的头盔。七手八脚的将他孙子的铠甲卸下来。
就见郭宝玉抓住郭侃的领子,向他大声吼道:“这场仗被我们打成这样,我和你爹绝不能活着……只有我们死了,大汗才会对你网开一面!”
“不会的,铁木真大汗从来都是宽厚仁慈……”这时的郭侃还瞪着眼睛想要辩解,却被郭宝玉一声断喝,打断了他的话。
“放屁!宽厚仁慈那是对蒙古人!”郭宝玉劈面一巴掌,狠狠扇在了郭侃的脸上。
趁着这个孙子被打的七荤八素的时候,郭宝玉一把将他按在地上,然后就将郭侃往掏空的马肚子里塞。
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量才刚刚长开,体型还有些瘦弱,而郭宝玉的大宛宝马却是身高体壮。在战马胸腹里所的有内脏被掏空之后,放下一个人确实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郭宝玉捡起了地上几只断箭,一边把剖开的马腹重新用箭别在一起,一边向着浑身鲜血淋漓,还在马肚子里挣扎的郭侃大声说道:
“只有我们战死了,铁木真在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才不会想起战场上死掉的那些蒙古人,而是会想到你为大汗捐躯的父亲和祖父!”
“以后面对铁木真的时候,你一定要把他当成亲生父亲那样对待。把对我们的情分全都倾注在铁木真的身上……到时候大汗一定会格外亲厚的对你。”
“这样你才能活下来,才能成长成领兵大将,才能为我和你爹报仇!”
说着就见郭宝玉用箭杆儿在马腹上刺了几个洞,用绳子穿过这些洞孔,把两个羊皮袋一左一右拴在了马肚子上。
随即郭宝玉站起身,回过头用力甩了在旁边的郭德海一巴掌,向他大声怒吼道:“赶紧找根绳子来,带几匹马,把你儿子和这匹死马拽到江里去!”
“只要他顺江漂到下游无人处,再抱着羊皮袋游到岸边,他就能活!”
这时的郭德海听见了郭宝玉的话,随即猛然醒悟,他立刻让亲兵拿绳子来拉扯这匹战马。
就在这匹倒在地上的死马被徐徐牵动之际,郭宝玉跪在地上,看着马腹里露出了半张脸,正在泪流满面的孙子。他咬着牙把手中的短刀一把塞进了郭侃的手里。
第2785章:家在铁血汉江南,长啸惊破、星辰云端
“记住我们两个的下场!永远别忘了!”
只见郭宝玉用手摸了摸郭侃的脸,老泪纵横地说道:“你心里要明白,即使是你把大汗当成我来孝顺,孛儿只斤家族也永远只会把咱们当成圈养的犬马而已!”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这匹死马已经被拖拽着,在满地的滑腻血水中向汉江中滑去。
等死马沉到江水里之后,随即就被羊皮袋的浮力拉扯得肚皮朝上,汇入了满江流淌的火焰和尸体中。
郭宝玉清楚的看到,马腹上的那条裂缝始终都浮在江面上,他孙子的手也握着那把鲜血淋漓的短刀,慢慢的缩了回去……这时的郭宝玉终于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声!
这时他随即听到了儿子郭德海大声嚎哭的声音。同时在江面那匹渐渐远去的死马身上,似乎也传来了他孙子郭侃的哭泣。
这些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淹没在一片洪流般的枪炮弹雨声中!
……
片刻之后,江南大营的阵地已经被压缩的越来越小。他们的人数从五六千到两三千,最后在弹雨交织而成的狂流中,只剩下了寥寥数百人。
为了避免误伤江上的船只,包围圈外面的通州军部队特意用射程百米左右的霰弹枪,清剿射杀着最后的敌军。
就在这一刻,江中的小船上,飓风营步枪射击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就见中校宋杰从船中站起来,然后他抬腿一跨,坐在了前方一米多高的门板上。
此时在他的面前,江面上飘满的敌军的尸体,几乎看不到一块空白的水面,汉江流水尽皆赤红!
曾经如山如海的蒙军就剩下了百余人,他们已经身陷弹雨中,顷刻间就要没命。就在这流满了敌血的汉江中流,宋杰的脸上露出了冷冷的笑意。
只见他拔刀在手,“铮”的一声,用刀身敲击了一下步枪上的三棱刺刀。
在这尸山血海中,在火焰升腾的黑色天穹下。就见宋杰目光如剑,面若寒冰的开口唱道:
“家在铁血汉江南,日日仰望白云端。滚滚长流英雄血,胆气如虹向天边。”
“常思家国怒按剑,鞑虏万千总相缠。长啸惊破星辰海……我是西北第一山!”
……
宋杰的声音古朴苍凉,宛若松涛万顷,鹤鸣九霄。在他的歌声中,一身鲜血的郭宝玉摇晃着栽到在地。
他窝着脖子佝偻着身体,倒在了满地的血泊和尸体中!
郭德海纵若癫狂,手里举着马刀冲向了通州军阵地。却在发出一声狂吼的刹那间,被霰弹枪轰得全身都是洞眼,像一截木头一样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片刻后,汉江沿岸一片寂静!
蒙军江南大营全军覆没于这片血火战场之上。主帅郭宝玉、前锋大将郭德海战死,八万蒙军一扫而空!
……
就在此时,拖雷麾下已经带着蒙军冲到了樊城城下。
眼看着天色已经黑透了,可是他们却发现一片火把照耀下的城墙上,并没有一发通州军枪弹射下来!
当他们打开城门之后,蒙军斥候随即纵马向着樊城里面奔去。
拖雷目送着自己的斥候进城,许久之后他只听到长街上传来自己人的马蹄声,却并没听到一声枪响。
整个樊城空空如也,姜元帅毫不犹豫地把它让给了蒙军。
此刻的拖雷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空荡荡的樊城一样,有种触不到底的忐忑之感。
如今这座让他付出了几万人伤亡的樊城,终于落到了他的手里,可敌军却是主动撤退,故意让给他的!
这究竟是凶是吉,这场战斗接下来还怎么打?这时的拖雷心里百味杂陈。他的平生第一次,对作战产生了深深的畏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