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第一卧底 第3210节
此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自己脑子里记着的,所有有份儿在库银里分赃的官员,全特么招认出来!当照宇凡看见这位李大人疼得一身冷汗,全无理智地疯狂大喊的样子,不由得鄙夷的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
才两皮鞭而已,就把他给吓成这个熊样!我还没开始正式用刑呢……真是好个孬种!……照宇凡随即让人把笔墨纸砚准备好,又把皮鞭递给卫兵,自己坐在了桌案后面。
他在砚台里把毛笔蘸饱了墨汁,提笔在手,笑着对卫兵说道:“待会儿他开始招认的时候,只要他说话声一停,就给我拿鞭子往他身上招呼!”
“好嘞!”
这时的卫兵笑着把皮鞭鞭梢甩进了水桶里,在桶中的一片清水中,皮鞭上的一缕鲜血立刻晕散开来。
在这之后,这位李大人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从他这一任官员说起。
谁组织贪墨,用什么样的理由从库房里提出银子,又是谁参与分钱的。
这家伙“突突突”一通交代,简直比乌兹冲锋枪喷出子弹的速度还快!他反复搜索枯肠,把所有涉案官员全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然后又接二连三的说起了上任、上上任那些官员们贪墨库房银两、参与分赃的事。
这里边有些事是他亲眼所见,更多的则是他听到的官场风闻。
这时候,这个姓李的一边用恐惧的眼神盯着水桶里的鞭子,一边飞快的往外交代案情,简直就像着魔一样停不下来了!此刻他的腿上,失禁后的一片温热已经开始渐渐冰凉。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挨打了,不然就要疼死了!……没过多久,常平司李大人的口供就传到了隔街赵郡守那里。
这时的赵金锭看着供状上面,一大排事件发生的日期、参与的官员、还有贪墨银两的数目。
下面还有李大人签字画押和鲜红如血的指印,他随即就冷笑了一声。
这位郡守大人抖动着手中的供词,向在场的官员们笑着说道:“看见没?
还得说咱们李大人,是个识时务的俊杰!”
这时,赵金锭对面的这些官员,一个个已经吓得脸色煞白,他们现在心中已是万念俱灰!这帮人当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而赵金锭大人手里边的供状又意味着什么。
如今这位赵郡守有这份供词在手,夔州路官场上三分之二的官员,只怕都难以幸免!就见赵金锭对着手中的供状念道:“安抚司安抚使由夔州知州李明华兼任。
提举常平司提举判官吴竟安……”“提点刑狱司提点刑狱公事魏明伦,提刑副使蒋载刊,转运司转运使、围运使、转运判官……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提审!”
郡守大人一声令下,几十名士兵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
此刻这些官员们,在赵郡守念到他们的姓名时,全都被吓得魂不附体!原本在他们官员这个阶层,所谓的贪墨钱财根本不算什么事。
只要在你应得的职权范围内,而且你平时在师长、靠山、同僚中人缘还不错,那这点事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罪行。
几乎所有因为贪渎罪被人告发、受到惩罚的,其实全都是因为他们捞过了界,或者是做人没做明白而已。
所以从他们当官的那天起,一直到现在,这些官儿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这点儿事被人丢官罢免,还要审讯问罪!此时这些人心里清清楚楚,那个常平司李大人,已经把他知道的所有姓名全都招认了出来!夔州郡官场,这桩延绵数十年、波及到整个官场的贪墨大案,今天终于被人彻底来了个大揭盖儿!
第3139章:群氓哓哓待郡守、今朝大胜、奏凯而还
就见这时的赵金锭郡守,笑着看了看那些被人成排连片抓出队伍的官员。
他向自己的卫兵笑着说道:“把他们的乌纱给我打掉,官服扒下来,用绳子给我捆了,绕行到郡守府正门那条路上去……咱们回府!”
“是!”
赵郡守一声令下,就见这些士兵一边笑着答应,一边上去一顿巴掌,打得满地乌纱帽乱滚。
他们噼里啪啦的解开金带,扒掉朝服。
把这群刚才还玉带金围、绯衣紫袍的官员,弄得跟一帮犯人别无二致!只见他们现在光头没戴着帽子,脑袋上露着光秃秃的发髻,身上除了官靴裤子以外,都只穿着官服里的丝绸内衣。
这帮家伙有的发髻已经被打散了,头发狼狈不堪地垂落下来。
他们的双手用一根麻绳从头到尾绑上之后,然后再穿成一串,这下这帮官员身上可是一丁点官威都没有了。
接近四百名官员,就这样像幼儿园的小朋友逛大街一样,用绳子捆成了四大排,被士兵用步枪推搡着走出了常平仓大门。
此时的赵金锭郡守起来整束袍带,面带笑意的就要出门……然后他一抬头,就看到刚刚回来的欧阳铭洲和秦九娘两个人,正好赶到了这里。
“你来的正好!”
就见赵郡守立刻摆了摆手,把欧阳铭洲叫到了自己面前。
“照宇凡手里现在正好有事,眼前这一块,还剩一百多官员。”
赵郡守拉过欧阳铭洲,用手指了指院落中,像一群被暴雨淋透了的鹌鹑一般,簌簌而抖的夔州官员们说道:“咱们的人还在库房里清查,再有案子的话,这里边涉及到谁,你就把谁给我送到郡守府里去提审……”“没问题!”
欧阳铭洲一看一排排的官员,正狼狈不堪的被人拉出去,他就把事情的经过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就见欧阳铭洲笑着说道:“这些人就交给我了,再有案子出现,我接着把人往郡守您那边送。”
“待会儿,我就给你把剩余的官员拉个单子。
到时您审问这四百多人的时候,着重问问剩下的一百多官员里,有没有贪墨之辈……”“就是这个意思!”
赵金锭闻言一拍大腿,用欣赏的神色深深看了欧阳铭洲一眼!赵金锭心中暗自想道:这家伙的脑筋,反应可真快!他过来之后才看了一眼,就知道我是要他们相互攀扯揭发,把整个夔州郡官场里的贪官污吏全部一扫而空。
现在查点仓库这类的事,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反而是那些已经抓起来的官员,他们的口供还要快速地拿出来,在夔州郡官场上打击的目标,也要继续扩大范围!……等到赵金锭乐颠颠儿的顺着门口出去,欧阳铭洲也笑着坐了下来。
他一边用讥诮的眼神看了一眼院落中剩下的官员,一边向卫兵说道:“来人!给我娘子搬把椅子。”
当秦九娘在欧阳铭洲身边坐下之际,姑娘的心里就像是擂响的军鼓一般,不断的“扑通扑通”直跳!刚才她眼看着四百多位夔州郡官员,狼狈不堪的被人押解出去。
这些官儿一个个脸上煞白铁青,就像死了爹娘那么难看!再看剩下的这百十来位官员,也都吓得像是寒风中的小鸡崽子似的直哆嗦。
当秦九娘的目光再次移到自己郎君的身上时,就见他气定神闲,俊朗的面庞上微微带着笑意。
似乎是胸有成竹,又像是胸中藏有百万雄兵!这时的秦九娘心中七颠八倒地想道:原来我家郎君,竟是此等奢遮的人物!只怪奴家平时见识粗陋浅薄,直到今日才知道,天下竟有如此大好男儿!……此刻欧阳铭洲这个常平仓院子里虽然风平浪静,但是外面的长街上却已经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