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第一卧底 第3409节
至此,朝堂中的反对势力几乎被彻底清空,民间学界的反应也慢慢转变了风向。
儒学这个成就了中华千载文明,也在三百年治乱循环中起到了关键作用的庞然大物,终于开始自我审视,重新定位自己。
在沈墨的努力下,他们慢慢由缠住民族车轮的蔓草,变成了推动民族进步的力量!……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又是一年半过去了。
此时距离沈墨主政大宋,已经是整整三年。
战争的形势越发紧迫,如今在临安日报上,每天都刊登着关于战争形势的新消息。
大家不用怀疑,铁木真的动作怎么会这么慢。
那是因为他正在汇聚自己的全部实力,准备发起一场惊天决战!在铁木真的兵锋所到之处,即便是由行动如风的蒙古部队,从西方返回蒙古大漠也需要一整年时间。
如今的铁木真正在疯狂的汇聚资源,准备辎重,将他征服范围内的所有工匠都汇集起来,全力打造军事设备。
他手上的所有蒙军部队和人数超过百万的仆从军,也像百川集海一般长途跋涉着,向大军征战的出发地“大斡尔朵”前进。
……华夏三年,公元1237年,这是一个让人难忘的夏天,大家都知道到了今年深秋之时草高马肥,天气凉爽,宋蒙大战必将爆发。
即将到来的战争使得大宋百姓中,有的人踌躇满志,有的则是心忧不已。
如今在沈墨的治下,不管是工业还是农业,军工还是军事,全都在极力向着战争倾斜。
岁在丁酉、雄鸡一唱、天下白!……当然在大宋的很多地方,并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人们仍在一如既往的生活着,其中临安大学就是如此。
沈墨深知这些学生代表的是华夏的未来,由此他亲自下令,除了国家必要的征调之外,对于所有大学生想要投笔从戎,进入军队上前线征战的请求,一律予以婉拒。
一时间,那些热血激昂的学生立刻就是哀鸿遍野……按照沈墨所说,以元首为首的大宋军人还没有死绝之前,绝不允许这些国家的宝贵财富死在战场上。
所以这些学生们有气儿也发不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暗自运气,鼓鼓得跟个蛤蟆似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学生都是如此,今天就有这样一帮人神情诡异地窃窃私语着,朝骑射苑方向走去。
在临安大学刚刚设立的时候,按照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的要求,儒学院里也增设了相应的设施。
当然在这个时代,战车早就被淘汰了,所以驾驭马车的“御”术就和“射”术一起,合称为“骑射”也成了儒学院的一门学科。
当然骑马射箭只是选修课,并不计入成绩。
所以这个骑射苑从设立那天,就很少看见学生在这里骑射。
反倒因为此地绿草如茵,宽敞安静,被很多学生当成了安静读书和锻炼的所在,起到了公园的作用。
今天的几个学生就是如此,他们到了这里之后,发现遮挡风雨的长廊那边有一伙人正摆了桌子,吃酒聊天,于是他们就占据了长廊另一头。
之后他们窃窃私语了一阵子之后,看样子是产生了争论,慢慢地声音也开始大了起来。
这时他们谈话的内容,也开始越来越清楚……原来这帮家伙,是要合伙干掉一个教授!这里边所说的“干掉”,当然不是把教授浸猪笼沉湖或是火焚祭天,他们商量的是让这位教授就此滚出校园。
此时坐在长廊另一头正在吃酒的几个人,听到学生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也把事情弄明白了八九分。
原来在儒学院新来了一位姓古的教授,他在授课的时候,对于道德经中的一句“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做出的解释,引起了一些儒生的极大不满。
按照千年以来,儒学界中对这句“反者道之动”的解释,这其实是道德经中“有无相生”之意,也就是说有了反对者这个对立面,才有了“道”这样的东西。
可是这位古教授却在讲课时说,“反者道之动”的意思应该是:有时候反对的力量,反而是推动正道前进的动力……这一下就把学生中比较古板的那类儒生,全都给惹毛了!于是他们今天就来这里商量,如何把这位古教授撵出校园。
按照他们临安大学约定俗成的规矩,如果学生在教授授课之时提出质疑,证明这位教授在传授知识时产生了多处错漏,校方就会对这位教授提出警告。
当然这种错漏,必须是明显而且不容置疑的。
在发生了这种事之后,差不多所有的教授都不会厚颜在学校中继续任教,一般都是自行辞职了事。
话说临安大学在建校三年的历史中,这样被干掉的各学科教授,差不多都超过一百人了。
实际上这种情况,是当时办校的沈墨一力怂恿纵容的结果。
这就造成了来此任教的教授,几乎没有靠着溜须拍马或者是贿赂上官进来的。
也因此,大学里所有的教授都是学业扎实,堪称每一个行业领域中的顶尖高手!
第3331章:三载又闻惠父吟、天下归一、四海归心
此刻的骑射苑里,那群年轻学生一边商量着,言语也开始激烈起来。
为首的一个学生叫张扬,今年二十一二岁,出自扬州儒学之家,在同学之中就属他在典籍方面的水准最高。
他们这群学生,实际上是儒家学院中的保守派。
他们无论是对四书五经的解读,还是道德经等其他方面典籍的解释,一概都以古书为准。
所以学院中的教授,想要传播一些自己的思想时,他们的理论最好能站得住脚。
不然就会出现今天这种被保守派学生群起而攻之的情况。
这些孩子们商议着,明天上课的时候由谁抢先发难。
若是那位古教授据理力争,那么他有可能会说些什么。
自己这一方又该怎么应答,全都策划得清清楚楚。
之后他们也准备好了呈送校方的报告,把这位古玉楼教授错误解读经典、将学生思想引入歧途的罪名,一条一条的罗列清楚。
大家越说越兴奋,好像那个古教授已经被他们打得体无完肤,灰溜溜地逃跑了一样。
正在他们说越说越高兴之时,却突然间听到长廊那边发出了“噗”的一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