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第一卧底 第3473节
蒙军的铁蹄震得防御工事上面的沙子“刷刷”往下直掉……敌军已经接近到了一里之外!这些工兵战士犹如猎豹一般一跃而起,飞快地向回跑。
而防御圈里的战士已经将步枪标尺放到五百米的位置上,为他们掩护射击。
……这些蒙军一上来,就是极其迅猛的突击!阵地的四面八方满是蒙军铁蹄翻飞扬起的沙砾和灰尘,在奔跑中,他们举起了手中粗大的燧发枪!可是还没等他们突进到燧发枪二百米远的射击距离,阵地上就闪耀起了一片夺目的枪火!三圈匆忙建起的防御阵地上,一霎时火光闪耀。
粗大的武穆二型步枪子弹冲出了战士的枪膛,飞行了五百米远后,一头扎进了蒙军铁骑身体里。
这一千人一开火,暴雨般的子弹就向四面八方射去,在这一瞬间远处观战的阔端,眼神中就闪过了一丝阴狠。
……对面的火力,实在是太准了!在这个蒙军燧发枪望尘莫及的距离上,这些宋军的子弹居然很少落空。
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就有成排的蒙军铁骑连人带马,重重摔倒在冲锋的路途上。
枪声已经响成了一片,蒙军环形冲锋的攻势,竟然一下就慢了下来!在这一连串步枪射击的暴响之后,阵地上那些士兵步枪上弹的声音“嘁哩喀喳”的响成了一片。
在环形工事里,所有战士都抱着步枪侧躺在掩体后,上弹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同时在环形工事中,一连串白烟随着“通通通”的闷响升腾而起。
数百颗手榴弹飞出了工事,在空中画着优美的弧线,翻滚着飞向了敌军锋线!随即一连串惨烈的爆炸,在蒙军骑兵里接连爆开,因为掷弹筒的极限射击距离只有五百米,所以有不少手榴弹飞到敌群中时,甚至是在敌人头顶的空中爆炸的。
爆裂的手榴弹破片,犹如暴雨一般横扫蒙军前锋,霎时就是一片血肉横飞。
前面几排策马冲锋的蒙军,在弹雨中以各种姿势被穿刺杀伤,向着地面上倒去。
无数蒙军的叫喊声和战马的嘶鸣同时响起。
在这条环形锋线上顿时就是一片混乱!后面的骑兵想要继续前冲,有的需要跨过同伴和战马的尸体,有的还要被受伤之后疼得疯狂乱跳的战马阻拦。
被击中了战马的骑兵从地面上跳起来之后,在被自己人的马蹄踩死之前,亡命的大声喊叫着!还有不少骑兵在这次惨烈的爆炸声中惊了战马,狂奔的战马稍稍一改变方向,就会影响到身后几名骑兵的线路……就在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了一声悠长的牛角号声。
这是蒙军撤兵的信号,无数蒙军骑兵在号声响起的同时就控制着战马,转身向后奔跑。
他们虽然被惨烈的杀伤,扔下了不知多少尸体。
可是这千军万马同时转向的情形,却是蔚为壮观、万千蒙军就像密密麻麻的蚁群一样,转向的动作看似混乱,却是流畅而迅速!这些狂攻山顶的蒙军来得快去得也快,霎时间就跑出了数百米外,脱离了交战区域。
这时小山包下的戈壁上,只有一大圈鲜血淋漓的人马尸体留在原地。
就像有人在这个山头阵地上,放下了一个血色花环!这次交锋虽然短暂,却是非常惨烈,让人见之触目惊心!……“等到天黑透了以后再进攻!”
这时的蒙古西路军大帅阔端,注视着面前这个孤零零的小山包,神情冷冷地下了命令。
第3392章:黄河九曲是乡关、巍巍贺兰、铁军如山
就在刚才那一盏茶时间不到的交战里,他已经看出了这支宋军的底细。
毫无疑问这是宋军中的精锐,绝对是八大野战军其中的一支!就凭他们在包围之下不慌不忙,冷静迅速地寻找有利地形,有条不紊的构筑掩体。
然后开枪防御的时候,这些战士手中的步枪射击之精准,让旁观的阔端看着都心惊肉跳!作为一名蒙军元帅,他最清楚蒙军的火枪。
这种燧发枪虽然能射到二百米远,但是靶子一旦在百米之外,就是想看清靶心都难,更别提准确的射中了。
可是这些宋军竟然在接近一里的射程之内,枪打得这么准,这让阔端简直是难以相信!这里面固然有蒙军骑兵密度过高,战士排列太过密集的缘故。
可是对面的步枪射手也一定是气定神闲的射术高手,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天黑之后对面视线不清,正好让铁骑乘机冲上去。”
这时的阔端暗自想道:“这么大点个阵地,几个万人敌扔进去,就能炸死一多半!”
“宋狗……受死吧你们!”
可是此刻的阔端却没想到,他虽然尽量高估了面前的这只宋军千人队……可他还是猜错了!……此时在无名小山上的环形阵地上,战士们见到敌军退去,也都顺势躺在了自己的单兵掩体里。
单兵掩体里的沙粒柔软而舒服,带着阳光留下来的温度。
在晚风吹来之际,这个地方还挺背风。
所以战士们一闲下来就检查枪支,查点弹药,嘴里还在轻声聊着天儿……看样子他们竟然一点儿都不紧张!这些战士趁着天黑之前的光线,加固自己的掩体,把班用帐篷就地铺设在阵地附近,干得是有条不紊。
各连的连长正在检查阵地布置的情况,他们让战士把山包上的骆驼刺和梭梭草全都砍下来。
梭梭草是用来做燃料的,而骆驼刺的枝干被他们砍成了两尺多高的木棍,四根呈正方形钉在了地面上。
然后再把班用帐篷往上一盖,四个角在沙地上固定好。
帐篷周围的边缘埋在沙土里,一个“就地趴”的宿营地就算建好了。
之后战士钻进去,把自己的睡袋铺开。
这个既背风又暖和的地窝子,就是他们晚上睡觉的地方。
同时那些梭梭草和骆驼刺,被塞进了用石头搭好的灶台里点着,班用不锈钢锅被架在了火上。
团长曾剑亲自检查了阵地布置和宿营情况,然后才回了自己在山顶的指挥部。
这时他们带来的两个当地向导,一个叫做“老骨头”的老牧民,还有他的孙子尕小子,都老老实实的坐在指挥部的帐篷前,惊讶地看着一个行为怪异的人。
这个怪人和周围的战士不一样,他身上裹着厚厚的皮裘,虽然皮板儿朝外,看起来窝窝囊囊的,但是一看衬里,却是丰润厚重的狐皮。
此时这家伙正把一小卷波斯地毯在地面上铺开,舒舒服服的坐在上头,还掏出了一个银光闪烁的酒瓶。
他把这个纯银錾刻花的酒瓶拧开,瓶盖子正好就是一个小酒杯。
他在酒瓶里倒出了一杯殷红血的西域葡萄酒,一口闷下去之后舒服地长叹了一声。
这个家伙,似乎干啥都离不了他那股赖赖唧唧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