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143节
“我亦准备,让乔瓦尼代替奥托在君士坦丁堡活动,凭借他的英俊与才气,求取阿格罗格家的美女,罗曼努斯二世的孙女,巴西尔与君士坦丁九世的侄女玛利亚·阿格罗格鲁琳娜。”
彼得罗铁青着脸,沉痛的说:“狡猾的赛理斯人!他通过自由通商条约束缚我们,现在他却对达尔玛提亚起了贪念,那是我们威尼斯人的!”
索菲还不知道,他毁掉了一个威尼斯人的传统节日,升天节大庆典。
1000年5月9日,正是彼得罗二世驱使军队横扫达尔马提亚海岸,美名其曰“解放当地斯拉夫人”,就和当初美帝“解放伊拉克人民,还以民主”的借口一模一样。这场胜利,成为了威尼斯人的传统庆贺项目,当天还会有特殊的海上婚礼。
现在已经是5月19日,这节日算是没了。
“你有很多儿子,不仅仅是奥托,乔瓦尼,你不是还有在匈牙利活动的欧托内吗?为何不请求匈牙利大公派兵帮助威尼斯呢?听说匈牙利大公之女葛丽梅妲对欧托内很是垂青呢。”贵族议会上,突然有人低声的嘲讽。
彼得罗二世的表情不变,他铁腕的拍板:“绝不可能。匈牙利大公沃伊克正在镇压他位于北方的叔叔。罗马的教宗已然决意等战争结束之后,为他加冕为王。诸位,难道你们以为欧托内费尽心机,才博取到匈牙利大公的青睐,是可以随意消耗的吗?加拉·帕提西帕奇奥?”
匈牙利大公沃伊克,就是历史上匈牙利王国的开创者,伊什特万一世,伊什特万是他受洗之后,选择历史上的殉道者斯德望为名。就在今年冬季,教宗亲自为他加的冕。
有趣的是,伊什特万登基,正是在997年。那一年他的舅舅死了,将肥沃的潘诺尼亚平原留给了他。
由此来看,997年的确是不平凡的一年。克罗地亚的明主斯捷潘死去、匈牙利的圣王沃伊克登基。就像991年,巴西尔除掉权臣掌权,而威尼斯的彼得罗二世也除掉了对手,遵循着父辈的痕迹,登上威尼斯总督之位。
被讥讽的胖子加拉冷哼一声,把视线投向了隔壁。帕提西帕奇奥家族也是常年稳坐总督之位的大家族,只是近百年来,只有奥尔索二世登位,那都是70年前了。
而加拉看向的人,则是一个面容奇特,地包天、鞋拔脸的怪人,保罗·梅莫。
他看起来丑,但也就三十余岁。
“玛利亚·坎迪亚诺呢,贵夫人与坎迪亚诺家族感情匪浅,我听说基娅拉和乔凡尼就在纳夫帕克索斯,为何他们毫无作用?”
保罗·梅莫一剑刺中了在场贵族的神经。
基娅拉与乔凡尼如果是勉强的粘合剂的话,那彼得罗二世与玛利亚·坎迪亚诺的联姻,则是强强联合。正是坎迪亚诺家族下黑手,帮助彼得罗二世驱逐了执政12年的前代总督特力布诺·梅莫。那正是保罗的父亲。
彼得罗二世黑着脸,仍然死不松口。
不知不觉间,贵族议会变成了大群贵族联合起来,反对奥尔赛奥洛家族独裁的阵线。
彼得罗看着无数的反对者,心里不由叹气。
这几年来他连续不断的铁血用兵,征服达尔马提亚,为的就是逼服这些家伙。如果计划顺利,二子乔凡尼去君士坦丁堡替代奥托,换取巴西尔信任,再让他求取玛利亚·阿格罗格鲁琳娜;三子欧托内在匈牙利,求取匈牙利大公的女儿葛丽梅妲;大儿子奥托回到身边培养,准备接位,一切都很好。
但偏偏,索菲从中作梗,一下打乱了他的计划。
突地,人群里有人大声的喊:“彼得罗,你还记不记得,威尼斯总督不许父子继承?”
彼得罗二世如何不记得,他父亲权倾天下,他却因为这一传统,不得不隐忍10余年才接班。
“我不记得!”彼得罗却偏偏要这样回答。
因为,他要的,就是打破这一法律!
作者的话:这一章仍然是看了好久好久的资料。不得不说彼得罗二世真得是长袖炫舞,三个儿子在四周国家打转。但正如我在前文里介绍过的,他打破了威尼斯人的惯例,父子继承,但继承者却偏偏是第3个小儿子,欧托内。这混小子16岁接班,闹得天怒人怨,滚蛋去了君士坦丁堡躲着。然后他儿子却去了匈牙利。但就是这去了匈牙利的小子,居然接了伊什特万的班,以威尼斯人的身份成了匈牙利的国王,狗命好的一批。还是说明了,学的好不如生的好。
第二百二十二章 拉布兰十字
“彼得罗!你真以为威尼斯共和国是你一人的天下吗?”
彼得罗强硬的态度引来了贵族们的一致指责。此时,威尼斯还没有颁布300家金贵族的“金册”,但有资格站在这里的人也不少,在帕提西帕奇奥、梅莫、巴西亚诺等家族的带领下,议会里面掀起了不曾有过的反对声潮。
“今日议毕,有事明日再说。”
彼得罗二世看着非凡明天的贵族议会,顶着众人的嘲骂,干脆宣布闭会,明日再谈。
当他离开议会,回到总督宫时,他的三儿子,秀气的小年轻欧托内跑了过来,“尊敬的父亲,我听说今天好多人都在为难您。”
欧托内现年十二岁,尽管年龄还小,但已经开始承担贵族子孙的责任,在匈牙利大公的宫廷里,机灵秀气、聪慧善辩的他很受喜爱,沃伊克也有意与威尼斯人展开合作。尽管双方中间还隔着另一个“罗马帝国”的土壤。
“放心,我一定会将威尼斯完整的交给你们兄弟的。你的任务是博得沃伊克的好感,过几天就去匈牙利吧。”
溺爱子孙的彼得罗二世,愿意为奥托付出七艘大船,也乐意将奥尔赛奥洛的名字再刻在总督府的门牌上。
至于三个儿子谁胜出,这不是个问题。
送走儿子,彼得罗展现了他的铁腕手段。
“只要我们保证市民持续盈利,那么时间就站在我们这一边。”
示好市民,严格控制军队,征调船队南下进驻扎塔,彼得罗静待索菲的反应…
…
而索菲呢?
说实话,索菲也在等威尼斯人的反应。
巴西尔给了正统权力,罗马帝国的旗帜挂在船头,索菲带着船队一路北上,迁延了两天还在都拉齐翁附近海域晃悠。
“一点反应都没有?”索菲惊疑不定的望着北方。
彼得罗以不变应万变,反倒让索菲举棋不定,不晓得威尼斯人在拉古萨城的归属上,底线到底在哪里。
威尼斯人是继续龟缩、假装罗马的舔狗,还是干脆反目,和索菲大战一场,再去君士坦丁堡哭灵呢。
唯一还算像样的谋臣狄奥多西没来,一方面,他几乎是必定的军区执政官,另一方面,他儿子,未来的君士坦丁九世就要生了。
所以索菲身边只有巴依奇奇、哈拉尔松和塞古姆这群糙汉子。雅各·德洛倒是很聪明,但他亲自去德卡特克拉城了。
“好消息,德卡特克拉城宣布归顺,不过他们也请求,给予他们武器支援。”雅各·德洛回来了,也带来了意外的好消息。
迎着索菲的目光,雅各·德洛心无愧疚的说:“我擅自代表您同意了支援方案。斯拉夫部族到处都是,德卡特克拉不堪其扰。”
“他们自己不就是斯拉夫人吗?”索菲微微皱眉,目前的武器工坊日产能不足,索菲不太想在德卡特克拉这里耗费精力。
“额…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达尔马提亚的人种非常复杂,远远不止是现代的塞族,保族,克族分的那么政治。这时还没有民族主义思潮,可以说一个部落就是一个民族。区分派系主要靠文化与阶级。德拉科特拉的居民早就从罗马人变成了混血,他们的日用语言也是克罗地亚语。也包括扎塔,扎塔的居民几乎都是克罗地亚血统,但文化上却是罗马风,他们自认蛮族吗?
显然不是。
内雷特尼亚的海盗们什么血统都有,文化上却都是海盗蛮子。
只有拉古萨有双城体系,操希腊语的罗马人还能自成一派。
“如果您需要支点的话,我觉得在拉古萨上稍微让步也可以,将白银贸易地点转移到德卡特克拉如何?”雅各·德洛建议。
“不行,我大张旗鼓的告诉威尼斯人,拉古萨我要了,现在却后退?这是什么道理。我的面子不要了?”
索菲立刻拒绝。
而且,科托尔湾的确是天然良港,但那地方和东侧的杜克里亚太近。而杜克里亚的势力又该怎么想哪?
据情报透露,杜克里亚已经自成一派,几乎是独立公国。
“现在想不如做,雅各,开船冲进拉古萨,我倒想知道,拉古萨人是敌是友。”索菲沉声道。
当断则断,不受其乱。
雅各叹气的同意,七艘船转向了拉古萨。
而在海上遥遥监视的都拉齐翁的保加利亚船只,这才悄悄归港。
……
拉古萨,是一座海滨城市。但奇特的是,他们在半岛的半岛上。
这样貌似是把自己暴露在海盗的袭击范围内,威尼斯人也曾泛海进攻。但偏偏拉古萨人总是能反败为胜。
“看,总督府在那里。主理事会会选取一个总督,他们好像自称为区长。”雅各为索菲介绍。
远处的青山下,海边一片黄白色的建筑。
岸边是穿着花花绿绿的居民,看到七艘大船靠近,几乎乱作一团。
船只靠近,岸边就只剩下拉古萨的公民士兵了。
城邦制度好就好在,公民的积极性是远胜于封建体制下的愚昧平民的。比如说克罗地亚的明王斯捷潘,他在克罗地亚建立了封建制度,把普通的部落民变成了农奴。这虽然完成了一个国家体系的构建,可偏偏使得军队战斗力下降,一旦没有明主,国家顷刻陷入崩溃。
“他们的装备不错。”
索菲观察之后评价。
公民身上还套着盔甲,手中的长矛也挺直。
但也就这点值得评价,其他的队列、秩序一团糟。
“打出罗马的旗帜。”
七艘船悬挂起罗马的拉布兰十字旗,向拉古萨宣布罗马的降临。
某种意义上来说,拉布兰十字旗的出场,就像是一个凭空飞翔的怪物,带给拉古萨人窒息的恶感。拉古萨人不是罗马人,他们有自我意识。但偏偏,那是罗马。
那感觉就像是,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无法战胜的庞然大物。这大物有英明的君王,有张牙舞爪的将军,有残暴的士卒,也有繁荣昌盛的文明。
拉古萨人,到底何去何从?
作者的话:感觉写很多历史内容,特别费时间也累。以后要不要稍微缩减?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今日不抵抗(被导师K
“ 耶路撒冷的众女子阿,我指着羚羊,或田野的母鹿嘱咐你们,不要惊动,不要叫醒我所亲爱的,等他自己情愿“。——圣经·旧约,雅歌3.5。
荒乱的城市,其上有迷茫的羔羊。
假如这是一幅欧仁·德拉克罗瓦的史诗油画,那么荒乱的码头,四散倒伏的旗帜下,到处狂奔的迷茫市民,必将为勇敢迎敌的公民兵的背景板。而主要角色中,必然用夸张的色彩表现英勇抵抗的士兵与护民官,不可一世的反派征服者高居云端,也必然有裸露着肉体的男女,在迷茫或坚毅的眼神中凝视着远方。(此君每幅画都有裸露,最著名的是自由引导人民中的露奶)
但浪漫主义在现实面前总显得那么脆弱。
在索菲的视线里,那座不大的码头城市,和纳夫帕克索斯也没差多少,两个大学校园的面积,公民兵不足两千人。这样的地方,威尼斯人居然拿不下来,也不晓得是他们的水管工(全战兵种)不够给力,还是住在山那边的斯拉夫人拼起来足够疯狂。
七艘战船,三百骑兵,五百重甲士兵,要是连这里都拿不下来,那未免显得索菲太无能。
船只一路横冲直撞,拦在前面的小船夺命而逃,时不时有船只当场倾覆,落水的难民在水中呼救。索菲不以仁慈出名,他见死不救,残暴的个人形象立刻在拉古萨人心目中丰满起来。
船侧的古拉姆骑兵挽起了弯弓,瞄准着岸边的民兵,船只与栈桥只剩下数十米的距离。
越来越近,水手们抬着厚实的,带有横板的木板铺设在码头与船间。
“喂,胆小鬼们,让路!”
哈拉尔松一身重甲,手挽鸢型盾,头顶罗斯盔,率先踩着木板下船,扎甲甲叶飕飕作响,吓得围在码头的拉古萨公民兵不停后退。
一大群的罗斯人下岸,拉古萨公民兵连站稳脚跟的定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