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249节
“铸币工坊已经分拆为了金币工坊和银币工坊,正式工匠的月薪收入都快赶上了地产贵族了,一个个披着丝绸长袍,自矜起来好似很高贵似的。”意大利银匠卢西奥走在索菲前面,一边走一边抱怨。
“那有什么?只要努力积攒财富,金匠、银匠也可以高贵嘛。高贵不是因为血脉,而是因为…能力。”索菲翻了翻眼皮,把财富改成了能力。如果是财富的话,那都到宗教改革了。
“好吧…也许赛理斯人是这样想的。”卢西奥不能理解。
如果高贵不是因为血脉,那是因为什么呢?
“跟老卢西奥来。这里是铸币匠学徒们的房间。他们负责所有铜币的铸造,你看,这是新努米。”卢西奥给索菲拿过来一派币板,板子上是一排黄澄澄的努米,指甲盖大小。但即便只有这么大,也照样采用新工艺,标准的圆,带着齿轮般的边沿。大大的一个索菲头像,正反面刻着‘伊利里亚总督’和‘伊利里亚铸币厂’的缩写字母。
“很好,介绍下产能吧。”索菲放下努米,这些小东西将被大量的投放进对民间物资的采购,继而推动民间经济发展。但于索菲而言,还是金银币更重要。
索菲与卢西奥继续转了起来。
走到人不多的时候,卢西奥才谨慎的开口:“现在塞尔维亚人每个月送来的粗制银矿虽然多,但质量有些下降,每个月大约有十五万阿金图马。克罗地亚那边的金银矿时多时少,不太稳定,但每个月产两千海佩伦,两万阿金图马没问题。努米就多了,一个月几十万的产。”
索菲点点头,每个月大概十二万诺米斯玛的收入。
“但是塞尔维亚人现在要求获得盔甲了。他们还觉得,剑已经够多,想要箭矢、长矛、盾牌等战争物资。”一直在身后的拉哈米突然开口。
索菲了然。
这都已经大半年了,沃伊斯拉夫和德拉基米尔父子拿走了大约三万多把剑,应该也已接近饱和。
杜克里亚领地上肯定没有三万军队,那些多余的剑一定被两父子拿去和其他家族交易。现在剑的市场也饱和,便转而寻求更多的战争物资。
索菲斟酌之后说:“铁甲暂时限量20套。先把皮具工坊的皮甲卖给他们,不妨开一个高价格,但允许他们在半年后自由交易铁甲。长矛、箭矢也可以给。”
“好。”拉哈米没有疑问为什么是半年。
杜克里亚领地军事实力越强,对保加利亚的威胁也越大。
但必须警惕保加利亚拉拢杜克里亚。尽管塞尔维亚王是女婿,但索菲从不相信萨穆伊尔的道德水平。杀了约万斯拉夫,将塞尔维亚王位交给杜克列宁一家,也非不可。
索菲尽量不走到那一步,如果迫不得已,那只能换一家塞尔维亚贵族合作。
往前走,则是盔甲工坊。
聚集在这里的工人非常多,而且非技术性工人也最多。他们的任务简而言之,就是将麻绳与甲片串联在一起,组成一件盔甲。
但也那么简单。
水力锻锤只是节省了人工锤打的部分,但依然需要熟练甲叶工人仔细检查,及时更替、复位,才能产出一片完整的甲叶。
这千万片甲叶流入第二道工序,则是打孔。
甲叶为长条形,一头为椭圆。顶部打一孔,中间二孔,底部二孔,保证横竖都可以用麻绳牢固的穿起来。
第三道工序是打磨,用布带子将甲叶的粗糙边缘磨缓,也将开孔边缘平滑。
然后进入非技术性领域,工人们用麻绳陆续串起甲叶。一排多少个甲叶,麻绳用什么编制方法,都有定制。工人甚至不必思考。
一件件扎甲,就是由此而诞生。
“每天产量仅为30件。”拉哈米有些遗憾的说:“您说的那种板链复合甲,我们尝试后还是认为铁料不达标。锻造出的板条甲又软又易坏。如果挑选合格铁料继续锻打,那代价太大了。”
“需要有我们自己的铁矿。这个不要着急,目前我正在争取把伯罗奔尼撒军区划进伊利里亚总督区。”索菲点头表示明白。
“似乎不顺利。”拉哈米毫不犹豫的揭穿了索菲的计划。
事情是这样的,御墨官署发来公文,令索菲惊讶的是,乌拉诺斯居然在上任军事大臣后,意图推动募兵制。
为此,他已经说服巴西尔,在伊利里亚总督区和帖撒罗尼迦总督区各组织两个战团。
这本该是好事,可索菲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俩战团,虽然归属于他,但作战时,却有可能被调走!
战团本就是机动力量,不拘泥于一城一地。
可索菲就是那些个节度使,绝不乐意唐朝廷削减兵额、撤藩灭门。
索菲也不想辛辛苦苦养出两个战团,全给军事大臣打工,他只希望培养一个步兵战团,作为阵列中坚。所以索菲提出了交易条件,将伯罗奔尼撒交给他。
这件事绝不会被答应,索菲就是故意扯皮。
“没所谓,继续走。”
接着,索菲在寒风里将十数个工坊都走了一个遍。
面对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单手剑、长矛、盾牌与箭矢,索菲只觉人生寂寞如雪。
这么多物资,却没办法卖给帝国的同事,太可惜了。
不如……卖给伊夫雷亚的安度因?
索菲搜索着合适的交易对象。
听说安度因刚吃了败仗,应该很需要军械补充。
按伦理,吉塞拉是安度因表妹,索菲又和吉塞拉是情人关系,四舍五入就是又一个大舅子啊。
作者的话:菊花有些疼,靠,这火锅底料有点猛。。
第四百一十九章 gaygay的加冕礼
凌晨四时。
伊夫雷亚公爵安度因蹲在床头,眉头紧皱的抓着一卷纸,仿佛是上厕所便秘般的动作。
纸上赫然是巴伐利亚公爵亨利重兵犯境,已经攻克布雷西亚的战报。
“这可真是要么喝下水,要么被水淹死的困局啊。”
这里是帕维亚,伦巴第王国的首都。
尽管在三个月之前就已经通过大选举,成为了正式的伦巴第国王,但加冕礼仍旧拖延到了新的一年,才开始举办。这一方面是因为战事紧急,需要打退法兰克尼亚的奥托,另一边也是为了筹备加冕礼所需的物资。
是的,筹备需要几个月。加冕礼非常隆重,耗费之大,让安度因望而却步。
可为了彰显自己的正统地位,安度因必须在众多大主教反对自己时,让加冕仪式显得更加庄重。
这时,房间们被阵阵敲响,随后涌入一大群衣衫豪奢,缀宝石、镶金线法袍,奢侈法冠的主教、司铎。
领头的,正是米兰大主教阿努夫,随后还有帕维亚主教奎多,以及伦巴第诸城主教。
衣着正式的他们今天就要为伊夫雷亚的安度因加冕。
但,人群里显然少了伊夫雷亚主教。
这牵扯到安度因曾被宣布开除教籍,并放逐出境的战争。
那时,支持克吕尼运动,反对皇帝奥托三世派遣大主教管辖的安度因,被教皇宣布革除教籍,并驱逐出境,将公爵头衔与领地交给儿子。但安度因竟一点不听,带着士兵又把领地夺了回来。顺带烧死了主教瓦尔德。
那之后不久,就闹出了奥托三世暴毙的消息,伊夫雷亚主教至今无人上任。
再加上眼前的这些主教,大都来源于皇帝敕封,于是一场本应欢庆的加冕礼,一个个表情僵硬,好似参加前任的葬礼。
按照传统,此时国王应该跪下,虔诚的向上帝祈祷。
大大咧咧的安度因半跪在床边,低着头默念了几句,就站起来说:“我祈祷好了。”
这不在意的态度,把主教们气得够呛。
祈祷完,本应该是米兰大主教和帕维亚主教,分别簇拥着新王,前往帕维亚的圣彼得大教堂,在路上接受人民的欢呼。
而阿努夫与奎多却一左一右,站的恨不得离安度因八丈远,让游行的队伍更加尴尬。
安度因看在眼里,心里啐了一口。他心一横,干脆牵来一匹马,独自上路。
随行的侍从们连忙跟上,把一群主教扔在路边。
前面提过,举行加冕礼的耗费是极奢侈的。
奢侈的不仅仅是豪华服装与宴会,更在于这场游行。为了获得首都民众的支持,侍从们手中捧着的盘子上装满了面包、糕点与肉,还有无数的铜币。帕维亚是伦巴第的铸币中心,撒币也很受欢迎。
随着游行队伍的前进,新生的太阳也照常升起。和煦的阳光撒在大地,安度因获得的欢迎越来越多。
无数反对大贵族的普通人、小贵族等聚集在道路两侧,争相呼喊着“安度因!”“安度因!”
“呵呵,我就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
安度因笑得越开心,主教们就越如丧考妣。特别是大主教阿努夫,之前的选举,迫于各方压力他选择支持安度因。现在只有无限的后悔。
当队伍到达圣彼得大教堂,一大群的乡下贵族簇拥着安度因便迫不及待的拥进去。
阿努夫定了定精神,板着送葬般的脸,站在祭台前低呼:“新王安度因,祈颂主祷文!”
安度因跪坐在垫子上,虔诚祈祷:
“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遵你的名为圣
…
救我们脱离凶险,阿门!”
这段主祷文,又称七求文。
当主祷文祈颂完毕,安度因便在众人面前开始脱衣,赤条条的站在诸人面前。左边放着前代国王留下的权杖、冠冕,右边放着家族先人的遗物。
然后数个主教将他团团围住,捧着圣油,涂抹在安度因健壮的身躯上,晨光撒入教堂,这一幕若被后世人看到,不免想起某些十八禁猎奇影片。
这当然不是要表演脱衣舞,也不是deep♂dark♂fantasy。
这是涂油礼,又称涂膏礼,《圣经》将国王称为受膏人,其既象征着神权,也象征着皇权。
正如索菲在收养仪式上要全身浸入水池中一样,国王加冕,也要在众人面前裸奔一次,涂满圣油。
身上的油涂抹完成,便有仆人为安度因穿戴国王新衣。
主教继续在他的手、脸上涂抹圣油,涂完的部位越多,穿的也就越多。
最后,安度因戴上了国王的纹章戒指。
阿努夫板着脸给他送来国王的权杖与十字宝球。
安度因随即跪在阿努夫面前,大主教高高举起手中的铁冠,却又迟缓的放在安度因的头上。
伦巴第铁冠的传说,源于君士坦丁大帝,传说君士坦丁大帝的母亲圣赫勒拿为他制造王冠,添加了一个从真十字架,即钉死基督的十字架上摘下的铁钉,因而被称为铁冠,并非全铁铸造。事实上,这顶宝冠镶嵌了22颗宝石,通体由黄金与珐琅构成,金光璀璨,夺人眼目。
安度因等不及,便在王冠尚未及顶时,便站起来,强行将王冠顶在头上。